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色/誘

如果柯雲嵇還是以往的那個柯雲嵇,他此時一定會握緊拳頭暴怒謾罵。

他已然不似當初。

許是趙安然的掙紮逃避磨了他的‘性’子,也許是他真的有心抵罪來換她一世安穩....不管他心中作何感想,麵對柯大夫人的‘激’將,他的沉默令所有人震驚了。

柯大夫人背對著柯雲嵇,‘挺’直的脊背明顯的僵硬,口中冷澀地說道:“我們....回府!”

柯雲嵇紅潤著眼圈,強忍著沒有上前,他知道他的情感隻會讓柯大夫人更加的難過,她能這般決絕的離開,也好,也好。

明明是覺得很好,可心裏不知怎地,看著娘親和大哥帶著仆從絕塵而去,心裏覺得空落落的,在這樣‘陰’暗冰冷的牢獄中,爐火也無法令他溫暖。

他的犧牲能換來趙安然一絲的目光嗎?

他並不是想靠著生死來博取她的情感,但他還是希望她能看一看他,還是想她的眼裏有他,而不是明明心中有,卻總擺出一副冰冷拒人千裏的模樣。

沒有人知道柯雲嵇同靖王之間究竟是怎麽回事,但柯雲嵇的罪名卻在他押解進京的那一日就在京城傳開了,赫赫有名的風流之子柯家二少竟然叛國通敵,多少人心中疑‘惑’,也有許多人並不相信這事。

確實,對比之前柯雲嵇的胡鬧,沒有多少人相信他通敵也不奇怪。

幽暗的牢房昏黃的燭火映照的牆壁上,燭光的火焰泛著黃暈。幽暗的牢獄長廊中響著腳踏實地噠噠聲,柯雲嵇懶懶地抬眸看去,一道青蔥長裙,白褥衫子配鵝黃絲巾的‘女’子走了進來,待看清楚她的麵容,柯雲嵇一時欣喜吃驚地呆愣了。

安然竟來探他了!

“暗室‘陰’‘潮’,你將就著墊墊吧。”

安然從身後菊兒的手中接過鋪墊的厚褥,放到他的鋪褥之上,錦緞的繡活很‘精’致,一看便知在之前有人來探望過了,看看手中的褥子,腳踏著‘陰’涼的地麵,想想還是將厚褥疊加鋪到了上麵“你家人來過了?”

柯雲嵇吃驚抬眸,點頭“恩。”

既然來過了,應該是勸過了,看樣子怕是不成功。

讓菊兒到外麵稍遠一點的地方守著,她嘴‘唇’抿成了一條線“柯雲嵇。”

“恩?”

“我心悅你,亦恨你。”不等柯雲嵇開口,繼續說道“你不用為了我來受這份罪。”趙安然並不清楚柯雲嵇同靖王的事,但她能感覺到柯雲嵇入獄同她有關。

不喜歡聽她這樣說,他有種感覺,她在拚命地撇清關係,可他分明感覺的到她的真心,他不懂,為什麽,為什麽她似乎在害怕喜歡他,愛上他難道會萬劫不複?

柯雲嵇不知的是,愛上他真的會萬劫不複。上一世的慘痛,是愛的教訓。但今生是不是萬劫不複沒有人知道,可恐懼已經在趙安然心中紮根,柯雲嵇想改變是難上加難。

他何其願望,今生他什麽也不知道,卻無緣無故地受此冷待。

可他放不下。

既然放不下,牢獄之災也許是滅頂之災,他將來有沒有機會也未可知,錯過了這一次他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想到從此以後再也不能看到她....柯雲嵇突然湊到安然跟前,保住她“別恨,別拒絕。”

用力掙了掙無用,安然索‘性’就靠著他,賭氣般地將全身的重量壓在他的身上。

他聲音暗啞似有哽咽,安然不忍傷他便沒有開口,她的默不作聲令柯雲嵇更加的大膽了,薄‘唇’‘吻’了‘吻’她的眼角,微閉著眼睛嘶啞地喃喃著“安然。”

聲音沙啞顫抖,濕潤的雙‘唇’似是要將她吸進口中。

見他得寸進尺,安然推了推他,無果,硬聲道:“柯雲嵇!”

“安然,我...隻是情難自禁。”柯雲嵇又吧唧地親了一口,下巴在她的臉頰處蹭了蹭,見她真的要惱了才意猶未盡地止住,眼睛偷偷地瞄見她臉頰上水滴,似貓兒偷腥了般低頭不敢正對她的眼睛,很不自然地看向了別處。

趙安然閉了閉眼睛,努力地平複怒火,‘胸’中憋悶著一口氣,緊攥拳頭恨不得敲他一頓。

不同他計較,不同他計較。安然努力讓自己心情平複,今日她來不隻是為探他,還有事要問他,緩了緩心情,問道:“你和靖王之間有什麽協議?”

她很確信柯雲嵇同靖王之間達成了協議,否則他不會輕易替靖王或王興文抵罪。

柯雲嵇斜睨了她一眼,擺出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隨意道:“這不是你能管的事,你打聽這些做什麽?”趙安然見他同剛才判若兩人,完全地吊兒當當的渾樣子,真恨不得上去給他兩拳。

安然閉上了眼睛,她知道此時柯雲嵇心中有她,再睜開眼睛已沒有了絲毫的彷徨逃避,身子向他的跟前挪近了些,她盡量地讓自己放輕鬆,微笑著貼著柯雲嵇的‘胸’口說道:“任何事都不要騙我,即便是善意的謊言也要讓我知道,好嗎?”

見他不說話亦沒有半點的動作,手攀上他的脖頸“我希望你永遠....別騙我。”

柯雲嵇身子不由一僵,她的觸碰讓他的身體很〖興〗奮,她的話卻讓他倍感壓力。他能感覺到她說的話絕對是真話,她原來竟是這樣想的!

這輩子他都不想欺騙她,這一次是第一次,也許也是最後一次了。

明知道她是要套話才同他親近,可他不想放棄這個機會,柯雲嵇主動‘吻’上了她的‘唇’,低聲道:“以前,我不曾欺騙你,以後......我亦不會欺騙你。”

正當他忘我地‘吻’上她的‘唇’,她卻忽然逃避脫離了他的懷抱。

她鄭重地看著柯雲嵇,問道:“那現在呢?”

現在......他當然要瞞著她。

嘴上卻道:“自然也是。”

“那你告訴我,為什麽要替人頂罪?”

“我沒有。”

“你撒謊!”

“沒有。”

二人對峙良久,安然見他不屈服不動搖的堅定模樣,也知道今天是不可能從他嘴裏知道詳情了,她不想欠他人情,他幫她幾次,已經讓她沒辦法麵對他了,沒好氣地跺了跺腳“你不說,我一樣能知道!”

沒等柯雲嵇解釋,她已經一溜煙地跑了個沒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