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慕冬至,現在你的這個樣子,會讓我誤以為,你這是在引起我的興趣。

坐在沙發上,腦子不斷回想起剛剛易珵說的話,看了一眼坐在對麵辦公桌後麵辦公的男人,慕冬至的眉頭有些皺起,微垂著眸,她沒有想到自己想要快點恢複的行為在易珵看來,竟然會是這個意思。

黏黏糊糊……如果易珵真討厭這樣的女人,那麽她應該這麽做嗎?

“總裁,運動室已經整理好了。”宋祁微低著頭,像易珵匯報。

之前易珵讓他先一步上來,就是為了整理出給慕冬至做複健運動的房間。房間就在總裁室自帶的一個房間,之前是易珵的運動室,易珵喜歡運動,尤其是他煩躁的時候。運動過後的易珵會在休息間裏休息一下,這讓會讓他很放鬆。

現在運動室裏加上了慕冬至的複健器材,在一眾運動器材裏,多了一個複健的,看上去有些另類。

易珵沒有抬頭,隻是嗯了一聲,那邊的慕冬至卻是想了想說道:“我現在就去做複健吧。”

就像是易珵所說的那樣,為了讓慕冬至很快的適應他,白天,慕冬至得跟著他到公司做複健,下午再和易珵一起回到別墅,也就是說,整整一天的時間,慕冬至都得和易珵在一起。

不僅是這一天,接下來的時間仍舊是這樣。

幹坐在這裏,讓慕冬至有些不自在,尤其是有易珵的辦公室,都說認真工作的男人很有魅力,但是對於易珵來說,認真工作的他氣場更強大,幾乎整個房間全部都是他的氣息,充滿了侵略的意味。

慕冬至的話說了出來,易珵這才抬頭,合上手中的文件,起身朝慕冬至走過來,宋祁則是恭敬的跟在他的身後。

慕冬至的身材瘦弱,在男人的映襯下,更顯得嬌小。坐在沙發裏的慕冬至,幾乎被站在自己麵前的高大男人給全部罩在了身下。

易珵情緒不明的眸子在低垂著頭的慕冬至身上轉了一圈,臉色略微有些沉,然後對慕冬至說道:“把手伸出來。”

易珵有些沉的臉色,在見到慕冬至雖然遲疑了會兒但還是伸出了手時,終於緩了一些。拉住慕冬至的手,易珵略微一用力,就把坐在沙發上的慕冬至給拉了起來。

順著易珵的力道站起來,慕冬至有些不適應,這還是第一次易珵拉住她的手,易珵的手心滾燙,隻不過一會兒的功夫,慕冬至的手心就出了一層汗。

也不知道是緊張還是因為別的什麽,慕冬至低著頭不看向拉著自己的易珵。見到慕冬至這個樣子,感受著手心的一點濕熱,易珵心裏的煩躁莫名的少了一些。

“看著我。”易珵突然開口。

慕冬至愣了愣,然後抬頭,她剛抬頭,易珵突然把她抱起,視線有些搖晃,身體上升,易珵那張俊朗的臉直直的就映進了慕冬至的眼裏。從來沒有過的衝擊感,讓慕冬至有一瞬間的怔愣,隨即她垂下了眼眸。

易珵卻好似沒有看見慕冬至的反應一樣,穩穩的抱著慕冬至往運動室走去。進運動室的時候,易珵停了下來,讓宋祁出去,並吩咐下去不要讓別的人進來。

然後,易珵把慕冬至抱到了複健機器上,複健機器類旁有兩個扶手,剛好能夠撐在上麵走路,保持身體平衡。走到底,然後在走回來,如此反複,進行鍛煉。

幸好骨折並不是特別嚴重,這半個多月來肌肉沒有這麽萎縮,不然要恢複會更加的困難。

等慕冬至撐著扶手站起來,慢慢開始走的時候,易珵並沒有離開,而是坐在另一邊的休息凳上看著她,似乎是意識到自己穿著西裝在這裏並不合適,直接脫掉了衣服,隻剩下一件襯衫。

微垂著頭,慕冬至把目光放在腳下,還有自己不是很靈活的腿上,一步一步撐著扶手往前麵走。

慕冬至走得搖搖晃晃的,就像是剛剛學步的嬰兒一樣。不過畢竟並不是特別嚴重的骨折,因此在走過一會兒之後,便變得平穩了很多,因此,慕冬至臉上也出現了一抹笑容。

帶著笑容,像是做了一件很成功的事情一樣,慕冬至下意識的把目光投向房間裏的唯一一個觀眾,易珵。

就和易珵之前說過的一樣,麵對著他,慕冬至從來就不會笑,永遠的一副平淡無波的樣子,垂著頭似乎要把自己給隱藏起來,永遠不讓易珵看見她的表情。因此,當慕冬至這樣帶著笑容看向易珵的時候,在一旁觀察著慕冬至的易珵,臉上的表情瞬間就怔愣了一瞬。

