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人的原則,隻求公平,決不吃虧----趙世書。

當史偉陽說出自己的計劃那刻開始,趙世書就已經下了定論,此番史偉陽的語氣,顯然有些坐不住,銳利的眼色直直的盯著趙世書,遲遲沒有說話,而他身旁的幾名黑衣漢子,向前麵緩緩靠了靠,趙世書望了兩眼,依舊坐在那裏,臉色從容的從兜裏掏出半盒煙,抽出一根給自己點上。

那幫黑衣人靠了過來,站在沙發邊上,趙世書抬頭望了兩眼,夾煙的左手撓了撓額頭,鄒著眉頭笑著說,“偉陽哥,不必這樣吧,俗話說,買賣不成情義在,況且咱們也還有些緣份。”

史偉陽仰頭哈哈大笑,道:“錯,我史偉陽出來混道這麽多年,從來沒有對誰講過情義,如今講情義的年代已經過了,再說了,這裏是大陸,不是香港那群古惑仔,動不動就提情義,他媽的情義值幾個錢。”

趙世書輕搖著頭,沒有說話,接著又傳來史偉陽的聲音,猖狂的笑聲讓人聽著很惡心。

“既然你跟老子講情義,那好啊,老子今生就破一次例,一兩情義五千萬,隻要你拿得出,我倒要看看你們幾個之間有幾兩情義。”

“草,五千萬,你他媽的怎麽不去搶。”身後橙子按耐不住破口大罵起來,伯辰幾人心底也是憤憤不平,臉上憤怒的表情夾著警惕盯著那幾名黑衣大漢,一直沒有鬆懈過。

史偉陽身邊的那幾名黑衣大漢,開始摩拳擦掌湊上來,趙世書見勢不對,抬頭狠眼一瞪,喝道:“這裏還輪不到你們指手劃腳,滾一邊去。”

那幾名大漢先是一愣,接著停下動作,扭頭看向一臉怒氣的史偉陽,史偉陽看了幾眼淡定的趙世書,心底裏又懷鬼胎,懷疑這小子怎麽這麽鎮定,難道是藏著什麽殺手鐧,腦子裏想了一會,抬頭揮了揮,示意那幾人暫時不要輕舉妄動,先看看情勢再說。

“我史偉陽一直以來,都不會為自己留一個強有力的對手,所以,你還有什麽遺願就趕緊說,免得到了陰曹地府說老子不盡人情。”史偉陽狠狠的說,不留給趙世書一點回旋的餘地。

站在趙世書身後的伯辰三人開始慌了,冷冷的盯著那幾名大漢,深怕他們會有對自己不利的動作,再轉眼看向淡定自若的趙世書,緊張的心情漸漸平靜下來,既然人家是老大,老大都不慌,我們這些當小弟的緊張個什麽勁。

趙世書笑道:“你似乎就認定了,今天能吃定我趙世書。”

史偉陽一愕,陰笑的臉立馬冷了下來,左右思慮了一會,道:“你已經是案板上的魚肉,還能掀起多大的風浪,有什麽招就使出來,老子也讓你走得安心一點。”

趙世書道:“你太低估我趙世書了,世上人人並非都與你史偉陽一個德性,把人想得太過簡單,我今天既然敢單槍匹馬的來,也就有辦法安然的走出去,要知道我趙世書從來不做虧本的買賣。”

史偉陽急忙說道:“廢話少說,接招,免得傳出去說我史偉陽以多欺少,讓人笑話。”

趙世書不急不忙,慢騰騰的嚐著紅酒,“我人已經來了,自然會料到你史偉陽並非那麽簡單,也料到你不會那麽輕易的放我們走,你認為這樣強留下我們,對你自己一定就會有好處,要知道這裏曾經可是龍騰的地盤,雖然場子被你霸了,可底下的弟兄仍在,隻是你在明,他們在暗,你不清楚他們,而他們卻十分清楚你的活動,自然,如果我今天真的不能走出這道大門的話,那麽你史偉陽,今天也得給老子陪葬。”

趙世書頓了頓,看著史偉陽那一副驚愕的表情覺得有些好笑,卷起的舌間品嚐著這陳年XO的淳樸味道,一邊說,“我趙世書也活了二十多個年頭,自問是鄉下賤命一條,女人、權利這些都享受過,老子是赤裸祼的來,赤裸裸的走,沒有什麽牽掛,而你史偉陽不同,我好像記得你還有一個兒子吧,他跟你沒啥兩樣,整個就一混球,不過比你史偉陽卻要稍稍好些,而如今你的權力與地位,也算上海有點名望的人,怎麽著也不會對我一小嘍囉大動幹戈,這樣你太不劃算了。”

