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脹疼不,夫君?
“皇兄,雲王妃這是在向你抗議,質問你為何才入宮與她相聚呢。”
“是呢,皇上,臣這媳婦兒不好待,脾氣拗得像初生的牛犢子,還高傲得像冬天盛開的野梅朵兒。”
鼻子裏輕哼一聲兒,北襄王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嘴角勾起淡然而暖昧的笑靨。
“皇上,你可別聽他的,都是他欺負我好不。”明明早就來了卞梁,偏偏要與她藏貓貓,隻是,這句話,她不能當著眼前的這些人講出來,至少,她還記得他們的盟約,知道他們是站在同一條戰線同仇敵愾的盟友。
雲雪鳶沒想到胞姐與北襄王居然相處如此融洽,看假在鬥嘴,其實夫婦間的恩愛與溫馨是人都瞧得出來。
好一個雲定初,居然真的有本事得到了北襄王的厚愛,隻是,她真的不太想得明白,以前的雲定初懦弱膽小,如今的雲定初仿若任何事都不放在眼裏,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凶悍女子形象,一個人為何在短短的幾月就發生如此天差地別的改變?除非她們不是同一個人,可是,這樣也說不通啊。
也或者說,以前那個懦弱的雲定初是裝出來蒙騙世人眼睛的,唯一隻有這樣的理由才能解釋她的改變,能把自己藏得如此之深,這還得感謝芸娘的教育,區區一介地位低下的奴才,居然能教導出心思細膩,如此睿智不好付的雲定初出來。
真心讓她雲雪鳶佩服,現在,她好後悔那時沒能將芸娘掐死在宮中。
“二姐與襄王的恩愛真是令人羨慕,來,妹子我敬襄王與二姐一杯,祝二位此生能相守到老。”端起了宮女剛為她滿上的酒,笑著向北襄王夫婦獻上祝福,隻是,刻意咬重了‘相守到老’幾字。
雲定初,就算你不是裝出來騙人的,北襄王真寵你,又能寵到幾時?
王府中的美妾那麽多,等你人老珠黃的一天,那便是他拋棄你之時,或許,還等不到那一天呢,年輕漂亮的妾多得是。
“多謝皇後娘娘。”
北襄王黯下眼瞳,嘴際的笑紋線拉長,眼裏閃爍著詭秘的光芒,隻是,那道詭光由於他垂著眼根本沒有人看到。
“多謝皇後的祝福,夫君,我們夫婦定不會負皇後所望。”
雲定初當眾親昵地喊著身側的北襄王,當初,渣爹與後娘把她嫁入北襄,與眼前的美如尤物的胞妹同一天出嫁,不是想看她的笑話麽?想把她送去北襄苦寒之地自生自滅,一來能討蘇後歡心,二來還可以整死她這個禍害,可謂一石二鳥之計,然而,誰又會想到,她居然沒被整死,還越活得風聲水起,現在,我就是要讓你瞧瞧,與北襄王夫婦恩愛,就要在你麵前秀幸福,氣死你不償命。
“嗯,皇兄,雲王妃,咱們是一家人,私下不必以皇上皇後尊稱,我們對朕與皇後的愛戴與支持,朕銘記在心。”即然皇兄同意支持輔佐他坐擁東陵氏江山,那他也沒必要再與人家過不去,畢竟都是東陵氏的血脈,血濃於水嘛。
“不可,不可。”東陵鳳真掀動了兩片薄薄的唇,“皇上,為了避免外人搬弄是非,還是得遵守禮儀的好,皇上對臣與雲王妃的厚愛,臣會昨刻銘記在心。”“好了,好了,你們兄弟就要推來讓去了,今後,相互關照就對了,都是一家人嘛。”賢妃娘娘似乎特別高興,讓身邊的下人又燙了一壺酒,執起酒杯輕嚷,“今兒,本妃陪你們喝兩杯,不醉不休,來,本妃敬大家一杯,祝大家笑口常開,心想事成。”
“多謝賢妃娘娘。”所有回答的聲音,雲定初的最為響亮高吭。
反正,她在所有人麵前不想隱藏,都是露真性情的,才不怪雲雪鳶會怎麽想。
大大咧咧才是她的性情嘛。
