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定初身世

雲定初有了白君冉的保護,可算安全,一路上雖有殘兵追逐,但都被白君冉輕鬆解決。

荑國的都城上郡是一座繁華之地。

因為心裏裝著事兒,雲定初根本沒心情去欣賞上郡的風景,而一路上,白薈已給她講了許多荑國的地理文化曆史,初隻是一座麵積小的城市,後來,荑威王立國後,選擇將此地作為都城,自從荑威王做了國君後,便一路開韁闊土,迅速將上郡發揚光大,不到短短十年,上郡就發展成了荑國最大最繁華的都城,與天元的都城卞梁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們是從上郡後門入宮的。

長樂殿是荑國皇宮比較清幽的地方,院子裏栽種了許多的天下名花卉,此時正值三月,整座庭院自是百花盛開,爭奇鬥灩。

白君冉將她帶入正殿,而正殿裏有一屋子的宮女嬤嬤垂首恭敬地立於兩旁,她們圍繞著的是一對年紀大約五十左右的夫婦。

男的身穿大黃龍袍,明黃色的長袍上繡著滄海龍騰的圖案,飛揚的長眉微挑,黑如墨玉般的瞳仁閃爍著和煦的光彩,臉龐輝映著晨曦,帶著天神般的威儀和與生俱來的高貴,渾身皆是優雅與貴氣,可,眉宇間卻獨獨多了一份不屬於王者的優柔與懦弱。

皇子最不應該有的便是溫柔與寡斷。

而眼前的這名見了他,神情有些恍惚,嘴唇卻顫抖的尊貴男子,讓她第一印象就是如此。

難怪會受製於人,無法真正地君臨天下。

他右手旁側坐立的了,乃是一名溫婉而氣質高雅的婦人,大朵牡丹翠綠煙紗碧霞羅,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綠葉裙,身披金絲薄煙翠綠紗。低垂鬢發斜插鑲嵌珍珠碧玉步搖,花容月貌出水芙蓉。

她定定地凝望著雲定初,眼眸裏有著淡淡的霧氣地閃動。

“雲定初叩見樂攝王,裴皇後

。”

“不必多禮,不必多禮。”不待夫君回話,裴雅姿皇皇趕緊迎上前,輕輕撫起了向他們行禮的雲定初。

“雲小姐的醫術名滿天下,本宮早就聽說了,怎奈何荑國與天元路途遙遙,否則,本宮身體又有病,否則,本宮早就帶著人馬去天元找雲小姐了。”

這是一番誇獎之詞,雲定初的醫術精湛,因拯救北襄百姓的那一場瘟疫,以及為薄恒世子治病等等一係列她替病人治病的事情早已在不知覺中傳遍了天下。

其實也是正常的。

如果是在現代,她可能沒有這樣的機會出名。

可是,她魂穿過來,遇上的全是金貴之人。

自然是一舉成名,盡管她在這兒所使的醫術與現代高科技的醫學相差了幾個太平洋的距離。

“裴皇後繆讚,對於醫術,定初隻是懂一些皮毛。”

“能控製霍亂病情的醫者自是高明,不用本宮多說,皇上,你快瞧瞧,這雲小姐不止醫術高,人也長得很美呀。”

相比較於裴雅姿的熱情,樂攝王似乎對她要冷淡許多,可是,那雙幽深的眸子仍然不停地打量著她。

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最重要的是,雲定初在他的眸光裏,看到了晶亮的光芒,就仿若,自己是他幾生幾世的戀人,已經有幾千年不見了般,那光亮自然是熱切而灼熱的。

