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閣中,一股子酒味氤氳生香,清冽醇厚一嗅便知是美名遠揚的陳釀梨花春。

鬼穀子喝的盡興,滿布著皺紋的臉上盡是笑紋,他一手端著斟滿梨花香的酒盞,一手拿著筷子不停地往嘴裏塞各種精致菜肴,順便還含糊不清的說著話。

“那丫頭身子太寒,而且還受過重傷,至少在五六年前了,經脈俱損不說連帶著女兒家的身子都沒了……老漢我看得人多了,這樣的還是第一次見,也不知你從哪裏找來的丫頭……”

“那額頭上的舊傷依然痊愈,無大礙了,失憶倒是奇怪的很,不過這些都不要緊,最為要緊的是她身上的毒,引而不發,卻時時刻刻損耗這丫頭的氣血,是什麽毒我一時間到看不出來……”

“這個味道不錯……”

“恐怕是隱藏的極深的毒,隻不過被那女兒醉給引了出來,嗓子倒是事小,這毒看起來是慢性毒,現在初露端倪讓她體內氣血虛浮,誰知到接下來會怎麽樣……”

“說來女兒醉千金難得,你莫不是真的看上這丫頭了,這丫頭雖然比茹素丫頭長的好看……”

“額,不,萬萬沒有茹素丫頭好看,你可不許三心二意……”

“來來,再斟一杯!”

公子辰獨獨坐在一邊,聽著鬼穀子口中的話,眉頭漸漸地皺起。

“依我說,這一次是鐵石老不死的五十大壽,你不如趁這個機會把親定了,我一把年紀了可是最愛趕這種喜事了,依我看,那鐵石也有這個意思,茹素更是不必說……”

公子辰嘴角笑意不變,大手一揮,旁裏立刻有人換上新的菜肴,鬼穀子兩眼一亮,即刻停止碎碎念轉而進攻思想味俱全的美食。

……

夜深人靜,公子辰獨自等在書房中,凝珠進門眼中光彩琉璃,“公子,京中的書信。”

公子辰打開,娟秀的字體映入眼簾,字字句句都是情真意切的關懷,公子辰舒緩的一笑,放下那書信看向凝珠,後者正色開口。

“據奴婢這幾日所查,姑娘此前身邊並沒有姓楚的人。”微微一頓,“姑娘的幾個侍女目前都沒什麽問題,隻有一個雲清氣定神閑完全和其他幾個不同。”

“放出些風聲,如果找不出是誰出了問題,就都處置了吧。”公子辰話語裏不覺帶上了寒意,“還有五日便要去鐵盟主府上,帶上楚姑娘一起,這次的壽宴來者眾多,你吩咐下去做好準備。”

凝珠一滯,“公子帶著楚姑娘去,就不怕茹素小姐……”

公子辰轉頭,目光沉寂,卻在接觸的一瞬令凝珠止不住的一顫。

凝珠慌忙單膝跪地,“凝珠越距了,請公子恕罪。”

公子辰擺擺手,“你且退下吧。”

第二日,鬼穀子告辭,楚鳶被告知要隨同公子辰往武林盟主鐵石府上去,楚鳶心想著,這或許就是她的第一個任務,而她,終於能知道這個公子辰救她的目的所在了。

墜兒意外之餘十分的開心,“姑娘,我們公子出門從來沒有帶女伴,這一次帶您去可見是那您當自己人了,墜兒一直覺得公子帶您與眾不同,看來果真如此。”

楚鳶苦笑,當然不同,他是她的救命恩人,她要為他完成任務,九死一生換來的待遇哪裏是別的紅粉知己可以比擬的。

現在的楚鳶已經完全失去了聲音,她將墜兒叫到書案之前,寫下兩字,“壽宴。”

墜兒會意,“鐵盟主做武林盟主已經有十年之久,同我們名劍山莊向來交好,墜兒五年之前進名劍山莊之時已經得知茹素小姐是公子的師妹,兩人的情誼也非比尋常,幾乎每年的壽宴公子都會去的,今年——。”

墜兒頓了一頓,看了眼楚鳶麵上閃過點點憂戚之色,“今年茹素小姐十八歲了,在蘭陵十六笈箳,十八歲已經可以待嫁,墜兒雖然不知公子心意,但是外間傳言鐵盟主早就有意將茹素小姐嫁給公子,而且公子所來往的女子極少,這茹素小姐便是其一。”

楚鳶點點頭,這樣看來倒是她的榮幸,就是不知道這樣一個女子是如何的人物,而這個公子辰此行帶上她的目的在哪裏。

五日的時間轉眼便過,楚鳶懷著微微忐忑的心情準備出發。

這名劍山莊在東蘭陵,而鐵石的那處卻是西蘭陵,此去要走兩日,楚鳶看著停在最前麵的那輛馬車,隻覺得這樣子是不是太招搖過世了一點。

墜兒看到楚鳶的樣子低聲說,“公子此前出門都是極為平常的,恐怕這次是往盟主府上去才奢華了些。”

楚鳶點點頭,墜兒已經掀開了後麵馬車的車簾,“姑娘,上車吧,公子已經等著了。”

楚鳶腳還未抬起,這邊廂寧遠已經走過來,朝著她俯身一禮,“姑娘,公子請您與他同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