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公子辰一行人已經啟程出發,在南陽郡的城外,楚鳶很是意外的遇到了一行人,這一行人正是準備會大燕的南宮離。
“南宮世子怎麽不多待些日子?”
南宮離依舊是一身大紅的披風加外袍,他看一眼站在公子辰身旁的楚鳶,“這一次來辦的事已經辦完,等著答複就好,快到新年了,自然要準備會大燕過年了,想來辰少現在回去也是這個打算吧。”
公子辰淡淡一笑,“正是,世子何時有時間,不妨道名劍山莊小酌一杯。”
南宮離一笑,再次看一眼一邊低眉斂目的楚鳶,“自然是有機會的,到時候隻怕還要叨擾公子了。”
公子辰的目光在楚鳶身上一掃,“何來叨擾一說,到時候我名劍山莊隻怕是要蓬蓽生輝才是。”
南宮離朗聲大笑,“好好好,那南宮便盼著那一日的到來了!”
不過三言兩語講完,看著遠遠駿馬飛馳而去的南宮離,公子辰轉頭深深的看著楚鳶,“阿鴛,你可認識這位世子?”
楚鳶看著公子辰的眼睛緩緩的開了口,“奴婢不認識。”
這是這麽多天以來楚鳶第一次開口說話,不同於之前的醃臢刺耳,她的聲音再度恢複了珠圓玉潤的動人,甚至和之前鳳輕歌這身體本來的聲音都不一樣了,楚鳶很滿意,現在在她身上越少見到原來身體的影子越是好!
公子辰也有些意外的驚喜,他眸光一動,“阿鴛能說話了?”
楚鳶點點頭,“昨晚上喝了最後一次藥,今早醒來的時候似乎就可以說話了。”
公子辰點點頭,幾人上車返回名劍山莊。
因為過來的時候遇上了刺殺,所以這一次回去的時候寧遠寧止二人都不敢大意,而公子辰的箭傷到現在也沒有好全,還是得靠楚鳶為他換藥。
正在車上換藥之時,公子辰再度開口,“阿鴛,在我麵前你不必自稱奴婢。”
楚鳶一笑,“阿鴛本就是以奴婢身份為公子做事,若是不稱奴婢,該稱什麽?”
公子辰看著楚鳶極為細致的將他的傷口打理的很好,他極少數的露出點點笑容,“便自稱你的名字便好。”
楚鳶看著係好的結滿意的拍了拍手,她不依不饒的笑道,“那要是阿鴛不自稱奴婢,那是不是凝玉和凝珠都可以呢?”
公子辰好似感覺到了一種怪異,他看著楚鳶,雙眸微米透著點點暴風雨前的平靜,“阿鴛,你怎麽了?”
楚鳶哈哈一笑,“無礙無礙,隻是多日以來不曾說話,便想著同公子開玩笑多說幾句,請公子放心,以後沒有奴婢,隻有阿鴛。”
公子辰狐疑的看楚鳶一眼,見其不像再說假話這才放下心來。
一路上的楚鳶都沉穩異常,嗓子恢複之後的楚鳶再度成了之前的淡漠少言的楚鳶,在離開鐵石府上之後,她們之間少了逢場作戲的理由,主子便是主子,奴婢雖然不是奴婢,卻也隻是一個叫楚鳶的女子而已。
馬車內的氣氛快要將至冰點,楚鳶想起茹素在她身邊說的那些話,因為她的身份,因為這個眼前之人才這樣對她,她倒是很想知道,一個曾經的西涼公主現如今還有什麽樣的價值呢?
“看的出來茹素姑娘對公子十分的用心,公子為何不理不睬?”
公子辰本來在閉目養神,聽到這話目光一利,“這個問題似乎不是阿鴛應該關心的。”
“這樣。”楚鳶聳聳肩,“阿鴛知道了,以後不會問了。”
公子辰再次閉目,這廂楚鳶心中卻是生出一股子涼意,她想了想還是開了口,“公子,西涼的人既然已經找到了我,想來他們不會放過我,公子當初讓阿鴛在府中住下,是為何?”
公子辰再次睜眸,他目光沉寂的看著楚鳶,那種沉寂幾乎可以淡薄時間光年,將一個人最蒼涼的心事沁透。
楚鳶在這樣的目光之下難免的心生愜意,然而她背脊一挺,“公子救了我,留下我,阿鴛想知道自己能為你做什麽,否則救命之恩難報,阿鴛實在是不安。”
公子辰是何等人物,她這般言語在他心中早已不正常,他眉頭微皺,繼續閉目養神。
公子辰的沉默讓楚鳶更加的心焦,兩人同車兩日,竟是在沒有多餘的話可說。
一路走來,凝玉凝珠幾人都覺得楚鳶和公子辰之間極為奇怪,本來在他們眼中楚鳶算得上是最特別的一個了,像公子辰這樣有潔癖的人旁人碰都碰不得,偏生隻有能幾次三番的近他的身,甚至還和她同塌而眠,可是現在的情況又和他們想象的相反,在離開鐵盟主府上之後,這兩個人又有些形同陌路的味道。
即使心中疑惑,他們也畢竟隻是下人,並無過問主子事宜的權力。
等回到名劍山莊之時楚鳶和公子辰便生生的分來開來,一個去往閑逸閣,一個去往流雲軒,墜兒正等在門前迎接,看見眾人回來本是十分的高興,奈何楚鳶心中鬱結,麵色並不好。
此時已經是歲末,蘭陵幾乎到處都洋溢著過節的氣氛,唯獨這名劍山莊不同,依舊是那般清冷矜貴的摸樣。
楚鳶回了自己的地方,她心中所思所想太多,眼前的公子辰,那日的燕國世子,還有那遠在西涼說要接她回去的太子,到底哪一個才是她的歸處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