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假戲不真作

皎潔的月光透過窗簾朦朧的照在程雙臉上。她努力掩飾著害羞和緊張,以警察辦案時沉著嚴肅的語氣問小可:“這房間裏有幾個探頭,你中午數清了沒有?”

“兩個!一個在電視機旁邊,一個在床頭。”

程雙想到一個冒險的辦法,隻是這辦法比較考驗小可的定力。“這樣,你記好探頭的具體方位,咱們假裝親熱,然後你把脫下來的衣服拋出去遮住攝像頭。”

“接下來呢?”

“什麽接下來?上次在你家你可挺老實的。你別忘了我是警察。”

小可懊喪著臉,“好吧!把你逼急了寧可任務不幹了也不會讓我占便宜的。我又打不過你。咱們警民合作一回,騙騙汪無傷。”他說話間便將程雙摟緊,俯下頭去親吻她的嘴唇。

程雙正想說“你占的便宜還少嗎?”可是話還沒說出就被小可的唇封住了嘴。她於既突然又緊張之下,竟頗為被動。

兩唇相就時兩人都像過電了似的。小可還沒有過和女孩兒親吻的經曆,這麽難得的初吻他還是很珍惜的;程雙貌似也不怎麽熟練,整個人都像被點了穴般僵硬。

兩人雙雙撲倒在床上。小可從程雙的嘴唇直吻到下巴,又延著她的臉頰親吻到她的耳垂。起初程雙還有些不適應。嬌羞的頷首微微閃讓,她的臉頰和頸項交匯處漸漸泛起一抹淡淡的暈紅,她的半推半就反而更加刺激了小可的本能。他的左手向下滑動,緊摟住她曲線分明的腰際,右手卻由她的後背向前遊走,繼而停留在程雙的心口旁,感受著她狂亂的心跳。

他的唇輕輕觸動著她白晰、滑膩而纖細的頸部。這是程雙的敏感區,使得她原本就加快的呼吸中竟然雜夾了一聲沉重的喘息。

程雙二十多年裏從來沒有聽到過自己發出這種令她聽到就會害羞的怪異聲音。這有些陌生的喘息使得她短時間內難以麵對這一轉變,她向來是個極其自重自持的傳統女孩兒,此時腦中一個激靈,這才想起原本是要作戲給攝像頭那邊的汪無傷看,怎麽不自覺的竟假戲真作起來!心說定然是汪無傷那坑爹,不,坑姐的茶害的,才這麽失去理智的。

於是她縮了縮脖子,對頭靠在她胸部附近的小可說了句:“想什麽呢?快脫!”

小可的嘴在她頸邊仍舊沒閑著,“唔”了一聲便來解她的衣扣。

程雙又好氣又好笑的拍開他的手,“我是叫你自己脫衣服,你脫我的幹嘛?”

小可這才猛的醒悟,“啊!差點忘了。還有雙眼睛在盯著咱們呢。”小可左手撐著床直起身來,右手手心卻又傳來柔韌的觸感,不算大,但很堅挺。看到程雙嬌中含怒的眼神,他趕忙鬆開手。說:“我可脫了啊!”

程雙鼓勵似的點了點頭,小可作出一副**難耐狀,迅速的脫掉T裇衫,如狼似虎般將它團作一團丟在床頭。那T裇正巧蓋住了那個隱蔽在角落處的攝像頭。

他又起身去脫外褲,這才發現自己正跨坐在程雙身上。

小可扭捏尷尬的脫掉運動褲,盡量讓動作顯得熟練、自然的把它丟向了電視機。隻是他現在手有些抖,力氣使得小了些,那條褲子竟然落在了地上。此時他全身僅剩下一條小褲衩。略顯狼狽的拍著禿頭,“勁使小了!”

“你行不行啊?”程雙臉都紅了,當然,隻有一小部分是因為生氣。更多的原因是見到了令她怦然心動的一幕。她本能的向後退卻,不過她本已就靠在了牆邊,哪裏還有空間容她躲避。

“怎麽不行了?男人的字典裏就沒“不行”這兩個字,這次一定成。”小可說著就衝動的要脫下小內內再扔出去。

“唉!別!”程雙一把拉住他的手。“還是我來吧!”

