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珵,我能求你一件事嗎?”帶著不確定,慕冬至這樣看著易珵說道。

慕冬至的話音落下,見到慕冬至小心翼翼的樣子,易珵心裏的煩躁更甚,相比較這個處處小心的慕冬至,剛剛帶著些許氣勢的慕冬至,似乎才是慕冬至本來的性格。她不應該是一直沉默,不該是這麽小心翼翼的生活著的。

眼神驀地的變沉,易珵卻沒有發脾氣,而是沉著聲音問道:“說說,什麽事?”

“就是,你們公司在東郊是不是有一塊準備開發的地皮,能不能,請你放過東郊的欣欣孤兒院。”心裏有些沉,慕冬至拿不準易珵會不會答應。

慕冬至這話剛說完,易珵劍眉動了動,結合她現在說的這個話,還有之前的質問,頓時,易珵知道為什麽了。

盛世天弋在東郊確實有一塊地皮要開發,還是和顧氏合作的,甚至昨天他和顧洛白還在商談這個合同。當初簽字的時候,他說怎麽覺得東郊有些熟悉,怎麽會不熟悉呢,當時看慕冬至資料的時候,慕冬至從小生活的地方就在東郊,就在東郊的欣欣孤兒院。

所以剛剛慕冬至是以為他專門為了對付她,所以他才拆遷欣欣孤兒院的麽。

慕冬至一直看著易珵,見他的臉色變換,心更沉了,果然,他已經想清楚了。

“對不起,剛剛我誤會你了,但是能不能,請你幫忙,不要拆遷欣欣孤兒院。”說著這話的時候,慕冬至不自覺微微低頭,那是一個頹喪地,不自信的動作。

見到慕冬至又是低頭,易珵心裏一陣煩躁,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寒著聲音,易珵警告到,“慕冬至,做我的女人第一條,得適應看著我,不準低頭。”

順著易珵的力道抬起頭來,慕冬至緩緩點頭,如今她除了點頭也不能做別的什麽了。

見慕冬至聽話,易珵心裏才順暢了一些,眉頭挑了挑,“行,要讓我答應你,不拆遷欣欣孤兒院也可以,那麽,你準備拿什麽來和我交換?”

“什麽?交換?”慕冬至因為易珵的話愣住,“但是你之前不是答應過我不會對付我的母親?”

幾乎是帶著惡意的,易珵勾起了一個細微的弧度,“沒錯,是答應過不會對付你的母親,但是,這個可不包括保護。慕冬至,我是商人,現在你要我幫你,那麽你就得付出相應的報酬不是嗎?”

“那,你想要我做什麽?”嘴唇有些顫抖,慕冬至看著易珵,現在她已經不得不簽下合同,簽下合同,她整個人在易珵厭倦之前就是他的,那麽她,還能付出什麽?

幾乎是不抱著希望,慕冬至心已經沉到了底,如果求著易珵,說,她願意喜歡上他,那麽可不可以?付出自己的感情,這樣可以嗎?但是,這個不僅是易珵,就是她自己也不相信的,她怎麽可能還能喜歡另一個人,心髒裏已經住了一個人了。

為什麽會發展成這個樣子?慕冬至心裏有些悲哀,但是不管怎麽樣,欣欣孤兒院,父親留下的唯一一樣東西,她必須得保住。

“就當我求你,你也不能答應嗎?那個,是我父親留下來的微一一樣東西了。”

慕冬至幾乎是祈求的說道,她也不想表現得這麽低微,但是五年前的事情告訴她,有人生來高貴,有人生來就是低賤的,都說如果不是自己選擇的路,那麽走下去就不會知道終點在哪裏,最終會去向哪裏。

但是這會兒,慕冬至已經沒有力氣了,易珵已經堵死了她的這條路,對於未來,她根本看不見。

慕冬至低沉的樣子讓易珵心裏一陣煩躁,他湊近慕冬至,幾乎是用惡狠狠的語氣的在她的耳邊說道:“我想知道,為什麽你會這麽沉默,為什麽會這麽自卑。”

“慕冬至,你作為我的女人,可不能是這樣,就算是麵對任何人,你也得給我抬起頭來,我易珵,不允許你這麽自卑,不允許你,總以為自己低人一等。”易珵的聲音很重但是也很輕,一點點的,全部都進入了慕冬至的耳朵。

隨著易珵聲音的落下,慕冬至注視著易珵的眼睛一點點的睜大,看著近在咫尺的俊朗側臉,她的心陡的加速。

易珵……易珵居然知道她是自卑的,居然知道……但是為什麽,他要這麽問出來,僅僅是因為好奇,因為自己作為他的女人,不應該自卑,不應該丟他的臉。

眼睛觸手可及的就是慕冬至白皙的脖頸,十幾天前留在上麵的印記已經消失了,看著那脖頸,易珵的眸色加深,聲音有些低沉,“所以,想要我放過欣欣孤兒院可以,那麽久告訴我為什麽你會這麽自卑,這麽沉默。”