白君冉與樂攝王進書房議事去了,裴皇後將她帶去了一間花房。

“雲小姐,你覺得本宮栽種的花漂亮麽?”裴雅姿伸手從宮女端著的托盤中拿起一小袋花肥,輕輕撕開袋子口,將花肥一點點地倒在了花莖下麵的土壤上。

雲定初向來就喜歡花兒,看到滿花房盛開的各種名花,尤其是有幾盆開得正灩的君子蘭,以及十來盆木蘭,她心裏有說不出來的感觸。

幽幽的眸光望著最角落的那小盆海棠花,紅色的花朵讓她心裏黯然失神,因為,她想起了在北襄花房裏,他為她種植的三百盆海棠花。

如若是上郡這樣的氣候,她或許不會對他有任何的念想。

然而,那三百盆海棠花是在那種大雪紛飛的氣候中用炭火培植,炭火培植不比現代的大棚技術。

溫度高低人為可以控製,要燃多少的炭火,要去看望多少,要多少人不眠不休守在花房裏才能培植出那樣盛開嬌嫩的鮮花。

在看到滿花房的鮮花盛開之時,不得不說,她是感動的。

她知道在他心目中,她雲定初是有一定位置的,可是,她畢竟不是真正的雲定初,隻不過是雲定初一具軀殼。

她這個不為知的秘密,以及他的身份,讓她不敢去賭,再說,她身上還有命案在身。

這也是她執意離開的緣由。

她離開北襄時,隱隱中,感覺有一道幽傷而灼熱的目光一直在暗中注視著她,可是,即便是有這種感覺,她還是頭也不回地離開,對於他來說,她是絕情的。

現在,一看到海棠花,她隱隱就有一絲心痛的感覺在心底間蔓延。

“美,很美,裴皇後,原來你也喜愛花卉,與定初也算是知己。”

裴皇後微笑著點了點頭,走到十幾盆木蘭花邊,幽幽道,“這些花我栽種了十幾年,外麵院子裏還栽種了許多,不過,整座長樂殿以木蘭,君子蘭居多

。”

“相對而言,裴皇後你應該更偏愛蘭花一些吧。”

“談不上偏愛,隻是想贖罪罷了。”

雲定初聰明地沒有接口,因為,她已經隱隱地感覺到了這位高貴的皇後要給她說什麽要緊的事。

剛入長樂殿,樂攝王就帶著白君冉去了書房,而離開前,白君冉向她役來了意味深長的一瞥。

她從他的眸光裏,看到了隱隱的擔憂。

他在擔憂什麽?是怕這位高貴的裴皇後會對她不利麽?不,不是,直覺告訴她,白君冉是怕她無法接受一些事。

裴皇後怎麽看都不像是一個壞女人,再說,她雖貴為皇後,在如今的荑國來說,她的這種身份早已是四麵楚哥,危險重重。

除了能在這座長樂殿中無所事事,養花弄草以外,似乎她與真正的皇後有著天差地別。

樂攝王也是,堂堂的君王,身邊除了有白君冉可以差譴,似乎手上已再無更多的兵將可以調譴。

一代帝王的悲哀就在於此,任何事無法自己做主,出口的話如果成不了金玉良言,可還有君王的半絲威儀?

“你瞧,這葉片。”纖長的玉指輕輕地撫摸著那一片片光滑玉潤的葉片。

“這厚實光滑的葉片直立似劍,象征著堅強剛毅、威武不屈的高貴品格,而這些花瓣,它豐滿的花容、豔麗的色彩,象征著富貴吉祥、繁榮昌盛和幸福美滿,多美好的君子蘭。”

當目光停留在不遠處那株木蘭花上時,她幽幽叨念出一首詩,“膩如玉指塗上朱粉,光似金刀剪紫霞。從此時時春夢裏,應添一樹女郎花,這花讓我想到了替父從軍不怕困難的巾國英雄木蘭,而關於木蘭的故事,還曾有這樣的一個傳說,在江西廬山有兩戶人家,一戶有個男孩叫阿木,一家有個女兒叫阿蘭,這兩戶人家男耕女織,狩獵捕魚,過著和和美美的日子。一天,城裏王府老爺出來巡獵,看中了阿蘭的姿色,便差人搶進府裏。阿木聞知,偷偷溜進王府院,帶著阿蘭一起逃跑,不幸被王府發覺,派人追趕。阿木和阿蘭逃到渾江畔上的望江崖,被逼無奈,雙雙投身江底。他倆的父母把阿木和阿蘭從江中打撈上來,葬在望江崖的叢林中。第二年春天,望江崖上的密林間長出了奇異的木本花樹,雌雄同株,花香沁人,十裏不絕。據說,這便是阿木和阿蘭的化身。當地人們為紀念這對堅貞不屈的年輕人,給這棵花樹起名為”木蘭花“,隻要一想到這個傳說,我便憎恨那名強娶豪奪的王府老爺,是他硬生生拆散了阿木與阿蘭這對恩愛的男女,這些年,我一直後悔著,因為,我就是傳說中那個可恨的王府老爺,這麽多年了,我深深的自責著,定初。”

說到此處,她眼眸裏淚光閃動,激動的嘴唇顫動,一把緊緊地握住了雲定初的手,緊緊地攫住,深怕她會飛了一般。

“你能原諒我麽?”