史偉陽冷哼一聲,道:“你說這些,無非就是想要老子放過你。”

趙世書搖頭笑道:“錯,我並不是要你放過我,不過,你要是不高興,也可以現在作了我,不過你得考慮後果,我是龍騰的一堂之主,也算得上是周玉龍的心腹,如果被你史偉陽作掉了,你想想,龍騰會讓你北陽社繼續蹦下去,龍騰現在的實力,與北陽社旗鼓相當,如果這其中讓李家灣摻上一腳,這局麵會如何,這就不勞我多說了吧。”

“小子,你嚇我。”史偉陽猛然的站起身,衝著趙世書喝道。

“嚇不嚇你,你自己好好掂量,要知道李家灣的龍頭李顯長,跟周玉龍的交情,你怕是不知道吧。”

史偉陽又坐了下來,警惕的盯著趙世書,腦子裏的心思迅速的轉動,突然發現,這小子說得還算有些道理,隻是沒想到,李顯長跟周玉龍這兩老東西背後居然還有交情,難怪會相安無事這麽多年,如果真照他這麽說,眼下這件事情倒有些棘手,這小子是周玉龍欽點的龍虎堂堂主,如果我真把他作了,指不定周玉龍會發什麽瘋,到時候聯合李家來對付我北陽社,豈不吃了大虧。

猶豫一陣,史偉陽終究是拿捏不準,作了怕李、周兩家的聯手對付,這要不作掉他,日後必定又一心腹大患,看來今日這舉動,著實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腳砸了是痛,可痛過之後,是啞巴吃黃蓮,那叫一個苦啊。

“送客。”

為了長遠打算,史偉陽終究有些怕了,心思裏想不出什麽能兩全其美的法子,也就任由到嘴的鴨子飛了,他起身衝著趙世收冷哼一聲,服著胳膊朝裏麵走,那個身材打扮妖豔的女人,見勢貼了上去,沒料到史偉陽狠狠推了一把,女人蹌蹌踉踉退了幾步,仰麵栽了過去,女人頓時花容失色,本能的緩緩坐直身子,望著史偉陽遠去的背影,一個人默默的抽泣。

誰也沒有去拉,女人就一直坐在地上,散亂的頭發遮蓋了精致的臉蛋,雪白的細手擦拭著眼角,整個氣氛格外淒涼。

“這就是女人喜歡錢而帶來的好處,好好的一個女人,有手有腳的,為什麽要選擇被包養過活,真是很難理解。”趙世書搖頭喝掉杯子裏最後一口酒,歎息一聲,站起身朝著門外走。

四人大大例例的走了九甲城,站在門外回頭望著九甲城的招牌,感慨一聲,迅速的鑽進了車裏,橙子依舊堅持他的司機職位,趙世書坐在副駕駛上,憂鬱的望著窗外滑過的風景。

“我們就這樣走了?”橙子有些不甘心的問。

趙世書別過頭看著他,道:“那你還想怎麽樣,讓剛才那女人招呼你?”

橙子嘻皮笑臉,說,“招呼就不必了,隻是剛才大好的機會,一顆槍子蹦了那狗日的,省去了不少麻煩事兒。”

“能走出來就已經很不錯了,還想作了人家,你這是癡人說夢。”背後傳來伯辰的聲音,“今天是能一槍蹦了他,可你要知道,現在茸興路已經是北陽社的地盤,到處都是北陽社的爪牙,到時候是很難逃出去,再說了,堂堂奉賢區北陽社,其手下弟兄並不比龍騰少,而其中爭權奪利,為了大哥這個位置爭鬥的人一定不在少數,有的人還巴不得史偉陽早些死。”

趙世書淺笑兩聲,道:“其實今天大家都在賭,史偉陽在賭我與北陽社的合作,而我卻在為下次賭局而賭。”

“下次賭局?”橙子追問,“下次賭局是什麽?”

“下次的賭局能要了他的命,不過具體是什麽,這就是秘密了。”趙世書故作神秘,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這次算是長見識了,原來龍譚虎穴也可以這樣闖。”一臉興奮的安沛江激動的說。

伯辰漂了他兩眼,笑道,“他也沒有多大的把握能安然走出來,其實他這是在賭,最後卻莫名其妙的贏了,其中的運氣占了三成,頭腦七成。”

“是賭也好,是運氣也罷,總之我趙世書絕對不會再繼續溫柔下去,而下次的賭局也就注定了北陽社將在華東除名。”趙世書靜靜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