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剛才公子和您說了什麽?”

墜兒破涕為笑,這就開始打探起來了,楚鳶看她一眼,“早知道便不應該帶你走!”

墜兒秀眉一沉,“姑娘可知道,公子帶著那麽些人來,是原本就不打算放你走的,剛才那一下,我還以為他上來帶您回去呢!”

楚鳶難免的有些詫異,然而,她忽然笑了,“你錯了,其實他是願意我走的,不然為什麽帶你來,分明是準備好的。”

墜兒一愣,“姑娘說的在理,隻是公子心有不甘。”

楚鳶沉沉一歎,她認真的看著墜兒,“墜兒,你現在要和我去的是大燕,到時候你沒有護著你的公子,隻有我,你做好準備了嗎?”

墜兒點點頭,“公子的吩咐,墜兒從來不用準備,隻管去做就好了,公子讓墜兒好好照顧您,墜兒一定不會讓公子失望!”

楚鳶聞言不由得搖頭,她看著墜兒真摯的麵龐一歎,“你沒救了!”

兩人一路上打打鬧鬧,食宿吃穿自有南宮離安排好,他說的真的是沒有錯,他的名字就是他的一切,他們從蘭陵邊境進入了大燕,自那之後,每到一地必有一應俱全的準備來迎接他們,隨著在大燕的國土上越來越深入,楚鳶也想知道,現在的她所麵臨的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問題!

她叫來南宮離,“你說要待我去見姐姐,可是我已經死了,我要用什麽樣的身份去呢?而且,現在的我什麽都不記得了。”

南宮離第一次和她談起這個問題,他的麵上的愛著微微的愁緒,“其實,你姐姐現在的境況並不是很好,我來救你隻是為了報答你姐姐曾經的救命之恩,到了燕京,你一切都要聽我的命令行事!”

“不是很好?”楚鳶心中百轉千回,什麽叫不太好,一國皇後不太好是什麽意思?她過來本來就想的是能夠借助鳳闌舞的力量重新獲得一個可以在這個異世生存下去的身份,不需要任何人的庇護,隻用她自己就可以。

可是現在聽南宮離這樣一說,她的心涼了一半。

“你姐姐患了很奇怪的病,新年我回去之時,皇上已經不讓任何人見她,我現在還不知道她的境況如何,等到了燕京,你需要等我的安排才能見到皇後!”

楚鳶想了想,隻要能有一個新的地方讓她棲身就不錯,跟何況以南宮離的地位,她不用感到害怕!

到達燕京的時候楚鳶還是被那燕京的繁華富足所震撼,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到處都是叫賣吆喝的小販,街邊的酒樓茶肆零次櫛比,一座有一座雕梁畫棟一般的閣樓齊齊豎立在那裏,再看那些百姓,皆是衣飾不俗。

“早知道眼睛富足,如今可算是見著了!”

墜兒也頗為感歎,“諸國當中大秦軍事最強,燕國民生最為富足,這兩大國有朝一日若是開戰,可真是不敢想象!”

楚鳶聞言難免的想起了自己和親的原因,兩次在大燕和大秦的邊境出事,這不就是西涼最為一個旁觀者所用的伎倆嗎?

隻是她無法理解,為什麽大秦的明王也會插手進來,這麽些天他一直在想,那天見到的到底是不是夜琉璃,那聲音,那相貌,還有她見到她時詫異的表情,每一樣都在說明這她的身份,大秦公主,夜琉璃!

可是,為什麽,夜琉璃會出現在那裏呢,她叫著公子辰哥哥,這又是為什麽,楚鳶這般沉思著,忽而腦海中靈光一閃,她似乎得到了答案,可是又覺得這樣的答案實在是太過不可信,便硬生生的壓了下來。

不過多時,馬車停了下來,楚鳶二人走出馬車,眼前的是一座高門府院,門前的牌匾上寫著,定北王府!

“好了,到了,跟我進去吧!”

楚鳶看著那高門府院,心中微微一緊,南宮離看著他的樣子俊眉一挑,“怎麽,不敢進去?”

楚鳶雖然知道他是在激將,此刻她也確實著了他激將的道兒,她率先往府裏走,一進門,便是不同於蘭陵和大秦的建築風格,這裏的建築有規有矩,有曆史的沉重感,也有江南水鄉才有的柔美韻味,楚鳶看在眼裏,自然歡喜!

“離!離!你回來了!”

幾人本來是剛進門,楚鳶正在打量著不知道幾進的府院,便被這樣突如其來的一聲大喝嚇得呆住,她舉目四望,隻見的左邊的回廊上,正有一個五彩繽紛的物體向他們極速移動而來,楚鳶看在眼裏,俱在心裏,三步並作兩步退出好遠。

隻見的那一抹五彩繽紛的顏色瞬間便覆蓋在了南宮離的身上,後者麵色一變,不知道是痛苦還是享受。

“離,你三天兩頭出去,可讓為娘的好生想你!”

