“嗚嗚~,不要丟下我。”,茫茫原野,兩道瘦小的身影一前一後的走著。

“我沒叫你跟來,不想走,你可以留下。”,一個神情冰冷的少年,背著一把用布包纏得密不透風的奇怪單手劍漠然的走在路上。

“耶奧!算你狠。”,跟在後麵的那人把鞋子一脫,恨恨的甩到耶奧背後。

耶奧身體微微一晃,鞋子隨即穿過了耶奧留下的殘影,“不要再跟來了,要不,我會殺了你的。”,耶奧一雙冰冷的眼睛漠然的盯在維奈爾身上,從眼中迸出的殺機說明他不是在開玩笑。

維奈爾嘻哈著臉,對耶奧的殺機一點也沒放在心上,隻是用羨慕的眼光看著耶奧,“耶奧大哥,我想學劍!”

耶奧冰冷的麵孔瞬間凝出薄薄的寒霜,最後化為一塊冰做的麵具,把頭別向遠方,同時冷聲道:“不想死,那就趕快跑。”

“不走!不走!”,維奈爾嘟著嘴,鼓著緦,雙手晃個不停,就差沒在地上打滾。

“噠~噠噠~噠噠噠~”

一陣密集的馬蹄聲由遠而近,耶奧緩緩的解下了背在身後的劍,雙眼警惕的瞅著遠處那批騎士。

“咦?”,忽然一點金光映入維奈爾眼中,是個戒指,維奈爾隨即鬼鬼祟祟的四處亂瞄,最後伸出雙手一把按住旁邊的一撮泥草,隨後塞進懷裏。

耶奧冷冷的盯著遠處那排騎士,把維奈爾推倒在地,“不要動!”,耶奧牢牢的把維奈爾壓在身下,不管她的拚死反抗,一雙冷芒四射的眼睛鎖定在那幾個騎士上,很強!這是耶奧的第一個感覺。

維奈爾臉色一紅,雙眼迷離的盯著耶奧,不知在想些什麽。

“隊長,路斯汀那小白臉真的會在這裏出現過嗎?這裏鳥不拉屎的,真的很難相信他會來。”,一個騎士嚷道,神情極為不屑,顯然他對路斯汀這人沒什麽好感。

“小心點,附近有人!”,那個跑在最前麵的高大騎士忽然高聲道,一雙銳目狼顧四盼,一拉馬韁,謹慎的讓馬徐徐前進。

“怎麽可能有人…”

“禁聲!”

耶奧嘴臉微微一搐,那些騎士身下的“戰馬”,他從未聽說過,一身烏黑的毛發,四蹄踏雪,頭上頂著一支灰青色的獨角,兩眼不時閃過靈動的光芒,這是他一直以來見過的最好的“戰馬”了,有這樣的代步工具,他們倆人能逃得掉嗎?

耶奧瞄了一眼維奈爾,一掌劈到她的後腦勺,飛一樣的在他們右側掠過,留下一抹淡淡的殘影,還有一條極速遊動的煙龍。

“追!”,狠狠的給坐騎來了一記馬鞭,隊長一馬當先,轉頭狂奔,死死的盯著耶奧的背影。

看著耶奧隻是一個勁的飛奔,按道理,有這樣速度的人沒理由一見到自己等人就跑的,想著想著,隊長不由一震,“老五,你原路返回,剛才那裏肯定有什麽東西!”

老五毫不含糊,馬上脫離了隊伍,向著謂奈爾的方向跑去。

耶奧一直都有留神觀察,看到對方分出一人,耶奧臉色不由一變,想到維奈爾的笑臉,耶奧一咬鋼牙,馬上往回跑。

看到耶奧返回,隊長麵容一笑,旋即急嚷,道:“攔住他。”

在炎熱的黃土大地上,一支百人小隊龜爬一樣的移動著,走在隊伍前麵的是一個小孩,前呼後湧的,五十個身材高大,一身緊衣便裝的猛士護衛在周圍,絲絲肅殺之氣似有似無的彌漫在隊伍之中,後麵的那幾十個兵卒就遜色不少,其光芒都被前麵那五十人掩蓋住了。

這行人,正是離堡偵察的草寒深與血騎軍,還有赤旗軍。

一天前,惡獸全殲先鋒軍,大敗聯盟軍,可聯盟那遲遲不見影子,擔心局勢的草寒深便自告奮勇的接下偵察敵情與勘察附近地勢的任務。

“先鋒軍與中軍一般不會超過半天的距離,為什麽我們走了這麽久都沒見到聯盟大軍的影子?”,塔塔瑪摸頭搔腦的,一臉迷惑的看著走在前麵的草寒深,嗡聲道。

惡獸一雙虎眼,凶狠的盯了一眼塔塔瑪,暴喝道:“笨蛋!這都想不到,廢物。”

