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向相國爹爹獻壽麵!

咳咳咳,雲定初的身體在不斷地顫抖,臉上漫出一縷笑,而那笑,即冷瑟又幽深,不斷抽搐的唇角卻溢出了一絲殷黑的血漬。

清蓮是個機靈的丫頭,見主子使眼色,趕緊撲上去,焦急地呼喊出:“小姐,胸口是不是很疼?小姐,小姐……嗚嗚,大夫人,小姐的身子好虛弱,她說可不可以允許她呆會再吃啊?”

盡管擔憂主子的丫頭都已經給下跪了。

然而,劉氏卻像一根冰冷的柱子立在房間中央,眸子裏浸染著笑,而那笑卻是沒有一絲溫度的,一個沒心沒肺沒肝的人,怎麽會有溫度呢?

是嗬,看著雲定初慢慢地枯萎,凋零,才是她最終想要達到的目的。

“娘親,咱們走吧。”

雲雪鳶探頭一瞧,見雲定初滿嘴黑血,如一朵即將要幹涸的玫瑰,滿臉鄙夷甚是嫌棄,聲音細如紋蚋,縮躲到劉氏背後,眼睛裏同樣噙著淡淡的笑意。

美眸露出的輕屑之色顯而易見,好似躺在床上的女子是得了傳染病一般,急切地用白色絲巾捂住了口鼻。

劉氏豈不知道女兒話中之意,雲定初即便不喝這碗湯藥,恐怕時日也已經不多了,嘴畔的笑勾出弧度如神秘不可探測的深壑。

“雲初,你不領為娘的情,娘雖傷心,卻也隻好作罷,你骨鱗如峋,為娘心裏真是好生心疼,去,給我找京城最好的大夫來,不治好雲初,將來,若有一天,到下麵去與姐姐相見,我怎麽能有臉麵?”

“是,大夫人,小的立刻就去。”

侍衛話音剛落,轉眼已經在房裏找不到半個蹤影了。

“二姐,你好生息著,我們就不打擾了。”

雲雪鳶掩嘴笑著尾隨母親而去。

真是太欺負人了,清蓮舀了一桶水,朝著可惡母女消失的主向猛潑過去。

待母女二人走遠,雲定初掀開薄棉被起身,端起桌案擱置的那碗‘補湯’,指節一鬆,碗甩地,‘補湯’潑灑一地,地麵立刻起了一層白色的粉沫,清蓮見了大驚失色。

“這藥摻了毒,小姐,咱們還是逃出府去吧!”

逃?

能逃去哪裏?她隻知道這是天元皇朝的京都,睜眼認識的除了眼前這個丫頭,就是剛才離開的那對母女,不能逃回現代去,那她逃去哪兒都是一樣的。

原主在這府中,受了多少的窩囊氣,她一定要幫她討回來。

清蓮也是個聰明貨,情急時,朝她使眼色,她便立刻配合自己演了剛才那出戲。

這喉嚨啞著,還真是不好辦事,連罵那對賤母女一句都不能。

示意丫頭合上大門,然後,打開了隨身攜帶小手術包,裏麵裹著一層層密密的小針,大的,小的,尖的,細的,長的,短的,全紮在了白色的布裹上。

從中挑了一根最細尖的銀針,對著前麵的一麵銅鏡,眸光焦點集聚在了纖細脖子的中央部份,對準一個穴位,細尖小針輕輕地刺入。

清蓮被她的行為所嚇,本來想阻止,可是,在見到主子泰然自若的麵色,一係列熟練的動作,便屏息凝視著,靜謐的空間裏,甚至幾乎能聽到她呼吸氣息的聲音,好像被刺喉嚨的那一個是她,不是她家主子。

削蔥尖般的兩根指頭不斷地旋轉著刺入血脈裏那根銀針,也許是有一些疼,隻見她低垂的螓首,兩道彎彎的秀眉輕輕緊蹙!

大約過了幾分鍾,雲定初噴出一口於黑的血,望著地麵上一灘黑血,空氣裏飄彌著一些獨特的味兒,顛茄、山莨菪堿、普魯本,定初笑得有些嗜血,這些藥,她太熟悉了,在現代,她可是赫赫有名中醫世家出身,這些味兒她從小聞到大。

原來,原主的啞疾並不是天生的,恐怕也是被人逼吃了這些藥物,吃多了聲音會變得傻啞,久而久之,會嚴重到失去聲音的地步。

“胖大海,紅參。”她寫了幾個字遞給了清蓮,小丫頭還處在震驚裏,剛才真差沒把她驚了魂兒,小姐居然口吐了一口黑血出來。

“泡荼。”這句話雲定初是給她打的手勢。

“好。”丫頭像是明白了什麽,不敢多問,匆忙疾步按主子吩咐去做。

第二日,相國府賓客雲集,前來向雲相國道恭祝壽辰的,全都是天元皇朝達官顯貴,文官武將放眼望去,該來的幾乎都來了。

劉氏穿戴整齊,衣衫上繡製著數朵細小牡丹,針腳均勻,密細,袖口邊角還鑲了細長的金邊,一看就知道出自於江南巧奪天工的繡娘之手。

容光煥發,笑臉盈盈,雍容華貴,帶著相國府其他幾個妾招呼著前來府上道賀的貴賓們。

雲雪鳶出現時,優雅氣質,回首一笑百媚生的綽約風姿,即刻讓在場的閨秀們黯然失色,風華蓋過所有,無庸質疑,自是奪去了在場所有男人們的眸光,尤其是她身上那特獨的奇香,令無數男人們迷醉,神往。

男人們雖心潮澎拜,個個卻也隻能站在離她一段距離的地方遠遠觀望,此女雖風華絕代,然而,相國府早就放出話,是刻意為皇上而準備的,如今,誰都知道,天元皇朝天子早已到了大婚的年紀,太後遲遲不肯為子選後,恐怕就是在等著相國千金長大,將來會母儀天下的女子,滿朝文武縱然是再喜歡,恐怕也沒一個有膽子敢與當今天子爭女人。

“大夫人,小姐說,今兒是她爹爹的壽辰,為了盡孝,她親自下廚為老爺煮了一碗壽麵。”

不知何時鑽出來的清蓮丫頭,雙手捧著一碗麵,劉氏雖氣得咬牙切齒,卻不敢當場發作,隻得吩咐手下人接湯麵送入正廳給老爺吃。

沒想清蓮卻搖頭:“大夫人,小姐說要親自把麵呈給老爺。”

劉氏麵色倏地陰沉下來,正想嗤死丫頭膽大妄為,沒想清蓮身體隨即挪移開,昨兒還奄奄一息的女子,如今,卻麵色紅潤,神彩奕奕地出現在她眼前,脊背挺得筆直,掃射向她的眸光如兩柄銳利而冰冷的刀刃。

‘咯噔’,劉氏眼皮亂跳了一下,雲定初幾時敢這樣子與她對視了,以前,看到不是低頭就是遠遠地躲開,像老鼠見了貓兒,今兒撞邪了?

而且,此女昨夜不是病得隻剩下半條命,不過隔了幾個時辰,咋就如此神彩奕奕,她不是讓侍衛去請了大夫,難道侍衛沒向大夫轉達她‘將此女往死裏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