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商業之城 第二百二十五章
馬車停在一個建築物的門前,瑨兒抬頭看了一眼招牌,原來是雷蒙特的魔法師公會。
門口負責接待工作的初級魔法師畢恭畢敬的將瑨兒一行人帶到樓上的一個房間,那裏老會長和他的同伴還有一些別的魔法師都已經等在那裏。
“早安,會長。早安,各位。”在場的都是長輩,瑨兒是絕對禮貌有加的。
“好好好,就等你了,來,那邊都已經準備好了。”老會長笑嗬嗬的招手讓瑨兒過來,二十幾個人手牽手站著一圈,老會長抖手扔出傳送卷軸。
從暈眩的感覺可以知道雷蒙特到都城的距離已經超過一百公裏,瑨兒做了幾個深呼吸之後大腦恢複清明,一同過來的魔法師們都已各自散開,那些老人家們也已被旁邊接應的人分別攙下去休息。
“淩小姐這邊請,副會長已在辦公室等您,我們先辦個手續。”一名魔法師將瑨兒帶下去,“您的屬下會有專人招待,請不用擔心。”
辦手續沒花幾分鍾,隻是簽了幾份文件而已,倒是和副會長的這次見麵談了不少時間,整整用了一上午,當然,過程是很讓人愉快的。
在街上隨便吃了點東西,瑨兒放星星和特米裏克自由活動,她則又返回公會借閱一些珍貴文獻,並打算在這裏停留幾天直到全部拷貝完。
魔法師公會總部的資料室裏收藏有一些絕版的書籍,隻對一部分特定人群開放,剛剛獲得獎章的瑨兒自然也屬於這特定人群中的一員。
豐富的精神食糧讓瑨兒樂不思蜀,一頭紮進知識的海洋就再也找不到上岸的方向,最後還是星星和特米裏克上門尋人,這才讓呆在貴賓閱覽室裏一天一夜不吃不喝的瑨兒重新找回了做人的感覺。
揉揉沉重的眼睛,伸個大大的懶腰,在被窩裏打了幾個滾才掙紮著坐起來,將被子包裹住全身,眼簾低垂,似乎尚未從美夢中完全清醒。
“所有資料都已經全部拷貝,我們隨時可以出發。是回領地還是再到別處看看?”感應到瑨兒睡醒,星星端著一盆熱水進來放在桌上。
瑨兒呆呆的眨了幾下眼睛,雙眼無神的看著星星,焦距全無,不知道她透過星星看到了什麽。
“我剛做了個夢。”剛睡醒,聲音還是沙啞的。“夢到有正在開赴戰場的士兵踩到地雷,個個給炸得人仰馬翻,可那地雷又不是用火藥做的。”
“你這是噩夢還是預知夢還是新武器的構想?”
“我認為這應該是未來戰場上使用了新武器之後對敵人造成的噩夢。”
“從哪得到的靈感?”
“一本極其無聊的恐怖小說。書上說,因為魔法師的精神力不穩定,容易導致魔法出現失控,進而引發災難。照此以往,如果魔法師的數量達到一定比率的話,人類的最後結局就是死於魔法師的魔法失控。”瑨兒打了個嗬欠,掀開被子,拿過放在旁邊凳子上的衣服一邊穿一邊說。
“……”星星無語,不作評價。
“你去退房,吃了早飯就走,往西南,進沙漠。”
“好。”
隻要是使用魔法的人都要力求施法的穩定,避免因為魔法失控而造成任何的損失。瑨兒現在卻要反其道而行,既要利用魔法失控時的巨大破壞力,同時又要考慮到使用的安全性,不能稍受一點撞擊就爆炸,那沒等害人就先害了己,這就虧大了。
瑨兒將爆焰彈的魔法陣一一拆分,逐步修改,慢慢實驗。爆焰彈的魔法陣是從大火球的魔法陣脫胎而來的,爆炸威力驚人,她曾拿爆焰彈卷軸在冬季的時候炸掉露出水底的礁石清理航道。
因為要入沙漠,並且要呆上一段時間,所以必要的一些補給得準備好,於是在加西利亞的邊境城瑨兒開始了她的大采購。
