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計中計,誰是贏家
“你個老不死的,住口,告訴你的主子,我秦宜容士可殺,不可辱。”
冷厲的嘶吼著,在護衛們將啄米的石磨搬進來的那一刻,她整個人便嚇得渾身發軟癱到了地麵。
“把她身上的衣服脫了。”
在倪嬤嬤凶殘的嘶吼中,幾名護衛撲上前,將秦宜容身上的衣服給拔了下來,隻留了裏麵雪白的褥衣。
秦宜容的麵色青黃不接,隻差沒一口鮮血吐出來。
倪嬤嬤扔了一套粗布衣衫給她,然後,揮了一群嬤嬤,嬤嬤們像蜜蜂一樣撲上前,在她身上亂抓**,將她頭上的珠花全拔掉,個個眼睛雪亮,綠汪汪的,也不顧及她釵尖傷著她頭皮,珠花刺套著她的頭發,讓她痛苦不堪。
抓住她的手臂,從她手腕上扯拔著玉手躅,雪白的肌膚上,刹那間就刮出了一道道紅痕。
那群神經病一般的嬤嬤們將她身上所有的飾品全部洗劫一空,個個嘻嘻哈哈退出了陰暗的牢房。
倪嬤嬤站在牢房中央,話間冰冷地對她道,“從今往後,你就安份地呆在這兒,華清宮所有人食用的米都由你弄,還有大家食用的麵粉。最好不要偷懶,老奴會讓人相著你。”
“你……”
披頭散發的秦宜容顫抖的手指指著這個仗勢欺人的狗奴才,狂怒地罵出口,“狗奴才,如若我兒登上金鑾殿的那一日,你們這些狗奴才統統都會被我活刮。”
“秦太妃真是說笑了,你覺得自己的兒子有多大的本事?放眼觀望整個天元皇朝,在先皇的十幾個封王皇子中,你兒有計謀比別人強,還是智商比別人高,如若燕王真是高人,那這一次,為何不知你被太後召進了宮?”
倪嬤嬤覺得這是一件極其愚蠢的事件,她也沒想到事情會如此順利,隻不過使了一個小小的計謀,燕王母子便會中招,以前,不都傳言這兩母子是極其聰明的貨色。
“那是蘇熙竹狡詐,我兒相信於她,而她卻在背後給了封厥致命的一擊。”
“太後不是狡詐,應該說是睿智,秦太妃,快好生磨麵,如若你不安份,太後說了,定割掉你的舌頭,挖去你的雙眼,讓你生不如死。”
倪嬤嬤傳達了太後的旨意,將秦宜容直接弄成一介庶民,撂了狠話,這才慢慢悠悠地轉身出了牢房,‘卡察’的落鎖聲從外麵傳來,然後,就是狗奴才離去的索尼的腳步聲。
“蘇熙竹,你這個悍婦,放我出去。”
“蘇熙竹,你這個不要臉,不守婦道的壞女人,如若你不放我出去,我定叫你生不如死。”
但是,這所有的狠話統統隻不過是發泄而已。
成王敗寇,在她被姓蘇的女人騙進宮來的那一刻開始,秦宜容已經深深地明白,她兒鳳玉已經失去了坐擁天下的最好時機。
隻是,她不甘心,一個被先皇專寵了幾十年的女人,曾經的她在後宮之中是何等的風光,蘇熙竹雖是皇後,然而,她從不把皇後放在眼裏,因為,她的身後有皇上夫君撐腰,自從她進了卞梁皇宮,東陵芷江可是日日來卷顧她的床榻,從未有一天缺席,這樣的榮寵曾讓多少的後宮女人羨慕,她一直以為,她會一生富貴到老到死,可萬萬沒有想到,在先皇駕崩的那一刻,蘇熙竹母子會將她推上風口浪尖,那一刻,她慌亂無比,想找朝臣們站在她這一邊,當滿朝文武皆痛罵她手中的傳位聖旨乃假旨,大統將由嫡出之子東陵鳳絕繼承時,她已深深明白一個事實,蘇熙竹早就賄賂了所有朝廷命官,姓蘇的女人老謀深算,早已做好的一切準備,就等著先皇駕崩,她生的那個無庸的兒子,在大臣們的擁戴中走上了金鑾殿坐擁了東陵江山。
而她這幡然醒悟,她與先皇東陵芷江在床榻上**之時,姓蘇的已經在暗中操縱一切,這是她的愚蠢地方,她以為勾住了君王的心,便為兒子鋪下了一道錦繡前程,倏不知,是將兒推下了地獄。
