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世書偏頭細看,是左家大小姐之大姐‘左心雨,朦朧的夜色下,可以看清她修長芊細的身材,脖子上圍了根雪白的圍巾,就跟她的皮膚一個顏色,她邁起蓮步緩緩朝這邊靠過來,站在趙世書麵前抿嘴淺笑,“這大冷天,怎麽一個人坐在這裏?”

左心雨的著裝並不算厚,裏麵套著件保暖T恤,外麵套了件防寒的衣服,配著緊身牛仔褲套著雙毛絨托鞋,臉蛋很水靈,黑珍珠似的眸子在夜裏也分得清水汪,她衝著趙世書眨巴了幾下眼睛,靜靜站在他麵前等著他回話,她沒有左思心的刁蠻,完全一副大家閏秀溫柔典雅的小女兒姿態,美豔之中不失東方女子的高貴賢良淑德模樣。

如果說貂蟬西施傾國傾城,那麽站在趙世書麵前的這個女人,也足有傾城的風範,就那眼神裏的柔情,也足亦磨掉一個男人的野性。

趙世書盯著左心雨瞧了兩眼,接著仰頭望著天邊那輪皎潔的明月,道:“今晚的月色好美。”

左心思靠坐在亭子邊,探頭順著趙世書方向望去,盯著那輪明月有些發傻,在她的世界裏,還從來沒有那個男人對月色*情有獨鍾,從頭到腳理順一遍,趙世書算是頭一個,不是很明亮的月色下,看不太清趙世書的打扮,在她的影響記憶裏,站在門外等候的那傻小子,有些老實,憨厚,這是趙世書給她的第一感覺,特別是趙世書回話的那一笑,可愛,真實。

“是啊,好美。”

左心雨不清楚今晚自己是怎麽了,怎麽會發出這樣的感慨,不過今晚的月色的確很美,襯托著星辰點綴的光亮帶著絲朦朧,她很快聯想到最近看的電視劇,想到有關於月神以及嫦娥的傳說,迷人誘惑的小嘴角露出歡喜的笑容,月色下沒有人能看見,包括趙世書。銀河的浩瀚天地裏,每顆星辰都有自己的天下,閃爍著光芒點綴著自己,趙世書突然想起每個人都是一顆星星,如果找到那顆星星,看它的光亮就能斷清一個人的前途,趙世書斜眼在浩瀚的天地裏找啊找,找著自己究竟是屬於哪顆,好奇自己的天下又多大。

趙世書回頭盯著靠坐在柱子邊的左心雨,看著她搓的小手,淺笑一聲,道:“外麵天冷,你還是進去吧!”

如今的趙世書,已經沒有了那一副純粹沒事調戲美女的心思,有那閑功夫還不如多幹點實在的事情,如果有美女自願靠過來,那他還是會來者不拒,隻是這樣的機遇在現實中還有多少。

“你怎麽不進去?”左心雨抬著頭問。

趙世書扭頭朝著屋子看,道:“還是不了,一會直接回屋睡覺,你家那小妹好像不太喜歡我。”

“哦。”左心雨哦了一聲就沒再說話,對於一些還在陌生之間徘徊的男人,左心雨基本上都是直接無視,也是趙世書突然闖入左家大門,像左心雨這樣一朵高傲的紫杉花語,又怎麽會放下身段理一個鄉下土包子。

趙世書跟左心雨之間有代溝,而這溝還不是一般的寬,這或許就是權貴之間的差距,一個受盡榮耀姿態的富家子弟對上一無事處的小農民,談不開見識也說不清抱負,左心雨沒有像鬆青鵬問趙世書的過去,也不會問趙世書的私生活,今晚突然心血**想要瞧瞧這新來的小夥子,純粹是好奇心理在作怪,這世道,所謂的登徒浪子混世遊俠她左心雨也見過不少,從趙世書的眼神裏她看得出,他不屬於那種富家紈絝之弟那一類,對於像趙世書這樣的小農民,左心雨還是頭遭一遇到,他整個人看上去平淡無奇,如果給她選擇,她倒樂意接觸這類市井小民。

沒說兩句話,左心雨就一個人轉身回屋去了,趙世書有些不舍,可也找不到讓她留下來的理由,當他回頭看到站在門口有兩個身影在晃悠,接著傳來一陣小妮子的哀聲抱怨,小妮子明顯能看清趙世書在盯著自己,當下衝著他嘟起小嘴揚頭將頭發一甩,衝進屋狠狠關上了門,而左心雨就稍稍溫柔了些,點頭,歉意的微笑,轉身,進屋,一氣合成,絕不半點托泥帶水。