酒筵上,北襄王一直在配合她,酒過三巡,吃飲喝足,北襄王雙頰紅潤,半閉星眸,大舌頭對東陵鳳意道,“皇上,能重建北襄王府,臣對皇上感激不盡,臣感激不盡,隻是,再過兩日便是母親生辰,臣得帶著雲王妃回封劂,為她老人家做壽。”“竇姨娘生辰快到了,瞧朕真是糊塗了,皇後,你一定要為竇姨娘準備一份兒大禮,表表朕的心意,最好是派人親自送過去。”皇上的吩咐,雲雪鳶哪敢不從,低聲細語地應了聲兒。
“明兒離開時,臣就不再向皇上辭行了。”
“好,好,沒事,皇兄一路順風,來,給朕幹了最後一杯。”東陵鳳意似乎喝多了,神情微醉,隻是,能說出此番送別的話,可見意誌是清醒的。
雲定初跟在夫君屁股後頭回那小偏院時,東陵鳳真的腦袋是耷拉著的,似乎真是醉了。
摒退了所有的下人,屋子裏就隻剩下了她們兩人,望著身子幾乎癱軟在香梨木椅上的男人,雲定初伸腿在他腳上踢了一下,然而,男人卻睡得像死豬,甚至空氣裏還響起也均勻的呼吸聲。
醉了,這男人,她幹脆走過去,彎下腰身,纖白素手輕輕掀開了衣袍邊角,再解開了紫綴色褲頭,捏了捏他腿上的肌膚,感覺不是似原來的鬆馳,當下,心裏鬆了好大一口氣,越來越緊窒的肌肉,說明她離開後,給他開的藥方是有用的,並且,他應該是在日日服用才對。離開封劂的這段時間,她一直就在擔憂,怕他那倔強的牛脾氣一上來,王府沒幾人能招架得住,現在看來,她的擔心是多餘的。
閉上了雙眼,嘴裏輕念了一聲,靜寂的空氣中響起了‘咻’的一聲,
“哢嚓”,是清脆的針紮進血肉裏的聲音,然後,耳邊就飄來了低沉渾厚的嘀咕聲,“真沒勁,雲定初,能不能玩一些新鮮的。”
抬頭,她便看到了剛才還軟得像灘泥的男人,此時,張開的雙眼亮如夜空星辰,哪裏有半點醉意,因為她手上的細針一針針下去,他的身體最後也許是因為太疼而顫動了一下。
“脹疼不?”“不疼。”似乎是在給她做對,他咬牙答。
“喂,不脹疼沒效果的。”手指捏住了紮在血肉裏的針柄,重重地旋轉了兩下。
“唉呀,疼死了,雲定初,你想謀殺親夫當寡婦啊。”
東陵鳳真探出頭,垂眼,視線落在了雲定初幾根蔥尖似的玉指上,指尖的針柄不斷地旋轉,旋轉的越快,腿上的痛感便增加,最後幾乎是疼得他大汗淋淋,咬牙冷問,“雲定初,你是存心的。”
“存心什麽?”她掀眉表示費解。
“存心與本王作對,存心想讓本王苦不堪言,你是打著行醫的幌子行騙,真懷疑世人傳言你的精湛醫術,你說,你都給本王治這麽久了,本王還是無法直立行走。”他嘮嘮叨叨說了一大堆,在外人麵前城俯深沉,高冷少言寡語的他在她麵前像個話嗑,她反倒是沉得住氣的那一個。
“怎麽沒效果?”
也許是因為太疼,北襄王真想將紮在他腿上肌肉的針拔下來,隻是,他咬了咬牙,最終沒有這樣做。
“哪裏有效果?本王不能走路,不是沒效果。”因為太疼,他耍起了無奈。
“喂,死癱子,你的肌肉比原來緊窒,而且,你痛感比原來明顯這麽多,瞧你,額頭上冷汗都出來了,這就說明你的肌肉有知覺了,有知覺是你能走路的先決條件,慢慢地,在本妃的治療下,你的肌肉會一塊一塊活過來。”
“還有多久?”密密麻麻的針,全紮在了他的穴位上,雖然久了沒啥感覺,可是,他又想上茅房尿尿啊。
“幹嘛?”雲定初白了他一眼,紮了許多次了,明明知道要銀針要紮半刻鍾多一些,他偏偏還問如此白癡的問題。
“本王……想……”他真的有些憋不住了。
酒喝多了尿就多嘛,這也屬正常,可是,雲定初雖醫術精湛,卻是個地地道道的粗枝大葉的二貨,她哪裏知道他要幹嘛啊?
實在是憋不住了,他隻能揚聲衝著外麵的人嚷,“張衛,進來。”
見外麵沒有動靜,他扯開了嗓門兒吼了兩聲,“張衛,死哪兒去了?”
