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收複小刀
告別了風老幫主以後，陳天傲見天色還早，便開著車順著環城路緩緩繞著。
心神之間思潮起伏。
從在野貓迪吧開始，見到了夜一與師叔交手，而後師兄戰飛去了一趟西藏麵見師父，回來之後告訴了自己真實的身份以及江湖之上即將發生的大事。
到方才與丐幫風老幫主的長談，知道了自己已經卷入了一場江湖風雲之中。
雖然自己可以抽身而退，依然上上班，沒事和美女約約會，過著普通人的生活，然而自己的身後卻站著自己的師門，代表著正義的道家領袖梵天宮。
以及師門的血海深仇。
這一刻開始，他便沒有了回頭路，無論最後的結局是什麽。
而前方的路，卻是煙雨蒙蒙，不堪遠眺。
三十年前，師父已不是厲赤心對手，三十年之後，厲赤心更是在聖元宮之內魔法大成。
有通天之能的密宗活佛因進入大歡喜境地自散功力，動起手來，與普通人無異。
慈心靜齋因諾退出此事，不再插手天魔宗事務，少林、華山等白道正派數百年來從未勝過天魔宗。
師兄戰飛身手雖然不錯，然而在江湖之上，隻以中下水平論。自己雖然擁有了師叔記憶裏的武功技藝，然而什麽時候能施展出來卻不由自己。與風老幫主動手，連一招都無法抵擋，這樣的身手毋提與厲赤心動手，恐怕在夜一手下都難過十招。
就算自己從現在開始發奮圖強，刻苦修習，也不知要耗去多少年。恐怕到時，厲赤心早已擁有了《役鬼錄》，擁有役鬼之能，將天下蹂躪於他的魔掌之上。
手上握著師叔的六千多萬巨款，卻並不能讓自己一步登上武道巔峰，與厲赤心做生死決戰。
兩邊的展覽會雖然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但充其量也隻能暫時拖延厲赤心發現《役鬼錄》的時間。正如風老幫主所言：“整個西安大小公司幾萬家，天魔宗任何時間都可以組織舉行類似的活動，吸引擁有者現身，若是想依靠活動來阻止厲赤心，那隻能是飲鳩止渴，說不定反而增加了他獲得的機會。”
活動舉辦的越多，《役鬼錄》就越容易出現，而厲赤心則越有機會獲得。
無論從哪方麵考慮，都沒有絲毫的勝算。
一時間頭疼欲裂。
身後忽然響起水盈柔的聲音：“天傲，你怎麽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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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光門裏，搏翰茶樓包間內。
陳天傲將自己埋在厚軟的沙發裏，水盈柔俯身靠在陳天傲的胸前，也不說話，隻是靜靜地聽著他的心跳。
感受著陳天傲的消沉與黯然。
陳天傲的腦海之中動極而靜，那些令他煩惱的事情漸漸退去，什麽都不去想，一片空白。
時間一分一秒的逝去，兩人就這樣保持著靜默，直到門口響起了服務員的敲門聲。
水盈柔從沙發上坐起。陳天傲懶懶地說了一聲：“進來。”
服務員端著茶具走入。隨著包間大門的打開，門外傳來了一陣爭吵聲。
服務員眉頭一皺，放下茶具為兩人倒好茶水，正準備離開，陳天傲忽然聽到了爭吵聲夾雜著老板的聲音以及桌椅被掀翻的聲音。
這裏的老板是陳天傲的網友，平日聚會或者帶朋友來玩，老板總是大方的免單，不要陳天傲付賬。
見似乎有事情發生，陳天傲叫住了正準備離開的服務員，問道：“怎麽回事。”
服務員知道這個客人是老板的朋友，也不隱瞞，不滿地說道：“小刀會的人，說是服務不好，不買單。”
小刀會？陳天傲想起那晚和師兄在野貓迪吧遇見的一幫人，心裏生起一陣怒意，冷冷地說道：“也太囂張了吧。”
轉身囑咐水盈柔道：“我去溜達一圈，你去不去？”
水盈柔見陳天傲一副鬧事的樣子，神情一驚，說道：“你不要打架。”
“我心裏難受。”陳天傲淡淡說道：“不活動活動我會憋死的。”
“不要！”水盈柔芳容失色，衝上去摟住陳天傲，阻止他去。她早聽說過小刀會的凶名，這幫由部隊退伍軍人、體工隊退役人員所組成的小刀會每一個都是自由搏擊、拳擊、散打專業出身，普通人五個都難敵他們一個，而現在陳天傲卻想一人對他們數個。
“乖。”陳天傲溫柔地親了親水盈柔，明白她不知道自己的身手雖然在江湖之中排不上名次，但是對付普通人，卻是綽綽有餘。
