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瘟神來了

這一次到沒出任何意外,雲琛悄悄讓下人傳話給劉氏,讓劉氏小心保管夜明珠,劉氏小心冀冀捧著裝有夜明珠的盒子入宮。

看到了劉氏入華清宮門口窈窕的身影,雲琛才放下了心中大石。

“皇上,這便是你要的東西。”

將紫檀色盒子打開,一顆比拇指還大的夜明珠置放在紅色絲綢中,發出的光芒璀璨奪目,金光閃閃,似乎要將屋子裏所有的人眼睛都亮瞎。

東陵鳳意沒閑功夫去欣賞這顆夜明珠閃發出來的不尋常光澤,在他眼中,此物不是寶,而是救他娘親的良藥。

從雲琛手中接過盒子,遞到了雲定初麵前,濡濡道,“雲王妃,你瞧瞧真偽?”

東陵鳳意不是傻子,知道雲琛是隻老狐狸,向來詭計多端,極不情願拿出這顆珠子,在這種情況下,他自然是要人鑒定真偽。

雲定初站在太後床榻旁,玉指從盒子裏拿出珠子那一刻,微瞥了一眼不遠處的劉氏一眼,見劉氏麵色有些微微泛白,眼角還微露出愕然,也許是沒想到會在太後寢宮裏見到她吧!

對於劉氏來說,她雲定初就是一瘟神。

輕蔑的光芒在她黑幽幽的眼眸中乍現,扯唇溫婉地笑著說出口,“皇上,爹爹再怎麽糊塗,也不可能拿一顆假珠子來蒙騙你。”

他雲相國有幾個腦袋啊!

敢蒙騙天元的皇帝,除非他真的不想活了。

雲定初轉過身,蹲下身子,用食指撬開了曹媼氏的唇,輕輕地將珠子放進了太後的嘴中。

然後,便靜靜地站在太後的床榻前等待著。

在所有人屏息的等待中,不過一會兒,曹媼氏臘黃的臉頰邊緣,漸漸有了絲絲的紅潤。

唇瓣也由原來的幹涸慢慢變得濕潤,由原來的蒼白色慢慢變成了粉紅。

重要的是太後的整張臉孔,與原來相比都有了很大的變化。

雲定初拿起她的手臂,細心地慢慢察看,挑起太後的手指節,指著指節上那個小小的圓血洞,洞口邊緣的血早已幹涸,可流浸出來的血已呈現了鮮紅。

“血已呈鮮紅,皇上,太後身上的毒正在慢慢解除。”

“太好了。”

東陵鳳意自然看到了娘親麵色的變化。

“皇上,即然太後已無大羔,那麽,就將夜明珠還給老臣吧,這可是老臣雲家傳家之寶,老臣怕萬一……”

他話都還沒有講完,雲定初便一口接了過去,“爹爹,這可是女兒親生娘親留給女兒的,是女兒娘親從娘家帶過來的東西,怎麽成了雲家的傳家之寶了?”

這話一問出,雲琛嘴唇止不住地顫抖,抽搐。

他為眼前自己生的這個孽障而惱怒,氣憤,可是,當著皇上的麵,他也敢明目張膽地為難她。

“定初,這不是你娘親留下來的,這件寶物的確是雲家家傳之寶。”

劉氏知道夫君很是為難,趕緊替夫君解圍。

沒想雲定初輕蔑地瞟了她一眼,道,“娘親,你嫁入雲府時,這顆夜明珠已經被爹爹整日藏在了枕頭下,你如何得知它不是家傳之寶?”

“我……我……聽你爹爹說的。”

“爹爹以前不也說羊知玉頸瓶等寶物也是雲家家傳之寶,結果呢?”

“那些東西全是女兒娘親留給女兒的,自從我娘親逝世後,見我天生聾啞,不待見我,便將所有的寶物全部霸占。”

“滿口瘋言瘋語。”

見災星越說越不象話,雲琛厲聲製止她再說下去,再說下去,他都不知自己要如何收場,在場的人,畢竟是如今天元皇朝的天子。

“好了。”

東陵鳳意顯得有些不耐煩,“你們雲家的家務事,朕不想管。”

見皇上發了怒,相國夫婦二人哪裏還敢多言半句,隻能忤在原地,不約而同地狠狠剜了雲定初一眼。

家務事你不想管,那麽,你母親的命你不會不管吧?

