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陪酒（一）
程雙和她的同事們近日來正在與戰強販毒集團鬥智鬥勇。幾經周折，終於在網絡平台上取得了戰強的信任。戰強答應了見麵談交易的事情。接下來的任務便是順藤摸瓜在毒品交易現場抓獲戰強。隻是沒想到負責與戰強在網上聯係的偵察員小關間歇性腦殘發作，使原本即將水到渠成的案子變得棘手起來。
戰強與網名“鍋比碗深”的小關約定了在玉鼎歌廳見麵。小關竟然將接頭人描述成一名女酒水公關。編造這樣的身份雖然更容易獲取戰強的信任，可是派誰去和戰強接頭好呢？
程雙喝了一口濃濃的咖啡。為這件事傷透了腦筋：隊裏適齡的女警此時都有任務在身；外調一個對案情毫不熟悉的人來又容易出差錯。戰強提出今晚見麵，這哪兒還來得及？
最後程雙隻得決定自己出馬。梁隊本不同意讓她這個沒有過一線作戰經驗的姑娘出任務，但也別無選擇，隻得通知了玉鼎歌廳全力協助程雙佯裝成酒水公關。程雙到了玉鼎音樂城後，大秋哥親自帶程雙去見了KTV經理牛姐。並以老板的權威指示牛姐：不要給這名叫歡歡的酒水公關安排客人，她有自己的熟客要陪。其他工作人員也不得對她這個生麵孔大驚小怪。對內隻宣稱她過去就是玉鼎音樂城的酒水公關，前幾個月回了老家，所以新來的員工才不認識她。
此時小可正在包房裏試音。有顧客反映說這個包房的麥克風唱歌跑調兒。他試唱了一首《死了都要愛》，聽起來果真有一種要死的衝動，感覺不能再愛了。經過排查，他判斷出是一批新采購來的劣質電容麥的振膜有問題。剛剛翻出手機要把這事匯報給大秋哥，他就接到了酒水公關冰冰打來的電話，原來是她們休息室的電腦啟不開機。隻得求助小可這個後勤大隊長去幫忙。
五樓酒水公關的休息室裏，程雙坐在幾名酒水公關旁邊，這裏的氣氛使她很不舒服。
酒水公關大多比她的年紀還要小，但是這些姑娘臉上的風霜和成熟閱曆似乎又比她多得多。程雙化了平日裏打死她都不會抹得這麽濃的妝，可是混在她們中間氣質上卻總是那麽格格不入，以致於平日裏在這間屋子裏瘋瘋癲癲的小姐妹們也都沉靜了許多。
冰冰把手機丟在沙發上，“小可怎麽還不來啊?我追的那部戲今天更新了，還等著看呢！”
豬豬意味深長的問，“你是急著看戲，還是急著看小可？”
“急著看小可怎麽了？我跟你說，豬豬。咱倆這場賭你輸定了。”
姐妹們早就知道。冰冰和豬豬以一部時下最火爆的手機為賭資，打賭誰能先辦了小可。豬豬此時滿臉得意，“我看你才輸定了。昨晚我陪兩個南方來的老板喝酒，出來上廁所時有點暈，小可還扶我來著，這小子就是**，竟然趁機揩我的油。”
冰冰冷哼一聲，“你是不是又用你那對假胸擠他來著？”
“是他自己往上噌的，可不是我主動投懷送抱。”
“他胸兜上總別著一支調音用的螺絲刀，”冰冰瞥了豬豬那對隆得超圓的胸說，“你可當心點，別被紮漏了水。”
豬豬半年前去了一趟韓國，回來後就因為傲人的胸圍而成了最搶手的頭牌。姐妹們不好直抒胸臆，幾句冷嘲熱諷還是很解氣的。
程雙跟著酒水公關偷笑了幾聲，就見到小可的大光頭在門縫中閃過。
“怎麽了，冰冰？找我啊？方便進來嗎？”他敲了敲門，並沒急著進屋。這間休息室中常有酒水公關換衣服的場景出現，過於香豔。雖說人家留了門，小可還是不會貿然闖進去，以防尷尬。
“小可，你可算來了。這破電腦打不開，快把姐們悶死了。快來幫我們瞧瞧。”
“電腦壞了你不會玩手機？我又不負責修電腦。”小可無奈的走了進來，並責備了冰冰一句。
“姐們這是信得過你啊。”冰冰說：“DJ大胖總是自吹什麽電腦高手，還時不時的問我家裏的電腦用不用修，說要去我家幫我看看，這人安的什麽心哪！”
小可毫無醋意，“冰冰，我那邊還忙著呢。大胖這會兒也閑著，你叫他來幫忙好了。”
豬豬見冰冰被小可潑了冷水。滿心說不出的喜悅，她搶到小可身邊，雖然保持了9.7厘米的距離，一對大胸還是將將貼到小可身上，“小可。明天上午有空嗎？去我家幫我修電腦唄？”
小可向後退了半步，強裝笑臉，“你們別咒我了，義務修電腦；備胎當到老。”
豬豬跟進半步，“姐們又沒說這是義務勞動，不會叫你白忙一場的！”
小可的表情很不自然，又退了半步。已然撞到牆上。退的太急竟撞得後背隱隱生疼。
冰冰看著不樂意了，“豬豬，你還要當著我們的麵強辦了小可不成？”