雲定初沒有說話,因為,她已經猜測到了一些事。

“裴皇後,定初惶恐,不知你話中之意,還望明示。”

明示?

裴雅姿驚覺自己失態,趕緊擦去了眼角不斷滾出的淚珠,清了清嗓子,慢悠悠道。

“我與你的娘親史湘雲本是舊識,不僅是舊識,可以說,還有一些遠房親戚關係,隻是,自從,我的出身比她要高貴些,你的娘親家境貧寒,十歲那年,父母雙亡的她被送到了我們裴衣,我永遠記得,在那瓊花盛開的季節,我在院子裏與丫頭們踢鍵子,有一個仆人領了一個丫頭進家門,我看那丫頭生得漂亮,又見她口齒伶俐,便收她做了我房裏的丫頭,湘雲她原來念過一些書,也算知書達禮,朝夕相處後,我才發現自己的性格與她有許多相似之處,日後,咱們的關係越來越好,我把她當成了一生最好的知己,我被選定太子妃那日,她給我喝了一夜的酒,醉酒的她告訴我,說挺羨慕我的,而她一生勞苦命,我同情於她的遭遇,我與長樂殿下大婚那日,央求爹爹讓湘雲與我一起嫁入了皇宮,表麵上她是宮女,其實,她是我的知己,咱們情同姐妹,咱們關係一直很好,直至有一日夫君酒醉,因得不到荑威王的賞識與器重而醉酒的他把湘雲當成了我,事後,湘雲一直央求我的原諒,當時的我也很氣憤,所以,便驅趕她離開,我當時真的是氣糊塗了,我掏心掏肺地對她,可是,她卻勾起了我的夫君長樂王,我覺得她是一個有心計的女子,接近我全是有目的,所以,雖然事後,我被夫君勸說接納了她,容許夫君將她收為小妾,可是,湘雲長得很美,而且,琴棋書畫無不精通,她還比我溫柔可愛,比我善解人意,每一次,隻要與夫君一吵嘴,他就會拿我與她做比較,我與湘雲幾乎是同時懷孕的,我怕她生下一個小皇子,荑威王會因看重皇孫而將她撫上太子妃的寶座,所以,我便去找了她,跪在了她的麵前,她因念及與我多年的姐妹情,以及我們裴家對她的撫養恩情含淚吞下了我特意給她的一顆藥丸,夫君見她逝世,心痛難忍,痛心之際為她風光下葬,因她的去世夫君整整頹廢了兩年,將湘雲送出宮後,我秘密安排她與軍器監的鑄劍師傅雲琛相見,雲琛是一個書香門第出生的人,因為家道中落,在卞梁窮困潦倒混不下去,才來了荑國,我以為是為湘雲找了一個好歸宿,沒想湘雲始終不願打掉肚子裏的胎兒,以為可以蒙混過關,但,雲琛太過於精明,我以為給了她一筆豐厚的嫁妝,雲琛會看在那筆豐厚嫁妝的份兒上對湘雲好,可是,沒想到,雲琛卻因她曾嫁過人而懷恨在心,與他過去的老相好劉子君暗通款曲,正因為這樣才害死了你的娘親史湘雲,所以,定初,是我,是我害死了你的娘親,我知道你一直在追查害死你娘親的凶手,而我就是害死你娘親真正的源頭,你的娘親正如這株木蘭,她高風亮節,高尚而聖潔的靈魂,我不配做她的姐妹,你殺了我吧

。”

這個故事太讓雲定初震憾了。

原來,她的身世居然是這樣的。

原來,她的娘親並不愛她的父親雲琛,原來,她並不是雲琛的孩子,她還曾懷疑過雲琛臨死前的那番話。

多麽的可笑,她居然不是普通的孩子。

她一直就覺得她的娘親史湘雲如果是平凡的女子,她怎麽可能會有一筆那麽豐厚的嫁妝?

她猜測著,史湘雲可能是富可敵國商人的女兒,然而不是,原來眼前的這名看著溫婉可人,柔情似水的女子心腸居然如此歹毒。

“檀宣公主,原諒我吧!”

檀宣公主,檀宣公主,這四個字如幾顆冷釘一樣打入了她的太陽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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妞妞們,留評,留評,票子,票子,暮哥才有寫下去的動力。

番外控製在一百萬左右,絕不拖遝,章章都是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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