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迷於自己思緒裏的慕冬至沒有發現站在門外的高大男人,直到她忍不住抬手想要擦拭那鋼琴,想要幫忙合上那鋼琴的時候,沉沉的,聽不出任何情緒的男聲才從他嘴裏傳出來。

“誰準許你進來的。”

慕冬至一驚,猛地轉身,不小心把鋼琴上的琴譜碰倒在地,發出砰的一聲響聲。

“易珵?”看清站在門外的男人是易珵,慕冬至覺得心裏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把自己的心給提起來了,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小心的問,“你怎麽現在就回來了?是有什麽東西沒有帶上嗎?”

怕易珵發脾氣,慕冬至往門外走,想離開,但是在經過易珵的時候直接被他捏住了手臂,易珵的力道很大,讓慕冬至疼得臉色一瞬間就變白了。

“誰準你進來的!”

加重力道,易珵又沉沉的問了一句。

慕冬至再遲鈍都知道易珵是生氣了,而且是極度的生氣,現在的易珵和昨晚溫情的他完全不一樣,仿佛是回到了最開始她認識他的樣子。

忍著痛,慕冬至沒有撒謊,而是實實在在的說道:“對不起,是我自己進來的,因為在房間裏有些無聊,所以我……”

“自己進來的?”輕聲的重複了這一句話,易珵的聲音低得嚇人,慕冬至側身對著易珵,所以沒有看見易珵已經變得黑沉的臉,“沒有人告訴過你,這間琴室是不能進來的嗎!”

“我……”慕冬至側過身體正麵麵對易珵,這才發現他難看到不行的臉,“對不起。”

“這是……”易珵想要發怒,但是看見慕冬至有些害怕,滿眼都是歉意的眸子,胸腔裏的那一股憤怒徒然小了很多,“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準進來!”

“真那麽無聊,我會重新給你買一架鋼琴,專門請老師教你。”

盡管沒有發怒,但是易珵的臉色仍舊是黑沉著的,用力的拉著慕冬至的手腕,大步的離開了琴房。

被易珵拉著離開的慕冬至看見了恭敬地站在門外的管家,在慕冬至和易珵離開之後,他輕輕的,以異常珍惜的動作把門給關上了。

易珵今天半路回來,其實是因為想起了昨晚折騰得有點過火,有點擔心慕冬至的身體,這才想著回來看一眼,畢竟在他起來之前,慕冬至還在昏睡,盡管看著慕冬至身上青青紫紫的印記,易珵感到滿足,但是這人就和東西一樣,用了,就得保護好。

易珵可不想讓慕冬至身體不好,他要慕冬至長長久久的陪著他,所以就尋思著給她找一位醫生看著,這種身體上的調養,得找中醫,一路吩咐宋祁聯係醫生,他自己就先回了別墅。

但是沒有想到的是,在客廳沒有看見她,房間裏也沒有,在慕冬至常去的天台也沒有看見她,頓時易珵心裏有些憤怒,以為慕冬至又不打招呼去了哪裏,但是同時心裏也隱隱的有些擔心。

怒火夾雜著擔心在看見慕冬至竟然在自己母親留下來的琴室裏的時候,直接爆發了出來。

把慕冬至甩在**,易珵直接欺身上去,深沉的眸子把眼神慌亂的慕冬至僅僅鎖住,單手把慕冬至的雙手抓住困在頭頂,讓她不能做出任何反抗的動作。

因為生氣,易珵的眼睛已經泛紅,慕冬至驚慌的看著易珵,現在的易珵麵色太過於害怕,讓她的身體止不住的有點顫抖。

被慕冬至已經很少見到的驚慌眼睛看著,憤怒中的易珵愣了一下,然後用另一隻手捂住她的眼睛。

“閉上眼睛,不準這麽看著我。”

眼前一片黑暗,慕冬至被動的躺在**,身上的男人灼熱的體溫透過薄薄的衣服傳過來,讓慕冬至的身體有些僵硬,甚至控製不住有點細微的顫抖。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她習慣了易珵溫柔的對待,再次被這樣粗暴的對待的時候,她竟然是不能適應了,甚至心裏隱隱的有股厭惡。

厭惡易珵這樣粗暴的對待她,厭惡現在這種完全屈辱的姿勢。

沒有閉上眼睛,因為心裏的思緒眼睛不安的眨著。

易珵感受到手心裏睫毛刷過的細癢,雖然微弱,但是卻明明白白的存在在那裏,甚至能讓他的心也感受到,就像是慕冬至一樣,一點一點的,越來越占據他的視線。

胸腔裏的憤怒徒然就這麽消失了,但是心裏還是有點不甘,甚至因為這樣簡單的放過慕冬至而有些惱羞成怒。

最後易珵隻得狠狠的低下頭,在慕冬至的耳邊,用異常陰沉的語氣,說了幾句恐嚇的話,這才感到心滿意足。

看到慕冬至有些白的嘴唇,想到早上這嘴唇的紅潤,不假思索的低頭狠狠的吻了上去,直到又恢複了紅潤的樣子,易珵這才起身離開。

直到易珵出了房間,慕冬至都還沒有反應過來,易珵那是……放過她了?