小可貼著牆閃到門口，胸口還是劃過了豬豬那對凶器。那種柔韌而堅實的觸感絲毫沒給他帶來一丁點的興奮。眼見為虛的幸福，小可承受不起。
冰冰卻一把拉住正要逃走的小可。“別走啊，小可。我信不過大胖，隻相信你。”冰冰身材豐盈，自身重量就不輕。她每晚喝啤酒，體格更加硬朗，力氣竟然不小。小可被她抓住胳膊竟然沒甩脫。又不好跟她玩真格的。
他心裏明白，這些酒水公關都是閑的。隻不過看他比較順眼才拿他尋開心解悶。什麽情愛？當真了隻會輸得很慘。最明智的選擇隻有和她們保持距離，誰也別惦記誰，一塊工作不撕破臉即可。
“我不走！我不走！你先放開。我這就修電腦。”
冰冰本已抓住小可的右臂狠狠抱在懷裏。他跟著她走到電腦前，冰冰這才鬆了手。她輕蔑的看著豬豬，滿臉都是得意的笑。
小可自左臂的側兜翻出一把螺絲刀，拆開了電腦機箱，冰冰還不忘再嘲笑豬豬一句，“算你運氣，他螺絲刀今天沒別在前胸。”
“你說什麽？”他沒聽到這幾位之前的對話，帶著質疑抬起頭來。這一抬頭，他就看到了程雙。他的目光本來隨意的從程雙臉上劃過，但小可是什麽視力？他猛的盯住她，之後視線便定格在她臉上，表情古怪之極。
“怎麽是她？這姑娘不會是臥底來歌廳掃黃的吧？”
冰冰注意到小可和程雙的眼神有問題，便問：“怎麽，你們認識？”
程雙擔心被小可叫破她的身份，搶先開口：“小可，好久不見啊？”
“久嗎？”小可掰著手指頭，“這才幾天？”
豬豬也略帶敵意的問程雙，“歡歡，牛姐不是說你走了半年嗎，怎麽還沒回來工作就先和小可搭上了？”
“我倆以前很熟，我前幾天剛回界湖城就和他吃了頓飯。”
小可嗯了一聲，心說：“對，前幾天隔著三米遠吃的，你請我吃的是公安局的強光燈。”
豬豬上下打量著程雙問小可，“小可，我說你怎麽對我愛搭不理的，原來你喜歡小學生身材的？”
小可也看了一眼程雙那頂多32A的胸圍，心想雖然比穿警服時更顯型，不過在這些酒水公關裏，她也隻能算是雞立鶴群的發育不良型了。他幹笑一聲，不知該說些什麽，繼續埋頭判斷電腦故障。
冰冰卻又湊到他身邊，問：“前幾天那個超正點的美女這幾天怎麽不來找你喝酒了？”
“我怎麽知道？八成是她戒酒了吧。”
“她是戒酒了；還是戒你了？”
小可把內存條卸下來又重裝回去，說：“是我戒了她。”
豬豬嘴角抽畜了一下，“人家可是開寶馬的，你還給她甩了？小可。你不會是同性戀吧？”
“你看到我和哪個男的整天粘一塊兒了？”
“KTV領班小東啊！”冰冰湊著豬豬的惡趣味，思維開始發散，“你倆不是整晚整晚的膩在一起？”
“那是工作需要。“膩在一起”這詞怎麽聽得我直冷呢？”
豬豬壞笑著說：“冰冰，你可真是個豬腦子。小東昨天還為了新來的那個迎賓，叫什麽來著？一臉狐狸精相的那個，為了她跟外麵幾個小**打了一架嘛。他怎麽會是同性戀？”
“你叫豬豬，你才是豬腦子！”
小可啟動電腦，正常運行。
冰冰興衝衝的就要來抱小可。他猛退了一大步，“冰冰，以後別動不動就往人身上撲，熱！”
“熱？熱你還穿那麽多。”冰冰眼神迷離。
小可已經受夠了跟這兩個活寶每天沒完沒了的糾纏，心一橫說：“實話告訴你們。是小東叫我穿嚴實點的。他怕我穿的太暴露，被別人的眼睛占了便宜。”
一眾酒水公關頓時起了滿屋子的雞皮疙瘩。因為這句笑話實在太冷。
“提起那個新來的迎賓我就有氣。”小可心裏暗笑，卻又一本正經的說：“如果不是她出現，我都不知道小東竟然還會喜歡女人。”
豬豬的下巴幾乎掉到那對假胸上，“你什麽意思？小東喜歡女人不正常嗎？”
小可裝出一副怨婦的模樣說：“我原本以為他隻喜歡男人的，誰知道這世上竟然有他這麽花心的，男人女人都喜歡。”
冰冰：“你不是在開玩笑吧，你真的喜歡小東？”
“是啊。正因為我喜歡他。所以有時候，我覺得我跟你們是一樣的。大家彼此都是姐妹，我當然不會對你們有興趣。所以，冰冰，豬豬。你們不用為我抬扛。”
為了坐實他喜歡小東這一點，小可又補了一句：“你們可別打小東的主意，那個新來的迎賓就夠叫我頭疼的了。”
程雙見識了光頭影帝的精彩演技，也不甘示弱的來搶影後桂冠，她適時的插話說：“這一點我可以證明，我和小可認識很久了。他的確不喜歡女人。”說著還幽怨的瞪了小可一眼。
在冰冰、豬豬等一幹酒水公關的驚愕中，程雙拉著小可，放低聲音說：“你跟我出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