而她見親兒鳳玉大勢已去,隻能退而求其次,以手中的聖旨與蘇氏做了一個交易,以聖旨換取十萬精兵退出卞梁去了封厥,同意今後她們母子在封厥之地至老至死。
蘇熙竹當時顧及民心不穩,怕各封地之王反抗她兒登大寶之位,居然對她的要求點頭同意,還承諾讓她帶走了十萬大軍,這一年以來,這十萬大軍就是她們母子的護身符。
隻是,退至了封厥,那巴掌的地方,那艱苦的條件,讓她對卞梁曾經所過的奢侈生活日思夜想,人如若活著,總是貪婪之心不滅。
她又開始與兒子蠢蠢欲動,暗地裏四處活動,她兒鳳玉甚至開始招兵買馬,擴充軍隊,想領著那十萬精兵殺回卞梁,隻可惜,當時她手上的那道聖旨與蘇氏做了交易,曾經,她覺得先皇是多麽了不起的大人物,他親自帶兵打下了天元皇朝的萬裏江山,讓一個斬新的帝國崛起,且讓它發揚光大,日益強盛,這樣的一代帝王所立遺言,在他駕崩後,曾經跟隨他的朝臣們卻是無人奉召,個個識時務者為俊傑,悄無聲息地偏向了蘇氏。
想到自己的落敗,秦氏便心口鬱結,這一年,她夜夜睡不安枕,朝思暮想著有一日能將蘇氏從母子從那金光閃閃的金鑾殿上趕下來。
回憶著往事,秦氏雙手抱臂倚在角落中,夜晚,由於天太冷了,她的整具身體冷冷的瑟瑟發抖,這裏麵沒有一張棉被,更沒有一張讓她休息的床,她的日子比囚犯還有難熬。
隻是,她真想咬破舌頭自盡算了。
可是,她想到了兒子東陵鳳玉,她要等著他,等他稱王稱霸的那一天。
她不能就這樣死了,她不會甘心。
無論有多麽艱難,她都必須堅強地支撐下去,她要等著姓蘇的兵敗如山倒的那一日。
撿起了被倪嬤嬤搖在牢房中央的破爛衣衫,將衣衫套在了自己的身上,整個人蜷典在了牆角邊。
一夜就這樣熬過去了。
光亮從牆壁縫隙裏射了進來,落在了她的頭頂上,微弱的光亮中,烏黑的長發中央悄然染上了一絲的銀霜,不過一夜,連白頭發都長出來了。
‘吱呀’牢門被打開了,然後,幾名老嬤嬤將幾黛子玉米扔了進來,還有小麥粒,惡聲惡氣地喝斥,“秦氏,快點磨米,磨麵,咱們華清宮所有的人還等著你磨出來開飯,快點。”
粗聲粗氣地罵完,幾名惡嬤嬤鎖了牢門又匆匆忙忙的離開。
秦宜容慢慢地從牆角撐起身,貓著腰,一步一步艱難地走向了被護衛們安放在中央的石磨,將麻袋打開,從裏麵舀了一些玉米,再把玉米放進了磨糟中,將粗大的繩索扛在了自己細嫩的肩膀上,開始一圈一圈地圍著磨心轉動。
誰也不曾想到,曾經風光顯赫的秦妃,成了階下囚不說,還做起了最低等的宮女都不會幹的活兒。
真是風水輪流轉,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話一點兒都沒錯。
那個惡夢又纏上她了,蘇氏從惡夢中驚醒,衝著殿外疾呼,“倪嬤嬤。”
“老奴來了,太後。”
倪嬤嬤聽到太後的呼喚,哪裏敢遲疑半刻,老胳膊兒老腿跑起來十分利速。
“秦氏帶進宮的人怎麽處置的?”
“太後,他們被禁衛軍扣押在了牢房,正等候你處置呢!”
太後沒有下旨,誰也不敢輕舉妄動,最主要的是,誰都沒法揣測太後的心思。
“留她身邊最貼心的宮女一人,其餘的全部砍了。”
開口輕輕鬆鬆的四個字,在這個人世間又多了無數縷冤魂。
“是。”
對於秦氏帶進宮的人會是這種下場,倪嬤嬤一點都不覺得意外。
因為,如果把這些人留著,燕王如若找到他們,就會找到蘇太後欺騙秦氏的證據。
倪嬤嬤迅速將太後的指令傳達給了禁衛軍統領,統領自是趕緊就辦了,對於太後的命令從不敢怠慢。
“封厥可有消息?”