趙世書歎氣兩聲,這虎落平洋的感覺還真不是一般人能遭的罪,如果換作以前,肯定一把將小妮子推倒來個女上男下,看著她**放*蕩的姿態,趙世書狠狠抹了抹嘴,嘴角在朦朧的夜色下閃過一道笑容,夾著疲倦,趙世書感覺也有些冷,托著身子朝屋子走,進了屋子,裏麵的暖氣透著一陣壓抑,左雨心那小妮子射來的眼神暗藏殺機,趙世書趕緊衝左家家主左宗申說了句,“申叔,我先回房睡覺了。”

下午的時候,鬆青鵬就領著趙世書轉了一圈,睡房也安排好了,趙世書說完迅速的逃離戰場,他是個膽怯的小兵,在有權有勢的女人麵前或許是,而左雨心就屬於這類,家裏自封的小公主讓左宗申也是頭疼,疼愛有加自然是好臉好色,趙世書也明白這個道理,鬆青鵬下午就告誡過趙世書,對於一些金玉良言他還是聽,如今的自己比落水狗也好不到那裏去,好不容易找到了尊靠山,可不想因為小妮子的脾氣被掃地出門,左宗申他倒不擔心會下狠心,可不太友善的左雨心可說不定。

躺在床上,趙世書一直睡不著,或許是換了陌生環境有些念舊,幾經翻來覆去的在床上輾滾,趙世書痛苦的坐起來,從自己行李箱裏拿出幾本關於經濟的書,一本是《經濟法典》,一本是《股市操盤手》,還有兩本就是《法則》跟《人性弱點》,趙世書不怎麽喜歡看經濟法典跟股市操盤手,相對來說,《法則》與《人性弱點》是他的最愛。

《法則》,書裏講述的是社會上360行,無論是商業、官道,還是混子的一些法則與術語,鬥智鬥勇的用了一些小段落描述,這樣人看起來會比較輕鬆,也通俗易懂,這類書涉及了每個行業的規矩與法典,市麵上這種實體書很難找到,這《法則》是周玉龍借給趙世書看的,隻是可惜沒有機會還回去了,人性弱點是每個人都具備,書裏通過描述一些生活小常識來判斷一個人的弱點與心性,在如今這個社會,趙世書需要的也是這些。

門突然被人敲了敲,趙世書先是一愣,本能的反應接著合上書起床開門,門開了,趙世書看清是左宗申,禮貌的笑了笑,道:“申叔還沒睡?”

趙世書好奇的探頭朝著他身後望了幾眼,屋子裏已經沒有人了,顯然都各自回屋睡覺,站在門口的左宗申穿戴整齊,臉上的表情很冷漠,也很嚴肅。

“能進去說話?”

“行。”趙世書拍打了後腦勺一下,窘迫的笑道:“瞧我這記性,申叔裏麵請。”

屋子裏就他們兩人,左宗申雙手背在後背,站在窗台前望著遠處,一副很老道深沉的樣子,趙世書站在他身後一直沒出聲,接著聽到左宗申有些沙啞的聲音,“你爸他還好吧?”

左宗申突然冒出這麽一句,趙世書倒有些驚訝,冥想了半天,父親能通過一封信就讓人家收留,這兩人其中的關係怕是不簡單,這問問身體好壞,也算人之常情,當下回應道:“還行,挑個百來斤稻子大氣都不喘一口。”

“世事無常啊!”

左宗申朝天感慨,突然回頭看著趙世書,才意識到自己失態,當下淺笑了兩聲,道:“你跟你父親很像。”

對於這長相,趙世書倒沒有仔細琢磨,他隻是知道有一個看不穿的父親,一個常常對著一座亡墳歎氣的丈夫,一個時常教導兒子平淡過日子的父親,一手磨得老繭與生活抗爭的漢子,一個村子裏最為低調老實過日子的鄉下小農民,現在已經是皺紋滿臉年歲花甲的老人,而在趙世書的影象裏,父親是一個從來不會上縣城的人,也不圖誰家有了稀罕玩意,家裏的油鹽醬茶醋啥缺了都叫要進城的鄉親帶點,從小到大,父親的話很少,可每句都很精辟,句句如刀,就像花槍單桃山豬一樣,直插要害。

斷了的琴弦就算是重新接上,也未必能保持原有的味道,過去的歲月究竟是過去了,剩下的除了懷念還能做什麽,左宗申的為人,趙世書還沒看出一知半解,私下容他想想,左宗申的產業怕也並非這些商場股市,從左宗申瞧人的眼光裏可以看出,他是那種城府與心計並存的能人,人的表麵功夫可以掩飾掉一切,可那眼神的光芒,不經意間散發的氣魄,僅僅是一個商人不完全能夠擁有的。

周玉龍是剛毅加威嚴並存,史偉陽是小人得誌加欣欣得意,李顯長可以用老狐狸來形容,慕正銘則軍人的豪爽大氣風範,然而,左宗申給趙世書的是道貌岸然君子形象,其實之中夾雜的口腹蜜劍,又有多少能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