從慕冬至的脖頸間抬起頭來,易珵有些喑啞的嗓音在慕冬至的麵前響起。

“所以,告訴我這些,慕冬至,那麽欣欣孤兒院就有救了。”

慕冬至的身體僵住,麵對易珵的話,她卻是不知道如何回答,一方麵是自己可恥的記憶,一邊是父親的唯一遺物,她該怎麽選擇……這一刻,明明知道易珵是想要自己不這麽自卑,不這麽沉默,但是麵對這樣的易珵,慕冬至心裏真的是有些怨懟的。

見慕冬至沉默著,易珵也不著急,反而是挑了眉頭,饒有興致的說道:“一個月,這是我給你的最後期限,想清楚,那麽欣欣孤兒院我就不動。”

“現在,簽字吧。”放開慕冬至,易珵轉身拿過慕冬至之前放在桌上的文件,然後交給她。

看著那份文件,慕冬至隻覺得心沉得厲害,垂眸,沒有別的選擇,她拿起筆,然後一字一頓地在上麵寫下自己的名字。

慕冬至的字很好看,娟秀,但是又帶著一點張揚,都說字如其人,所以,慕冬至的性格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而是張揚的,自信的,活潑的,但是又帶著一點屬於女人的內斂的。那麽到底是什麽,慕冬至會變成現在的這個樣子?

“好。”收好文件,易珵臉上終於帶上了一絲滿意,“接下來,你就住在這裏,東西已經給你準備好了。”

說完,易珵就轉身去放合同,而慕冬至,則是脫力的靠在牆上,清秀的臉上異常蒼白,現在的她,再一次的把自己給賣掉了。

看一程放好合同,慕冬至就準備轉身出書房,就在慕冬至伸出手準備開門的時候,易珵異常低沉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

“站住!”

慕冬至還沒有反應過來,突然她放在門把上的手猛地被人用力的捏住,剛剛易珵還有些緩和的聲音猛地更加低沉,帶著怒氣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易珵捏住慕冬至的手腕,染滿怒氣的眸子看著她的手,慕冬至一愣,緩緩地,順著易珵的目光看過去,隻見到自己手肘的那裏,破了一大塊的皮,上麵的血液雖然已經凝固,但是看著還是異常的猙獰。

這個……應該是她去救易翊的時候,不小心蹭到的,竟是沒有感覺到疼痛。

“你不痛的嗎!”

搖頭,不痛,真的不痛,這個時候,慕冬至已經不怎麽想說話了,隻覺得整個人很疲憊,真的很疲憊。

見到慕冬至蒼白的臉,易珵抿著薄唇什麽也沒有說,而是直接拉著她的手除了書房。

臥房裏,易珵坐在**,慕冬至則是站在他的麵前,她的手正被易珵給拉著,旁邊是家用醫藥箱,易珵正拿著酒精給慕冬至消毒,緊抿著的薄唇顯示出他的心情真的不好。

從這個角度看下去,易珵真的很迷人,俊朗的臉龐,微微隆起的眉峰,挺直的鼻梁,即使崩成一條直線的嘴唇也顯得性感,但是為什麽這麽一個人,會對她做出這種事情。惱怒她,對她生氣,在她以為他異常厭惡她的時候,卻會為她清理傷口。

易珵的動作很快,沒多久,慕冬至手臂上就纏了一圈紗布。

“行了,這段時間別碰到水。”易珵冰冷的話剛說完,驀地,眸色轉冷,似乎眼前這個受傷的女人比他更專業。

慕冬至收回手,低低應了一聲,“嗯,知道了,那我就先出去了。”說完,慕冬至轉身就要離開。

看著慕冬至轉身離開的背影,明明那麽瘦弱的一個小身體,似乎比之前更加的瘦弱了,易珵心裏很煩躁,但是他卻壓製著不耐,叫住了慕冬至。

“女人,別用這一副樣子對著我,每天對我笑,那麽我就放過欣欣孤兒院。”

“你說的是真的?”轉身,慕冬至臉上的表情才鮮活了一點。

忍著煩躁點頭,“嗯。”

“身上必須多長肉,不準這麽死氣沉沉。”

“……可以。”

“不準再讓易翊受傷。”

“我不會了。”

“好了,出去吧!”

慕冬至咬唇,看著異常不耐的男人,露出了一個細微的笑容,“謝謝你,對不起。”

謝謝你,原來你也會妥協。對不起,讓易翊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