倪嬤嬤趕緊回應,“據可靠消息,燕王正在從北襄返回封厥的途中。”
蘇氏垂下眼,纖長的眼睫毛遮擋住了她眼中的情緒。
向來,她從不把任何情緒泄露在外人麵前,包括侍候她的身邊人。
昨兒發了火,那是她想到了從前,是被秦氏的一番凶惡言詞刺激到了。
“派兵前去攔阻,帶上秦氏身上的一件信物。”
要讓東陵鳳玉相信她並未派人傳召秦氏,就隻能給他一件信物作為憑證。
再加上她的親筆書函,相信能暫時穩住他帶兵攻打北襄。
像是想到了什麽,在老嬤嬤就要轉身去辦事的當口,她喊了一聲,“慢著。”
“去把侍候秦氏宮女給哀家傳來。”
“是,太後。”倪嬤嬤迅速讓人將牢獄中侍候秦氏的宮女言榛傳了來。
是一個二十七八歲的老宮女,一身橘紅色的宮女衣飾,梳著兩個大髻,頭發上還紮拴了兩條綠色的絲綢。
“宮女言榛叩見太後,太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言榛知道這不是封厥,說話做事都要格外小心才是。
蘇氏打量著眼前叩拜她的小宮女,笑盈盈地讚道,“秦太妃的睿智果然名不虛傳,連身邊所選的丫頭都是如此出類拔萃。”
“太後見笑了,奴婢很笨掘的。”
知道太後絕非善類,小宮女頭都不敢抬。
她這個級別與人家可是相差了十萬八千裏。
再說,她心裏也十分清楚,卞梁與封厥是一直都是死敵,矛盾早升化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言丫頭,你覺得哀家老嗎?”
“不老,不老。”細軟的聲音一再重複。
“凶嗎?”
“不凶,不凶。”
“哪你為何見了哀家頭都不敢抬?”
秦榛聽了此話,趕緊抬起了頭,與太後目光相撞,刹那間又將目光急切地調開。
“太後,在奴婢的心目中,您可是一名慈眉善眉的溫柔之人呢!”
不錯,知道拍她馬屁,說明這女子有一定的心機。
蘇氏樂嗬嗬地笑了,笑聲如銀玲一般悅耳。
“丫頭,哀家與你的主子秦太妃,以前在這宮中的關係可好了,隻是那些個大臣們,一直不太喜歡她,哀家的兒子鳳絕登基為皇以後,大臣們就提議讓她們母子去了封厥,其實,在先皇的十幾個皇子中,封厥之地也不算不富庶,重要的是,那可你家主子自個兒所挑的地兒,這一次,哀家隻是想讓秦妹妹進宮來陪哀家兩日,你家主子剛才也說了,說在封厥也想念這兒得緊,很久以前就想回來看看了,這不,哀家與她昨兒長談了一宿,現在,她去隔壁寢宮休息了,哀家還拔了十幾個嬤嬤到她跟前兒侍候。”
“奴婢代主子謝過太後。”
“與你家主子長談了一宿,哀家也累了,想休息一會兒,隻是,哀家有一事放不下,言丫頭,你可否幫哀家一個忙?”
“太後但說無凡。”
秦榛沒想蘇氏會這樣說,有些誠惶誠恐地應著聲兒。
“你們燕王據說是去了北襄,他為何私自帶著人馬去北襄,據說是為了去將帶走北襄的妃子雲相國之千金雲定初,現在,哀家又將秦太妃接進了宮,燕王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恐怕會對哀家產生誤會,哀家現在正愁著沒法子向他解釋,便想到了你,言丫頭,現在,燕王帶著人馬已在返回封厥的途中,哀家不想與他產生誤會而大動幹戈,你帶著這支發釵,快馬加鞭送去給燕王,並向他傳達哀家旨意,哀家與他的約定不變,隻要能滅了北襄,秦太妃會毫發未傷回封厥不說,哀家還可以將北襄以及北襄附近的城池與土地全都賜與他封厥掌管。”
乍一聽,好像處處都為封厥著想,言榛不傻,其實這字裏行間都是濃烈威脅的味道。
陰險毒辣的蘇後果然名不虛傳。
真正是一個老謀深算的陰謀家。
讓她將主子的信物送給燕王,她也不知道主子實際的情況,燕王縱然是滔天狂怒,有了秦太妃這枚人質,燕王根本都不能有所行動,隻能如傀儡一般任由蘇後擺步。
“好的,太後,奴婢一定不辱太後使命。”
言榛從她手中接過了秦太妃常年不離身的發上金釵。
作揖拱手彎腰退出了華清宮,臨行前,蘇氏讓幾十個禁衛軍保護她的安危,找到燕王傳遞了信息,要禁衛軍等人速速帶著言榛歸來。
幾十名禁衛軍護送著宮女言榛,快馬加鞭,日夜兼程,一日半後,終於在北襄與封厥的中央地段上郡追到了燕王東陵鳳玉。
“王爺。”
見到東陵鳳玉言榛喜出望外。
趕緊叩拜了王爺,並向他傳達了蘇後的旨意。
“王爺,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
言榛真是有些擔心,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如若王爺走錯一步,便是滿盤皆輸了。
東陵鳳玉抬頭望了望遼闊的天空,吸了一口氣,“母後在她手裏,本王還能怎麽辦?言榛,你說母親為什麽就這樣愚蠢,輕而易舉就被她騙去了?”
