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劉長貴喝得醉熏熏地邁著四方步從大賓館的電梯裏探出頭來,左右瞧瞧沒有人非常寧靜的樓道,紅色的地毯向左右兩邊延伸,一直通到可以俯視南方街景的落地窗戶前,賓館樓下的車水馬龍,已經把它們的喧嘯和霓虹燈全部地送進這溫度恰到好處的賓館裏。《 無廣告》

他為了攬到一項住宅工程,由朋友介紹,大老遠地從寒冷的b市趕過來,請吃飯、談條件,隻要能拿下這個工程,他什麽條件都可以讓,包括宋豔嬌。

他朦朦朧朧地看清楚自己房間的門牌號,抬起手腕,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已經是深夜十一點鍾了啦,於是,大拇指狠狠地按下房間門口的那個電子門鈴。

“叮鐺——叮鐺——叮鐺——”,門口立刻拉開一條縫,裏邊拴著保險鏈,還有一張清秀的臉,“劉哥,您回來啦?”

“喝多了,請朋友,喝多了。”劉長貴一臉的橫肉,渾身的酒氣,兩眼刺出貪婪的光。

宋豔嬌打開大門,伸手攙扶著他,轉身把大門關上。

“咚——咚——咚——”,建設工地氣錘的聲音從飄卷起白色細紗窗簾的外麵傳進來,振耳、錘心。

“***,都什麽時候了還幹,還讓不讓人睡覺啦!”劉長貴衝到窗戶的麵前,扯開嗓子,對著燈光刺眼的建築工地大罵著。

“咚——咚——咚——”,建築工地的氣錘什麽也沒有聽到,繼續悶著頭,一下一下地砸下去。

宋豔嬌趕緊伸手,把窗戶拉上,房間裏頓時寧靜下來。下午劉長貴出去談生意,把她一個人關在賓館的房間裏邊,她就打開了窗戶,她要透透氣。劉長貴出院後確實給她解決了一房一廳一廚一衛的新房子,她的居住條件好多了,同時,也為劉長貴經常“關心”她創造了條件。新小區裏邊誰也不認識誰,即使是認識也當彼此從來沒有見過麵,俗話說:隻管自家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她宋豔嬌上班打車,下班做飯,劉長貴打電話給她,說是要到新小區來,她就乖乖地梳裝打扮,塗脂抹粉,把房間打掃幹淨,好好服侍他。他劉長貴是“財神爺”,他給她物質的保證,給她擺脫貧困的支持,這是那些拚命打工掙錢的藍領們不能做到的,靠他們,她這輩子也住不上新房子,何況她還要給鄉下的父母寄錢,給農村的弟妹湊學費呢!

“陪我洗洗澡!”劉長貴腳跟站不穩地解開自己胸前的紐扣,兩眼吊著,酒還沒有醒。

宋豔嬌連忙跑上前,一邊扶著他沉重的身體,一邊幫他解開胸前的紐扣。

“你——你——你是護士,我的貼身護士。”

劉長貴卷著舌頭,嘴巴半張半開,一句話也說不完整,他抬起右手,摟住宋豔嬌白嫩、細長的脖子,左手不老實,在她的胸前**一氣,“哈——哈——哈——,江南這地方好玩吧?江——江——江南出美女啊!”

宋豔嬌腦袋裏空空的,剛才冒出來的那些東西都煙消雲散,她現在要做的是伏侍好這個“財神爺”,讓他高高興興的,她也就阿嘧陀佛啦!原先她向醫院請假,說是出門一個星期,護士長很納悶:婚假?她並沒有嫁人。探親?也沒有看見她心不好。兩年多了,宋豔嬌沒有休過一天假,護士長點了頭,她就跟著劉長貴出來了。對外,她是劉總的保健護士。對內,她是劉長貴的姘頭。人到了這一步,也沒有什麽不好意思的,二十多歲又怎麽啦?比她宋豔嬌高調的女孩子多得是,隻是她不願意讓別人指著脊梁骨說閑話就是了,要是在鄉下,她非跳河上吊不可。但是,……

“脫啊!接著脫啊!”劉長貴兩眼紅紅的,盯著宋豔嬌那張瓜子臉,自從在病床上把她——

“您別急,脫也要一件一件地脫啊!” 宋豔嬌嬌滴滴地、臉上一層淡淡的紅潮。

“又不是第一次,還——還——還***害羞。”

劉長貴光著前胸,轉到她的身後,用雙手抱住宋豔嬌的後腰,粗壯的身體緊緊地貼著她的後背,低頭,鼻子裏噴出濃濃的酒氣味,燙的紫唇狂吻她長下麵的後脖頸,“你的身上真香啊!”

結婚那麽多年,他對妻子還從來沒有這麽浪漫過。同樣是農村的女人,妻子脾氣大,從來就不許他這樣抱她。上床睡覺也是等她高興,她喜歡才行。一個在外麵做生意的男子漢,天天跟水泥鋼筋打交道的老爺兒們,在家裏就不是那麽回事啦!如今,孩子已經長大,妻子更是不讓他近身,好像他們之間除了生孩子,就不應該有別的溫柔似的。

“劉總,您不累啊!”宋豔嬌脹紅著臉,兩手抓住那兩隻死死箍住自己細腰的大手,側歪著披肩長的腦袋。

“累啥?有你這個仙女般的小妞在我身邊,再累我也——”,劉長貴鬆開放在細腰上邊的兩隻手,搭在她的肩頭,像撥動玩偶似的把她轉過身來,臉對臉地看著她,“你看,你看”,他抬手,托著她圓潤的下巴,餓狼似地注視著她那一對明亮的杏仁眼,長長的黑睫毛,“我怎麽能這樣便宜地放過你?”

宋豔嬌滿臉飛紅,耳根子熱,她的心“砰——砰——砰——”地在跳,是害羞?還是期待?她自己也沒有搞清楚,滿腦子裏就是牆上那一組春宮圖,還有——

宋豔嬌平躺在鬆軟的大床上,耳朵邊上感覺到劉長貴的粗氣,帶著一股酒腥味,“知道嗎?蓋房子就要打洞,一下子一下子的打——”,他重重地壓在她的身上。房間裏隻能聽見大床“吱嘎——吱嘎——”的作響。宋豔嬌耳朵裏隱隱約約地聽到窗戶外麵那建築工地的氣錘,“咚——咚——咚——”地,一下一下的,她的身體也一下一下的沉下去,帶著熱,帶著陣疼,帶著歡愉。她抬起兩隻手,放在那繃起青筋,汗流全身的厚背上,手指尖深深地壓,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