見到易珵的反應,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的慕冬至立刻僵住了,心裏突然有些亂。猛地收回頭,抿著唇,慕冬至的眼眸裏有些慌亂,臉色也有些蒼白。

而易珵,見到慕冬至這個躲避的動作,似乎好像看著他就會感到惡心一樣,他怔愣的臉立刻變得黑沉,接著整個人站了起來,朝慕冬至走過來。

易珵的氣場強大,即使慕冬至不看見他也能感受到背後男人的怒氣,緩緩吐出一口氣,慕冬至假裝鎮定,然後繼續扶著扶手往前麵走。路程不遠,不一會兒慕冬至就走到了盡頭。

心髒跳得有些快,慕冬至艱難的轉了一個身,慢慢的一步一步的往前麵走,隨著距離的加近,一雙黑色的程亮的皮鞋出現在了她的眼裏。

低著頭,看著那一雙鞋,還有包裹在西裝褲下麵筆直有力的雙腿,慕冬至沒有抬頭。

下一刻,兩根有力的手指捏住了慕冬至的下巴,力道很大,大得讓慕冬至不能後退一步。順著手指的力道仰起頭,接著,易珵風雨欲來的臉就那麽映入了慕冬至的眼裏。

易珵危險的眯起眸子,下巴緊繃著,淡色的嘴唇幾乎崩成了一條直線。黑沉的目光在慕冬至的臉上仔仔細細的掠過,就像是刀子一樣,銳利得幾乎要讓慕冬至閉上眼睛。

“不準閉眼!看著我!”易珵含著怒氣的聲音在慕冬至的麵前響起,就連吐出的氣息也讓她感到一陣不適。

剛閉上眼的慕冬至立刻睜眼,一雙深邃得幾乎看不到底的眼睛就那麽看著她,黑色的瞳孔裏顯示著主人的不耐和煩躁,還有……也倒映出她被人製住的狼狽樣子。

“易、易珵。”

煩躁的看著慕冬至,易珵隻覺得從來沒有感覺到這麽煩躁過。

“女人,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話嗎?我已經沒有足夠的耐心了,現在你,必須適應我。”逼近慕冬至,易珵吐出的氣息幾乎打在了慕冬至的臉上,“那麽現在,你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看著我,不準挪開目光。”

什麽?慕冬至心驚,帶著點點恐慌的眸子就那麽看著易珵。

滿意的看見慕冬至的反應,易珵幾乎是惡意的說道:“沒錯,就是這樣,你做得很好。”

易珵的笑,讓慕冬至的心一下子墜入了深淵。

她不喜歡攻擊性強的男人,不喜歡侵略性強的男人,更不喜歡,有強迫性的男人,這些,都會讓慕冬至陷入恐慌。

如果不是這接近一個月和易珵的相處,她漸漸習慣了易珵這個人,那麽以前,若是有人對她說出這個話,慕冬至下意識的就會推開,然後逃走。

然而現在,慕冬至卻隻是感到心裏有一點淡淡的不適應,這就是習慣了。

習慣真的是一個可怕的東西,不僅是易珵習慣了她,而她也習慣了易珵,隻要易珵不做更過分的事情,她恐怕都不會有很大的不適和不自然。

隻是易珵錯把習慣當做是喜歡,把獨占欲當做是喜歡,而她慕冬至,則是清清楚楚的明白,這不過是習慣罷了。

想到這裏,慕冬至之前在車裏的那個想法又冒了出來,如果再次出現一個易珵不討厭的人,那麽等到易珵習慣那個人,那麽易珵就會明白,其實她不是特殊的那個人,他對她的習慣也會漸漸消失。

隻要……隻要給她足夠的時間。

想到這裏,慕冬至有點蒼白的臉也恢複了一絲血色,平淡無波的眼睛微微動了動,然後看著易珵,對他說道:“易珵,我會努力的適應你,也盡量的按照你的要求來做,但是我還需要一點時間,你讓我慢慢適應可以嗎?”

黏黏糊糊的人她做不來,那不僅不是她的性子,五年前的事情,也導致她不喜歡和別人過多的接觸,而易珵,如果不是他太過於強勢,恐怕她永遠也習慣不了易珵的靠近。

慕冬至剛剛說的話,堪稱是示弱,在易珵認識她這麽久以來,印象中的慕冬至雖然瘦弱,雖然看上去很嬌小,雖然她不情願的接受了他的那些要求,甚至屈服於做他家的保姆。

但是慕冬至,卻從來沒有真正的屈服過,而是默默的,再以慕冬至獨有的方式反抗著他。接近一個月時間的相處,兩人的距離卻沒有任何的加近。

但是,現在……

慕冬至卻這樣說到,這不是反抗,不是接受,而是另一種,易珵不懂的態度來麵對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