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月賽（一）生活就是舞台

小可和葉嬰落相識比程雙還要早些。她和小可接觸得並不算多；不過兩人之間的友情基礎還是很牢靠的，兩人共同經曆了關東軍683基地中的驚險而一同逃脫了出來，雖說葉嬰落總是在危急到來時第一個跑掉，被張湛戲稱為“葉長腿”，但是平心而論小可很看中她這個朋友；如果不是因為她和高橋架謀殺案有關的嫌疑在影響著小可對她的印象，當初在她的幫助下或許小可早就開起了保安公司而坐穩了小老板的位置。

兩人見麵後都在相處的氣氛中感受到了一種隔閡與陌生，這種感情退步是他們都不願接受的悲哀。葉嬰落原本在責怪小可不夠朋友，有求於她還要借助官方的手段，然而她早已想好了數遍的氣話到了嘴邊卻總是說不出來，因為毫無顧忌的發泄並不適用於關係早已蒙上了一層陰影的舊友。葉嬰落覺得有些傷感，她隻是告知小可她會盡全力幫助他奪冠。

小可何嚐不是同葉嬰落一樣的感傷？他心恨葉嬰落為了隱瞞住父親就是荀教授的秘密而忍心看著他和張湛被滅口，但是他在潛意識裏總是在為她開脫，每每想到她和父親從受到台海荀家親人的冷落到自立門戶創業至今的艱辛，他就能越發理解葉氏父女為了自保求存而不得不進行的掙紮。

臨走時他留給了葉嬰落一記很真誠的微笑，他希望葉嬰落能夠回頭是岸；更希望那位荀教授能夠放下屠刀而不再拿無辜的生命做他實驗台上的犧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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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可終於在節目錄製大廳的後台見到了他在視頻中反複看過其表演十數次的雙藝哥。雙藝哥的真容比上鏡時多了三分凶悍乖戾，他是小可今晚將麵對的三名選手中最難對付的一個。

雙藝哥身著一套典型東北大漢時下最時尚的打扮：他上身是一件紅綠相間的衝鋒衣、下配一條緊腿跑褲，外加上那雙美津濃的專業跑鞋，從遠處看還以為這是登山攀岩的極限運動員來了呢；湊近一瞧卻見雙藝哥頸中掛著一串紫檀木的佛珠、掌中還滴溜溜轉著兩隻大號的金膽，這兩隻金膽個頭比網球小不了幾圈，想必縱然是鍍金的其價格也定然不緋。

雙藝哥轉過脖子直勾勾的盯著小可看了幾眼，嘴角邊強擠出了一記並不友善的微笑；而這位奪冠最熱門的選手和常少打招呼時態度卻明顯熱情、溫和了許多。雙藝哥也是在道上混的，常少的身份他當然心裏有數。

那名叫作宣宣的女性選手在後台非常低調，看起來極為靦腆，也不知這樣的她正是其真實性格的外露；還是她站在舞台上之時顯現出的那個極具娛樂精神的宣宣才是其本尊，宣宣早些年有過參加更大選秀賽事的經曆，因而心中波瀾不驚，麵對即將開始的月賽比其他三人要平靜得多。

副導演發給這四名選手每人一部MP3播放器，又給他們各自發了一張印滿了字跡的紙張。他說這首《追夢赤子心》是最後一關比拚的曲目，無論哪兩名選手獲勝最後都要合唱這首歌以決出月度冠軍。

小可看到這首歌就笑了，這首歌是gala樂隊用他們的一首老歌《愛要多久》曲調改編了部分歌詞而成的新作，小可對那首原作的印象頗深，在這被愛情歌曲霸占了幾乎全部空間的歌壇偶爾能有一兩首勵誌的歌曲出現還是很清新、很令人振奮的。

這些作品至少在告知世人，總還有些靈魂工作者在堅守著音樂的底線。音樂是文明的一部分，文明的上線決定著能夠達到的高度；而它的下線則決定了這文明能延續多久遠。小可仍然能記起那首歌的幾句經典唱詞：

“向前跑！一直到天涯海角。沿途沒有你的陪伴我也不會動搖，選擇一往無前無論現實有多難熬，都無法將我擊倒。”

月賽開始後首先仍然是一段勁歌熱舞，主持人姐姐今天出場比周賽時還要熱情揚溢。她按照流程念完了廣告之後便向現場觀眾介紹了這三關的規則。之後則是逐一介紹今天到場的三位嘉賓。嘉賓並未發生變動，還是觀眾們熟悉的葉嬰落、妮妮和邱大嘴。

第一關的才藝比拚不再使用嘉賓為選手轉身的晉級方式；改用了嘉賓直接投票而票數最少的那名選手被淘汰的簡單方法。據說取消“為你轉身”是因為該欄目使用的這種晉級方式被兄弟省的電視台告上了法庭，原因是這種明目張膽的抄襲牽涉到了節目的版權問題。

沒有“相互借鑒”就沒有大方向的推進動力，各行各業互相抄襲的現象早已被世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看淡了。這檔節目卷入抄襲緋問隻因為收視率帶來的巨額收入讓兄弟省台眼紅想要來分一杯羹。如果這檔節目無人問津，鬼才有功夫和欄目組對簿公堂撕逼不止。

欄目組注定了要賠付對方一筆錢；導演隻得臨時做出調整取消了月賽以及後續節目中的這一環節，以防止對方叫出更高的價碼。

同樣做出了調整的環節還有選手們在表演節目之前就要先行向觀眾介紹自己；這樣設計的目的很簡單：參加月賽的選手都不再是銀屏前的生麵孔，他們這段自我介紹能方便欄目組在後期剪輯中加入他們各自在周賽中的比賽片段，以增強觀眾對選手們的印象。

一號選手宣宣率先登場，她表演的節目是一段舞蹈。她第一個動作還沒開始觀眾中就有不少常看選秀類節目的人對她能否通過這一關失去了信心。這些人都想到：把舞蹈作為才藝參加選秀類節目並不是很吃香；因為再優美、再專業的舞姿都缺少了幾分驚心動魄的震撼力。她選擇這樣的節目不是在作死嗎？

宣宣幾個動作間就顯出了不俗的舞蹈功底，一看就是從小練就的童子功。她敢秀舞蹈就有她這樣選節目的理由和自信。觀眾席上很多男性觀眾看了一會兒就覺得這節目讓自己口幹舌燥、腹脹不止。

宣宣身著一身純白色的緊身衣，身材娉婷、舞姿漫妙。這年頭已為人母的少婦們保養得都極為水靈，又比花季少女們敢於展示自己女性的一麵。通常那些自稱“辣媽”的美女們很少能讓人在直觀上聯想到她們已經是當了女馬的人。

宣宣原本就有著傲人的身材，生過孩子之後內分泌的作用使得她更增添了幾分母性的魅力。對異性最原始的吸引力才是她這個節目的精髓所在，如果她願意的話，隻要她仍然穿著這身緊身裝表演，就算她把舞蹈換成歌劇、武術也能達到同樣的效果，她想要征服的正是那半數的異性觀眾，至少邱大嘴就一定會投宣宣一票以助她晉級。

所謂的“才藝”不過是另一種秀自己優勢的方式而已。這就如同生活中有些人喜歡秀智商、有些人熱衷於秀才華、有些人把相貌看成了生命的全部、有些人……

生活就是舞台——臉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