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冬至被易珵給變相的軟禁了起來,名義上是為了避免裴軻再次威脅她,手機也沒收了,要是她需要向沈梅心打電話,易珵會很樂意的把自己的手機借給她。

對於之前易珵陰沉的問裴軻威脅慕冬至是為了什麽,慕冬至那個時候身體都僵硬了,麵色也有些難看,幸好之前的臉色蒼白,讓易珵看不清她的表情變化。

正想著如何回答易珵的話,突然她整個人被易珵抱住,寬厚的胸膛抵住她的腦袋,那一刻,易珵的動作就像是在保護著慕冬至。

耳邊規律有力的跳動聲,讓慕冬至突然感到安心,可隨即,她又唾棄自己,她怎麽能在易珵的身上感到安心。

但是實際上,在這種規律的心跳聲下,在這一片溫暖的胸膛下,精神有些不濟的慕冬至漸漸的失去了意識,安穩的在易珵的懷抱中睡了過去。

慕冬至的沉默讓易珵的臉色更難看,但是不是因為慕冬至,而是因為裴軻,看著安心在自己懷中睡過去的慕冬至,易珵用在他身上幾乎不會出現的溫柔把慕冬至給放倒在**,甚至還小心的給她蓋上被子。

看著昏睡過去的慕冬至,蒼白的笑臉,越發顯得尖的下巴,沒有血色的嘴唇,眼底下是一片青黑色。

才短短的兩天,慕冬至的身體竟然差到了這個地步,眼神深沉,易珵的大手覆蓋在慕冬至有些微涼的額頭上。

他完全能猜到裴軻為什麽會威脅慕冬至,因為京都那邊的勢力不穩定,裴軻害怕他轉過身去幫助那邊。

實際上根本不可能,那邊的事情他不會管,這邊的事情他也不允許被那邊所影響,裴軻的做法,完全是在挑戰易珵的底線。

慕冬至是他身邊唯一的女人,很容易成為裴軻下手的目標。

之前他讓宋祁安排保鏢在慕冬至的身邊也是因為如此,上一次抓住她和裴軻見麵,他竟然是因為暴躁和憤怒沒有察覺到慕冬至竟是受了裴軻的威脅。

如果不是這一次……易珵閉上猩紅的眼睛,腦子裏浮現出慕冬至失神的眼睛,要是……要是慕冬至……那個想法隻出現腦子裏一瞬間,似乎那一瞬間就落進了冰窟裏麵,周身冷得發抖,那寒冷能從腳底一直冷到背脊,直至擴散到身體各處。

身體都有些顫抖,易珵重新睜開眼睛,裏麵是一片慕冬至現在看不見的溫和。

像是承諾一般,易珵俯下身在慕冬至的額頭上輕輕的不帶著任何情.欲的吻了一下,“慕冬至,安心睡在這裏,待在這裏。”

慕冬至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的沉默讓易珵生氣了,但是當手機被沒收的那一刻,盡管臉上表現得不在乎,但心裏卻是打起了鼓,完全平靜不下來。

慕冬至覺得她有些壓抑,而壓抑的來源就是有易珵的,有裴軻的,甚至,她竟然會感覺,這種壓抑還來自裴煬。

幸好易珵沒有阻止慕冬至給沈梅心打電話,有時候也不會阻止慕冬至給楊晨打電話。

隻是手機保存在管家那裏,每次慕冬至打電話都得經過管家的同意。

把手機交給身後的管家,剛剛和沈梅心通了電話,像之前很多次打電話的那樣,告訴她自己現在很好,讓她不要擔心,然後還說起顧瑩瑩和邱茗茗兩個,說她們是因為有事情找她,但是又沒有她的聯係方式,所以才出此下策,以後她們都不會去找她了。

最終,慕冬至也沒有告訴她,顧瑩瑩和邱茗茗是對她不利的,但是她了解自己的母親,在以後,她肯定不會接待顧瑩瑩和邱茗茗兩個。看似柔弱的母親,在某些時候,非常能堅持自己的想法,甚至付諸行動。

但是慕冬至不知道易珵起初在找她的時候就去過欣欣孤兒院,也不知道沈梅心一直擔心她,同時也想著不能答應慕冬至和易珵在一起。

“慕小姐,你覺得待在這裏如何?”