外麵清風雅靜,根本沒有半點兒回應的聲音。
該死的,這死奴才去了哪兒?東陵鳳真在心裏暗自叫罵,他真的憋不住了啊。
“張衛估計睡去了,跟著你東奔西跑,肯定是累了,你要做什麽?讓我來幫你吧。”這話說得很是溫柔,麵容上那抹亮麗的笑容,在燭火的映襯下,仿若是春天無窮無盡的那一片綠色,綠油油的春意盎然,從遙遠的草原一直蔓延至無邊無際的天空。
“不……不用了。”看得他有些晃神,嘴裏還不忘屬於一個男人最後尊嚴與羞恥心。
“還……還有多久?”隔了片刻,他又問。
“你到底要做什麽?”“本王……想……方便。”‘方便’二字迸出口,北襄王麵色紅潤如早晨天邊的朝霞。
“不就是方便麽?又不是沒瞧過,我送你去便成。”說著,雲定初已經轉身用手握住也椅柄,將他推出了廂房,嘴角漾起了一抹人整人得逞後的快感。
椅子上的東陵鳳真聞言滿臉窘迫,又急又氣,又想哭又想笑。
他的這名醫妃啊,放眼望去,整個天元皇朝,論膽色與氣度沒有一個女子能擁有,重要的是她沒有羞恥心,其他女子唯唯諾諾,一生不敢張口說出來的話,從嘴裏像訴說今兒天氣怎麽樣一樣無所謂。
由於這是偏院,茅房的修築自不可能有多奢華,不過還是有一道薄薄的門扉輕掩,推到門口,東陵鳳真望著眼前薄薄的緊閉門扉犯難了,然後,一臉猶豫地轉過頭,對身後的女子道,“定初,本王忽然不想上了。”
這男人真是折磨死人,雲定初揚聲喊,“真不上了?”
“嗯。”像是深怕她會責罵一般,他又開口講話了,“還是等這腿上的針拔了上。”
原來犯難的是這個啊,雲定初恍然大悟,也對,他的腿腳不方便,十幾根細針紮在他的肌肉上,那針又紮中的是他的血脈,他想方便還真是一件麻煩事兒。
“是我疏忽了,對不起,時辰已經到了,我馬上幫你拔下來。”蹲下身子,她拔針的動作很快,麵情呈現前所未有的認真。
針到是全拔了,大腿上一點都不疼了,可是,那裏憋得難受啊。
東陵鳳真第一次遇到如此窘迫的情況,張了張唇,他最後還是輕嚷了一句,“定初,本王要回房,快。”
“你又不尿了?”這有什麽嘛,這癱子還真是太那啥,不就是方便麽?有必要這樣害羞麽?
她真想告訴他,他是病患,她是醫者,就算她侍候他撒尿,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兒,可是,轉念一想,這是古代啊,古代人這樣封建,男女有別的思相根深蒂固,想想還是算了,手上的椅柄一轉,然後,椅子便調轉了方向,向前麵的廂房而去。
入了房間,東陵鳳真一雙劍眉緊鎖,他真的憋不住了。
“張衛,張衛……滾出來……”聲音高亢,在暗夜裏格外地突兀響起,然而,張衛真不知死到哪兒去了,一直就不見影兒,平日裏,他不是一直守在他身側的麽?這狗奴才,如若讓他知道他去哪兒了,定不能輕饒了他。
“別吼了,應該是睡得太沉了,我去跟你拿個夜壺來吧。”還沒說完,雲定初的身影就已經消失在了門口。
不多時,手上拿了一個夜壺進了屋子返回他麵前。
溫婉地細語,“是我侍候你,還是你自個兒來?”
