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清心寡欲湯

雲定初清澈的眸光死死地盯望著骨節上的墨黑痕跡,手上的樹枝輕輕地落在了墨黑骨頭上,隻不過輕輕一碰觸,骨頭居然就斷裂了。

骨頭粉碎,並不是因為年深入遠的原因,而是因為……

隨著視線的慢慢移動,一個細微的發現讓她十分的驚詫,那便是屍骨的腑下有一小塊骨頭是散發出不太清晰的粉紅色。

紅色?

骨頭居然呈現了紅色。

憑著雲定初的醫學經驗,隻有一種劇毒可以使人骨變成紅色,那便是硫華氫,這種東西是一種無機合物,正在情況下是一種無色,易燃的酸性氣體,濃度低時帶惡臭,氣味如臭蛋,濃度高時反而沒有氣味,因為,高濃度的硫化氫可以麻痹嗅覺神經。

雲定初做夢也不會想到,原來,早在遠古時代,便就有了這種化學的物品,而且,還被人用以謀殺的手段。

唯有中了此毒的人屍骨才可能呈現紅色。

硫化氫自然存在於原油,天然氣,火山氣體和溫泉之中,但是從骨頭並未完全發紅,隻是有些輕微的紅淡,便可瞧得出,這種毒的劑量非常小,難怪史湘雲會生產時血崩,也難怪原主後來會又聾又啞,她的啞病與身體的瘦弱破敗,或許與娘親懷她時中毒有關,而她的智商也是不敢恭維,一向都是對大夫人劉氏與二夫人李春嫵逆來順受,現在,她有些明白了,原主懦弱的性格,並不是單單隻是怕劉氏的欺壓,恐怕是與她天生的智商有關。

如若她猜得不錯的話,史湘雲中的毒應該是在懷孕三四個月的時候,才如果在更早以前,原主恐怕就是一個智障了。

如若史湘雲懂醫理,可以用高鐵蛋白救治自己,但她或許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中了毒,先下毒讓她身體弱,在她生產之前,再給她吃了其他的東西,令她在生產之時引起血崩,最後還怕整不死她,居然將所有卞梁皇城的大夫譴走,讓她因流幹了血而亡,多毒辣的手段。

“小姐,你瞧出什麽沒有?”

白薈見她一臉茫然,細聲細氣地詢問。

雲定初抿著唇並未回答,半晌,才對身側幾個忤在原地壯漢道。

“有勞各位大哥了,將棺材蓋了,再填滿坑吧!”

聽她交待了一聲,幾個莊嫁漢們又開始揮動了手中的鐵鏟子。

不一會兒,紅漆門棺材重新放置回土坑,三分五除二,漢子們便將挖開的坑填滿了。

雲定初找了一塊木頭,從一個漢子手中接過了砍刀,將木頭辟成了兩截,用筆親自在木頭上寫下了‘雲夫人史湘雲這墓’,將木碑塊插在了墳前的泥沙裏。

拿了一把柴火點著扔向了地麵上的那堆陰森森的白骨,白骨雖著點燃的柴火慢慢焚燒,一點一點地在他們的眼前消失。

最後全化成了一堆灰燼,從白薈手中接過原來早就準備好的青瓷花罐,與白薈一起將那堆白灰裝進了罐子中。

抱起了青瓷花罐,從衣袖中摸出幾錠銀子付給了莊嫁漢們,向他們深深鞠了一個躬,道了一聲謝,然後,帶著白薈與犬犬迅速離開了那片森山野地。

那幾個莊嫁漢捏著銀子站原地,望著眼前重新壘起的新墳發呆,最後相互望了一眼搖了搖頭,因為,他們都知道這是誰的墳,沒想到堂堂天元皇朝的發妻,居然會是這樣的下場。

“小姐,咱們去哪兒?”

“進卞梁皇宮。”

“可是,你爹爹如若知道那顆珠子是假的,會找咱們算債啊!”

雲琛是出了名的陰險狡詐之人,如果他知道了寶貝珠子是假貨,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雲定初何償不知道。

可是,現在,她得去見王賢妃與曹後。

她最初去的是聖潔偏殿,因為,她太清楚整座皇宮,誰才是真正的主人,曹太後不過是王賢妃的一個丫頭,而東陵鳳意真正的生母是王賢妃。

“哎呀,雲王妃,你可來了。”吳嬤嬤見她去了,一張老臉笑成了花兒。

“賢妃娘娘一直叨念著你,要感謝你的大恩大德呢。”

“嬤嬤哪裏話,救人性命是定初份內之事,更何況,能救賢妃娘娘是定初莫大的榮幸。”

“吳嬤嬤,我好像聽到雲王妃的聲音,是她來了麽?”

