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的朋友,江博和墨晉修之間,一直很有默契。
即便他還沒說,他也知道,他所求為何事。
以著他們的關係,不論任何事,都無需用上‘求’這個字眼。
然而,墨晉修卻為了楚歡,對他用這樣的語氣。會讓他說出求字,無非是因為他的身份。
剛才還不讓他跟著,到底,剛才這個電話,又是誰打來的?
墨晉修眼裏劃過痛楚和掙紮,聲音沉寂:
“我爺爺突發腦溢血,我現在必須趕回醫院,阿博,你幫我把歡歡救回來,好嗎?阻止白狼帶她去M國。我晚些會趕過去。”
墨晉修的語氣,從未有過的低落。在他請求的眼神裏,江博吐出一個“好!”字,轉身鑽出阿斯頓,大步走向機場。
看著江博俊毅的身影遠去,墨晉修打轉方向盤,調頭,朝著來時的方向返回。
手術及時,墨老爺子沒有生命危險。
墨尚術也從公司趕了來,陳氏和墨烏梅,站在病房外,沒有墨尚術的命令不敢進去,墨烏棲和墨烏桅站在病chuang前,聽著墨晉修說老爺子的情況。
雖然老爺子沒有生命危險,但情況並不樂觀,後麵,還要做兩次手術。
病房裏,氣氛沉凝,趙芸安撫的握著墨尚術的手,溫和的解釋著當時的情況,老爺子是被墨烏梅和陳氏母女倆給氣的。
自墨烏梅被趕出了墨家後,她便過得很不好,一直想著回家。
前兩天得知穆承之已死,她想回墨家的念頭越發的強烈,今天便慫恿她老媽陳氏陪著她一起去求墨老爺子。
墨老爺子不同意,結果陳氏便拿她死去的老公說事,還口無遮攔,說她老公當初是被墨尚術害死的,最後不知怎麽竟然扯到了蘇媛,墨烏梅說,蘇媛是被墨晉害的,然後就成了,墨晉修父子都是薄情寡義之人……
聽完趙芸的敘述,墨尚術臉色陰沉得駭人,病房裏的溫度,一瞬,凍結住。
墨烏棲和墨烏桅大氣都不敢出,墨尚術平日雖然溫和親切,但是,他一旦發起火來,無人可擋。
墨烏棲心裏不斷的埋怨著陳氏,墨烏梅那愚蠢,她也沒腦子。
若是害得她受牽連,在集團失了利,她一定不放過墨烏梅那蠢女人。
雖然前些天她二叔決定了讓楚歡進集團,接受繼承人的培訓,未來很可能,集團交到楚歡手裏,但她對自己還是很有信心的,即便不能繼承集團,她和她老公在集團裏的職位,也是別人羨慕不來的。
墨晉修比墨尚術更加生氣,不待墨尚術起身,他便轉身走向門口,打開門,一身的冷戾之氣把病房外的兩個女人嚇得臉色一白。
墨烏梅下意識的抿了抿唇,陳氏身子也是微微一顫,見他一臉的冷厲,她挺了挺背脊,壯著膽子問:
“晉修,你爺爺,沒事吧?隻不過暈了過去,應該沒有什麽嚴重的,你這麽嚴肅做什麽?”
墨晉修不說話,隻是眼神裏的淩厲,漸濃!
墨烏梅聽她老媽這樣一說,也跟著附和:
“就是,爺爺肯定是不想答應我回墨家,所以裝暈,要是我爸在,我現在怎麽也不會……哎喲……墨晉修,你敢打我……”
她的話沒說完,臉上便挨了一巴掌,墨晉修力氣之大,打得她身子一偏,嘴角,竟然流出了血。
她發出殺豬般的慘叫,一手捂著火辣辣地左臉,恨恨地瞪著墨晉修,小姐脾氣也竄了上來:
“墨晉修,你憑什麽打我,就算我現在沒回墨家,我也是你二姐。”
“不想挨打,就管好你的嘴,我再聽見你胡說八道一句,就不隻是打你這麽簡單了。”
墨晉修厲聲警告,眸子裏,透著嗜血的狠戾,要不是這個又瘋又蠢的女人,他也不會到了機場又返回來。
她不僅是氣得爺爺生病,還耽誤了他去救歡歡。
打她,是輕的。
“我胡說什麽了,我說的都是事實,爺爺平日身體那麽好,怎麽可能說暈就暈。”
“阿梅,你別說了。”
陳氏小聲的阻止,墨晉修的樣子太過可怕。
“除了爺爺的事,其他的,也不許你亂嚼舌根,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我會把你的舌頭割下來!”