為娘?

楚鳶驚訝不已,眼前這個穿著少女衣裙,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看起來不過二十多歲上下的女子,是南宮離的娘?!

“哎呀,這一趟又是為什麽出去,那天晚上我本來準備了許多好吃的,結果到你房裏去的時候,他們說你已經走了,你出門連為娘都不告訴,你說你是不是該打!”

南宮離好不容易將那五彩繽紛的顏色從身上扒拉下來,隻見他的臉都綠了,他嘿嘿一笑,“娘親恕罪,那日我若是留在房裏等你,你隻怕又不讓我出去了!”

此話說完,那定北王妃像是想起了什麽似地,忽然拉著南宮離就走,“算你說的在理,隻不過你若是真的想讓為娘的開心,就去把那一本冊子給我看完!”

南宮裏忽然麵色一變,他大喊一聲,“娘,你等一下,那冊子不用看了,我已經有心儀之人了!”

忽然,整個聒噪的世界靜止了,定北王妃轉過頭,看著南宮離,雙眸微眯,“在哪裏?”

楚鳶心中有不好的預感生出來,她腳步慢慢的往後退,可是南宮離的手比她的腳步快多了,他的手就那麽一指,“就是她!”

楚鳶瞬時便呆在了當地、

定北王妃這才看到楚鳶和她身後的墜兒,她雙眸微眯,狠狠的打量著楚鳶,看了半晌眼睛才恢複了正常,她走過來,前後左右的圍著楚鳶轉了一圈。

忽然,她直愣愣的盯著楚鳶,“說,為什麽喜歡我兒子?”

啊?

楚鳶愣了,然而南宮離站在她娘的身後,一直在朝她眨眼睛,無奈之下,楚鳶隻好笑著開口,“王妃您好,世子武功高強,對人又好,最重要的是他這麽的孝順您,對您如此之好,相信一定會是一個好夫君的。”

王妃聽著美滋滋的,她點點頭,“你叫什麽?”

“楚鳶。”

王妃在點點頭,“是哪裏人?父親是什麽官?家中還有姐妹幾個?”

楚鳶愣了,這可怎麽回答,這時南宮離終於說話了,他笑嗬嗬的把王妃拉走,“娘,好啦好啦,您這些問題以後有的是時間問,我這不是把她帶回來了嗎?您準備了什麽好吃的啊?快帶我去吃!這幾天什麽都沒吃好。”

王妃一定自己的兒子餓了,當即就忘記了楚鳶了,“啊,我就說嘛,你怎麽都瘦成這樣了,走走走,為娘給你備下好些東西呢。”

看著這母子兩遠去,楚鳶鼻子微酸,這王妃性子跳脫,卻是真性情的人,南宮離瀟灑不羈大概多來源於他的母親吧,真羨慕!

“楚姑娘,請您跟小人走這邊!”

另有一個南宮離身邊的侍衛留下,此刻正是要帶他們去往自己的住所,繞過花園水榭,亭台樓閣,幾人到了一間院子之前。

“文香苑。”

楚鳶輕聲念出這名字,一時之間想象不出南宮離那樣的人竟然會取這樣文氣的名字出來。

進了院子,裏麵有兩個小丫頭在等著,看來南宮離一切都是安排好的,楚鳶心中有些忌憚與那個王妃,待一切安頓好之後,便叫那兩個丫頭回原來的地方,不用留在這裏伺候他們。

如此一來,這文香苑便是清淨了,楚鳶看著這院子裏的擺設,每一件都是花了許多心思的,清新雅致,別致脫俗,像她這樣並非故人的人住進來都有了幾分古意,其意境自不必說!

他們到的時候是中午,待一切安排妥當已經是下午了。

用過晚餐,楚鳶便等著南宮離什麽時候能過來,因為她確實有很多要問的,從日暮等到月上柳梢頭,終於,南宮離出現了。

似乎是剛剛沐浴過,南宮離渾身上下都充斥著一種特殊的香味,他的頭發微濕,此刻濕濕的貼在衣襟上,略有幾分魅惑的姿態。

“還喜歡這個院子嗎?”

楚鳶揮回看一周,“喜歡,這裏布置的恰到好處,多一分則多,少一分則少,清新淡雅,讓人愜意向往。”

南宮離點點頭,“喜歡就好,以後就住在這裏吧。”

也許是楚鳶生性敏感,她覺得這個院子一定是有故事的,如此,她便問了出來,“這裏是你布置的嗎?真是看不出來。”

“不是。”南宮離一歎,楚鳶隻覺得瞬時他的渾身上下都沾染上了頹敗的氣氛,“不是我布置的,是醉月布置的。”

一個女子的名字就這樣出現了,楚鳶並非是願意聽別人八卦的人,但是此時此刻,南宮離麵上少有的哀傷打動了她,她嘴角一勾,也是少有的溫婉,“講講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