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洛的宅院內,葉嵐給皇甫洛診治著脈象。

看著坐在麵前臉色有些蒼白的少女,皇甫洛不免擔憂了起來。

“事情很棘手麽?”

葉嵐笑著,將紮在皇甫洛手腕上的銀針放在了一邊。

“柔妃娘娘的情況已經穩定了,不過,一切終究是風雨前的平靜。”

葉嵐的話皇甫洛明白,宮中這事兒最是複雜陰險。

就算是他當時不在現場,得到的消息也略知一二。

“嵐姑娘自己還是小心一些為好,這宮中事情瞬息萬變,若是有什麽難處,盡可以找在下。”

“多謝洛先生。”

不管真的還是假的,有皇甫洛這一句話葉嵐便知足了。

很多時候不需要金山銀海相助,隻需要一句話抵過萬千。

為皇甫洛醫治好了病情,葉嵐與之聊了一些會。

“皇甫翊如何了,回去這段時間也不見有個信兒。”

“二弟尚好,嵐姑娘也應該知道我二弟的脾氣。”

皇甫洛半眯著雙眼笑著,葉嵐並不是傻子,知道皇甫洛並不像讓自己了解關於皇甫翊太多的事情。

聊了片刻囑咐了一二事兒之後,葉嵐離開了宅院。

“丫頭!”

前院,裴老和平安侯爺似乎在等著葉嵐,在看到葉嵐出來的時候,兩個老人走上前。

“怎麽了裴老?”

裴老看了看平安侯爺,而平安侯爺看了看葉嵐,眼神又看向別的地方。

“你要是有什麽解決不了的,找本侯爺就可以了,看在你是本侯爺主治大夫的份上,勉強幫你一把。”

傲嬌十足,平安侯爺至始至終不願意承認自己被葉嵐反壓著。

無論是因為病情上還是在吵架的方麵。

不過,就像是他說的一樣,現在他的病也就隻有葉嵐能醫治的好,如果葉嵐出了什麽差錯,他也就離嗝屁不遠了。

所以,就算是當今皇帝想要動葉嵐,也要問他願意不願意。

顯然葉嵐沒有想到平安侯爺這一番話,笑著,伸出手拍了拍平安侯爺的肩膀。

“侯爺,你隻要不作死就好了。”

話音落下,葉嵐離開了葉園。

而平安侯爺看著葉嵐的背影,花白的胡子氣的都上翹起來。

這丫頭什麽意思,方才是教訓他麽!

放眼整個大秦天下,放眼整個大秦國,誰敢對他這樣!

氣炸了!

可就算如此又能如何,平安侯爺隻能狠狠的瞪著葉嵐的背影,看著那少女消失在眼前。

“算了,你一個快進棺材的人和一個小丫頭執拗什麽,走走走,喝茶去!”

“哼,就算是葉榮浩活著也不敢對本侯爺這般態度,這葉嵐真是欺人太甚了!”

裴老看著平安侯爺的架勢撲哧一下子樂了出來。

“別忘了, 葉榮浩是如何寵愛女兒的,如果葉榮浩真的活著,你以為會任由別人欺負葉嵐麽?”

裴老這麽一說倒是有點道理,不想了不想了,死的都死了,活著的還要繼續活下去。

另一邊,離開了葉園的葉嵐直奔煙波池,遠遠地,守門侍衛在看到葉嵐之際紛紛背過身去,他們不想再和這個胡攪蠻纏的女人講道理。

葉嵐也同樣無視麵前的幾個人,轉身進入了煙波池。

“好一些了麽?"

進入院子,便看到秦天鈺端著藥碗正要進入房間。

秦天鈺臉上的傷痕還沒有消散,看著讓人十分人心疼。

“沒事兒了師父!葉園的事情都處理好了麽。”

秦天鈺看著葉嵐的臉色似乎有一些懊惱,不解的問著。

“難道葉嵐出了什麽事兒麽?”

“還不是平安侯爺和裴老!“

三言兩語的說了裴老和平安侯爺之間的事情,明明三令五申告訴兩個人一定要注意忌口,然後這兩位老人家偏偏不聽。

撲哧——

一旁,秦天鈺笑了起來,據他所知,平安侯爺和裴老都是很嚴肅的人,沒想到在師父麵前竟然表現的和小孩子一樣。

“別笑了,去給娘娘喂藥吧!”

對於裴老和平安侯爺兩個人,葉嵐很是無語,可現如今柔妃娘娘的情況要緊,一切隻能等到事情暫時安穩之後再和他們算賬了。

又是幾天的時間過去了,柔妃娘娘的身體情況終是穩定了下來。

連續在葉煙波池待了這麽多天,雖然吃住都是極致,可束縛的很。

葉嵐為柔妃換藥,看著傷口愈合的七七八八。

“娘娘,這段時間避免動氣,如果有什麽事兒發生,就讓阿瑤姐去葉園找我。”

“嵐兒!”