“你來?”小可就這樣瞪大了眼睛,看著程雙不緊不慢的逐個解開襯衫的扣子。她雖然盡力表現得很淡定,但小可也注意到了,她的雙手都在微微發抖。

如此近距離的盯著一個妙靈女子僅穿著胸罩的上身,遠比看倭國小片裏一絲不掛的女主角更令人窒息。沒錯,程雙這次很有先見之明的穿了胸罩。

“具體方位,距離,高度?”

小可一時沒反應過來,他暫時空不出腦力來想程雙在問些什麽。

“你直愣愣的看我幹什麽?你沒看過特種兵題材的軍旅片嗎?我要你報一下那個探頭的位置。”

“噢!”小可這才領會她的意思,“在你三點鍾方向,距離兩米六,高度三十。”

“叭!”的一聲,程雙的襯衫很幸運的扔到了電視機上。隻是,半秒鍾之後,那件襯衫卻又很不幸的滑了下去,也掉落在地上。

“哈!”小可毫不掩飾此刻幸災樂禍的心情,“你準頭也不行啊。現在你有兩個,不,三個選擇。”他指了指程雙的牛仔褲和她的淡藍色胸罩,還有他自己的小內內。

兩害相權取其輕。這三害相比,損失最小的隻剩下用她的牛仔褲再試一次這一個選擇。程雙極不情願的坐起身來,一邊極不利落的解開腰帶,一邊還在低聲念叨著,“今天真是虧到家了。”

小可盡情欣賞著她媼怒時的神情,一蹙眉、一撅嘴、一瞪眼都帶著可愛和動人。隻見她不緊不慢的脫下了那條緊身牛仔褲,這一次她隻求穩而不求快,畢竟再失敗的話,她和小可中將有一個人要脫個徹底的。

為了不引起汪無傷懷疑,程雙隻大致瞄了一眼小可給他指明的位置,便十分精準的把牛仔褲扔到了電視機上。這一次她成功了。

小可也跟著鬆了一口氣,那條牛仔褲嚴實的遮在電視機下緣旁邊的探頭上。汪無傷藏在屋子裏的兩隻眼睛終於都“瞎”了。

“擋住了?”程雙將自己蜷成一團問。

“是啊!擋住了。你是成功了;我可功敗垂成嘍!”他的言外之意程雙自然聽得懂。她趕忙搶過被角,遮住自己的身體,垂下頭去。她越想越覺得害羞,不一會兒小臉就臊成了關二爺。

小可也不想再嚇她,便安靜的躺在被子外,此時竟然體會到一種莫名的失落感。程雙多少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怎麽,生氣了?”

“我是個挺沒有吸引力的男人,是嗎?”

“你別這樣想。”程雙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很誠懇的說:“你是個很不錯的男生。但是,有好感並不代表可以沒底線。畢竟每個人的行為標準不一樣的。再說啦,我對男人又沒性趣,你是知道的。別那麽小氣啦!”

她的話並沒給小可的情緒帶來多少好轉,他長歎一聲後,便去掀被子“心情不好,睡覺!”

“你也要睡被子裏麵?咱們都穿的這麽少,碰到了多難為情?”

“怕被我碰到?你可以到被子外麵去!”

程床氣不過便掀開被,小可又適時的加上一句:“我可是夜視眼。”

程雙權衡了一番,又縮回被裏,“你要敢過來,讓你嚐嚐我分筋錯骨手的厲害。”她想了想卻又覺得小可還是很不錯的。他這一趟舟車勞頓、共赴山洞、假扮夫妻、同床而眠全是為了幫她。這人其實沒什麽壞心眼,真要動粗的話,在這麽小的空間裏他一大男人想製服她又不是什麽難事。

於是她半開著玩笑:“今天讓你又抱又親的,還被你這小賊飽了眼福,算是給你的報酬了。當天結清,過期不候。”

小可卻哼了一聲,“這隻算你付給我的訂金,早晚我要你全額支付。”

汪無傷褲子都脫了,屏幕卻變成了全黑的。他狂砸了半天鍵盤。若不是此時桌上的手機屏幕忽然亮起。他能固執得把F5按到碎。情急之下他已經沒心思考慮F5是否有清除鏡頭前障礙物的功能。