做夢也沒有想到,他前腳剛出門,母親就被蘇熙竹那賤人騙了去。
“王爺,你離開封厥也不說一聲兒,秦太妃是擔心你,好幾日不見你人影,又見你未曾帶多少兵馬離開,卞梁又捎來話,說夜闖皇宮被他們俘虜,秦太妃知道這個消息,坐立難安,問題就出在這兒啊!如若你給咱們說一聲,秦太妃也不會擔心你的安危而把自己送進了虎口,蘇太後太狡猾了啊!”
直到現在,言榛也不知道王爺為何會無緣無故離開封厥。
東陵鳳玉不會向一個宮女說自己的心事。
隻是,他心裏已經明白,封厥早被蘇氏安插了眼線,要不然,為什麽他剛離開封厥,蘇氏就知道了他的行蹤,並向他母親上演了這一段陰謀詭計。
他去北襄隻不過是想帶走雲定初而已,隻是那啞子並不領他的情,他沒帶回雲定初,反而將他母親害得落入敵手。
“王爺,蘇太後說,他與你的協議不變,如若你會遵守諾言,她定會將秦太妃毫發未傷的送回封厥,不但如此,她還將北襄以及北襄附近的城池與土地全都割讓給你。”
聽起來是一件很好的協議,但是,隻有東陵鳳玉心裏最為清楚,蘇太後是用母親性命威脅他。
唯一的生母在老太婆手上,他如若不帶領十萬精軍揮師南下,將北襄夷為平地,恐怕他母親的性命即將不保。
半月之前,他走了一步險棋,向蘇後傳遞消息,說願意真心輔佐皇兄鳳絕保東陵氏江山,蘇後得到消息鳳心大悅,及時派人回了話,說如若他能協助朝廷將其他封王滅掉,鳳絕與他可以共享天元皇朝江山,將天元皇朝國土一分為二,以川襄為界,東為天元,由鳳絕掌管執政,西為天芷,由鳳玉掌管執政,在她有生之年,絕不允許兩國兵戎相見。
多狡猾的蘇氏啊!這個協議,隻不過是一場玩家家的遊戲,對於都是野心家的他們來說,絕對都不會當真。
彼此包藏的禍心各自都清楚,不過隻是想從這個協約中再謀算另外一場陰謀罷了。
自從新皇登基,蘇氏一直就將他東陵鳳玉視為眼中釘,肉中刺,忽然要與他結盟,還用天元半壁江山收賣他,她蘇氏野心勃勃,妄想稱霸中原,開拓比盛業帝當政時更遼闊的韁土,怎麽可能心平氣和割讓半壁江山給他?
而他之所以與蘇氏說要結盟,也不過是幌子,他隻是想混淆她的感官與判斷,待她出兵攻打北襄,而他則率領十萬軍隊向卞梁進攻,偷襲卞梁成功,得卞梁者得天下,那樣便可以順利將東陵鳳絕拉下皇位。
李元福去北襄傳達聖旨,不幸死在了半途中,馬車上留了他最喜歡的祖母綠的玉,蘇氏便認定那是他出的人所為,事實上,他根本不清楚是誰謀害了李元福,他沒那麽傻,如若真幹了,也不會留下把柄讓人家抓。
在現場上留下殺人證物,足可以證明是有人蓄意想要陷害他,挑拔他與卞梁之間感情,想挑起他們的戰爭,好坐收漁翁之利。
知道蘇氏已經下令要讓將軍攻伐他封厥,所以,他才急切地命人快馬傳去了一封書信,蘇氏這才停止出兵。
現在,偷雞不成蝕把米,母親在她手中,除了順她意之外,他根本沒有選擇的權利。
“榛兒,你回去告訴太後,讓她放心,本王這就回封厥率兵攻打北襄,隻是,讓她好生照看本王母後,如母後有半點差池,本王定血洗卞梁。”
東陵鳳玉俊美的麵色劃過一絲的冷厲,眸底全是晶亮的精光閃爍。
這句話他不是說假的,如若他的母後有半點閃失,這輩子,他與蘇氏,東陵鳳絕誓不兩立。
“好的,王爺,你最好小心。”
“對了,我母後怎麽樣了?”
“應該還好吧!”
“什麽意思?”東陵鳳玉麵色烏雲罩頂。
“你一直跟在我母後身邊,她好不好難道你不知道?”
“王爺恕罪,自從進了皇宮,奴婢便沒見到秦太妃了,不過,蘇太後跟奴婢說,前天晚上,她們還長談了一宿,太後傳喚奴婢時,秦太妃已經在華清宮睡下了,你這邊還未出兵,想必蘇太後不會對太妃怎麽樣吧!”
