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族的衛隊,都是狼王精心挑選出來的,其中的每一條狼都比普通的狼個子高大,也更加的年輕,他們是後備的狼王。

一旦狼王遭遇不測,新的狼王就會從這些狼裏挑選出來,重新領導狼群。

所以秋生不敢大意,因為這些狼的戰鬥力僅次於狼王。

一旦自己衝進去,立刻就會被狼族衛隊圍攻。

那麽強悍的狼群將他圍住,盡管他有天大的本事,也會被撕的千條萬縷。

秋生沉默了一下,仔細觀察了一下地形,他噗嗤一聲笑了。

現在是冬天,下麵的草地非常的幹燥,一把火就能點著。隻要自己利用火攻,瞬間就可以將狼族的衛隊燒的四分五裂,隻要他們散開,他就可以一一擊破。

秋生笑了笑,摘下了肩膀上的鐵弓,拿出幾根利箭,絲絲拉拉將身上的衣服撕成了布條,然後把這些布條綁在了箭杆上。

二十多根箭杆纏滿了布條,秋生拿出打火機,點著了布條,手裏的弓弦一拉,咯吱吱就將弓弦拉的跟月亮那麽圓。

嗖地一根利箭飛出,正好落在距離狼群五十多米的草地上。

那些幹草已經被晾曬了一個秋天加半個冬天,見火就著,騰地一聲,火苗子就竄起來老高。

火勢洶湧,猛烈燃燒的大火一點點向著狼群蔓延,燒了過去。

嗖嗖嗖,利箭不斷射來,前麵跟後麵的道路,就徹底被秋生用大火給封死了。

狼群終於焦躁不安起來,前麵是大火,後麵是大火,兩側是高不可攀的山壁,狼群被火勢逼迫在了正中間。

立刻,狼隊躁動起來,也慌亂起來,所有的狼全都不安,來回的亂竄,火勢的包圍圈也越來越小,越來越小。

終於,火勢衝破了狼群,幾隻野狼身上的毛發被燒的打了卷,它們劇烈嚎叫起來,來回的奔跑,仿佛世界末日。

狼皇後也顧不得幾個崽子了,丟下狼崽子同樣四處亂竄,不住地悲鳴,可烈火一下子就把她給吞噬了。

狼皇後劇烈地打滾,死死盯著獨眼狼王,發出了求救的嘶嚎。

獨眼狼王也嚇得不知所措,透過熊熊的烈火,它看到了秋生那雙複仇的雙眼。

五天前,獨眼狼王咬死了欣欣,欣欣肚子裏的孩子也跟著陪葬,一屍兩命讓秋生陷入了巨大的痛苦。

秋生也要讓他嚐嚐妻離子散家破人亡的味道。

秋生陰陰笑了,笑容中充滿了蔑視跟挑釁。

獨眼狼王一下子明白過來,秋生這是要趕盡殺絕,把青石山的狼群一舉殲滅,一個不留。

現在誰也顧不得誰了,所有的狼都在疲於逃命,幾十條狼一起嚎叫,整個青石山顫抖不止。

看著烈火越來越大,火勢的包圍圈也在漸漸收縮,狼王的眼光充滿了焦急,悲憤還有惱怒。

它什麽也顧不得了,脖子一揚,昂天就是一聲怒吼,身體騰空而起,嗖的跳進了火勢裏,穿過火勢,衝著秋生一撲而來。

狼王穿過火叢的時候,它身上的白毛全部被點著,簡直是一個火球,那火球滾滾,衝著秋生怒卷而來。

獨眼狼王這是孤注一擲了,眨眼的什麽都沒有了,家沒有了,媳婦沒有了,兒女也沒有了。手下的衛隊也被秋生的一把大火燒成了焦炭,活著還有什麽意思,爺爺跟你拚了。

獨眼狼王撲向秋生的同時,秋生早已做好了迎擊的準備,他把手裏的鐵弓扔在了地上,那把砍刀也扔在了地上,包括那把手槍,也扔在了地上。

他要跟獨眼狼王比試一下,究竟誰才是青石山的霸主,誰才是這裏真正的王者。

火球一下子就把秋生裹在了懷裏,秋生也把火球裹在了懷裏,一人跟一狼很快交織在一起。

狼王的意思,老子臨死也要跟你同歸於盡,咬不死你,也要把你燒死。

可他還是失算了,他撲向秋生身體的時候,秋生已經解下了身上的棉襖,一下子把狼王包裹在了棉襖的中間。