塔塔瑪無辜的偷瞧了一下草寒深,微微落後了兩個馬位。

惡獸隨即靠前,把塔塔瑪擠到一邊,傻笑道:“大人,怎麽還沒有聯盟軍啊?”,惡獸舔了舔舌頭,拍了拍背在身後的巨斧。

草寒深好笑的看了一下塔塔瑪,輕笑道:“聯盟軍的先鋒脫離了大軍,所以我們沒看到聯盟的中軍(中軍:指的是人數眾多,占了大軍八成以上兵力的主力部隊,一般走在中間,前有先鋒開道,後有輜重拱衛。),估計他們內部發生了什麽事,要不十萬先鋒會帶著半天糧草一路急行,還有那荊棘衛士出現得也太奇怪了。”

內部不和自古就存在的問題,有人心的地方就有爭鬥,沒什麽好奇怪的,不過草寒深從中嗅出了生機的味道,…也許,玫瑰堡的未來就靠荊棘聯盟的內部矛盾來掙紮求存。

“大人,前麵有人。”,基瑟指著遠處,一臉的淡然,頓了頓,基瑟才補充道:“一人一馬。”

“兩人,一馬。”,草寒深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臉帶寒霜,積蓄的怒火幾乎要奪腔而出,“把他給我捉來。”

基瑟點了點頭,下馬,隨後點了二十名赤騎軍向著遠處四散而去。

惡獸凝目一看,口水隨即狂湧而出,一陣失神呢喃:“好馬!好馬!”

草寒深聞言,眉頭一擰,心生不滿,不過沒有說什麽。

後來仔細一想,便知道怪錯了惡獸,實力暴強的基瑟都沒看清,何況是惡獸,看不清也就不奇怪了,可惡獸這眼在某方麵也太毒了!看到馬沒看到人,真是有馬性沒人性。

這個插曲並沒引起多大的波瀾,隊伍依然是龜速前進,二十分鍾後,眾人終於與基瑟匯合了。

看著倒在血泊中的夢孽,還有綁成一團的銀盔騎士,草寒深雙眼不由一縮,這騎士身上穿著一件純銀打造的盔甲,上麵幾道秘銀魔紋散發著微微的魔力波動,這馬,這盔,無不在詔示著他是一名夢孽騎士。

隸屬於迷神殿風將赫斯達利的夢孽軍團一一暴風之歌。

這回不能善待了,草寒深看著略帶血跡的赤騎軍,悠悠一歎:“人是好手,猛士也不為過,可惜沒有好坐騎啊!”,對草寒深的怨念,惡獸最清晰不過。

“天殺的!哪個挨千刀的把我的坐騎給殺了?我要剁了他。”,惡獸抱著夢孽,啕嚎大哭了起來,那聲音聽得眾人心酸不矣。

“是我。”,基瑟淡淡的瞧了一下惡獸,旋即閉上了雙眼,要不是惡獸是那人的半個徒弟,基瑟看他都不會看他一眼,更何況是對他說話。

隨著被燭龍狠狠的操煉,脫了幾層皮後,基瑟的力量是瘋狂的往上漲了,眼界也隨即高了起來,心更是麻木了,看人就像在看螻蟻,能從嘴裏嘣出兩個字,已經高抬惡獸了。

看著基瑟那比自己更勝良多的血腥之氣,惡獸訕訕一笑,道:“殺得好!”

惡獸一說完,馬上便站了起來,狠狠的踹了幾腳夢孽,大吼道:“殺得好!”

“你們什麽人?居然敢管我們的事,你知不知道我是誰?”,那夢孽騎士一臉怒容的看著草寒深,言語中更是帶著傲慢之氣。

“不知道。”

草寒深從他旁邊走過,來到了那個躺在地上微微抽搐的女孩身邊,半跪在地,輕聲道:“你還有什麽未了的事?”

女孩臉色白得嚇人,嘴唇破裂,身上隻有一件黑色的衣服遮掩,那是從一名赤騎軍身上脫下來的。

女孩用空洞的雙眼看著草寒深,伸出了青紫一片的小手,哆嗦著嘴,虛弱道:“給…給……耶…耶奧…,維…維奈爾好想學劍。”

“嗒~”

看著女孩小手一鬆,軟軟的壓在地上,草寒深無奈一歎,合上了她的眼睛,隨後對一名赤身露膀的赤騎軍道:“把她帶上,回到玫瑰堡再給她找個風水寶地。”

握著手中的一個戒指,草寒深雙目寒芒一閃,嘴唇微微一動,頭也不回的向遠處走去,眾人同情的瞥了她一眼,隨即快步跟上,這個世界就是如此的殘酷,他們早已麻木了。

“哈哈哈…”,夢孽騎士得意的猖狂大笑。

片刻後隻留下惡獸一人。

“哎!傻大個,還不放了我。”,夢孽騎士看著變成一個點的隊伍,急嚷道。

惡獸裂裂嘴角,露出了一排白赤,慢慢的走到夢孽騎士麵前,同情的看著他,這廝還不知道自己被草寒深安排了一個怎樣的結局,要是知道…嘿嘿!

“你…你要幹什麽?”,看著惡獸越來越不善的眼神,甚至是凶光,夢孽騎士害怕了。

“嘿嘿…”,惡獸露出了一口白牙,慢慢的舉起了大斧。

夢孽騎士瘋狂的扭動著身體,顫聲道:“你…你要幹什麽?”

“剁了你!”,惡獸森冷的目光一掃,道:“這是大人給我的命令,覺悟吧!”

“不!”

“啊一一啊一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