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剛剛落在醫院門診大廳牆上的白色底盤圓型框電子鍾指針四點的刻度上,窗戶外麵的太陽就像醃製恰好而煮熟鹹鴨蛋的蛋黃,慢慢地縮進遠處西山的山頭後麵,留下眼前一片灰蒙蒙的天穹。《 無廣告》

宋嬌豔站在醫院門診大廳的中央抽空撩起自己淺藍色工服衣袖下邊的薄棉衣袖口,她的左手腕上露出一塊價格非常便宜的電子手表,時間跟牆上的電子鍾差不多。她清楚,再過半個時辰,她身處的整個b市就會像被天上撒下的一張黑網罩住一樣,到處漆黑一片。城市中間那高低錯落的建築物,讓外人分不清哪些是住宅樓,哪些是辦公大樓,隻有昏暗的路燈,照著匆忙趕路的人們。新建的市中心大馬路,兩旁仍然保留著先前栽種的老楊樹,它們在“呼—呼—”作響的初冬寒風梳理下,掉下樹梢僅有的那幾片綠片。在空中飄浮的殘葉旋轉著,孤零零地沉落在全市最漂亮的主幹道上,它們還沒有落穩,就被一輛一輛急駛而過的小轎車和公交車碾過,然後又隨風揚起,打著旋轉兒貼在過往汽車的檔風玻璃上。開著車的司機很不耐煩地打開雨刷,“嘩—嘩—嘩—”地把貼在汽車玻璃上的那些殘葉掃掉。

站在車站上等侯公交車的男女老幼,都禁不住突然變冷的寒風,縮著脖,揣著手,跺著腳,伸長了脖子,企盼著遠處閃著燈的公交車早早到達。公交司機發了瘋似地打輪靠邊,驚起侯車人的一片痛罵。人們順著撐開的車門,毫無節製,你推我擁,湧進那擁擠而空間狹小的車廂。心情極差的公交車司機死命地按下“笛—笛—笛”刺耳般的喇叭,催促擋在自己汽車前麵的自行車,然後,踩足了油門,向昏暗的遠方駛去。

此刻的b市大街上,燈火通明,到處都是五顏六色的霓虹燈和廣告牌。< 無彈窗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