這樣做的好處有兩個,第一,可以瞬間將狼王身上的火勢撲滅,防止自己被燒著。

第二,棉襖很厚,可以抵擋狼王的第一次攻擊,狼頭,狼牙,狼爪,全部被包裹在了中間,避開了狼王所有的武器。

秋生抱著棉襖把狼王壓在了身下,果然,狼王身上的火勢瞬間就被撲滅了,一人一狼在草地上打起了滾。

他們的身體把附近的草叢都壓得倒伏了,撞在石頭上,石頭嘩嘩作響,撞在大樹上,大樹來回的晃**。

狼王使出了吃奶的勁兒,可是它的利爪還是不能從秋生的棉襖中掙脫。秋生用棉襖蒙著狼王的腦袋,揮起拳頭,一個勁的猛砸。

狼王不知道挨了多少拳頭,卻仍然掙紮不斷。

最後秋生一下子騎在了狼王的身上,將他的腦袋連同棉衣一起摁在了雪地上,他用腳踹,用拳頭砸,用牙齒咬,把狼王身上的卷曲的白毛撕扯地七零八落。

趙鐵柱站在山頭上看的傻了眼,他看到了地上熊熊的大火。看到了從火堆裏衝出來跟秋生拚命的狼王,也看到了兒子秋生。

他在為兒子擔心,也在為狼群悲歎。

他到底是來晚了一步,沒有能夠阻止秋生的魯莽,從此以後,青石山徹底沒有了狼。

懷裏的狼王已經不動了。秋生的拳頭還是一個勁的猛砸。

鮮血順著棉衣的破洞滲透出來,染紅了地上的白雪。

狼王的屍體漸漸冰涼。秋生揭開棉衣的時候,看到獨眼狼王的嘴巴猙獰,裏麵是猙獰的狼牙。嘴巴上鼓鼓冒著血。

秋生同樣精疲力盡了。三天的時間,他沒有合過一次眼,沒有喝過一口水,沒有吃過一口飯。

秋生是個男人,為了欣欣,他做了一個男人應該做的一切,終於把青石山的群狼徹底滅絕。

醒過來以後,秋生抓起地上的砍刀,一刀將白毛狼王的腦袋砍了下來,他提著狼王的狼頭下了山。

來到了欣欣的墳墓前,他一下子將狼頭扔在了地上,跪在欣欣的墳前放聲大哭。

秋生哭夠了,擦擦眼淚站了起來。

趙鐵柱就站在兒子的後頭,嘴巴裏叼著煙鍋子。

趙鐵柱說:“秋生,你何必這樣?青石山不能沒有狼,不能沒有狼啊!”

秋生說:“爹,我不能讓欣欣白死,我已經替她報仇了。狼王欠了我兩條命,血債必須用血來償還!”

趙鐵柱怒道:“你是個禽獸!你是個屠夫!你是個劊子手!狼王欠你兩條命,你卻用青石山兩百多條狼的性命償還!老天爺給了這些狼生命,天地間就應該有他們生存的空間。你你你……你怎麽變成了這個樣子?”

趙鐵柱無語了,他不知道怎麽勸兒子。

秋生說:“爹,你回吧,我不走了,我要留在青石山,繼續做的我的野人。欣欣一個人很孤獨,我不想她寂寞,我想留下來……陪她。”

趙鐵柱說:“這麽說你以後打算住在青石山,不想回去了?”

秋生說:“是。我要跟欣欣生活在一起,陪著她走完這一生。我的媳婦在這裏,兒子在這裏,這裏就是我的家。”

趙鐵柱的嘴唇哆嗦起來:“那我怎麽辦?你娘怎麽辦?還有我們家的生意怎麽辦?青石山的村民怎麽辦?我以後老了,這一切都是你的,你必須給我撐起來!!”

秋生說:“爹,我是個成不了大事的人,這裏的一切你還是交給小虎子吧。”

秋生嘴巴裏的小虎子,就是趙鐵柱跟曉霜生的兒子。也就是他的弟弟。

小虎子才兩歲,剛剛學會走路,正在牙牙學語。牙齒都沒有長齊。

鐵柱知道勸不了兒子,就問:“你真的打算在山裏孤獨一生?”

秋生說:“是,爹,你回吧,我餓不死,也不會有危險,我從前在這裏生活了兩年,不想回去了,人類有時候還沒有動物的世界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