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楠躍出了死亡絕脈的脈眼,盤腿坐在山洞中,靜靜的聆聽著世界樹的教誨。

時間總是匆匆的流失,陳楠如饑如渴的吸收著世界樹傳達給自己的知識,雖然很多都是點到為止,讓人惋惜,但是陳楠並不介意,他知道隻有自己領悟的東西,才是自己的。世界樹的點撥,已經讓他摒棄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也指出了一條正確的道路,現在他要做的便是記住世界樹的話,吸收他話語中表達的意思,然後自行領悟。

陳楠這一次並沒有如同上一次那般閉目領悟,而是匆匆的從傳送陣走了。

雖然世界樹說敘述的知識,讓陳楠如饑如渴,但是陳楠依舊記得今天還有事做。

陳楠回到地下空間,就發現萊利在一旁焦急的等待著。

“老板,你回來了,都已經準備好了。”萊利看著陳楠,心裏頓時鬆了一口氣,早先他就已經準備好了一切,隻等陳楠到廣場上去了。可是找了許久才發現陳楠到了山洞中去了,萊利自然知曉陳楠去山洞便是為了修煉,所以他並沒有通過傳送陣去找陳楠,而是在這裏等待著。

可是沒想到這一等便是幾個小時,廣場上的準備工作都已經做好了,連消息也已經散發出去了,萊利知道這一次要是讓那些老特拉福德城的居民等太久了,恐怕紫月教又會從中作梗,到時候又要引起一陣騷亂了。

看著萊利臉上有些急切的表情,陳楠知道萊利一定等太久了。陳楠微笑的朝著出口走去,萊利也緊跟了上去。

陳楠不知道自己在地下空間呆了多久,但是看到天空中的日漸西垂,想必也不會太久吧。

陳楠和萊利從城主府中出來,大街上四處無人,陳楠和萊利也不稀奇,想必這裏的人都已經到廣場上看熱鬧去了。

沒走多遠,陳楠便聽到遠處傳來的嘈雜聲,這聲音之中似乎還有對罵的,廝打的聲音,陳楠皺著眉頭,看著萊利。

萊利的臉色變了變,不過又恢複了平靜,他開口道:“老板,恐怕又是紫月教在作怪。”萊利說得毫不猶豫,甚至有種理所當然的味道,想來這些年來,老特拉福德城在紫月教的有心唆使下,這種事情經常發生。

陳楠的眉頭皺了皺,臉色變得有些陰沉。

這皺眉不是對於紫月教的,而是對於老特拉福德城的居民的。陳楠的眼角微微的抽搐,想到那些為了保護這座城池,而失去生命的士兵,臉色更加的陰沉了。

陳楠並沒有帶著萊利直接朝著廣場上飛行,而是朝著廣場快步的走去。

接連的拐過了幾個彎,陳楠來到了廣場上。

廣場的正中央,擺放著數千具屍體,這些屍體大多數都是完好的,想必是萊利讓人精心的挑選的。雖然陳楠不大喜歡這種做法,卻沒有說什麽。

廣場上人聲鼎沸,兩隊人馬正在對侍著,各種謾罵聲此起彼伏。

聽到廣場上的謾罵聲後,陳楠的臉色更加的陰沉了,這些謾罵不僅有對於他的,還有對於老特拉福德城的士兵的,更有對於那些已經死去了,躺在地上的死者的。

這兩隊人馬人數相差懸殊,一波人馬不過數萬人,而另外一對人馬竟然有數十萬人。聽著兩隊的語氣,人馬少的是支持老特拉福德城,而另外一對人馬卻是來搗亂的。

看著兩隊人馬隱隱有開架的意思,陳楠的怒火中燒。他不知道紫月教又什麽本事,竟然能夠在短短的幾年間就將老特拉福德城數十萬子民玩弄於股掌之中。

“都給我住嘴!”

陳楠怒吼著,夾雜著巫力的聲音震得眾人雙耳生疼,原本的嘈雜聲頓時止住了,眾人握著自己已經流出鮮血的耳朵痛苦的呻吟著。

陳楠的這一聲非常有針對性,能量所針對的是那一群數十萬人的隊伍,那群白眼狼。

痛苦的呻吟過後,眾人憤怒的看著聲音的來源,不過這一刻,眾人頓住了,因為他們看到了老特拉福德城的城主,他們曾經視為神靈和信仰的人物,雖然這些年來他們開始信奉紫月教了,但是陳楠的出現,無疑跟他們極大的震撼。

不過這種震撼很快便在一陣騷亂中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狂熱和憤怒,憤怒這些年來他們的生活並沒有越來越好,反而在教廷的抑製下原地踏步,甚至在這一年之中,生活的條件越來越糟糕,這讓他們憤怒不已。

他們狂熱聽著人群中那些自稱為紫月教的牧師宣揚著的美好生活,他們要反抗,要反抗老特拉福德城的現有的結構。他們要跟老特拉福德城城主內的那些官員們一樣,享受著老特拉福德城的大部分資源。