屏風裏麵飄來了一記溫柔如春燕呢喃的女子聲音。

“是,賢妃娘娘,是雲王妃來了。”

“快請她進來。”

“是。”

雲定初繞過屏山,見到了正坐在梳妝台前讓丫頭為自己梳著發髻的王賢妃。

“臣妾叩見賢妃娘娘。”

“不必多禮,不必多禮。”

王賢妃由於病好的原因,整個人看起來神清氣爽,膚白細嫩,臉頰紅潤,在她臉上幾乎看不到一絲的病態了。

她能恢複得這麽快,也是令雲定初有些意外的。

“雲王妃,太謝謝你了,不知該如何感激你才好?”

王氏雖對生命並不是十分的卷戀,在先帝帶兵攻入皇宮,她父母上吊自盡之時,她曾萬念俱灰想一度追隨父母而去,可是,她被先帝囚禁在了這座聖潔偏殿中,讓多名宮女嬤嬤寸步不離地守著她,讓她根本沒任何尋死的機會。

後來,她有了身孕,女人都是奇怪的動物,一旦有了孩子,便所有想法都會為孩子而牽動,萬念俱灰的她最終因為孩子而選擇勇敢麵對人生。

現在,兒子坐擁天元江山,她雖對權利與帝位並不是十分看重,可是,好歹也遂了父親的心願,畢竟,從他手中搶過來的東陵氏江山,是他的孫子在繼承皇位。

她覺得自己可以心安理得地去泉下見自己的父王與母後了。

“皇上與曹後娘娘已經賜臣妾太多東西了。”

“聽說,你也化去了曹太後的毒木箭之毒,雲王刀醫術如此超群,何不幹脆留下來了,帶著太醫院們的太醫,為我天元做出一番醫績。”

“多謝賢妃娘娘厚愛,隻是,臣妾已是一名已婚婦人,留在天元足實不妥。”

她怎麽可能留在卞梁,留在這兒讓雲氏一門整死嗎?

皇宮裏還有一個視她為眼中釘,肉中刺的雲雪鳶呢。

“也對,是我疏忽了,你是北襄王的妃子,心自是時時刻刻牽掛在夫君身上,襄王的腿疾已有多年,你醫術精湛,相信他的腿疾有朝一日定然會被你治好,本妃有些期待他能直立行走的那一天,雲王妃,你的夫君可是先帝十幾個皇子中最有魄力與威望的一個喲!”

知道王賢妃這話是出自於肺腑。

她當然明白,在先帝的十幾個皇子中,她的夫君東陵鳳真是最睿智,城俯最深,最腹黑的一頭狼。

隻是,他與她不過是掛名夫妻,有朝一日,當一切謀算最終塵埃落定,便會分道揚鑣。

所以,他在朝中有無威望與魄力,似乎都與她雲定初無關。

“嗯,多謝賢妃娘娘關心,臣妾一直在用針灸術為夫君治療腿殘,相信情況會有所好轉的。”

“能娶到你這位賢妻,北襄王有福了。”

王賢妃從梳妝凳子上起身,她很高,身材也很纖細苗條,衣衫上繡的花朵十分清新雅致,正如她的性格,如空穀中的一朵幽蘭百合。

“如果雲皇後像你,那該多好啊!”

這話太明顯不過,如果我媳婦兒像你,我兒子就有福了。

可惜了,雲雪鳶太注重於養身之道,一門心思花在了如何能勾住帝王心上,根本對其他事情不問不聞,賢慧二字與她沾不上邊。

其實,這隻是王賢妃的感歎,雲定初當然聽得懂,因為,她知道王賢妃的秘密嘛!

“臣妾的妹妹雪鳶溫良賢嫻,待人接物在相國府時就出了名的好,而且,還能繡得一手好刺繡,長相更不用說,那可是咱們天元皇朝一等一的大美人兒,臣妾哪敢與皇後相提並論。”

聞言,王賢妃的麵色有些陰沉。

這話王賢妃當然明白是雲王妃自謙之詞。

“雪鳶是咱們雲氏姐妹中最漂亮最溫柔能幹的一個,從小,父親就將她重點培養,三歲,她就開始學古箏了,四歲就能彈琵琶,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啊!”

“對了,提到你們雲氏姐妹,本妃便想到了雲湘柔,她在巴蜀可好?”

王賢妃隻不過是隨便一問。

然而,雲定初卻如打開了話匣子一般,“不太好,據說新婚之夜就將薄恒世子爺踢下了床,莊王莊王妃鼻孔都氣歪了。”

“有這等事?”