墨晉修一字一句透著濃濃的警告,墨烏梅臉色一白,很快就明白了他指的什麽,說她愚蠢,她還真是愚蠢,到這個時候,她還敢和墨晉修叫板:
“你對我有客氣過嗎,墨晉修,你本來就是薄情寡義的男人,我沒有一點說錯的,小媛子愛了你二十多年,到頭來,你讓別的男人淩辱她,還無情到要她坐牢,但是你不會如願的,小媛子不會坐牢,她也不會再愛你,她說過,她現在恨死你,她不會讓你和楚歡安生的……”
“她不會坐牢?”
墨晉修捕捉到最重要的信息,眸底劃過一抹冷厲,語帶譏誚,看墨烏梅的眼神,滿是不屑。
墨烏梅被他這不屑的眼神給刺激了,說得越發的激動:
“對,她就是不會坐牢,我不怕告訴你,她已經懷了範東的……”
“阿梅,你胡說什麽?”
她的話,再次被陳氏打斷,這一次,陳氏的音量明顯比剛才高了好幾個分貝,墨晉修隻是冷冷地勾唇,懷孕是嗎?不會坐牢,不會讓他和楚歡安生是嗎?
想到蘇媛那晚發誓時的狠戾和絕決,他不會讓她如願的。
她手段耍盡,隻為不坐牢,這牢,他卻要她非坐不可。
墨晉修冷眸掃過陳氏和墨烏梅,無情地說:
“你們馬上離開醫院,爺爺不需要你們的假惺惺。”
“你……”
陳氏氣得身子發顫,恨恨地想反駁,可是,在他淩厲的眼神下,她心頭一顫,你了半天,後麵的話,卻說不出來。
最後隻得和墨烏梅悻悻地離去。
入夜,A市,某私人會所
奢華雅致的包間大圓桌前,坐著兩男一女。
坐在上方的,是A市市.委書記李京遠。
他左手方,坐著他的寶貝千金,李詩雨。
右手方,則是醫學界的翹楚,創下過無數醫院奇跡的腦外科神醫聖手,墨晉修。
今晚,已經不是他們第一次一起吃飯,但李京遠對墨晉修,每多見一次,對他的欣賞,便增加一分。
“晉修,我今晚可是被詩雨強迫著推掉了所有應酬,上次你沒喝酒,今晚,說什麽也得陪我喝幾杯,不然,我可要生氣的。”
他話剛落,旁邊的李詩雨便蹙了眉,故作嚴肅地說:
“爸,你不能喝酒忘了嗎,今晚你一滴也不許沾,不然我也要生氣了。”
“哈哈,好好好,我不喝。”李書記雖然被女兒管著,卻笑得一臉幸福,李詩雨見他答應,漂亮的臉蛋上立即笑開了花,拿過菜單詢問墨晉修喜歡吃什麽。”
墨晉修說了句隨她點什麽就吃什麽,便和李書記聊起天來,李詩雨也不打擾他們,徑自替他們做主點菜。
菜很快上了桌,三個人,一邊吃著菜,一邊聊天,中途,李詩雨不經意地說:
“再過兩天就是開庭的日子了,爸,晉修,你們要不要去旁聽一下,可別讓蘇家鑽了空子……”
李書記眉心微不可察的蹙了一下,很快又恢複了正常神色,把菜喂進嘴裏,笑著看向墨晉修。
墨晉修放下筷子,拿起餐布優雅地擦了擦嘴,漫不經心地道:
“聽說蘇媛懷孕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懷孕?蘇媛在這個時候懷孕?”