終於清楚了,蘇氏的手段與計謀,東陵鳳玉備感心悸。
他謀算了這麽久的奪帝之戰,居然就這樣輕易推翻不說,稍不注意,還得賠上他母親的性命。
“罷了,你速速回卞梁,照看本王母親,他日,本王定有重賞。”
“是。奴婢遵命。”
言榛在一幹護衛的護送下離開了上郡,迅速回了卞梁,而東陵鳳玉也火速回了封厥,立刻命部下整頓兵馬,帶上幹糧與兵器,十萬大軍隻留不了一萬駐守老巢,帶著其餘九萬不足的兵力,迅速趁夜開往北襄苦寒之地。
天空一片陰霾,四處霧氣騰騰,為罪惡之夜添上一筆幽冥的色彩。
“太後,燕王同意出兵。”言榛回了卞梁皇宮,及時向床榻上假寐的蘇氏稟報。
“好極了,倪嬤嬤,言丫頭一路奔波,辛苦了,賞銀子千兩。”
“是,太後。”
倪嬤嬤趕緊命宮女們端來了一千兩銀子,言榛卻搖頭拒絕,道,“奴婢謝太後賞賜,可是,奴婢不想要賞銀。”
“那你想要什麽?”
“奴婢想要與秦太妃見上一麵。”
“大膽奴婢,你可知道,在這皇宮,是沒人膽敢與太後這樣講話的。”
知道這話太後不好回答,倪嬤嬤趕緊怒聲斥責。
“不要緊。”
蘇氏燦爛一笑,臉頰邊的皺紋似秋日裏盛開的金菊花兒!
“沒事,倪嬤嬤,瞧你,把哀家講的那樣專製,給母老虎似的,言丫頭,這樣吧!待燕王踏平北襄之日,也就是你與秦太妃見麵之時,可好?”
表麵上是詢問,實則上,誰又敢違抗她的旨意。
“好,謝太後。”言榛哪裏敢說半個不字,隻得趕緊叩頭謝恩!
她不能埋怨任何事,她隻不過是一名最低下的婢女,也沒有其餘的辦法拯救秦太妃,一切隻能聽天由命。
北襄
天空飄墜的雪花漸漸多了,北風怒吼,北雪飄飄,整個世界白茫茫的一片,地麵,樹枝頭,山丘上,皆都堆滿厚厚的白雪,陳年積雪還未完全化掉,新的雪花又飄降下來覆蓋,周而複始,北襄的天氣自然冷入冰骨。
定初西廂院門口,佇立在那株紫丁香花樹跟前,望著南邊的方向發呆,那邊是卞梁的方向,天空似乎團團烏雲凝結,久久揮之不去,霧靄靄的天氣讓人心情鬱結,左眼皮跳得慌,整個心也有一些慌亂,有些坐立難安。
不知道是哪兒出了問題,也許是原主本身膽子懦弱,當然,這隻是她安慰自己的話,事實上是,她的靈魂在擔憂,擔憂著北襄國的未來。
在她與癱子正式聯盟之後,她已表明了自己的身份與立場,她會一直站在北襄這邊,支持著她的夫君,不管最終能不能奪下宏圖霸業,但是,至少,她可以讓北襄所有的男女老少們衣食無憂。
本想帶著北襄老百姓種植‘大棚疏菜’,讓大家夥兒發家致富不愁吃喝,可是,隱隱中,她有一種感覺,似乎卞梁已經不再給她們機會了。
收回的視線轉向了不遠處的那座行宮,行宮算得上簡樸,屋頂瓦片有時候都會掉落到屋子裏,而且,柱子上大紅的漆塊有些都脫落了,不過,遠遠望去,仍然魏峨屹立在蒼穹之下。
清晨的寧靜讓她輕輕地歎了一口氣,竇氏雖也精明,但與卞梁的蘇氏相比,卻也遜了一籌,也許是怪自身的經曆,閱曆沒辦法相比。
此刻,竇氏應該還在寢宮中用早膳吧!
在雲定初看來,竇氏在兩個問題上是極其糊塗的,首先,她注重親情,在獨孤衛兩姐弟身上傾注的感情太多,這是天家人的大忌所在,其次,她不懂兵法,這兩點之於竇氏都是極其致命的,而她的優點再在能靜下心,萬事來了皆可以沉澱一顆心,也特別勤奮,有毅力,當然也裏麵也包含了智慧,如若她沒有智慧也不可能帶著東陵鳳真活到今日。
雲定初翻牆離開了西廂院,進了軍器監的大門檻。
“臣叩見雲王妃。”
李大人滿臉焦黑,黑中又透著紅潤,光著膀子向她迎過來行禮。
“李大人不必多禮。”
輕柔的嗓音猶如春燕般呢喃。
“李大人,辛苦了。”
她邁步去各個火房走了一圈,見短劍、利刃、長劍、砍刀,都在紛紛出爐,心裏雀躍萬分。
“李大人,還有兩個時辰便到了咱們約定之日,還差多少把?”