陳楠的眼神更冷了,他手中一揮,一道能量刃直接從他的手中揮出,狠狠的砸在這些人群的麵前,巨大的爆炸擊飛的沙礫將人群前排的人打得生疼,不少人**在外的手臂,臉頰,已經被打出了血來,鮮血從他們的傷口流出,染紅了雜亂的地麵。

陳楠這一擊不留情,他對於這些曾經保護過的人已經沒有任何的情感,他恨不得將這些人殺了,不過他還沒有嗜血到這種程度。

會場再一次的噤若寒蟬,眾人看向陳楠的目光都有所不同。

有譏諷的,有憤怒的,有驚訝的,也有複雜的。

陳楠小聲了對萊利說了些什麽,萊利從原路又退了回去,陳楠直接飛上了廣場上的高台,冷冷的看著那群數十萬人的目光。

人群中似乎又要開始嘈雜了,陳楠冷哼了一聲,整個廣場也跟著震顫了一下。

“哼,一幫忘恩負義的家夥!”陳楠譏諷的對著那群數十萬人的說道,看著人群中不解的目光,陳楠冷然道:“你們忘了是誰在你們被教廷的人馬追殺的時候,讓你們在這裏安逸的生存下來,你們忘記了是誰給你們土地,給你們富裕的生活,你們忘記了是誰奮死拚殺,保護你們這群忘恩負義的家夥。”

“你們想鬧是吧,你們想要跟著那個紫月教來反叛老特拉福德城是吧。每個人都有追求,我不反對,不過我這人最討厭忘恩負義的人。”

“你們給我看看,看看躺在這裏的屍體,這些戰士就是為了保護你們這群忘恩負義的人,而獻出了生命,而你們在這一年裏到底在幹嘛呢。”

“製造騷亂,抱怨生活開始變得困苦了,學會來反抗你們的恩人了。”

“甚至開始咒罵為了保護你們,而獻出自己生命的戰士了。”

“你們是不是忘恩負義?你們是不是沒有人性?你們是不是畜生?”

陳楠的反問逐漸的加深,這些毫不留情的,充滿震撼了的話語通過巫力的加持,在眾人的耳朵裏震顫著,震顫著耳膜,震顫的靈魂。

眾人沉默了,沉默的看著陳楠,沉默的看著那些躺在廣場上的戰士的屍體,沉默的看著周圍的人群,沉默著流淚。

在這一刻,他們如同醍醐灌頂一般的醒悟了,醒悟了這些年來外麵的混亂,和在老特拉福德城安逸的生活,醒悟了到底是誰保護著他們。

看著人群已經沉默了,數十個狂熱分子開始大聲的咒罵了起來,他們謾罵著老特拉福德城這些年來的剝削,謾罵著老特拉福德城城主內那些大人物們天天都有魚有肉,謾罵著這個城池的不公。

原本平靜的人群頓時有開始嘩然了起來,在有心人的攪動下,這些人的情感又逐漸的發生了傾斜。

看著嘩然的人群,陳楠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冰冷。

在擁擠的人群中,陳楠能夠看到偶爾穿插在人群之中那些一身紫色衣服,衣服上畫著一輪單單的紫月人群。

陳楠一看便知道那些人便是紫月教的人馬,陳楠沉默的任由這些人馬在人群之中穿梭,也挑動。

陳楠的漠然,讓原本沉寂的人群再一次的沸騰了起來,各種謾罵聲起,將心中的愧疚埋沒。陳楠剛才的話已經深深的刺痛了他們的心,此時他們也早已經知道陳楠說的是事實,但是沒有人願意承認自己忘恩負義,承認自己沒有人性,承認自己是畜生。

心中越是痛楚,他們的謾罵聲便越響亮,他們認為隻有這樣才能夠掩蓋自己這些年來的所作所為都是錯的。

陳楠靜靜的站在台上,讓這些人將心中的粗俗的話語都抖出來。

原本也同樣沉默的,支持老特拉福德城的數萬民眾,都已經忍不住了,他們也開始嘈雜的謾罵了起來,他們知道自己能夠有如今的生活,全然都是老特拉福德城給的,他們也知道,如果沒有老特拉福德城當年的出城相救,他們如今都已經是死人了。

沒有付出,卻得到了如此的饋贈,他們心中不敢忘。即使陳楠已經有七年沒有出現了,即使所有的人都認為陳楠已經死了,他們依舊記得這份恩情。

他們沒有顯赫的身份,他們隻不過是一些農民,一群本本分分的農民,一群不論到哪裏都讓人鄙視的農民,但是來到老特拉福德城之後,他有了土地,有了房屋,有了世代都夢寐以求的土地。

雖然這一年來,他們不能夠出城種田,但是他們沒有絲毫的抱怨,甚至數次向弗朗西斯情願上城池駐守,不過都沒有得到弗朗西斯的批準。

看著那些原本熟悉的麵孔此刻變得有些猙獰,看著原本跟他們一樣都是農民的夥伴站在對麵謾罵老特拉福德城的種種不是,他們再也遏製不住自己心中的怒火了。

而對立麵的那數十萬人似乎也讓這些他們眼中粗俗的農民罵到了痛處,謾罵似乎已經滿足不了他們怒火的發泄了。

衝突似乎就要在這裏爆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