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道早,葉嵐早早的起床前往煙波池為柔妃看病、

顯然,柔妃已經知道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那孩子怎麽樣?”

“還好,今早晨幫我做了一些事情,許是換了人情。”

回想著早晨起來看到的一幕,十七皇子竟然在幫她打掃院子。

雖然母親出身低下,但怎麽說也是皇宮裏的皇子,堂堂一介皇子幫她掃院子。

十七皇子隱忍的能力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強悍。

“娘娘已經下定決心了麽。”

葉嵐的意思很明顯,看著柔妃眼中的堅定,笑了笑,示意自己多嘴了。

“事到如今,也沒什麽多慮了,我們家族為皇族奉獻了太多,結果卻早到這種不公平的待遇,是個人也會心寒的。”

怕是最心寒的還是柔妃,與皇帝自小親梅竹馬,但沒想到,最後想要她死,想要她家族陪葬的還是枕邊人。

“這段時間就麻煩嵐兒照顧一下秦天鈺了,依照那孩子的脾氣,嵐兒費心了。”

“娘娘多慮了,隻要十七皇子還在葉園,小女自然會照顧好皇子的。”

行李,葉嵐拎著醫藥箱離開了煙波池。

“主人,柔妃為什麽要將十七皇子衣托付給你?”

陰暗中,墨鴉的聲音透著幾分不解,可隨後,立刻醒悟過來。

“七王爺……”

“對,柔妃不僅僅是想操控十七皇子,還想聯合七王爺。“

不管是為了自己的性命,還是保全柔妃背後的家族,這個聯盟在外人眼中已經成了定局。

葉嵐知道,自己處於一個很尷尬的地位,她與秦君烈沒有關係,但被世人當做了未來的七王妃。

她和十七皇子沒有關係,卻被秦天嘯誤認為站在了十七皇子那邊。

如今,就算是真的沒有任何牽連,在他人眼中或許已經成了定局。

無奈的歎了一口氣,這古代的權謀還真是鬧心,越是想離開,就越發的陷入其中、。

提起七王爺秦君烈,葉嵐微微皺了皺眉頭。

這天越來越冷了,也不知道那家夥怎麽樣了。

“主人,你要是擔心七王爺的話,大可以去邊關看王爺。“

“我什麽時候的擔心那家夥了,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擔心那家夥了!”

葉嵐白了陰暗中的墨鴉一眼,撇了撇嘴朝著葉園走去。

而墨鴉看著漸漸消失在視線中的那道人影,唇角浮現出一抹無奈的苦笑。

或許,葉嵐從未發現自己在想到秦君烈的時候,臉上總是浮現出一抹煩惱的表情。

但是,這表情絕對不會出現在別人的身上。

……

葉園。

“喂,他是哪裏來的?”

這一聲喂可謂是充滿了怒氣,蕭寒站在葉嵐麵前,指著一旁正在看書的秦天鈺,語氣很是不和善的問道。

“十七皇子,他傷好之前暫時居住在葉園。”

秦天鈺聽到葉嵐說的話,抬眼看了葉嵐一眼報以微笑,而後又開始看著手中的書籍。

“女人,不是我說你,你怎麽什麽人都往家裏麵領。”

蕭寒心中這個氣,明明是十六歲的少女,怎麽一點也不知道危險。

如今皇宮中的勢力這般複雜,還將十七皇子領會葉園,這女人的腦子是豆腐做的麽。

“好了,好了,蕭寒小公子不要緊皺著眉頭,晚上想吃什麽?”

如以往一樣,葉嵐輕輕地揉捏著蕭寒的臉蛋,而蕭寒也縱是敗給葉嵐。

“該說你什麽好!”

明明是個小孩,但心思卻過於常人,蕭寒的異樣裴老和墨鴉都發覺了。

而且兩個人猜測,蕭寒必定不是一般人家的子女,但無論在怎麽旁敲側擊之下,兩個人都無法從蕭寒口中得到一點有用的信息。

這孩子,鬼的很。

吃過晚飯,葉嵐去手術室看了公輸仇。

公輸仇回恢複的還算不錯,已經可以下地行動了。

“多謝神醫相救。”

“公輸家主嚴重了,我還是那句話,我可以救你一次,但若再發生這樣的情況,我會給公輸家族一副上好的棺材。”

葉嵐這句話說的公輸家主一點脾氣也沒有。

世人都知道,公輸家住這脾氣沒幾個人能治的了,但在葉嵐麵前卻是乖乖的點頭哈腰,保證自己以後再也不會犯相同的錯誤了。

還真應了那句話,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

從手術室出來,一道人影出現在葉嵐麵前,看著站在眼前的十七皇子,以及那眼中她也看不太懂的情緒,緩緩開口問道。

“手術室重地,閑人免進。”

“我……我想與你學習醫術。”

秦天鈺突然間的一句話讓一旁路過的裴老一愣,不由得停下腳步站在一邊聽了起來。

這孩子竟然要和葉嵐學習醫術?