王賢妃似乎在考慮著什麽,“讓她嫁薄恒,的確是委屈了她,你說莊王妃咋就那麽命苦,攤上了那麽一個兒子。”

都說自古紅顏薄命,莊王妃出身名門世家,知書達禮,心地善良,可是,卻生下了薄恒,一生隻能在淚水中泡過。

“是啊!其實,薄恒世子爺的病是可以治的。”

王賢妃麵色一怔,陡地,眼眸深處有一抹光亮在閃爍,“對了,本妃咋忘記了,雲王妃你是名滿天下的醫者,為了你妹妹雲湘柔的幸福,更為了莊王妃此生不再有遺憾,本妃書信一封,推薦你去替薄恒世子治病,如若你能治好他,不知道莊王夫婦會有多感激你呢!”說到此處,她稍停頓了一下,仔細觀察著雲定初的臉色,見她抿唇不語,眼眸間並無任何波浪。

趕緊又道,“你們醫者,不是以懸壺濟世宗旨麽?”

“是,隻是……”

雲定初見魚兒漸漸上鉤,假裝為難地蹙著秀眉,“臣妾怕治不好,莊王會……”

“有機會準比沒機會好,你一定行的,雲王妃,本妃相信你。”

王賢妃為什麽要推薦她去替薄恒世子治病呢!

不過是為了想替她兒的江山打下堅實基礎而已,因為,就目前而言,曾經四分五裂的天元國土在蘇後與燕王兩敗俱傷,東陵鳳意成功奪取帝位後而拉下了帷幕。

現在的巴蜀是天元最富庶的地方,莊王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當時,又是他大力主張推舉東陵風意上位,沒有他的幫助,恐怕東陵鳳意也不可能穩奪帝位。

如今,是想感謝莊王,如若她治好了薄恒,說不定,莊王會對她王賢妃感恩不盡,畢竟,人是她舉薦過去的,說明,在王賢妃的心目中,他莊王有著一定的份量。

王賢妃時時刻刻將他莊王放在心上。

“那……臣妾恭敬不如從命。”

“太好了,吳嬤嬤,去告知曹後,讓她挑選千名護衛,即刻送雲王妃去巴蜀替薄恒世子爺治病。”

“是。”

吳嬤嬤趕緊領命出了聖潔偏殿。

“賢妃娘娘,能不能允許臣妾回一趟卞梁,臣妾已經很久不曾見夫君了。”

王賢妃瞥了一眼她經撲撲的臉蛋,心裏自然知道是怎麽回事。

“嗯,本妃是過來人,當然知道你與北襄王分離太久,難免會想念,畢竟,是世間飲食男女,又是血氣方剛的年紀,說不定北襄王更思念你呢,你先回一趟封厥,再去巴蜀吧!”

“謝過賢妃娘娘。”

“小珠,趕緊備些酒菜,本妃要感謝雲王妃救命之恩,雲王妃,本妃想與你小酌幾杯,可好?”

“雲王妃,賢妃娘娘可是不喝酒的。”

宮女小珠及時開口解釋,主子是為了感謝你雲王妃才喝酒,可見你的榮寵太過於天。

“謝賢妃娘娘,那臣妾就不客氣了。”

不多時,酒菜備好了,光可鑒人的桌案上擺滿了各色菜品佳肴。

王賢妃不停為她夾著菜,“本妃胃寒,太醫早就囑咐過不能吃太辛辣的食物,這麽些年,本妃一直吃齋念佛慣了,滴酒不沾,同時也不沾腥縈,可是,今兒本妃高興,破例了,這些菜,全都是按照雲王妃的喜好烹製的,喜歡雲王妃能喜歡。”

王賢妃說得都是事實,雲定初有一種受寵若驚之感。

“賢妃娘娘,雲皇後來了。”

吳嬤嬤的布滿滄桑的聲音在聖潔偏殿門口響起。

“讓她進來吧!”

“是。”

然後,不多時,淡粉色華衣裹身,外披白色紗衣,露出線條優美的頸項和清晰可見的鎖骨,裙幅灼灼如雪月光華漢動輕瀉於地,挽迤三尺有餘,使得步態愈加雍容柔美,三千青絲用發帶束起,頭插蝴蝶釵,薄施粉黛的嬌美人兒,亦步亦趨走了進來。

她穩穩地站定在了大殿中央,對著前麵桌案上的她們道,“臣妾叩見賢妃娘娘。”

“皇後不必多禮。”

對於她的到來,王賢妃似乎表現得十分的冷淡。

“皇後用過膳了嗎?”