“廢話。”當然是廢話,肯定是他自個兒來,他腿殘了,手卻是好的。
生平第一次,北襄王有一種想挖過地洞鑽進去的感覺,更想一頭撞死得了。
省得堂堂鐵錚錚的男兒被一介弱女子嘲笑。
沒好氣地一把奪過了她手中的黑色夜壺,狠狠地剜了她一眼,知道她這是在刻意地報複他。
“笑什麽啊,把頭轉過去。”真恨不得一巴掌打掉她臉上那意味不明的笑意。
讓他難堪到了極點。
雲定初聽話地轉過了頭,說老實話,她穿越過來這麽久,還真隻有這一次讓她笑得最真心,好久都沒有這樣開心過了。
東陵鳳真臉上的表情,難堪還加了那麽些許的屈侮,重要的是,那表情好似哭笑不得,還梁上了一絲的悲憤,憋屈,哈哈,堂堂北襄王也有今日啊,她一直就憋著笑,不敢笑出聲來,深怕真的觸怒了她名義上的夫君,這古人,活著真是累。
拉過尿如此憋屈,如若是現代,看到暗夜中醉酒的人在大街上撒尿,是不是會臉都氣白了。
耳朵邊響起了一陣‘丁丁冬冬’的聲音,像一股清泉在寂靜無聲的夜晚飛速地流淌,響聲越來越響充斥在耳膜間。
聲音好大喲,都快把她耳膜刺破了,這死癱子,一泡尿憋那麽久,簡直就是像是牛在拉尿嘛。
“不……不準偷看。”當她正欲想要轉過頭瞧瞧他完成了沒有時,沒想她才剛一動,頭都還沒轉過來,癱子利落的聲音夾雜著一抹著急便飄了過來。
的,她又不是色女花癡,偷看什麽呢。
可想這死癱子是有多著急,恐怕他一邊拉著尿,一邊不死死地注意著她的動靜,否則,不可能在第一時間內喝斥她轉頭的舉動。
“好了沒?”空氣裏飄彌著尿騷味兒,用手捏著了鼻子,她嚷。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後,終於聽到了他如釋重負的歎氣息,“好了。”拉泡尿像拉了幾個世紀之久。
真是一個磨人精,雲定初轉過臉,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他骨節分明的手指上那隻黑色夜壺,夜壺是瓷的,由於是黑色,上麵又雕了許多的暗花,除了有些味道外露外,是看不到裏麵的穢物的,不像現代醫院的塑料尿壺,裏麵那黃黃的顏色完全看得清清楚楚。
雲定初伸手接過了夜壺,將它拿出了屋子,將夜壺處理幹淨,當然,她不可能拿去洗,那麽臭,她是他的王妃不錯,可是,她不是他的奴才,這事明兒早晨自有宮女太監們去善後。
當她返回來時,東陵鳳真的椅子便在了隔壁的澡堂門口放著,可是,椅子上空空如也,這麽快,死癱子去哪兒了?
忽然,她聽到了一陣‘嘩啦啦’的水聲從澡堂裏傳來,原來是去沐浴了,這人真厲害,拉了又洗,洗了是不是又要吃,吃了又得拉。
那她今晚別想睡覺了,起初以以是她折騰他,現在,反過來了,變成是他折騰她了。
知道癱子臉皮薄,她也不想闖進去,人也困了,便坐在癱子的椅子打盹兒。
“張衛……”不過是叫了一聲便住了嘴。
改換成了“定初,給本王拿件袍子過來。”
見外麵的人沒反應,北襄王蹙起了眉,他明明聽到了關門聲,猜測她應該回屋了才是,然後,陡地就拔高了音量,“雲定初,給本王拿件幹淨的袍子過來。”
這聲音帶著某種威懾的力量,似要穿破她的腦袋。
定初一驚,趕緊從椅子上彈跳了起來,聽到了澡堂裏傳來的輕吼聲,這才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暗罵自己居然睡過去了,把裏麵的那尊佛給忘了。
趕緊去屋子裏翻找,箱子是先前奴才們送進來的,隨便從箱子裏拿了一件袍子,匆匆忙忙衝進了澡堂,澡堂裏雲霧彌漫,她隻能隱隱約約看到浴桶裏坐著一抹人影,待她走近一點,終於看清楚了,男子烏發的長發從肩上直泄而下,未用任何發釵固定,整張臉紅潤如五月盛開的桅子花,帶著獨屬於花兒的芬芳與妖嬈。
臉頰兒紅得如蘋果,肌膚是誘人的蜜色,真想撲上去咬幾口嚐嚐鮮,呸,她不是色女兒,她才不會那樣做。
“叫……叫,叫魂兒啊。”將衣衫扔給了他,雲定初轉身便出了澡堂,也不管他能不能從浴桶裏起來,有辦法進去自然是有辦法出來。
她才懶得管。
一整天挖墳驗屍,後又進宮與雲雪鳶鬥智鬥勇,她真的太累了,便倒在床榻上呼呼睡去,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總之,她是被人拔弄醒的。
張開雙眼,她的夫君北襄王俊美中帶著紅潤的臉龐便呈現在了她的視野中。
“幹嘛?”她沒好氣地問。
指了指她的嘴角,輕輕笑語,“流口水了。”
擦,她驚得趕緊用手摸著自己的嘴角,果然,那裏濕濡一片,再往下一摸,枕褥上都呢。
擦,麻痹的,以前,她就有流夢口水的習慣,後來魂穿後,與他睡在一張床榻上,她一直是淺眠,注意著自己的形象,這段時間,由於與他分開的關係,睡得很沉,今兒又很累,自是顧忌不到那麽多。
讓他看到了她最不堪的一幕,用帕子將唇角的口水擦去,髒死了,她要去漱口,撐起身繞過他,走出了廂房,不一會兒功夫她就回來了。
“喂,你說,咱們是不是天生一對?”
