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千波殿是此次宴會舉辦的地址。
秦君烈為七王爺,又是朝廷的忠臣,所以居於皇帝坐下首位的席位。
這還是葉嵐第一次見到皇帝秦屹之,一張慈眉善目的笑臉 ,但眼神中透露出來的嗜血光芒不容人掉以輕心。
更何況,能當上與國之君的人又豈有慈善可言,一將終成萬骨枯。
不由得,葉嵐的目光多看了皇帝秦屹之兩眼。
不得不說,老秦家的基因還真是不錯,不管是哪個子嗣,長的都隨了皇帝老兒的優點,而皇帝秦屹之雖然已經年過五旬,但看容貌,想必年輕的時候也是一個極其俊美的美男子。
“嵐兒,張嘴。”
正當葉嵐的肚子一邊嘰裏咕嚕的亂叫,一邊打量著千波殿之際,一雙筷子伸到樂也懶得嘴邊,筷子上還夾著一塊肉。
肉晶瑩剔透還伴有陣陣的桂花香氣撲鼻而來,烏黑如海的眸子迎著秦君烈的視線看緩緩地抬起頭,她隻能從秦君烈眼中看到了笑意。
而且還是那中百般無害的笑意,但秦君烈越是笑,葉嵐心底越懵逼。
不過,眾人卻是與葉嵐的態度完全相反。
千波殿內一眾大臣皆是目瞪口呆的看著秦君烈和葉嵐二人,就連皇位上的秦屹之舉起酒杯的手亦是頓了一下。
這是什麽情況,向來隻有別人給七王爺布菜,如今七王爺卻給葉家嫡女葉嵐夾菜,還親自喂到嘴邊。
被葉嵐整過的將軍和韓相爺此次本想借著機會讓葉嵐難看,可如今二人思量再三,最終要說出的話咽了回去。
眾人心底也明白,七王爺這個舉動無疑是在告訴眾人一個道理,葉嵐是他的女人,想要動他秦君烈的女人,下場隻有死路一條。
“多謝王爺。” 往死了整我!
當然,後半句話葉嵐沒有說出口,不客氣的張開嘴吃下了秦君烈喂到嘴邊的食物,咂巴砸吧嘴裏的滋味。
“如何,可喜歡這道美食?”
“還成,不過肉老了些,最好是選用剛宰殺的小牛肉,加以作料醃漬一段時間,讓作料的香氣深入肉中,這樣做出來的肉才會更加美味。”
葉嵐的聲音清晰地回**在每一個人的耳邊,玉手拿起一雙筷子,架起了盤子裏麵的一片青椒,伸到秦君烈嘴邊。
這一回,輪到了葉嵐。
“王爺禮尚往來,嵐兒喂你吃可好。”
“好。”
秦君烈張開嘴,絲毫不加猶豫的將葉嵐喂到嘴邊的青椒吃了下去,臨了還舔了舔唇角,似乎美味留在口齒間讓人回味不覺。
可接下來的一句話卻深深的讓眾人受到了暴擊,也讓葉嵐覺得自己不要臉的功夫完敗秦君烈。
“但不及嵐兒萬分之一的好吃。”
“……”
秦君烈。
你腦子有坑麽。
你吃門前忘吃藥了了麽。
你是不是不玩死我你不甘心啊。
葉嵐內心咆哮著,呼喊著,恨不得和秦君烈大打一架,可還是強忍著怒意壓製住想要將麵前這男人碎屍萬段的殺氣,嘴角硬是扯出一絲絲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
“王爺好壞。”
撒著嬌,葉嵐趴在秦君烈的懷中,在外人看來是害羞的躲藏,可實際上一雙玉手確實狠狠的掐著秦君烈的腰際,發泄著怒氣。
王爺好壞,每一個字矯情的語調都讓葉嵐惡心的想吐,很顯然,這四個字也成功的惡心到了在場諸位。
一個個被這句酥麻惡心的話語弄得雞皮疙瘩翻湧著,眾大臣的表情簡直可以用天雷滾滾四個字來形容。
今日短短片刻,就讓他們對七王爺有了重新的認識。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七王爺和葉家嫡女剛剛認識幾天,二人之間的狀態便如此的如膠似漆,著實的讓人費解。
大臣們都是在官場上闖**了許久的老油條,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能看出來任何端倪,雖然很是懷疑秦君烈和葉嵐之間是不是做戲給他們看。
隻可惜,眾人並沒有發現任何破綻。
難道說七王爺和葉嵐真的如他們所看到的一樣。
“咳咳——”
此時,千波殿內響起一道虛弱的咳嗽聲,說是咳嗽,倒有些像是憋不住笑意後的掩飾。
“三皇子殿下,您身體是不是又不舒服了,禦醫可看過了。”
臨近著秦雲旗的老臣話語中滿滿的擔憂之意,秦雲旗揮了揮手示意自己無礙,他不過是被葉嵐的話語所‘刺激’了一下。
俊美卻有些蒼白的臉緩緩轉過,秦雲旗的視線落在葉嵐的身上,看著那正在七王叔懷中撒嬌的少女,驀地想起來進入千波殿之前的那一番對話。
駕龍輈兮乘雷,載雲旗兮委蛇,葉家嫡女倒是比想象中的有趣。
此次千波殿宴席,最終在葉嵐惡心死人不償命的撒嬌中結束了,甚至有一眾老臣後悔來參加宴會。
離開皇宮的馬車,馬蹄噠噠作響著。
葉嵐臉色極差的坐在馬車旁邊,頭伸向車窗,呼吸著新鮮的空氣。
倒是秦君烈一雙星眸中淡淡的笑意似乎心情很是不錯。
從皇宮離開,葉嵐中途並沒有下車而是坐著馬車直奔葉將軍府,等到了將軍府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之際。
黃昏夕陽,金色的光芒籠罩著整個秦都,下了馬車之後,葉嵐頭也不回的關上門,徹徹底底的隔絕了身後之人的視線。
而從葉將軍府走出來的逐陽恭敬地站在馬車旁邊。
“逐陽,這幾日如何。”
馬車中傳來秦君烈的聲音,逐陽看了一眼將軍府的方向,眼中一抹難以察覺的笑意浮現出來。
“回爺的話,還好。”
“那便好,以後將軍府的八個孩子就交給你照顧了。”
秦君烈話音落下,便看到逐陽像是被雷劈了一樣傻愣愣的站在原地。
王爺,卑職就是客氣客氣,您怎麽還當真了。
哭的心都有了!