慕冬至以為管家會走,畢竟以前他就是這樣的,他們之間很少會交流,但是現在,管家竟然會主動對她說話。

有些驚愣,慕冬至轉過身來,看著麵目和藹的管家。

“感覺還不錯。”

慕冬至回答得有點支支吾吾,在管家看似和善實則精明的眼睛下,她幾乎認為自己已經完全被看透了。

“你是不是想著要離開,有段時間,我清楚的看見少爺的脾氣不好。慕小姐,我對別墅很清楚,你和少爺之間的摩擦我也能看見。”

說到這裏,慕冬至已經完全明白了管家來這裏的目的,他確實能看出她想離開這裏,畢竟從最開始的時候,她來到這個宅子裏,她就是不願意的,而現在,他就是來給易珵做說客的。

“少爺的脾氣暴躁易怒,但是這個是有原因的,慕小姐,你是少爺第一個帶進宅子裏的女人,也是他第一個這麽耐心對待的女人。或許你心裏還是有些不甘,但是我希望看在小翊喜歡你的份上,看在少爺從來沒有這麽對待一個人的份上,能安安心心的待在這裏。”

“如果你真要走,請你在少爺失去興趣之後再走,那個時候,我會給你一定的補償,讓你的下半生不用操心,過得順遂。”

慕冬至幾乎要被氣笑了,管家在她的眼裏,一直是默默看著她和易珵發展的狀態,不做評論,不提意見。

對他的感覺,慕冬至不是厭惡,而是以平常的心態。

甚至在管家細心的給她講解這邊哪些房間不能進,哪些東西不能碰,目的就是為了不讓她無辜的受到易珵的憤怒,或許裏麵更多的是為了易珵。

可那個時候,慕冬至對管家是感激的,甚至願意叫他一聲管家伯伯。

但這並不代表她能接受一個老人來給易珵當說客!

甚至,還提出那樣的要求。

胸口急速的起伏,慕冬至深吸了一口氣,才勉強壓下心裏的怒氣,但是說出來的話,仍舊是帶著一點火藥味,還有點冰冷的。

“管家,我不知道你是哪裏來的自信我會因為自己下半生的生活而把自己送給易珵,我也是有自尊心的。易珵把我囚禁在這裏,不讓我出去工作,甚至是和誰見麵,給誰打電話都得經過他的同意,那還是我祈求他才得到的恩惠。”

“當你被一個人這麽軟禁的時候,還被當成他的泄欲工具的時候,你認為,你能心平氣和,安安心心的待在這裏!”

“別告訴我,你是這麽一個沒有自尊的人。”

說完,慕冬至閉了嘴,因為她怕自己說出更難聽的話。

轉身,用看似鎮定其實慌張的步子離開客廳,跌跌撞撞的跑回自己的房間,把自己鎖在了廁所裏麵。

猛地捧起水往自己的臉上撲去,連做了好幾個動作,激動的情緒冷靜了下來之後才停止,看著裏麵頭發淩亂,眼睛裏帶著紅血絲的女人,慕冬至突然覺得有些陌生。

從什麽時候開始,她也能這麽尖銳的和另外一個人說話。

從什麽時候開始,她變成了一個自己都不認識的女人。

顧瑩瑩和裴軻說得沒錯,她確實是變了,變得尖銳,也許那不是變了,而是把自己一直壓抑在心裏麵的那些情緒全部都爆發了出來,把自己一直對現在的不滿全部給爆發了出來。

看著裏麵的女人,慕冬至突然紅了眼眶。

過了很久,慕冬至才出了房間,外麵,管家正雙手放在小腹前,安靜的等在那裏,臉上沒有任何一點生氣的表情。

甚至是看見慕冬至出來的時候,還冷靜的問了一句,“慕小姐,你想清楚了嗎?”

慕冬至的頭發已經變得整齊,隻是眼眶還有一點紅,在蒼白如紙的臉上異常的醒目。

突然慕冬至很厭惡這個管家,但是現在她不得不露出一臉的微笑,然後違背自己的意願說道:“其實你不用多此一舉的來對我說這話,這本來就是一個既定的事實。”

“我不可能離開易珵,而易珵也不可能讓我離開,他和你說的話幾乎是一模一樣。”

即使是要示弱,慕冬至也不想讓自己變得更加的難看,強撐著站在那裏,單薄的身體站得筆直,看似柔弱的眼睛裏全是倔強。

甚至說出這話的時候,裏麵全部都是嘲諷。

但是這些話在管家那裏,就像是打進了一團棉花裏,他甚至能繼續微笑,然後甚至向慕冬至行了一個禮。

“如此,那就多謝慕小姐配合了。”

等管家走了之後,慕冬至癱軟的順著牆壁坐在了地上,慢慢把腦袋埋進了自己的雙腿間。

在她模糊的認為她和易珵的關係會有所改變的時候,或許會在她和易珵的關係變得緩和,她也能提出能不能讓她變得自由的請求,而不是一直在這個祖宅裏困著。

但是每一次,她都會看清現實。

因為,易珵永遠不會答應她的請求。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現在乖巧的在他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