“皇上,太後的情況在慢慢好轉,毒木箭之毒毒性很強,一時半會兒是不會好轉的。”

提到了娘親的病情,東陵鳳意便有些著急了,“雲王妃,你說說,需要用這夜明珠治療多久?”

“一日一夜。”

“聽到了吧!雲相國,這夜明珠需得為太後治療一日一夜,一日一夜後,此物歸還於你。”

“老臣遵旨。”

知道皇上已深深信任於災星,雲琛也不敢再說半句辯駁之詞。

“皇上,太後需要靜靜地休息,吵雜的環境對她的病情很不利。”

“閑雜人等統統給朕退下去。”

“是,皇上。”

一幹宮女太監大氣不敢出,向皇上福了福身,迅速退出太後寢殿。

“你們還懺在這兒做什麽,沒聽到朕的話?”

見雲相國夫婦像兩頭呆頭鵝一樣靜忤在原地,無任何要離開的意思。

東陵鳳意挑起了眉毛,冷聲道,“雲相國,帶著雲夫人離開。”

皇上稱呼不是的國丈,而是雲相國,對皇後的母親,稱呼的也是雲夫人,說明他心裏已經很不爽這對雲氏夫婦了。

是把自己當成了帝王,而非是你女婿。

“是,是,是。”雲琛被聖上罵,心裏有怨氣,很不情願地轉身,帶著劉氏火速退了下去。

太後的寢宮,隻除了侍候曹媼氏的幾位貼身的宮女,其餘的全被她譴了下去。

她帶著白薈等候在太後的病榻前,她得等曹媼氏醒來,得確定她的意識是否清楚。

其實,曹媼氏中的並不是毒木箭,而是一種能讓人肌膚變色的藥,而解藥在夜明珠送來之時,她已讓曹媼氏喝下。

從太後嘴裏取出那顆閃閃發亮的夜明珠,交給了身邊人,“白薈,此物貴重,得需妥協保管。”

“嗯。”

白薈丫頭點了點頭。

將盒子揣到了自己的胸懷中,並拿出了一個一模一樣的紫檀色盒子打開,從裏麵取出同樣閃閃發光的夜明珠放進了太後的嘴裏。

做完這一切,雲定初囑咐了太後身側侍候的幾名嬤嬤,拿了一劑草藥,讓她去廚房裏熬,然後,她便帶著白薈回了自己在皇宮裏住的那處偏院。

一日一夜後,太後悠悠醒轉,雲定初見曹媼氏麵色正常,似乎已經痊愈,便向皇上與太後辭行回封厥,為了感謝她的救命之恩,曹媼氏要皇上下令即刻重建北襄王府,並告戒兒子,如此醫技精湛的人朝廷必須重用。

東陵鳳意雖顧及與雲雪鳶的夫妻情份,可是,還是覺得母親說的話有道理。

“白薈,以前好像沒見過你?”

出了卞梁皇宮,雲定初問出了自己早想問出口的問題。

“嗯,奴婢以前不在北襄王府當差。”

麵對主子的問題,白薈遲疑了兩秒給出雲定初答案。

白薈是誰,答案已經很明顯了,不在北襄王府當差,又是癱子派過來保護她的人,再笨的人也應該能猜得答案了。

“你們教主凶嗎?”

“詭。”

“不凶,很溫柔。”

“他手下有多少人?”

“這個……奴婢不清楚。”

白薈的確是不清楚,她們教裏的人一般情況都不會全部顯身,而她的任務也並非是教主親自安排,有時候,是教主身邊的親信向各個教會之人傳達教主的任務。

“奴婢是真的不知道,雲王妃,這個你可以直接問王爺。”

你們是夫妻有什麽不可以問,如果出自於她一個丫頭之口,她便會受到教規的處置。

“你們教叫啥名?”

“雪蓮神教。”

這次白薈並沒有拒絕回答。

雪蓮神教?

這個教名感覺她像是起源於西域的波斯,哇靠,不會吧,難道說死癱子統領的雪蓮神教與西域也有關係?