安撫著水盈柔鬆開手，走出包間。水盈柔一臉驚慌地跟隨而去。
茶樓大廳裏一片狼籍，當中的兩張桌子與椅子已經被掀翻，老板張波與十來個員工站在一邊，六七個體型魁梧的年輕人站在一邊。
周圍則是站著一圈看熱鬧的客人。
小刀會為首一人正在凶眉怒眼地囔道：“老子玩得不開心，憑什麽要買單？”
老板張波還未來得及答話，陳天傲比其更拽的聲音傳了進來：“老子現在也不開心，所以你要買單。”
眾人愕然望去，陳天傲走了進來，站在小刀會一般人麵前，陰沉著臉，匪氣十足地說道：“沒買單，就全部給我留下。”
“操，你算什麽東西。”為首一人臉色一寒，斜著眼睛瞄了陳天傲一眼，說道：“今天若不把你打趴下了，我田小刀就把名字倒過來寫。”
“刀小田？”陳天傲哈哈一笑：“比你現在好聽多了。”
話音未落，身子急撲而上，來到田小刀右側，一拳向他下巴擊去。
田小刀本來就是拳擊隊的退役隊員，腦袋條件反射地一躲，避開陳天傲的拳頭，正待出拳反擊，左腳膝蓋傳來一陣劇痛，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
原來陳天傲出拳是假，腳下的側踹才是真的。
老板張波正擔心陳天傲沒聽過小刀會的凶名，而且今次還是小刀會的大哥田小刀，正想上前阻攔陳天傲，卻沒想到陳天傲說打就打。
眼裏一花，還沒看清除兩人動手的過程，田小刀便跪了下來。
陳天傲一聲冷喝，說道：“把我打趴下？”左腳抬起，一個直落，腳後跟狠狠砸在田小刀的背上，田小刀身體吃不住陳天傲腳後跟傳來的大力，向前一撲，趴在了地上。
這個時候背後幾個小刀會的成員才反應過來，紛紛撲向陳天傲。
陳天傲出手本身便是因為心情惡劣，加上小刀會過於囂張，有心鬧事整治他們，所以以快打快，先把為首的田小刀打趴下。
但隨後見到其他小刀會的成員撲來，身法步子之間相互配合默契，心情反而平靜了下來，凝神望去，數人身形隨著雙腳的輕微彈跳前後晃動，似乎能隨時避開任何角度的攻擊，雙手左右搖擺，遊離不定，拳掌欲出未出。
盡管在陳天傲的眼力這些動作之中充滿著無數的破綻，更是因為速度的限製導致自己可以輕易地突破到任何一個角度進去，將對方擊倒。然而隱隱中似乎掌握到了一種與武學毫不相幹卻血肉相連的玄奧至理。
腦海中刹那浮現起電影《精武門》陳真踢館的畫麵，也不知是火雲的記憶還是自己在這一刻所獲得的領悟。
身隨意動，瞬間破入數人之中，右肘避開一個成員的手臂，狠狠撞在對方太陽穴的位置上，腰部同時扭曲，躲開背後飛來的直踹，手掌下撈，握住對方腳腕，直接一拉一送將對方拋出三米開外。
隨後閃入左邊兩人之中，蹲身揮臂，避開他們手臂遮擋的頭部要害，直接將拳頭送到對方的小腹上，兩人發出痛苦的一聲慘叫，向後跌了出去，躺在地上呻吟，失去攻擊能力。
這才轉過身去，麵向最後的兩人。
不足五秒，對方六人倒下了四人。
在陳天傲不帶一絲表情的冷意之下，兩人駭然止住身勢，往後退了數步，其中一人更是驚訝地叫道：“戰飛的師弟！”
那晚野貓迪吧燈光昏暗，因此直到現在，小刀會一幹人才認出了原來這個鬧事的，便是警界之中赫赫有名的戰飛的師弟。
田小刀強忍著膝蓋與背心的劇痛，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黑臉頹然，半蹲著說道：“我認輸，打不過你。”
陳天傲不自禁地一眼望去，心想，這個田小刀雖然壞歸壞，卻敢做敢當，輸了就認輸，倒是個漢子，靈光一動，走上前去，主動伸出手去，遞給田小刀，臉上泛起一絲笑意。
田小刀愣了一下，才伸出手來，握住陳天傲的手站起身體。
陳天傲有意降服他，索性從手心裏傳去一道真氣，進入田小刀的經脈之內。
田小刀隻覺一道熱氣沿著手臂直上，在後背位置稍微停留，隨即直下而去，蔓延到膝蓋受傷的部位。
劇痛大減。
神情一震抬起頭來，望著陳天傲，陳天傲知道田小刀一定有所察覺，微笑地搖了搖頭，暗示什麽都別說。
轉頭吩咐老板張波道：“讓你服務員把你最大的包間整理出來，我和這些小兄弟喝兩杯。”
張波大喜，做生意的就怕得罪這樣的人，若是能和小刀會的拉好關係來，以後定是再沒人敢來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