這才是她最關心的。
李大人趕緊吩咐鑄器師傅們去點數,不一會兒,十幾個鑄劍師傅報數後,李大人匯總後再向雲王妃稟報,“還差120把長劍,88把砍刀,138把短劍。”
“讓所有的鑄劍師傅們弄好手裏的,最後的兩個時辰裏,全部鑄長劍。”
她想也未想就下了命令。
“那其餘的利器不鑄了?”
“來不及了,趕緊,李大人,必須在這最後的兩個時辰裏,把這120把長劍鑄造出來,哪怕粗糙點也行。”
“好的,臣立刻吩咐下去。”
雲王妃是什麽個意思,在盤算著什麽,李大人沒那本事能看得懂,他知道的便是,眼前這名女子眼中閃爍的光芒寫著‘睿智’二字,從她到北襄後一係列的舉止,此女子除了醫術精湛,也懂得不少東西,重要的是,她是北襄王的愛妻,大家紛紛傳說,北襄王都是聽她的話行事。
這樣一個有膽有識的女子,她吩咐的事李大人自是不敢有半點懈怠。
雲定初沒有離去,而是守在了李大人辦公的那間房裏,守著最後的120把長劍出爐,她覺得事情已經刻不容緩了。
不能再繼續等下去。
她不能未卜先知,但是,她能夠根據某些跡象來推算,昨兒一夜,東陵鳳玉的那句‘不出幾日,北襄很快便會成為曆史,跟了本王吧!本王這輩子會將你視若珍寶。“
“雲王妃,不久後北襄會有一場亂子,燕王會假意前來北襄慰問,到時,你便可以趁機勾引他……”
李元福那個老東西傳達的太後密旨,居然是如此不堪的意思,她現在有些討厭蘇氏那個老女人,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她向各封王,先皇的十幾個皇子,恐怕都使用了同樣的辦法——美人計。
其他女人怕她,懼於她的威嚴,不得不聽命於她,可是,她雲定初偏偏不受她擺布。
兩個時辰後,3800件兵器全部鑄造完工。
清點完數,雲定初向所有鑄劍師傅們鞠了一個躬,“各位師傅辛苦了,謝謝。”
“你這軍器監暫時沒活兒了,你著好裝,請跟隨我來。”
“好。”李大人飛速拿了衣衫穿上,跟著她就進了西廂院。
這一次,雲定初不是翻牆返回,西廂院門口把守著兩名士兵,見她帶著李大人從外麵而回,兩人都嚇了一大跳,東瞅瞅西看看,懷疑是自己的眼花了,雲定初明明在院子裏,為何又出現在門口?
他們站崗守位,可是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她長了翅膀飛出去不成?
“二位護衛辛苦了,能否通融讓我們進去?”
雲定初麵帶微笑,啟唇溫柔地詢問。
兩名護衛搔著腦袋,想了想,不讓她進去也說不過去,竇太後不讓她出去的理由,便是怕她剛從城郊南星村回來,帶了病毒,甚至感染了瘟疫,借而傳給王府裏的其他人,那這樣一來,王府豈不遭殃。
“怎麽?不讓我回去?”
“那好,你們趕緊去稟報竇後娘娘吧!就說雲王妃私自逃出府,看她會不會治你們一個玩忽職守之罪?”
放我進去,我不說,誰也不會知道,如若將此事稟報給竇後娘娘,竇後發怒,我是王妃,是她媳婦,頂多發一通脾氣,她不會把我怎麽樣,而你們做護衛便不會什麽事兒也沒有。
聞言,兩名護衛的臉色白了白,趕緊拿開了擋在她麵前的長劍,退開一步,“雲王妃,請。”
哼!這還差不多,算他們識相。
雲定初步入西廂院,帶著李大人疾步奔向了書房,她知道這個時候癱子絕對是窩在書房裏翻看她的那本醫書秘藉。
她進去時,果然就看到了北襄王正端坐在椅子上,一身象牙白的錦緞子衣袍,頭發上別著冠玉,全身再無半點裝飾之物。
“一大早去哪兒了?”
視線定定地落在手指尖的醫書上,徐聲冷問。
“癱子,趕快去把薛紹,還有李將軍召進王府來。”
“召他們幹什麽?”
北襄王慢條斯理的態度,讓她十分抓狂。
北襄王用餘光瞟到了從她屁股後麵跟進來的李大人,抬頭,眸底浮現一縷意外,“李大人,你不在軍器監鑄器,跑這兒來做什麽?”