麻痹的,以前,她真是太小看癱子了。

她們走在了人來熙往的卞梁城裏,人影綽綽,燈火輝煌,小攤販的叫賣聲不絕於耳,如此熱鬧街景不愧是天元的國都卞梁城。

正在主仆倆牽著犬犬在街道上四處溜達之際,忽然,雲定初的眼眸就定在了前麵那幾抹雄壯的男人身影上,走在最前端的那名男子,一件鵝黃色鑲金邊袍子,宛如一塊無暇的美玉熔鑄而成玉人,即使靜靜地往地攤邊一站,也是豐姿奇秀,神韻獨超,給人一種高貴清華感覺。

不時的回首,一張壞壞的笑臉,連兩道濃濃的眉毛也泛起溫柔溫柔的漣漪,好像一直都帶著笑意,彎彎的,像是夜空裏的皎潔的上弦月。

這樣的笑讓她不陌生,不止不陌生,而且,還熟悉致極。

因為,擁有著這樣一種笑臉的男子,是原主的同父異母兄長——雲麒麟。

皇上不是派他去渤海搶險救災了麽?

為何會在這卞梁街頭出現?

雲定初想看看他帶著幾名仆人要往哪裏走,便悄悄尾隨其後。

當她們走過去後,後麵的一拔人馬追了上來,一幹人馬圍在他的身後,不是因為他殘疾無法直立行走的雙腿,而是因為他金尊玉貴的身份。

一頭烏黑如墨玉一般的長發未綰未係,披散在身後,光滑順垂如同上好的絲緞,秀氣似女子般的葉眉下,是一雙勾魂攝魄的深紫色瑰麗眼眸,眼角微微上挑,更增添撩人風情,朱唇輕抿,似笑非笑,肌膚白皙勝雪,似微微散發著的銀白瑩光一般。

這群人馬一出現,便無端吸引了人群或驚歎於他的俊美容顏,或婉惜於他蓋在薄毯之下那不能行走殘疾的雙腿。

如此美男,殘疾真是可惜。

而他端坐在香梨木椅之上,身形筆挺,由於街道燈光有些黯淡,他的肌膚上隱隱有光澤流動,眼睛裏閃動著一種琉璃的光芒,容貌如畫,整個人漂亮得根本不似真人,這種容貌,這種風儀與光華,根本就已經超越了人類一切的美麗。

無視於眾驚羨的目光,一雙如水般清澈的眸緊緊地盯望著前方那抹快要從視野中消失的纖細身影。

“張衛,快點。”

“是,王爺。”

對,此人正是不知幾時從封厥進入卞梁皇城的北襄王東陵鳳真。

雲定初見那幾抹人影走進了門庭熱鬧的一道門檻,門匾上方寫著的‘煙雨樓’三個字,以及在門口那幾抹打扮的花枝招展,濃妝豔抹的女子,正揚著尖柔的嗓子不斷地叫喊,“大爺,進來玩玩,大爺,閣樓裏女子都是絕世美人,包大爺們玩得高興。”

一聽就知道是些煙花女子在拉客。

而‘煙雨樓’不用說自是煙花柳巷之地。

雲定初回頭看了白薈一眼,再看看自己的著裝打扮,她們這個樣子如果闖進去,一定會被那些妓女給攔下來。

站在原地,四處張望了一下,眼珠子轉了轉,從衣袖中掏出幾錠碎銀,伸手攔住了兩個男子的去路,“大哥,脫下你的衣衫,這個給你。”

她從懷裏又拿出一張銀票,這張銀票還是她離開封厥時,癱子怕她沒錢花特意悄然讓張衛塞到她腰間荷包中的。

片刻,兩名身著一襲紫色長衫,風度翩翩的俊俏公子便出現在了‘煙雨樓’門口。

“唉喲,爺生得真是俊俏。”

最前麵的那名女子揮著手中的帕子,一把將女扮男裝的雲定初給拽進了懷,還用手將她的下巴勾起來,入鼻的全是難聞的膙粉味,嗆得她都說不出來一個字。

“咱們家公子是誰,豈是你可以碰的。”

白薈伸手抓住了煙花女子的手臂,頓時,女子拽著雲定初手臂的玉手趕緊鬆開,嗷嗷地大叫出聲,“爺,疼,疼,爺,輕點兒,咱這細皮嫩肉的,經不起你這般折騰啊!”

