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富、權勢、地位、名利、女人……這些是世上所有男人追求的東西,沒有誰會忍心狠下拒絕。

相對來說,女人是一個充滿神秘又俱誘惑的群體,從出生開始,她就注定會給這個世界畫下不平凡的曆史,男人與女人似乎是一個循環的因果鏈,上蒼的智慧造就了女人,男人喜歡女人的美,誘惑的身材,從而影響著男人去改變世界。

趙世書眼前這個女人,完全一副雍容華貴的樣子,性感的身材透露出成熟的魅力,荷爾蒙的刺激,讓趙世書都有一股狠心推倒的念頭。

兩人離開浮華,女人開著車載趙世書去了離浮華不遠的夜市,在嘲雜的人群中尋覓著戰場,趙世書很奇怪這看似乎華麗的貴婦也喜歡來這種場合,與她本身的氣質倒有幾分不符,可他並沒有說什麽,像個聽話的孩子,緊緊跟在身後。

冬天的夜市很熱鬧,雖然晚上的氣溫很冷,也有不少人在這種氣溫下,品小吃喝啤酒。

兩人找了個位置坐下來,女人很嫻熟的點了幾道燒烤,還叫了一瓶燒酒,當菜酒上齊,女人很自然的替自己倒上一杯,捧在手裏湊到鼻間聞了聞,然後一口灌下,長長的出氣。

趙世書看呆了,在自己認識的女人當中,還從沒見過誰能一口幹掉半杯燒酒,燒酒這東西很烈,趙世書也會偶爾喝上幾口,在寒冷冬天的晚上,是最好的曖身佳品。

“你經常來這種地方?”趙世書沒有動作,靠在椅子上看著對方。

“嗯。”女人應了一聲,道:“心情不好就會來,其實我隻是為了它而來。”她左手握著杯子,右手指著桌子上那瓶酒。

趙世書淡淡一笑,道:“女人喝酒不是什麽好事。”

“你是怕酒後亂性吧!”女人毫無顧忌的說,對於他這種以為人婦成熟的女人,還有什麽放不開的。

女人放下杯子,如黑珍珠般的眸人盯著趙世書,沒好氣的說,“你們男人就沒好東西,整天就想著那個女人醉,其實你小看我了,我從小在酒坊裏長大,這一瓶還醉不了,我保證不會打一個酒隔,而且還能飆車去風林山。”

趙世書驚訝的看著她,腦子裏浮出四個字,‘女中豪傑’,一時沒反應這來要如何接話,女人又開始說,“你要不信,要不咱倆打賭。”

“信。”趙世書說了一個字,接著拿起女人麵前的酒瓶,也為自己倒上,一口燒酒下肚,酒精的灼熱,立刻讓他的身子興奮的起來,夾雜著各種味道,麻在嘴裏。

“對了,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趙世書突然發現,自己怎麽能忘了如此重要的問題,對於一個漂亮的女人,不知道對方的名字,實在是人生一大憾事。

女人開心的笑了笑,道:“程婉怡。”

“聽你的口音,不像是上海人?”

女人抬頭一愣,接著搖頭淺笑,“老家是四川,十五歲來的上海,算起來也快十多個年頭了。”

“四川妹子,怪不得我總覺得咱倆有一股親切感。”趙世書笑著說,端起杯子與程婉怡碰了杯。

“你也是四川人?”程婉怡咬著嘴唇,低聲的問,斜視的眼角似乎不太相信。

“典型的四川爺們。”趙世書用一口很傳統的四川口音說,程婉怡先是一愣,接著跟趙世書一起笑了起來,很開懷。

“你是做什麽的,看你的樣子,好像一個事業有成的女強人。”