李大人怕王爺治他一個玩忽職守之罪,趕緊出聲,“王爺,雲王妃說有事相商,微臣便進府來了。”
“癱子,趕緊把你的腰牌拿來。”
懶得給他多加解釋,雲定初三兩步繞到他身後,伸手要奪他腰間的牌子。
沒想死癱子身子一歪,成功躲過了她的魔爪,怕她再這樣粗魯無禮,北襄王從腰間扯下了腰牌,不過是一塊刻有他名字的玉罷了。
“你拿我腰牌做什麽?”
這啞婦能不能給他留點兒麵子,在大臣麵前,喊他‘癱子’就算了,還當著臣子的麵,想要奪取他腰間的牌子,人家李大人會怎麽樣,會想他這塊牌子是會輕易就給別人的,那樣他北襄王成什麽了,是一個沒才能統率北襄七八萬人口無庸之人。
“有急事。”
見他不給腰牌,她趕緊拉開了抽屈,從裏麵拿出筆墨,再將代表著北襄的印章一並拿出。
執筆迅速在潔白的宣紙上劃下,“薛紹愛將,李征將軍,本王有急事與兩位相商,還望你兩位迅速進府。”
再蓋上了那個鮮紅的大印章。
“喂,雲定初,你做什麽呢?”
北襄王不是惱怒,而是在大臣麵前,她這樣隨意,將他北襄王的威望與名聲置於何地,日後,恐怕都沒人聽他的了。
“張衛。“
“奴才在。”
“趕緊派人送出府。”
張衛瞥了一眼坐在輪椅上的主子,見主子低垂眉眼,抿著薄唇一言不發,張衛從雲王妃手中接過這與了密令的宣紙,命人匆匆策馬去薛府與李府傳遞消息。
調動北襄軍中大權,那必須得是有他北襄王親筆書函,雖說字跡不是他的,可是,單單就是那一個印章,薛紹與李征也會連夜趕進宮。
“不好了,王爺。”
一名小太監從外奔了進來。
“冒冒失失的,怎麽了?”
張衛立刻喝斥跌跌撞撞的小太監。
“說。”
北襄王蹙眉徐聲冷問。
“王爺,守象鼻山的一名將士回來稟報,說有一拔人馬在迅速向咱們北襄靠攏。”
這一驚非同小可。
雲定初趕緊從書櫃上拿出一幅地圖,鋪展在了北襄王麵前的桌案上。
“速速讓他進來。”
“是。”小太監領命而去。
身穿鎧甲的將士匆匆進屋叩拜,“末將叩見王爺,雲王妃。”
“講。”又是簡簡單單的一個字。
王爺發號命令,將士趕緊稟報,“一拔人馬正在由北向南靠攏。”
由北向南,與北襄相比,封厥更算是北方,而與卞梁相比而言,卞梁便地處南方,這拔人馬不會是卞梁兵馬,就算想蒙騙他們,卞梁兵馬也不會繞這麽大的一個彎子,這是行軍打戰,帶領那麽多的部下,不像是平日裏,人們走山路,轉幾個山頭就沒事了,行軍打戰講究的是操捷徑,這樣方可保存將士體力。
“約有多少人馬?”
“估計大約有幾千人,可是,王爺,咱們不敢保證是不是來打頭戰的啊?”
這是精典之語,對,不知道這夥人是不是來打頭陣的,萬一大批軍隊跟在這幾千人馬之後,如若北襄不早早防備,恐怕會在旦夕之間被攻破城池。
恰在這時,外麵響起了一陣索尼的腳步聲,少頃,進入書房的是從外麵急急進府的薛紹與李征二人。
“末將拜見王爺,雲王妃。”
“你們二人來得真及時,薛將軍,李將軍,象鼻山守衛將士稟報,有幾千人馬的軍隊正在向我北襄開來,而他們的身後,極有可能是十萬大軍。”
“燕王將想用如此重兵對付咱們北襄,這說明,他已與蘇太後達成某種共識。”
薛紹是老將軍,常年征戰沙場,分析起戰事來頭頭是道。
“由南向北襲來幾千人馬,而南邊的方向,咱們也不能掉以輕心,如若燕王真與蘇後達成共識,蘇後必定會派兵協助燕王想踏平咱們北襄。”
“怎麽辦?”
聽到這裏,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尖口。
“在這個時候,大家尤其要鎮定,不要慌,如果,咱們自亂了陣腳,他們豈不是更得意。”
微微側頭,北襄王的視線瞥向了身側的啞子王妃,不,不對,她已經不是啞子了,能開口講話就是一個好的開始。
現在,他終於明白了她為何如此急切要做4000把利器,為什麽要急急地召薛紹與李征進府。
“王爺,到底該如何防禦,不能再等了。”李征出聲征詢王爺的意見。
他們日日操練兵馬,等的就是這最後保家衛國的時刻到來。
“雲王妃,本王想聽聽你的意見?”
“我想知道咱們北襄有多少的兵馬?”