聽著就令人作嘔。

煙花女子見白薈力大無窮,根本不敢再靠近他們,隻得輕嚷著,“兩位爺長得好生俊俏,一看就知道是富人家的公子,快,裏邊請,裏邊請,媽媽,又來了兩位有錢的爺。”

她扯著嗓子向裏麵喊。

少頃,裏麵便響起了女子的回應聲,“來了,來了,姑娘們,媽媽我來了。”

然後,出現在雲定初主仆倆視野中的是一位風韻猶存,年紀大約在五十左右,身材仍然苗條纖細,穿著一襲大紅碎花衣衫的女子,梳著漂亮的發髻,滿頭全插滿了珠花,**豈妖嬈,張著一對狹長的丹鳳眼喊,“二位爺,裏麵邊,敢問二位爺,想要什麽樣的姑娘?媽媽我就給二位爺選去。”

“隨便來兩個就成。”

雲定初昂首挺胸走了進去,選了一張靠邊的桌子坐下,老鴇見二位爺爺衣著不凡,知道定是腰纏萬貫家的紈絝子弟,衝著她們鼓鼓的腰包,喜孜孜地叫嚷著,“姑娘們,接客了,接客了,姑娘們,好生俊俏的公子,即有錢賺,也有美色看,賺翻了,賺翻了。”

叫喊著揮著帕子上樓去了。

雲定初像模像樣地端坐在桌子旁,一張利眸四處掃尋。

她與白薈等了許久,卻一直未曾見雲麒麟等人出來,她們進來時一直就坐在大廳的角落,一直在密切注視著。

即然她們沒有看到,那麽,雲麒麟一行人必然還未離開。

此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居然敢在這種時候來煙花之地尋樂。

兩位姑娘不停地向她們主仆倆敬酒,還不時地在她們身上抓來蹭去,雲定初已經在盡量避讓了,可是,挨她坐的女子一直不安份,一伸手便抓到了她胸膊,指尖柔軟的觸感讓陪酒的煙花女子微微一愣,稍後,塗抹的豔紅的唇扯開,像是要吃人的血盆大口。

塗著丹寇的手指在她眼前攤開。

鮮紅與白皙的肌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讓她趕緊微閉了眼眸,不想被那醒目的顏色刺傷了眼。

知道她要什麽?

女扮男裝來煙花之土並非尋花問柳,隻不過是有不為人知的目的,說簡單一點,此妓女是在向她勒索,敲詐。

雲定初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扔到了妓女手中。

“說吧,公子要問什麽?”

人世間,力量最大的便是錢財。

“這裏可有一位雲公子常來?”

女子皺了皺精心描繪的黛眉,“公子問的可是雲相國之子?”

“對。”

“嗯,常來,隻是,那人眼光過高,他每次來,挑得可是紅牌,咱們這些人,可是邊都挨不著。”

說著,女子還翹起了唇角,看得出來,雖是風塵女子,卻嫉妒同行女子身為紅牌的好運。

“他會挑什麽樣的女子?”

說著,雲定初再拿出了一張銀票放入了女子手中。

女子檢查著銀票真偽,心花怒放地笑著回,“此刻,他正在樓上小香翠的房間裏。”

女子抬頭指了指,“就是二樓轉角處靠小閣樓的那一間。”

“多謝。”

雲定初向女子道過謝,帶著白薈毫不猶豫就上了樓。

站在小閣樓旁的那道門扉前,她聽到裏麵一陣男女調情**聲音從裏麵傳出,“雲公子……你壞死了……雲……”

是女人嬌滴滴的聲音。

不愧是煙花女子,這聲音能讓人把骨頭叫酥。

“做什麽?”

幾名壯漢見她們行動可疑,鬼鬼祟祟,走過來詢問。

隻覺眼前光影一閃,他們根本還未弄清楚是怎麽回事,每個人的眉心已經被深深刺入一針。

白薈抬腿在他們每人膝蓋上踢了一下,幾名壯漢全部撲跪在地,疼得喊爹叫娘。

趁他們還沒起來之際,白薈動作快如閃電已全部點了他們的啞穴,所有的叫喊聲嘎然而止,白薈不知從哪兒摸出了一把雪亮的刀子,隻見光影閃動,刹那間,鮮血四濺,地麵甩落好幾隻肥肥血淋淋的人耳朵。

幾名壯漢氣得麵色鐵青,疼得嘴唇發紫,卻喊不出半個字。

雲定初見幾名守門的壯漢已被收拾,抬腳狠狠往門扉上一揣,薄薄的門扉應聲而裂,雲定初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

而還在床上打情罵俏的男女聞聲嚇了不知所措,待反應過來,趕緊去抓床榻旁的衣衫零亂地披在了自己的身上,遮蔽住**的身子,待看清了來人,雲麒麟氣得渾身發抖,連話都說得不利索。

“雲定初……你這個瘟神,你來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