他看到了一眼那短信,之後惡狠狠的咬緊牙,罵道:“原來戰強幾天前就折了,這兩個小家夥一定是公安了。境外那些混蛋真沒用,這麽重要的情報隔這麽久才轉給我。我得趕快把他倆作掉。”於是他回複了一條消息,內容為:“明日勿來,眼裏有沙子,清理好我再聯係你。”

精蟲充腦的另類解釋就是為大腦提供了豐富的營養。小可現在腦力極力充沛,思維漸漸活越起來,於是他推了推身旁裝睡著的程雙。

程雙敏感的向後一縮,“有事說,別動手動腳的。”

小可嘿嘿一笑,“你個大警察也有怕我這小市民的時候?想想都覺得爽。”

“再無聊我不理你了。”

“好吧,說正事。”他怕自己再心猿意馬,不敢多看程雙,抬頭望著屋頂說:“你還記不記得汪無傷家的冷庫?他建造那麽大的冷庫幹什麽?按說他的生意每天隻需要幾十斤肉,裝滿那一冷庫的肉還不得賣上大半年?”

程雙回憶起那冷庫,也感到頗為奇怪,“是啊,那冷庫跟個小碉堡似的,咱倆差點就被鎖在裏麵。是了,那冷庫極有可能是他殺人分屍的第一現場。之後再把屍體轉移到山洞的石室裏。可是那些人頭都到哪裏去了?”

小可又說起他在汪無傷的鹵肉作坊裏看到的小吊爐和研粉用的藥臼。這才繼續講解起他的推論:“那貨會不會把人頭都烤熟了,研成粉末?”

“他家客廳那幾個空瓶子?”程雙搶過話來,“難道,難道他放在鹵肉和茶水裏的粉末是用烤過的人頭研碎的?”說到這裏她胃一陣抽畜,險些吐了出來。

“咱說點別的吧!”小可說出這番話也覺得惡心,便轉移話題:“你說山洞門口那古裝美女是怎麽回事?那身材真沒得說,我就喜歡豐滿型的。”

程雙橫了他一眼,“小怎麽了?又不是不能用。你們男人怎麽都是視覺動物?”她一番搶白之後,才想起不該和異性朋友爭執這種話題的,於是繼續就那古裝美女的話題發表起意見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不知道能創造出多少我們人類不可能完成的奇跡。而我們能做到的,老天爺能弄得出來也不是什麽怪事。”

小可有點混亂,“什麽意思?”

“我猜老窯口的南山既然是個鐵礦山,山上一定就有著奇異的磁場。可能在幾百年前的某一天,那個美女就像咱們看到的那樣在山洞裏走了一趟。而這段全息影像恰巧被那含有磁鐵的礦山山體記錄了下來。”

“磁場?是磁場!”小可一拍腦門。

“我隻能這麽解釋。”

“那個古裝大美女要是古人的話,過了幾百年也早就死了。”想到那女子竟是古代人,沒機會跟她見上一麵,小可便覺得悵然無味。“也不知她是給誰送飯的,她那一臉幸福的樣子,指定是她老公。呸!那孫子,還挺有福氣!”

程雙聽樂了:“你怎麽跟個古代人吃起醋來了?真有出息。”

“那我以後就去那山洞口蹲著,指不定什麽時候還能再見她一麵。就當是在看電影,等著哪天重播,反正不收門票。”

“哪有那麽容易重播的?”程雙說:“磁山能夠記錄下來那段影像需要極嚴格的條件。大概隻有等到再次出現和當時相同的溫度、濕度還有其它什麽特定因素的時候,這段被磁場記錄的影像才會被大山再次釋放出來。你以為不收門票的電影可以隨便看呢?!”

小可長歎一聲,又轉過身子正對著程雙,“看不到她。我就隻能看著你望梅止渴了。”

“別看我,有人盯著我就睡不著覺。”

“睡不著,那咱們做個遊戲吧?”小可壞笑著說。

程雙閉起眼睛,長長的睫毛在月光下顫動著,“別煩我,我能睡著。”

至於那差點要了他們命的石室,小可和程雙都沒勇氣率先提起這個話題。既然難以麵對,人們便常常會選擇遺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