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0章序2

老太爺眉頭微擰。

他從未聽說過這城郊的窮鄉僻壤之地竟有什麽人物,可他也知安然不會說謊,隻能按下心裏的困惑。

安然恍若不覺道:“這位徐老可是人稱‘茶半仙’的呢,外公果真不知?”

茶半仙?

老太爺腦中閃過許多人物,卻同無絲毫‘茶半仙’的印象。

“表妹初來京城怎麽會知道這城郊有這等人物?”赫連欣欣挽著老太爺的另一邊,見安然沉默沒有要解釋的樣子,微慍道,“表妹?”

老太爺亦是冷了臉。

赫連希忙牽著安笙上前打圓場:“祖父,既是拜訪人家,咱們這麽多人倒有些失禮,我和妹妹帶著表弟和弟弟在這附近轉轉吧。”

老太爺微微頷首,讚同道:“讓岑則跟著,多帶些小廝,這城郊不比城內,以防萬一。”

小安笙肉嘟嘟的手牽著赫連希去附近玩耍了,老太爺見他們走遠了才道:“欣欣這孩子沒壞心,她就是嘴快,你別放心上。”

安然揚起笑臉道:“外公,我沒什麽的,表姐人很好,率真又熱情。”

她攙扶著老太爺麵對著破敗的院子,細木圍成半人高的柵欄,兩扇木門合而並立,三間草房蕭索地立在那,窗子上糊著的窗子也破了洞,冷風呼嘯,不用想都知道這徐老真是一貧如洗。

菊兒伸手推開門,在前頭領路進來,直到茅草房前才停下,叩門道:“徐老先生在家嗎?”

一臉叩門幾次,皆是無果。

半晌,菊兒看向了安然。

“進去瞧瞧。”安然扶著老太爺進了門,猝不及防地一股刺鼻的藥味直衝而來,她拿帕子掩口微咳道,“徐老先生可能病了,外公且在這兒坐坐,我和菊兒去裏屋看看。”

老太爺甚覺不妥,蹙眉道:“你一個姑娘家進去不妥,還是我去吧。”

安然對徐老的怪脾氣深知,老太爺一輩子高高在上慣了,是不會低眉順眼屈尊的,她必須折腰,也隻能她這個小輩來低頭,忙道:“外公,這麽多人跟著呢,哪裏就不妥當了,然兒知曉分寸,外公且歇歇,片刻就出來。”

老太爺見他堅持,便不再阻攔,讓岑放也跟著進去了。

撩開灰藍陳舊的粗布簾子,安然跨不進屋,猛不丁地進了僅小小的窗格上透著些許光亮的小黑屋,突然眼睛一暈,緩了緩才看清屋內。隻見寬寬的土炕上,一個白發老人縮在破舊的褥子裏,嘴唇幹裂,臉色蒼白,忙吩咐道:“菊兒去倒些熱水來。”

菊兒見炕上的老人幹裂的嘴唇,忙出去倒水,哪知道找了半天,壺裏竟沒半點熱水,隻好去燒水。

安然坐在炕邊,伸手摸了摸徐老的額頭,好燙,又忙吩咐了岑放去馬車上拿來炭火盆子,她見徐老絲毫未覺,小聲地道:“徐老先生,徐老先生?”

徐老朦朧中聽到有人叫,艱難地睜開眼,見一小姑娘坐在自個兒邊上,兩隻眼睛亮晶晶地看著自己,咳嗽了兩聲,利了利嗓子沙啞道:“姑娘是....”

他見安然一身錦緞服飾,料想不是平常人家的女兒,麵上並不友好。

安然也不介意,隻關切地道:“徐老先生,你發燒了,幸而我們碰上了,否則真不知...”

“姑娘未允私闖,怎麽能說是‘碰上’,最多是姑娘有預而來。”安然的友好並未換來徐老絲毫的好臉色,冷冷地道,“姑娘屈尊而來必有所圖,然小老兒如今一貧如洗,不知姑娘想要什麽?”

安然恍惚記得徐老是被富貴人家所害,一家老小如今隻剩他一人,他應該是嫉富貴如惡仇的,心中微微感歎,臉上卻依舊如春風而笑:“徐老先生不必猜疑,我一個小姑娘家自然不是要害你,不過我確實是有所求。”

“求?”徐老一臉諷刺地打量著安然,“瞧著姑娘就是富貴人家的女兒,何來求我這個比之乞丐也強不了什麽的人?”

“徐老先生的炒茶技。”

徐老震驚地瞪大了雙眼,良久合眼道:“姑娘認錯人了,小老兒並不會炒茶。”

安然料到他會否認,也不著急,緩緩道:“曾經響徹淩國的徐驚鴻老先不會連自己的名字都記錯吧?”

“你....”徐老沒想到眼前的小姑娘竟知道他的來曆,不禁黑了臉,眼中淩厲之色驟現,“你怎麽會知道我?”

他隱姓埋名六年,從未有人認出他,眼前的小姑娘卻那麽篤定地說出來,必定知道很多。

安然自是看出了他的緊張與顧忌,忙道:“徐老先生不記得六年前救你的女子了嗎?”

徐老先生想起那個女子,仔細端詳眼前的小姑娘,疑惑地道:“你是她什麽人?”

“她是我母親。”

徐老緊張的精神頓時鬆懈了,臉色也不再那麽冰冷:“是你母親讓你來的?”

“上一年的五月我母親去世了。”趙安然眼眸黯然地道,“是我自己來的,母親跟我說過你,我,我想請你幫我。”

徐老許是顧念著那份救命之恩,問道:“我能為你做什麽?”

“我欲入商,請徐老出山幫我。”

安然眼睛直盯著徐老,徐老卻是一副很為難的模樣,正欲在勸,徐老言道:“念著你母親的救命之恩,我不該推辭,隻是,我已立誓不再入商。今日恐叫姑娘失望了,來日姑娘若有所求,小老兒定不負所托。”

“徐老先生先別忙著推辭,我明白你的為難,隻是,我....”趙安然哽咽了,沙啞著道,“徐老先生不知,我母親故去後,父親與外公家疏離,赫連家在朝已是堂岌岌可危,如今外公與舅舅致仕,趙家又是繼母當家,幼弟無依,我隻是想為親人謀一份安定。徐老先生,你也有過親人,請你念在我為親人的一片心上幫我。”

徐老不為所動:“姑娘即便是艱難,卻也是享在富貴,姑娘若是能想開了,自不必有許多煩惱。”

“若真能安享富貴,哪怕幼弟是個紈絝,我也無所圖,隻是,繼母外表敦厚內裏藏奸,我,我已然被許了衝喜,徐老先生,這內宅的爭鬥從來都是看不見的腥風血雨,求你念在我為幼弟的一片心,幫幫我。”最後的話,安然已然是軟語相求。

徐老皺眉,思定半晌,道:“若我幫姑娘也不是不能,隻姑娘須得答應我兩件事。”

安然欣喜地抹去眼角的淚:“徐老先生請說。”

“我隻為姑娘在幕後製茶,姑娘須得保密,我不想讓任何人知道茶出自我手;另一件事是若姑娘的生意還行,請姑娘拿出兩分利錢為貧苦人家做些善事。”

安然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更新說說------------------

偶們家小侄兒大中午的不睡覺覺,嗚嗚嗚,木有時間碼字的說,最近更新推到下午,親親麽麽,實在不行,就第二天看吧,嘻嘻,關關在這兒道歉哦哦,sor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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