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舍棄
等到看著柯雲嵇走遠了,靖王才道:“怎麽回事,速速說來。”
靖王心裏有著一絲的不安。
‘侍’衛低頭伏在地上,回道:“殿下,赫連一家被…被人劫走了。”
聽得‘侍’衛這般回話,靖王頓時攥緊了手臂,冷冷地盯著地上伏趴著的‘侍’衛。
‘侍’衛身子略有顫抖,他能感覺到靖王殿下的憤怒,可此時他不敢出聲,生怕一個惱怒,靖王將會遷怒於他。
良久,靖王似是平靜地讓他下去,再讓他將此事隱瞞下來,又吩咐他查一查是誰動的手,這才呆愣地坐下。
其實不查靖王心裏也是有數的,但他沒有證據也不能去質問,即使他知道是他,他承認是他動手劫走了人,他也隻能笑著承受。
這是他們之間的‘交’易,他劫走人隻能說方式不對,卻也不算錯。
好在府裏還有一個,隻要有他在,他就不怕柯雲嵇不就範,想至此處,靖王也安心了少。
突然他心中一緊,府裏難道就是銅牆鐵壁?不,不能掉以輕心。
靖王忙讓人又增加了‘侍’衛,一刻不停地監視著赫連爭,整個院子裏裏外外都是守衛,除非赫連爭能長了翅膀飛出去,否則柯雲嵇縱使進得來此處也休想將人救走。
靖王殿下急急地吩咐了人去盯著赫連爭,一麵卻將李雲正也叫了來:“李大人,赫連一家人不見了蹤影,本王料定同柯雲嵇脫不開幹係,此時本王有求於他自不會與他硬著來,卻也不會讓他如此張狂。”
他的麵‘色’有些猙獰地嚇人,李雲正深知靖王的脾‘性’,這樣的事他如何能容忍,眼下不是計較的時候,一切須得柯雲嵇認下罪責,他們才好動手,否則,柯雲嵇反咬一口,靖王與他誰都逃不掉。
好在還有一個赫連爭“殿下,有赫連爭一個在手裏足以拿捏柯雲嵇,隻是...”
“什麽?”
“柯雲嵇不會完全信任殿下,他一日沒有認罪伏誅一日便不得安心,便是赫連爭在手柯雲嵇也不會就犯,除非...他有十足的把握保證認罪後殿下不會再為難赫連一家。”
二人一時間陷入了沉默。
李雲正說的不錯,柯雲嵇不會做沒把握的事,那麽他如何保證他伏誅認罪後靖王真的會放了赫連爭?他難道沒有留後手?
“若說柯雲嵇沒有一絲防備我是不信的,他既然能放任赫連爭留下做人質,就一定有保全赫連爭的方法!”
李雲正見靖王說得如此肯定,心中亦是一陣唏噓,他這麽說固然是為了讓靖王加強防備,更是要多手準備,可並沒有一口咬定柯雲嵇就一定是有了手段。
現在的情況是柯雲嵇不得不聽命,畢竟赫連爭在靖王的手上,他要保全赫連爭的‘性’命就一定要按照靖王的要求來辦事。
“殿下...”
“雲正,你馬上帶著人將赫連爭圍起來,日夜守衛,我就不信柯雲嵇能‘插’上翅膀來救人。”
李雲正有心同靖王說其實不必這樣,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靖王的心‘性’他比任何人都深知,如今每走一步都是如履薄冰,靖王這樣小心也無可厚非,何況,赫連爭是他們手中唯一的籌碼,若果然柯雲嵇將其救走,靖王同他才真的是永無翻身之地。
李雲正不知道的是,靖王已經沒有了翻身的餘地,從武德陛下認定那日刺是靖王所派時起,靖王在他心中的那點情分雖不曾如煙而散,卻也是隻剩下一點點而已。
太子殿下輔政,名義上是代武德陛下處理朝中事物,實則是武德陛下對兒孫的爭位心思冷了心扉,他沒有遁入空‘門’的意思,卻也不想再麵對這樣冷清的人事。
帝王從來都是孤寂的,若當初曉得今日的情景...
?
柯雲嵇原本打算趁清晨防備鬆懈之時將赫連爭救走的,哪裏知道他才出了靖王的院子,一股士兵隨後就將赫連爭的住所圍得水泄不通。
他心中焦急卻絲毫無法。
這時,李雲正踏步而來,柯雲嵇蹙眉看著他的眉峰,眼睛微微一閉隻片刻的功夫,再睜開眼睛正眼都不瞧他,微蹙著眉頭看著夕陽黃昏。
“二...”
“李大人貴人事忙,我就不打擾了。”
不等李雲正開口說話,柯雲嵇甩袖轉身離開了,徒留下李雲正怔怔地看著他遠去的背影。
柯雲嵇縱然在李雲正麵前走得瀟灑,心裏是毫無辦法。靖王對他的防備不是一星半點,赫連老太爺雖暫時無憂,他卻難保赫連老太爺以後的安危,為今想救人已然是不易。
他若伏誅,他的死亡必定換不回赫連老太爺的安然。
想通其中的厲害,柯雲嵇又有了些許的猶豫。
赫連一家唯獨老太爺不曾救出,其餘者都已然安全,他已經盡力了,救赫連老太爺卻是力不從心,除非他死...但他倘若真的死了,赫連家的其餘人誰都逃不了一死。
靖王不會放任赫連家在外,更有赫連希是太子殿下‘侍’讀,靖王不會允許赫連家這樣的臂膀來題太子漲勢。
夜正濃,霧惺忪。
三更時分除卻缺月高懸,時而地夜鶯啼鳴,富人家的窗欞上零落地昏黃燭光照亮了夜幕,其餘者一片茫茫黑濃。
關押老太爺的屋子已熄了燭火,‘門’外亭廊內來來回回地守衛一絲不敢鬆懈地巡邏,柯雲嵇一襲黑衣伏在屋頂之上,趁著守衛們轉身背對之際一個閃身順著開著的窗子進了屋子。
原以為赫連老太爺會驚喝,不曾料到他竟然端坐在‘床’邊眼睛看著剛進屋的他,臉上掛著一絲微笑。
顯然他已料到他會來。
“坐。”
柯雲嵇坐在了‘床’邊的小椅上,側目看著老太爺,張口‘欲’說話卻不知怎麽稱呼。
明明是外公,卻在此時他有些不知所措了,他不知道該怎麽開口,羞愧地低頭不語。
赫連爭似是看穿了他的心事,笑著說道:“你不用感到慚愧,也無需自責,是你救了赫連一家,我感‘激’你的援手。”
“我明白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安然,她...”赫連爭本想說出她的身世,猶豫著還是沒有開口,他擔心那樣的靈異他會將她推開,想了想最終隻說了一句“你要好好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