“回賢妃娘娘,還沒呢。”

“那一起用吧!吳嬤嬤加一雙碗筷。”

“是,賢妃娘娘。”

吳嬤嬤趕緊讓宮女拿了一副碗筷。

“皇後娘娘請入座。”

吳嬤嬤畢竟是奴婢,怎麽敢給皇後臉子看?所以,笑臉吟吟地請皇後入席座。

“賢妃娘娘,你臉色紅潤,說明你恢複得很好,臣妾早就想過來探望你,隻是,由於後宮事情太多,故而,值至今日才抽空過來,還望賢妃能諒解臣妾。”

雲雪鳶低垂眉眼,裝出一副低眉順眼的樣子。

“你是後宮之主,整個後宮的事兒都歸你管屬,忙屬正常,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探望本妃,說明你已經是很有孝心了。”

從王賢眼眸底的冷光便知曉這幾句話是口不對心。

“多謝賢妃娘娘體諒。”

“娘娘,臣妾知道你的身子還未完全恢複,所以,臣妾便親自為你做了一道冬瓜豬蹄湯,為你補補身子,小玉,端上來了。”

雲雪鳶一張美豔的臉孔笑得如一朵春日裏盛開的野花。

冬瓜豬蹄湯?

王賢妃望著宮女小玉端上一那道菜,胃部作嘔不已,坐在座位上幹嘔了幾下,雲雪鳶見她麵色很不好,趕緊起身要為她捶捶背,沒想被她一下子給掀開。

猝不及防,雲雪鳶差一點被她掀倒在地麵,要不是小玉及時撫住她的話,她肯定就摔了個四仰八叉了。

“皇後,你明明知道賢妃娘娘一輩子吃齋念佛,沾不得半點腥縈,還敢拿豬蹄過來,你到底是何居心?”

聞言,雲雪鳶的臉色刷地就白了。

她可不知道王賢妃信佛啊!隻知道她性情孤僻,從不喜歡外出與人交往,所以,先帝才會讓她呆在這聖潔偏殿中。

“娘娘,臣妾不知,還望娘娘恕罪。”

“罷了,罷了。”

王賢妃嘔吐了幾次,也沒嘔出個東西來。

拿了吳嬤嬤遞上上來的帕子擦了擦嘴角,揮揮衣袖表示不想與雲皇後計較。

見她原諒了自己,雲雪鳶一張白臉稍稍了有些許的顏色。

“娘娘,是臣妾不周,其實,臣妾也為娘娘準備了清淡的膳食,玉兒,將我親自做的那道湯端上來。”

“是。”宮女小玉從太監手中接過一個大盆子。

蓋子揭開,蓋子裏麵是一汪清水,清水下是白色的小塊豆腐與幾片綠色的菜葉,白是那樣白,綠是那樣綠,看起來十分養眼,豈有食欲。

“皇後,這道菜也太清淡了些,雖不沾半點油縈,對及了賢妃娘娘的胃田,可是,你這道菜臣妾知道,有的人將它叫做是‘清心寡欲湯’,意思是說它太清淡了,用及的調料,除了鹽再無其他,你做這麽一道菜給賢妃娘娘,是在說她性情孤僻,不願與人交往,整日呆在這聖潔偏殿中,待人接物,為人處事,沒有你雲皇後厲害,整個人像極了這道‘清心寡欲湯’麽?”

字字犀利,絕對的挑拔離間,讓雲雪鳶毫無招架之力。

“雲定初,你少血口噴人,臣妾……臣妾哪可能是那樣的意思?”

連著兩次被雲定初暗自挑拔她與王賢妃的關係,雲雪鳶實在是忍不住了,便衝著挑拔之人大罵出口。

“娘娘,這道湯……並不是叫什麽‘清心寡欲湯’,而是……”

她話都還沒有說完,隻見王賢妃麵色一沉,冷怒道,“好了,皇後,你乃我天元母儀天下的女子,一言一行都是眾女子的典範,怎可在公眾場合張揚跋扈,對他人大罵出口。”

你是天元的皇後之尊,不是鄉野村婦,如此粗魯,如何配作天元眾女子表率?

“小玉,將這湯,這豬蹄撤走,本妃看了就惡心。”

惡心湯,也不喜歡送湯菜的人。

王賢妃是皇上養母,這是眾所皆知的事,小玉哪敢不聽從皇上母親的話。

趕緊帶人戰戰兢兢將兩道湯撤走。

“雲皇後,本妃聽說,自從封你為後後,天元皇宮你可是椒房獨寵至今,你可是雲相國從小著重培養的千金,知書達禮,識大體,皇上應雨露均沾,觸犯眾怒眾怨,後宮便日日不得安寧,你該不會不懂吧?”

皇上又不是你一個人,整天霸占著,你也不覺得臉紅,平日裏,你欺負皇上的其它妃嬪也就算了,今兒,你要欺負到我王賢妃頭上,那是萬萬不行的。

明顯是一番說教的話,如若不是雲定初在這兒挑拔離間,王賢妃也不會這樣子說她,雲雪鳶暗自白了胞姐一眼,陪上了笑臉道,“賢妃娘娘教訓的是,臣妾知錯了。”

聽說雲定初又進宮了,娘親劉氏進宮將府裏發生的事情全都告訴了她,她心裏很是氣不過,本想是找機會過來修理雲定初的,這下到好,反被人家修理了,雲雪鳶心裏好不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