程婉怡搖了搖頭,嘴角的笑容頓時顯得很無奈,眼神裏的憂鬱似乎掩藏著背後的無數傷心事,趙世書盯著那雙美麗又透露著無辜的眸子,心升起一番想要疼惜的心情。

“怎麽了,如果不想說,就當我沒問。”趙世書又端起了酒杯,試著分散女人憂鬱的心情。

女人笑了,美豔的臉夾寫滿掩飾不了的滄桑,她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在這個剛認識不到兩小時的男人身上,看到了一股溫情,接著滔滔講述自己的過去,“那年我十五歲,村子裏窮得揭不開鍋,父親狠心把我賣給了當地的人販子,或許是上天眷顧我,讓我在那個黑暗的小屋子裏隻過了幾天,接下來就忙忙的送我來了上海,正當販子與別人交易我的時候,我跑了,那年我15歲,像一條野狗,穿梭在大大小小的巷子,不顧女孩子的形象,瘋狂的向前奔跑,沒有目的的跑,那一刻,是絕望,也是希望。”

趙世書有些感動,有些想落淚,突然之間,感覺眼前這個女人好可憐,他想伸手將她攬在懷裏,可他究竟沒有勇氣跨出那一步,女人的身體在顫抖,沒有一絲表情的臉上,悄悄的滾著淚,一滴一滴的落在手裏那酒杯裏,蕩起的水紋就如同她現在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後來呢?”趙世書不知道該不該追問,可他最後還是問了。

“後來?”女人淡淡一笑,沒有去擦拭臉上的淚痕,她端起杯子飲盡了滴了幾滴眼淚的酒,接著說,“後來被一家夜市的小擋收留,做了兩個月的打雜的,白天睡覺,晚上隨老板出檔,那時候是最開心的,無憂無慮的,還可以看這大城市穿梭的行人,或許是四川人本生就長得水靈,身材發育得很好,當時還有不小的吃客獻情書,我當時什麽都不懂,隻是一個勁的衝那些人傻笑,老板是個男人,三十好幾了還沒娶媳婦,是那天晚上,他喝醉了酒跑到我房裏,企圖強暴我,他破口大罵我是賤人,給我吃給我住,連睡一晚上都不肯,最後我拗不過,被他強行占有了,那一年我16歲。”

此刻,眼前這個女人的滄桑一言難盡,無數的痛苦隻能用酒精麻醉,趙世書現在總於明白,她為什麽會喜歡這濃烈的燒酒,她是想要麻醉自己,忘記那些不堪的過去。

“離開村子的時候,我就對自己說這輩子一定不會再過那種沒米的生活,而我最後做到了,雖然男人賺錢不多,可他的心真的很好,他開始為我打扮,替我花錢,將檔子賺來的錢都用在我身上,那時候突然覺得自己好幸福,或許是外表滿足了內心的虛榮,日子不長,當兩人打算結婚的時候,男人被車撞死了,我又成了沒人要的孤兒,接後的生活靠我自己,那時候我學會了上海人的精明,小心眼,後來我將檔子轉讓了,揣著三萬塊錢,將二萬五寄回他老家,當時車禍的司機也賠了他十萬,我沒有動一分,全給他老家寄回去,算是他對我好的回報。”

“離開了檔子,我開始自己找生活,努力的學習適合大城市的生活,從最基層的服務,再到公司的小職員,我一步一步的朝前爬,在這個弱肉強食的動蕩社會,我玩過心計,背底裏害過人,隻是為了不再有沒米下鍋的那一天,我從一個受盡無數白眼的清潔工,攀上了可以裁決人生死的人事主任,那一年,我20歲。”

“對我來說,美好的日子總是不長久,企業不久破產了,所有的員工都下崗了,我也不例外,一夜之間我又成了無依靠的孤兒,從一個高高在上決定人生死的神,淪為低賤的流民,那一夜,我開始喝酒,開始憤罵老天不公平,為什麽有人一生下來就注定榮華,為什麽我一出生就要注定流離奔波,我害怕那種沒米的生活,害怕被關在小黑屋時的冷漠與孤獨,或許是窮怕了,後來開始為自己打算,那一年,我24歲。”