柔妃看著葉嵐,眼中的神色有著別樣的意味,似乎想要說什麽卻最終沒有說出口。

“怎麽了, 娘娘?”

“沒事兒,隻是謝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若是沒有嵐兒,本宮的命怕是要交代於此了。”

柔妃的話葉嵐沒有回,隻是回複了個笑意。

二人心中都明了,彼此雙方帶著利益,十七又夾在中間,葉嵐現在隻希望一件事情,在這段時間內,十七還是十七,隻是葉園的一個小小學徒。

等到十七成為了皇子,與柔妃聯手,那葉園也就沒有十七這個人了。

當然,這些話要留在以後再說。

囑咐了一些事兒,葉嵐和秦天鈺離開了煙波池。

“我送你們回去吧!”

阿瑤駕了一輛馬車,想要送葉嵐和秦天鈺離開,葉嵐拒絕了。

“我和十七走一走,順便回去買些食物。”

“好,那我就送到這裏了!”

阿瑤目送葉嵐和秦天鈺離開,直到二人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之中這才轉身關合上了門。

“師父!”

秦天鈺與葉嵐並肩走著,兩個人雖然一個十四歲一個十六歲,但十四歲的秦天鈺已經比葉嵐還要高了。

“怎麽了?”

路過餛飩攤小店,那師徒二人經常吃的店兒,二人坐下,老板變明了要上什麽了。

一邊吃著,葉嵐一邊等著秦天鈺接下來的話語。

“師父,如果有一天,我是說如果!”

秦天鈺一再強調如果,是怕葉嵐生自己的氣,也怕自己被葉嵐驅逐出葉園。

“說吧!”

吃了一口餛飩,熟悉的味道驅趕了連日來的疲累,葉嵐喝了一口湯心滿意足的吐出一口氣。

其實,她已經知道秦天鈺要說什麽了。

“師父,如果有一天我回到了宮中,師父能不能幫助我。”

秦天鈺話音落下之際,葉嵐隻是吃著碗中的餛飩沒有回話。

許久之後,碗中的餛飩見了底,葉嵐也緩緩抬起頭看著秦天鈺。

“不知道!或許會,或許不會!”

葉嵐的回答模棱兩可,如果放在以前,她絕對會拒絕,也不會將葉園牽扯在其中。

但現在,幾個人就是牽連在一條船上的人,在旁人眼中,葉園,七王府,柔妃,或許還有平安侯爺幾方勢力已經結盟,威脅到了某人。

她隻不過想要最簡單的生活,但偏偏事情接踵而來。

“十七!”

“師父,徒兒在。”

葉嵐叫著秦天鈺的名字,手指站著茶杯中的茶水,在木桌子上寫下了一個道字。

“以前有人跟我說,我們腳下的道就是人生,不知道,便是迷茫了人生前進的道路,迷茫了要怎麽做,等待迷霧散去,你會發現終有一條道是向前。”

一陣清風吹過,吹幹了桌子上的那個水跡字體。

道之一字漸漸消失在秦天鈺的麵前。

“看,風一吹,道消失了,想要尋找到屬於自己的道,放手去做吧,但這段時間你隻是葉園的一個小小學徒。”

“師父!”

當聽到葉嵐這一番話語的時候,秦天鈺明顯的愣住了。

想要說什麽,話語全都堵在了嘴邊。

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變化龍。

這一句話用在秦天鈺身上再合適不過了。

有些人注定是成大事兒的人,葉嵐雖然不會先天算命窺探天機,但有些人必定是命運不凡的。

天時地利人和,想要成事缺一不可。

秦天嘯,秦雲旗,乃至秦家這些皇嗣子孫,直到秦天鈺,每一個人的身上各自有著缺點優點。

柔妃娘娘遇刺,幕後主謀便是皇帝,想要借機打壓柔妃家族的勢力,將外權收攏,而如今事情沒有成功,必定會再次想辦法鏟除掉枕邊人。

而柔妃娘娘也不會坐以待斃。

這秦都,看來是真的要亂了。

“師父,如果有那麽一天,徒兒依舊是你的徒兒。”

“那一天很遙遠,你現在的身份隻是葉園學徒!”

“是,師父!”

葉嵐並不知道自己這一番話語在秦天鈺心中起了多麽大的作用,甚至影響到了以後的大業。不過這一些都是後話了。

師徒二人吃完飯買了一些零食回到了葉園。

可前腳剛一回到葉園,便看到葉園亂七八糟鬧成一片。

前院中,平安侯爺和裴老兩個人紅著臉一臉要打架的表情,而皇甫洛和南宮成等一眾葉園病患都在勸架。

可誰知道兩個老人家越吵越凶,甚有一種大打出手,打的你死我活的感覺。

“怎麽回事?”

葉嵐皺著眉頭,看著要打起來的裴老和平安侯爺,前幾天出去兩個人還不是好的如哥倆一般,就差穿一條褲子了。

怎麽回來的時候一看,一股你死我活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