這問題問的實在。
“五千匹戰馬,12萬兵士。”
報上朝廷的戰馬好像是三千匹,這下好了,多出來兩千匹,雲定初當然懂夫君隱瞞戰馬匹數的真正原因。
報上朝廷的是八萬兵士,現在,又多出來四萬人,不錯,這癱子還是有一定心機的。
雲定初粗粗算了下,食指落在了地圖上那兩座鼻子快要碰撞到了一起的象鼻山,“薛將軍,你派一支精銳隊伍帶領一萬人馬,重兵把守象鼻山,另外的三萬兵士分集在北襄四周最高的丘陵地段,咱們這個地方易守難攻,道道丘陵坡坎便形成了一道天然屏障。”
望著密密的叢林,縈繞在雲定初腦子裏的是近代史上日軍用敵機轟炸重慶的一幕,日軍攻占了南京,南京淪陷,將介石移居重慶,住宅於那座密林之中,而日軍派出的敵機,每次都很難找到蔣介石的真實住宅居於何處,隻能在重慶頭頂上空一陣亂轟,聳入參天的密密的叢林保全了蔣介石,而這密密的原始森林,也會為這場戰事帶來先機。
“薛將軍,你會派兵布陣?”
“打了這麽多年的戰,自然是會的。”薛紹見雲王妃懂兵法,心裏雖吃驚,但在這個時候,也不可能去多加阻止。
重要的是,她出口的防禦敵軍辦法他也讚同。
“你用四萬人步一個陣法,茫茫原始森林,會混淆敵軍視聽,縱然是他們能過前麵兩關,最後一關也不好過。”
“還剩下了四萬怎麽辦?”
癱子眯了眯眼問出。
“自是護你周全。”
“好,就這麽辦。”
薛紹與李征皆讚同雲王妃的辦法。
“李大人,趕緊將軍器監的近4000利器給薛將軍與李將軍手中的部將發放下去。”
“是,是。”聽了剛才雲王妃的一番話,李大人是打心眼兒佩服這女子,雖是長得是女人身子,可是,智謀絕不在男人之下,甚至比許多的男子都更為出色。
見有4000用上等鐵料所鑄造的利器,薛李二人高興極了,連聲拱手作揖,“多謝雲王妃。”
“薛將軍,李將軍,此戰役,關係到咱們北襄的存亡,還望眾將士齊心協力,本王等著勝利消息傳來。”
“末將遵命。”
兩名將軍信心滿滿,雄赳赳,氣昂昂火速策馬前去調集兵馬奔赴戰場。
書房裏就剩下了她們夫婦倆兩人。
雲定初咬了咬唇,開口道,“癱子,我有一個不情之請?”
“講。”
從剛才的完美戰略布署看來,他的啞婦並沒有站在卞梁的立場,每一句都是偏向著他,偏向著北襄。
北襄王心裏自是高興,也很激動。
相信他們夫妻聯手,不止會保住北襄,豈還會奪取天元皇朝整個天下。
“能否派2000將士夜襲卞梁皇宮,救出芸娘?”
這件事一直是她的心病,蘇氏手中握有芸娘,她總是感覺自己的脊背上被插了一根刺。
無法大展伸手,更多地為北襄謀算。
聞言,北襄王仰頭哈哈大笑,笑聲悅耳,“不愧是本王的妃子,與本王想到一塊兒去了,本王立刻派精兵3000人,火速去卞梁,將你奶娘搶出來。”
“要智取,千萬不可硬闖。”
“你當本王是三歲小孩。”
見她再三叮囑,北襄王笑得嘴都合不攏,在啞妃心中,他就是一個一無是處,整天隻知道吃喝拉撒的無庸之王。
從現在起,他也會讓她對自己刮目相看。
“癱子,他們會打進來嗎?北襄守得住嗎?”
她其實心裏沒多少底的。
“守不住也要守,守不住,咱們也要也北襄共存亡,你即然選擇了本王,就得與本王生死相隨。”
這話好生霸道,她即然選擇了他,生是他的人,死便是他的鬼了。
“這件事要去稟報你母後嗎?”
“不用,她老人家現在已經不管北襄政事了,從此後,咱們夫妻二人便是北襄真正的主人。”
------題外話------
下一章精彩預告:小醜兒身世
推薦【女主語:我是毒藥,男主語:我是忠犬!】
她是名門千金,天之嬌女的身份,卻因母親出事,後母登堂入室而顛覆!
父親指著羞答答的女人,對她說:“她是我遺落民間的明珠,你姐姐,好好待她!”
人前,她很清純,眾人眼中遺世孤立的白蓮花。
人後,臉孔扭曲,陰險無比對她說:“米飛兒,是你占據了我原本該有的位置,所以,你有一樣,我就搶一樣。”
原來,口口聲聲愛她入魂的老公早已與她生出了一個四歲大的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