李詩雨詫異的睜大了眼,很快,漂亮的臉蛋又染上怒意,嗔怨的眼神轉向李書記,語氣抱怨:
“爸,你可不能讓蘇媛鑽了這個空子,她不僅差點害死爺爺,連她自己的親姐姐都不放過,像她那樣惡毒的女人,可不能任她消遙法外。”
李書記眼裏閃過一絲深銳,不緊不慢地問:
“晉修,你這消息,可是真的?當初蘇家表示過,願意為蘇媛犯的錯做彌補,但因為小雨這丫頭疾惡如仇,我便直接拒絕了他們的提議,蘇家在商場上雖然比不上墨氏集團,但實力還是不可小覷的……”
“爸,你難道還怕蘇家不成?”
李詩雨不悅的打斷她老爸,不讓他那些高深莫測的話繼續說下去:
“我不管,反正我絕對不能看著傷害我爺爺的女人安然無恙。”
墨晉修眸子裏一抹微光閃過,李書記的暗示,他怎麽可能不懂,蘇家不隻是讓蘇媛懷孕,還試圖用利益來安撫李京遠,不過,他們到底給了多到的利益給他,他的胃口又有多大,就不得而知了。
心念微轉,他莞爾一笑,溫言安撫道:
“詩雨,你別激動,我也隻是聽說,這消息不一定可靠。”
李詩雨眨了眨眼,疑惑地問:
“你是說,她有可能沒有懷孕,是嗎?”
“嗯!”
墨晉修嘴角微勾,笑容清淺的模樣說不出的尊貴清雅,真的是,魅力無雙。
李書記深銳的雙眸微眯了下,片刻後,臉上浮起一抹*.溺的笑,對自己女兒道:
“小雨,你這樣子還有沒有淑女形象了,幸好晉修不是外人,不然該惹人笑話了,要知道蘇媛是不是懷孕很簡單,明天讓人給她檢查一下就是了。”
李詩雨聽他如此一說,便又立即恢複了明媚笑靨,但還記著剛才她老爸的數落,反駁道:
“我哪裏沒有淑女形象了,剛才我是被蘇媛那個惡毒的女人給氣的啊,誰她當初害我爺爺來著。”
李京遠如此一說,墨晉修也放了心,這表示他不會放過蘇媛,而他的目的,隻要讓蘇媛坐牢,利益方麵,蘇家能給的,墨家,就給得起。
“是,反正你都有理,趁著你還沒嫁人多任性,等以後嫁了人,在婆家可不能像現在這樣任性了。”
李京遠就這一個寶貝女兒,自是*愛得很的。
李詩雨嘿嘿一笑,俏皮的道:
“那我嫁一個可以讓我一輩子任性的男人。”
對於他們父女之間的對話,墨晉修隻是含笑不語,片刻後,李詩雨結束了和她老爸的鬥嘴,轉頭問墨晉修:
“晉修,我想請楚歡上我們的節目當嘉賓,你哪天讓我見見她可好?”
墨晉修聞言眸色微微一變,一旁,李京遠也是眉峰微蹙了下,李詩雨不知道楚歡的事情,李書記,卻是知道的。
也不過是一瞬間的變化,墨晉修很快又恢複了正常,嘴角彎起一抹淺淺的弧度,愉快地說:
“好啊,不過要過些時候,她這段時間不在A市,去集團分部了。”
“是嗎,那真不巧,不過,沒關係,等她回來以後,你要第一時間讓我見見她。”
李詩雨臉上閃過一絲失落,瞬間又笑容燦爛。
“沒問題!”
墨晉修答得爽快,隻要楚楚回來,什麽事,都沒問題。
飯局結束後,墨晉修看著李京遠和李詩雨父母上了車,轉身,走向停車位時,掏出手機。
電話尚未撥出去,那端的人便心有靈犀地打了過來,看到來電顯示時,他心跳驀地一頓,抿起薄唇,按下接聽鍵:
“阿博,有消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