“第一,我不收弟子,第二,我不想和皇族扯上關係,第三,第二第二你應該聽清楚了。”

葉嵐的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但秦天鈺並沒有放棄的念頭。

撲通一聲,單膝跪在地上。

‘師父,求您收弟子為徒。“

“你想跪就跪著吧,方才的三點你若是不聾應該聽清楚了。”

葉嵐說的很明白了,她不會收徒,尤其是和皇家牽扯上關係的人,更是不會。

轉身離開了手術室,葉嵐並未回頭看去,而秦天鈺確實一直單膝跪在原地不曾起身。

在葉園吃飯,就相當於一場戰場。

孩子們在飯場上學會了戰場那一套,並不是葉園多麽缺少糧食,而是有墨鴉這個飯桶存在,就算是兩桌子菜也能被清掃耳光。

“飯桶叔叔,你在跟我搶肉丸子,我就把你前天去廚房偷吃豬蹄的事情告訴葉姐姐。”

“小菲,你前天打碎了花瓶。”

“飯桶叔叔,這是我的土豆!”

“小藍,你大前天把小臉弄哭了!”

“飯桶叔叔,我的竹筍!”

“小程,你昨天給小菲一朵花!”

什麽叫做不要臉,看墨鴉就知道了。

和孩子搶吃的,還威脅小孩子,這等不要臉的奇男子當屬墨鴉一人。

“哎呦喂,你就不能給老人家留一個雞腿麽。”

“裴老,你七天前偷聽隔壁李二小姐洗澡"

噗……

正在喝酒的裴老一口酒水噴了出來。

“沒有,絕對沒有,老夫這一顆心是屬於皇甫家老主母的,怎麽會偷看小姑娘洗澡。”

裴老連連否認著,而一幹小屁孩一臉偷笑。

“原來裴爺爺喜歡飛鴻的祖奶奶啊!'

坐在一旁吃吃飯的飛鴻眨巴著一雙大眼睛看著裴老爺子,以很正經的口吻說出了一句讓裴老險些噎死的話語。

“裴爺爺,你沒有我太爺爺長得好看!”

聽著皇甫飛鴻的話語,裴老可不願意了。

“小飛鴻,你這麽說話我可就不愛聽了,想當年咱也是風流倜儻英俊瀟灑之人,你太爺爺要不是刷了卑鄙的手段,你們都會出生。”

裴老得意的看著皇甫飛鴻,如果當年他能勇敢一些,皇甫家這群小兔崽子就跟著他姓裴了。

“但是,裴爺爺你還是沒有追到飛鴻的祖奶奶。”

蕭寒一句話一陣見血,直接噎的裴老啞口無言。

看著如此和諧的氣氛,葉嵐隻能無奈的笑著。

老人家吹牛皮,大人為了吃不要臉,小孩子一個個又猴精,這葉園日後要讓人頭疼了,不對,是已經讓人頭疼了。

晚飯吃飯,葉嵐再去手術室查看一下公輸仇的病情,也可以讓公輸仇的安慰將他轉移到病房了。

可當葉嵐走到手術室門前的那一刻,一道人影跪在月色之下,未動半分。

“吃飯了麽?”

“師父不收徒兒,徒兒便長跪不起。”

葉嵐能聽到從秦天鈺肚子裏麵傳來的嘰裏咕嚕聲,點了點頭,推開手術室的大門,而後又將門關上。

“神醫,我看那孩子是真心想拜您為師,都在外麵跪一天了,我就算送吃的也沒吃一口!”

“那公輸家主收十七皇子為徒就好了。”

笑著,但葉嵐的一句話讓公輸仇尷尬的閉上了嘴巴。

為公輸仇檢查了一下傷口換了藥,看著傷口的愈合情況,葉嵐很是滿意。

“一會讓侍衛抬著你去病房休息吧,以後三餐按照我開的方子服用流食。”

“好,那就麻煩神醫了。”

公輸仇現在對葉嵐可是敬重的很,若是葉嵐是男子,向來必定是征戰四方的好兒郎。

離開手術室,秦天鈺還是跪在地上。

“十七皇子,白天的話我已經說得明白了,我和秦君烈之間的關係並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重要,所以,收起你心裏複雜的心思,我這裏你討不到任何的好處。”

“徒兒隻想與師父學習醫術。”

手,半握著拳頭,秦天鈺低著頭,葉嵐看不清楚他眼中的神色為何,卻能感覺到從秦天鈺身上傳來的悲傷之意。

“徒兒知道師父在擔憂什麽,但徒兒隻想和師父學習醫術。”

葉嵐沒有說話,站在秦天鈺的背後背對著他,仰著頭看著淒涼的月色。

一陣清風吹過,秋季的風透著一絲絲衰敗的味道,更是為著夜色的沉重增添了濃重的一筆。

“母妃死在我麵前,而我卻無能為力,眼睜睜的看著母妃被病痛折磨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