這裏也是出發前往南部大陸的商旅們做最後休整的地方,等離開這個城市再走上三天就正式進入了沙漠的範圍,一直到翻過山進入南部大陸,走出魔獸草原,抵達最近的有人居住的村鎮的這麽一大段路上,隻有沙漠中的那個小小的宗教國家弋諾爾這一個補給點。
所以這雖個小小的邊境城市,經濟倒是繁榮,南來北往的商旅往來不絕,每一支隊伍都是人員眾多,除了商隊自己的車馬之外無一例外都另有一隊傭兵跟隨,為的就是旅途的安全,尤其是過沙漠,沙漠裏的強盜可比別的地方的強盜要更加的凶殘,那些人的手段不比當年的“餓狼”差,與這些強盜相比,魔獸草原裏的魔獸們都可以堪稱可愛了。
星星和特米裏克分別找一間客流集中的酒館,點一杯酒水,一坐就是一天,隻為聽那些人的旅途經曆,暗中打聽沙漠強盜的消息。而負責采買物資的重任就交到了瑨兒的身上。
第二天一早,天才剛蒙蒙亮,瑨兒三人就退了房,遠遠的跟在一隊出發的商隊後麵離開了這座城市。
雖然她說過飛碟的速度不快,隻適宜平時外出代步不適宜長途旅行,但瑨兒仍舊讓領地給她趕做了三個飛碟,一人一個騎著像散步一般。瑨兒還更絕,用根長繩與特米裏克的飛碟綁在一起,他在前麵開路,而她則穩坐飛碟上繼續畫她的魔法陣,星星負責殿後。
在進入沙漠前的這三天,遇到幾支剛從沙漠出來的商隊,都是一副劫後餘生的樣子,隨隊的傭兵和商隊自己的護衛個個帶傷,財物也有所損傷,顯然是遇到了沙漠強盜。
瑨兒利用晚上紮營休息的時間去與他們套近乎,見是一個體形瘦小到幾乎風吹就倒的年輕女孩,這些剛剛死裏逃生的人們的手裏的武器也就又重新放了下來。
當瑨兒用幾個群體回春術卷軸治好他們的傷後,他們感激之餘極其熱情的應瑨兒的要求把他們在沙漠裏的經曆一五一十的講給她聽,還隨便瑨兒提問,最後瑨兒連那弋諾爾的餐館每周菜單是什麽她都知道了。
打聽清楚了沙漠裏的最新情況,瑨兒放心大膽的進入了沙漠。
可是,那些可愛的強盜們在哪裏呢?
沙漠裏的強盜是到處遊蕩的,不可能占山為王,死守著一塊地方守株待兔。不過,雖然他們流動性太大,但不可能放著生意不做,所以,走在前麵的商隊就成了最好的魚餌。
當然,讓人家做魚餌瑨兒也沒事先與人家商量,所以為了彌補對方可能的心理損失,瑨兒決定一旦發現強盜的蹤跡就先下手為強。
運氣還真的不錯,當她們離開沙漠的邊緣正式進入沙漠之後的一個晚上,“監控者”發回消息,附近有一支強盜,天亮後就會相遇。
此刻躺在帳篷裏昏昏欲睡的瑨兒顧不上外麵零下的溫度,隨口編了個瞎話把特米裏克轟起來收拾行裝,跳上飛毯,頂著寒風向強盜現身的地方奔去。
趴在飛毯上,借高空的優勢,瑨兒將下麵的強盜的營地給觀察了個仔仔細細,計算了一下雙方之間的距離後,瑨兒悄然降落在強盜營地的前方四裏,也就是天亮後他們的必經之路上。
本想立刻挖坑,卻被特米裏克阻止,沙漠是流動的,現在挖陷阱,等到天亮就什麽也沒有了。
瑨兒一想也是,於是在附近尋了個沙丘,躲到背風處就地紮營,天亮再說。
正睡得香甜,被球球一口咬醒,原來是強盜已經起床,即將上路。
瑨兒哪還敢再睡,掀開被褥一躍而起爬起外套一邊套一邊衝出帳篷,特米裏克爬在沙丘上手拿一個望遠鏡正在觀察敵情,星星則在酒精爐上準備著早飯。
昨晚上高空觀察的時候,那些強盜們都縮在帳篷裏,隻有兩個在外麵守夜,根據馬匹的數量計算大概有三十來人。人數不算少。
沙漠裏一馬平川,無遮無攔,必須得趁著對方上路之前把陷阱準備好,要不然等他們上路後看到前麵有人挖坑,那就全露餡了。