直到手臂的酸軟過去,她才從**起來,易珵,是真的放過了她……說不清心裏是什麽滋味,慕冬至站在二樓的走廊,看著易珵出了別墅。

“慕小姐,那間房間是夫人的房間。”

管家溫和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慕冬至轉身,管家仍舊是一副溫和的樣子,甚至眼角的笑紋都沒有一絲的變換。

“夫人喜歡彈琴,那房間是老爺親自給夫人準備的,作為新婚禮物,不管是琴譜架子,還是那一架鋼琴,甚至是房間裏的每一個布置,都是老爺同夫人一起布置的。”像是在回憶般,管家繼續溫溫和和的說:“後來出事的那一天,夫人正在那個琴房教少爺彈琴,少爺的天分很好,僅僅是五歲的年齡就能跟著夫人彈琴了。”

“慕小姐,少爺和你說過老爺夫人的事情嗎?”

慕冬至點頭,她隱約知道為什麽易珵會那麽生氣了,“知道。”

那天,易夫人得知自己的丈夫出軌,後來,在一次一起出門的時候發生了爭吵,結果出了車禍,然後兩人雙雙死亡。

如果沒有那件事情,易夫人和易老爺的感情是很好的,最後易珵的的奶奶把他們的骨灰裝在一起,最後埋進了同一個墓穴裏,那天,清明節的時候,慕冬至和母親去看自己的父親,易珵就是在那裏祭奠他的父母親。

那個時候的沉痛,是因為母親,還是因為父親?

“所以,那是夫人最後一次教少爺彈琴,也是她最後一次笑的地方。”

“這麽多年,從來沒有人被允許進去過,當年,老夫人提出把琴房收拾出來,但是老夫人才進去,就被小少爺給趕出來了。”

“那個房間,不管是少爺自己,還是別的人,都不允許進去。”

“但是偶爾,少爺也會偷偷地一個人進去,鑰匙也隻有少爺那裏才有。”說到這裏,管家臉上的笑容淡了一些,表情有些複雜,“也許是上一次少爺進去,但是忘記了鎖上,所以門是開著的。”

“慕小姐,以後你不要隨便進別墅裏的房間了,一會兒我會告訴你哪些不能進去,哪些能進去。”

慕冬至點頭,現在她能理解易珵為什麽生氣了。

自己一向被保存得很好的記憶被人打開,任何人都不會高興。

也許,在易珵的心裏麵,他仍然假裝著自己的母親還在,自己的家庭還是和滿的,他想要時間就靜止在那一個時空。

“對不起。”不知道是含著什麽樣的心情,慕冬至緩緩的說出這一聲道歉。

她應該向易珵道歉的,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易珵離開的方向,慕冬至心裏有一點細微的難受。

“沒關係。”管家又恢複了平日裏的樣子,似乎剛剛的細微失落並不發生在他的身上,“走吧,慕小姐,我告訴你哪些房間不能進去,哪些能隨意進去。”

不能進去的房間大多是在三樓,二樓的房間都是沒有限製。

“這一間是老爺夫人生前居住的房間,如果少爺允許,你能進去。”

慕冬至點頭,默默記下,管家繼續帶著慕冬至前進,最後到了一間看著很新,上麵也沒有灰塵的房間,“這間房……”

管家的表情有些難以啟齒,最後隻是淡淡的笑了一下,“也不能進去。”

“那是什麽房間?為什麽不能進去?”

管家歎了一口氣,最後隻得說了一句讓慕冬至哭笑不得,但是又覺得好奇的話。

“那是少爺感到異常恥辱的一間房間。”

被人在裏麵下了藥,然後還發生了那種不受自己控製的事,可不就是羞恥,雖然,這個造成了易家另一個小主人的存在,但是在易珵眼裏,這種充滿恥辱感的房間,不僅是他,任何人也同樣不能進去。

“恥辱?”

如果是真的,那管家也太不在乎隱私了,這種原因也能說出來。

“我們繼續下一間。”

隨著管家離開,慕冬至卻不受控製的看向身後的那一間房。

恥辱?到底是因為什麽,竟然會讓易珵感到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