“接下來,我開始了酒店生活,在一家小酒店裏當谘客,後來被一個上海本地人看上了,決定出價一百萬包養我一年。”女人說到這裏停了,開始瘋狂的喝酒,臉上的紅暈,明顯看得出她有些醉了,趙世書正要上前勸,可她一把奪過瓶子,說沒事。

女人笑了,而此刻她眼裏盡是淚水,水汪汪的一片,卻沒有掉下來,她繼續說,“男人很帥氣,是那種事業有成的主,當時我想也沒想就答應了,因為我不想再過流離的生活,不想再為了生活奔波,我真的很累,在上海我奮鬥了近十年,依舊是站在人群中一粒看不見的沙子,他出資一百萬,我要他先付錢,男人爽快的答應,立馬了一百萬到我的賬戶裏,那時候握著存滿一百萬的銀行卡,突然才覺得自己很充實,我辭掉了酒店工作,開始隨著男人的腳步,步入上流社會,開始每天瘋狂購物,享受高等人的生活,住豪宅,養洋狗,沒事就上賭場賭錢,除了這些,我再也不知道要做什麽,我不想出門,不想看到那些為了生活奔波的苦命人,因為我怕自己會再次陷回去,上流社會的生活,我慢慢的適應,不過後來我開始為以後打算,不想再發生那些不好的事情,我玩心計,逼男人離了婚,最後娶了我,我成了他公司最有權的繼承人,最後我派人殺了他,成了公司真正的主人,那一年,我27歲。”

“接任公司,公司也很快上市,我手上有公司一半的股份,公司上市之後,我成了有錢人,每天都會有上百萬的資金進賬,不再擔心那種沒米的生活,我開始揮零著大把金錢,享受著有錢人的欲望,那一年,我28歲。”

趙世書沒有覺得這女人狠辣,而是感受這女人太苦,與自己相比起來,不知道幸福了多少倍,他拿起瓶子為女人倒了一杯,女人抬頭疑惑的看著他,沒有說話,她很自然的端起來一飲而盡,或許隻有酒,才能麻醉過去那些辛酸的苦楚。

“那你父親呢?”趙世書低聲問,在他眼裏,親情還是比較重要一些。

“父親?”女人仰頭一陣狂笑,“我的眼裏根本沒有父親,那老東西隻配做一條狗,甚至連狗都不如,狗還知道護短。”

“可怎麽說,他也是你父親,這血濃於水,親情……”話還未說完,女人大聲打斷,“沒有親情,在我眼裏沒有親情這兩個字,我隻是他交易換取生活的工具,如果真有親情,他就不會把我賣給人販子,讓我飽受這麽多年的痛苦。”她的聲音漸漸低沉下去,“接任公司之後,我回去過一趟,聽別人說他瘋了,喊著我的名字,朝著人販子離開的方向跑了,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裏,他從此也沒有再回來。”

哭了,她終於哭了,多年堅強的堡壘在這一刻,再也忍不住心裏眼淚的侵噬,趴在桌子上嚎嚎大哭了起來,她是在掙紮,命運與親情之間的掙紮,她在恨自己的父親,恨他當年狠心將自己賣了,而最後又為什麽要去找她。

“人總是要為自己做錯的付出代價,或許瘋了,才能治療父親當年的愧疚,就讓他追逐著心裏的夢想,去吧。”

趙世書坐在了女人身旁,一把將她摟在懷裏,讓她的眼淚盡情的打濕著自己的衣裳,女人盡情的哭著,手緊緊的拽著趙世書的手,深長的指甲已經陷進了他肉裏,趙世書閉著眼強忍住疼痛,現在唯一能做的,也隻能是給女人一個溫暖的胸膛。

女人發泄著多年積累的怨恨,淚水,瘋狂的暴發如排山倒海,在這個夜晚倒在了一個陌生男人的懷裏,這一年,她30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