雖然那八個孩子挺可愛的,他也從最開始的陌生到如今的數熟絡,可自己的本質畢竟是侍衛,而不是奶媽!
縱然逐陽心底這般想著,但嘴上卻沒有反駁一句。
“是,王爺,卑職會好好照顧那八個孩子。”
這是前半句,後半句則是,卑職會照顧八個孩子,讓王爺和葉姑娘有更多獨處的時間。
做侍衛難,做王府的侍衛更難,不僅僅要照顧好自家主子爺,還要照顧好主子爺女人的八個孩子。
翌日,毫無征兆的下起了大雨。
瓢潑大雨從天而降,雨滴砸落在地上又彈了回去。
嘩嘩嘩的雨聲不斷的回**在耳邊。
而葉嵐一手撐起油紙傘,一手拎著藥箱離開了將軍府,在離開將軍府之前,囑咐逐陽要好好照顧生病的小牧,這才離開。
雨點不斷的落下,大街上毫無人影,唯有一輛馬車又有潛行著。
“慢著,我去買些藥材。”
在路過合一堂的時候,葉嵐叫住了車夫停下馬車。
身披蓑衣的車夫拽住馬韁,看著下車的葉嵐 ,“葉姑娘,你要準備買什麽藥吩咐給卑職前去即可。”
撐著油紙傘的葉嵐搖了搖頭笑著,“有些藥材要我親自去抓去,分量若是差了一分,王爺的病不僅不會好轉,反而會加重。”
車夫聽葉嵐這麽一說也沒有在說什麽。
由於下雨天,合一堂幾乎沒什麽人,當葉嵐進入合一堂的時候,又是上次的藥童接待她。
“這位姑娘又見麵了,這一次買什麽藥材麽。”
“和上次一樣,不過多加幾味藥草。”
葉嵐將手中的藥方單子交給了藥童,坐在長椅上等待著藥童歸來。
此時,砰的一聲巨響突然間想起,驚嚇的合一堂打盹的大夫一跳,細看下去,幾人這才看清闖入合一堂的兩個人。
一個身材魁梧卻全身都是刀傷的男子抱著一個婦人,那婦人的肚子高高隆起,而下身鮮血不斷的湧現出來。
不過片刻之間,濃烈的血腥味道便彌漫在空氣之中,可見二人的傷勢有多麽的嚴重。
“大夫,救救我家夫人。”
男子不顧身上的刀傷,抱著懷中失血過多的婦人來到郎中身前。
“慢著慢著,把病人輕輕的放下來。”
郎中也被突然出現的二人弄得措不及防,讓男子將懷孕的婦人平放在屏風之後的病**,而後將男人推了出來。
依舊是濃烈的血腥味道刺激著鼻腔,葉嵐的視線淡淡的掃過滿身刀傷的男子,又將事先收了回來。
“姑娘,這是您的藥。”
藥童回來的時候手中拎著幾個油紙包,紙包裏麵放置的都是葉嵐需要用到的藥草。
“多謝,給你銀錢。”
交了錢,葉嵐拎著藥包準備離開合一堂,可前腳剛剛離開之際,便聽到砰的一聲響聲,回身看去,隻見老郎中被滿身刀傷的男人扔出幾米遠的距離,不知何時出現的長刀對準老郎中,說著便要一刀看下去。
“庸醫,既然你治不好我家夫人,你便給夫人陪葬去!”
“不要啊!”
老郎中被男人這一力道摔得不輕,剛剛回過神來便看到一把明晃晃的大刀橫在自己麵前,瞬間心底一涼。
鐺——
脆生生的響聲華國,在那大刀即將結束老郎中的性命之際,葉嵐阻止了男人的暴行。
“什麽人。”
被打斷了動作,男人陰狠的眸光一橫,掃向葉嵐。
“別管我是什麽人,你殺了老郎中也於事無補,還不如留著郎中一條命,或許還有一線生機救你家夫人。”
一言不合就要殺人,這樣的男人不可謂不心狠手辣。
而且,滿身的刀傷也壓製不住他身上的煞氣,這種人多數是危險之極的亡命之徒。
“看什麽看,這位夫人傷勢太重,要麽去子留母,要麽兩個都死,自己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