瑨兒趴在沙地上,心裏默念咒語,前方的沙麵開始出現成排的小沙坑,瑨兒摸出幾個袋子,將一號、二號、三號、四號、五號爆焰地雷晶石遠遠的輕擲入沙坑中,複又將沙坑恢複原狀。
一切搞定,躲回沙丘背麵,一邊收拾帳篷一邊等著吃早飯。
“他們行動了。”特米裏克收了望遠鏡從沙丘上滑下來,拿起一塊煎餅就往嘴裏塞。
瑨兒嘴裏叼著煎餅手上拿著煎鍋,星星端著酒精爐,特米裏克端著盤子,三人立時轉移到沙丘的另一麵,等待著看第一次實驗的成果。
埋伏的地方本就離強盜們的營地不遠,不多會兒功夫,就感覺到地麵傳來越來越強烈的震動,強盜們越來越近了。
踩過了一號、二號、三號陷阱都沒有反應,在進入四號陷阱時終於踩中一個引發爆炸,劇烈的爆炸衝擊力引發了附近的地雷,於是一個接一個的被引爆,轟轟聲不絕於耳,大地都在震動,沙丘上的沙子混合著冰撲索索的直往下掉。
這三十來名強盜還沒弄明白怎麽回事,就全部倒在了血泊之中,被炸得斷手斷腳,呻吟聲和馬嘶聲此起彼伏。
等到爆炸平息下來之後,瑨兒立刻從沙丘後麵躥了出去,顧不上滿地躺得橫七豎八的準屍體,她要忙著檢驗成果。
手裏拿著一把工兵鏟,在埋陷阱的地方左挖一下右挖一下,把一號、二號、三號陷阱裏的晶石全部都完好無損的挖了出來。
四號陷阱的晶石經剛才證明有效,一顆不剩。五號陷阱的晶石隻有一個位置最偏的被保留下來,其他的也都被引爆了,在現場看來,五號陷阱裏的地雷是因為四號陷阱的爆炸的衝擊力而被引爆的。
星星撿起三顆晶石,一顆顆的扔出去,頭兩顆沒動靜,第三顆把遠處的沙子炸得滿天飛。
“一號和二號失敗,三號是手雷。”星星如此結論。
“手雷?手雷也一樣。收拾東西閃人,再找目標,試驗五號。”
瑨兒嘴皮子無聲的蠕動了幾下,腳下的沙子突然發生異變,像漏鬥般的往中間塌陷下去,很快就將這些強盜和馬匹還有血跡給吞噬的幹幹淨淨。
等瑨兒他們坐上飛毯去尋找下一個實驗對象的時候,沙漠的風從那裏吹過,那幾個淺淺的腳印立刻就消失在了風裏。
幾小時後經過這裏的商隊在這裏午休,他們根本不知道清晨的時候這裏所發生的一切。
而瑨兒已經又成功的找到了第二個目標。
這幫家夥正在打劫一支商隊。
這商隊也的確是隻肥羊,光是包得嚴嚴實實的馬車就有二十餘輛,押運的人員數量更不少,而且護衛和雇傭的傭兵身手也都不凡,雖然強盜的人數眾多,但要吃下來也不是那麽容易。
瑨兒在上空盤旋了幾圈,下麵打得激烈的人群根本沒有發現頭頂的異樣。
瑨兒一臉奸笑的拿出裝有三號實驗品的袋子,她還沒玩過手雷呢。
“讓我玩玩。”特米裏克劈手從瑨兒手裏奪過袋子,拿出一顆晶石在手裏掂了掂,手一鬆,晶石筆直的掉落下去,正好掉在在外圍觀戰的強盜頭領的腳邊,轟的一聲,頭領連同身下的坐騎一起支離破碎。
突然發生的巨大變故讓正在交戰的雙方都不約而同的停下手看向聲音的來源地,“老大!?”強盜們看著原本站在那裏觀戰的頭領竟然變成了一團爛肉,都愣在當場。
商隊這邊的人也愣了半天沒有回過神來,連這事是怎麽發生的都不知道。
倒是身經百戰的傭兵們最先清醒過來,“他們的頭領已經死了,大家上啊,滅了他們!”
“殺!”傭兵和護衛頓時覺得已經消耗的體力又源源不斷的回到了身體裏,抖擻精神提起武器砍向身邊的強盜們。
強盜本就是一群烏合之眾,隻為了利益才綁到一起,現在頭領一死,軍心立刻渙散,哪還有心思和對手拚命,紛紛各自為戰,隻為了能夠突圍出去逃得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