她進來時,他已經躺上了床榻,單手撐著下巴,用著那對藏著很深笑意的眼眸凝望著她。
“屁,誰與你天生一對?不害躁。”不在意她出口的謾罵。
嘴角的笑意勾深,“雲定初,你有潔僻,本王也有,或許應該說,本王將你同化,以前的你,可髒了,那夢口水經常流得本王一身,有好幾次,本王都是摸著黑去浴桶裏清冼自己的被你沾滿口水的背。”
“你……吹牛……”這一驚非同小可,原來,他一直都知道她流夢口水的事。
“真是侮辱本王的人格。”
“你流了那麽多的夢口水,也從未見你去涑過口。”
“過來。”他拍了拍身側刻意為她讓出來的床位。
“咱們夫婦許久不見,陪本王說說話。”
“誰要陪你說,已經二更了,本姑娘可沒那麽好的雅性,睡覺是大事兒,難道你不知道睡眠不足是危害人類最厲害的慢性殺手麽?”白了他一眼,不想再與他折騰,雲定初脫掉了外衫,拉了被子躺到了那空空的床榻邊,背過身不去理睬他,用屁股對著他。
“喂,你怎麽知道本王早來了卞梁?”
靜寂的空氣裏響起了他疑慮的聲音。
他的保密工作做的那麽好,還是給她知道了,他原醒是想給她一記驚喜的,沒想到,見到他,沒看到她臉上的半點兒驚喜,甚至還被遭了好幾記白眼。
“那李道士是你讓人找來的吧,還有,那幾個農戶人,根本就是種莊稼的人。”
“你怎麽知道?”這話真是驚到了北襄王。
“種莊稼的漢子,皮粗肉厚,那幾個漢子雖滿麵黝黑,但,那黑根本不正常,像是刻意抹塗上去的,而且,他們在挖墳時,握著鐵鏟的指節上根本沒有繭子,另外,最重要的一點,他們知道我姓雲,他們稱我為雲小姐,喊墳裏的人為雲夫人。”
原來如此,除了觀察細微之外,她的心思還如此細膩。
北襄王第一次佩服一名女子的聰慧,她的智商完全可以與他匹配。
“不愧是我北襄王的妃子,來,本王抱一抱,算是對你聰明的回饋。”
“臭美。”
“那你猜一猜,本王是幾時來卞梁的?”“如若沒猜錯,應該是在白薈來找我的前一日,你就到了,我被囚禁在相國府柴房裏的那一夜,劉氏床榻上的那名醉漢是你讓人扔上去的吧,後來,你還讓人利用了我的犬犬。”至少利用了兩次,一次是讓它去小綠手中刁走夜明珠,另外一次是讓狗兒將夜明珠扔回了院子,這些事,她都沒有交待,可是,狗兒卻自覺主動去做,她養的是頭狼犬不錯,可是,不是一頭神犬。
不教無師自通,不管它有多厲害,它就是一牲畜,是低等動物,自然不可能做這麽些高級的事情。
北襄王眼睛閃爍著讚歎欣賞之光,“那顆夜明珠到手了吧?”
“當然,芸娘是我的奶娘,辛苦將我養育長大,就算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得保住她的命。”
正是因為如此,他才帶人來了卞梁,就怕她有一個閃失,其實是怕她無力對付那群相國府渣子,沒想他是多慮了。
就算他不來,他聰明的王妃也會把那些渣渣虐過半死。
“芸娘的日子不多了,咱們趕緊返回封劂。”
“好。”她應了一聲兒,忽然又想到了什麽,便問,“皇上去哪兒了?”
“鳳意?”
“不是,是先皇。”
她嘴裏先皇指的並不是東陵芷江,而是東陵鳳絕,北襄王當然知道。
“五台上出家了。”
一代帝王兵敗看破紅塵出家為僧,其實,在曆史上並不少見,隻是,雲定初想起了他們在北襄分手時,那一片白色隨風舞動的衣袍如天邊潔白的雲彩,兩袖清風,幻化成了一縷青煙飄向了藍天之上,對紅塵之事並無半絲的卷念。
也許,心如止水,才是他最後美好的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