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世書哥也害怕了?”伯辰帶著幾絲嘲諷,默默吐著煙圈,他幹了一杯酒,接著說,“以你趙世書的人品,隻要稍稍動點腦子,就有大把的人支持你,這幾年也看得出你在華東的名氣,雖然稍遜我那麽一點點,不過爺還是欣賞你。”

“滾。”趙世書端起酒杯衝著他吼道,“什麽遜你一點點,明的比你強過許多,打架不如我,長得也不如我,其它的也比我好不到那裏去,唯一值得可喜的是,就比爺高那麽一點點嘛。”

“說正經的。”伯辰臉色一緊,放下杯子嚴肅的說,“最近兩年三家明的很是和氣,可暗地裏卻在爭奪地盤,這些你趙世書也不是看不出來,我隻是找你協商一下,咱們聯手扳倒一家,以後的日子以後再說,有了資本才有說話的口氣。”

趙世書不解的看著他,“你一定是有什麽事瞞著我,以你的脾氣,是從不涉及江湖的事情,說吧,究竟什麽情況。”

伯辰算得上是個散人,三家的勢力是軟硬不吃,三家都有心拉攏伯辰這一戰將,隻是他無心涉足這些黑幫爭鬥,寧願做個逍遙自由人,不服誰來管著,看人臉色行事。

伯辰臉色有些難看,歎了口氣,“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我也知道瞞不了你小子,實話說吧,周玉龍在想著並收北竹港一帶的小幫派,花雨孤兒院也在他們的計劃之內,高價威逼花雨孤兒院的院長,想要買下那塊地皮以做房地產,你也知道我是從小在那裏長大,多多少少也有些感情,要不是花雨,恐怕現在也沒有我伯辰,花雨那地方是私人的,以地理位置來看,如果做成房地產,周玉龍肯定會狠賺上一筆,到時候家底厚了,也會並吞其餘兩家,到時候整個北竹港都是他周家的,想要扳倒他可不容易。”

花雨孤兒院是私人地盤,院長叫陳南友,是個商人,五十歲以後在北竹港買下一塊地皮建了孤兒院,比較有善心,現在也快上七十了,而周玉龍為了壯大自己,威逼陳南友賣了那塊地皮,一個七十多歲的孤家老人,再能怎麽樣也不能跟周玉龍較勁,隻是人老了,想多做做善事,收養幾個無依靠的流浪孩子,這就是他最大的心願,麵對周玉龍的威逼他也無奈,花雨是私人地盤,上海政府也不管這些江湖恩怨,隻要不鬧出人命就行,陳南友無奈找到了伯辰,希望通過他能保住孤兒院,而伯辰就是被他收養的,怎麽說也在那裏過了十幾年,多多少少也有感情,突然一下子孤兒院沒了,院裏那些可憐的孩子又要無家可歸了。

周玉龍嘴上說給一大筆錢,也夠陳南友在別處開家孤兒院,可這是江湖,黑幫老大有幾個是說話算話的,明話說給你點錢,等地皮到手之後,指不定會在背後陰你一下,到時候來個死不認賬,你能把他怎麽樣。

趙世書也有些同情,他淺笑著喝了口酒,“我也不瞞你,其實我想等開學之後,再拉攏些人手壯大自己,人都是有野心的,我不是聖人,當然也不例外。”趙世書頓了頓,接著說,“我到華東也有一年,這裏的局勢也有些了解,曾經也有人想拉攏我,可惜哥不幹,寧願自己當一人老大,也不作人家手下小弟,他們雖然表麵上不說什麽,那是你沒有犯到他的利益,江湖現在就是一個黑吃黑的地方,有時候跟人家講大道理,人家未必聽得進去,況且現在我也不是單槍匹馬上陣,我的情況你也清楚一二,老家那窮鄉僻壤還等著我去改變,所以我必須得有所作為。”

“你想怎麽樣?”伯辰笑著問,對於趙世書這麽直接,他倒有些歡喜,也省得自己多費唇舌。

“小弟,資本,地盤。”趙世書說了這三樣,這三樣無不是起家爭奪的資本核心所在,沒有小弟誰為你去拚殺,拚殺得有傷亡,得有資金周轉,有了資金有了小弟,還得有自己的根據地,咱不能像毛爺爺那樣,過雪山踏草地,咱也沒那命,經不起折騰。

伯辰拍著大腿,說,“小弟這倒沒得說,以我的關係還可以給你拉來十來個精英好手,足足頂上人家小弟百人,不過資金你們就得另想他法了,我是個窮人,這你們都是知道的,至於地盤嘛這個有點難處,現在三家都占了最有利的地方,北竹港、奉賢區、李家灣,李家灣的勢力布局最大,不過家底還是沒有另外兩家大,李家灣主要在旅遊與渡假村上,其次以李家灣的碼頭是最重要的經濟來源,這也是周、史兩家看中的地方,現在唯一可行的就是占據一個山頭,扳倒一家,有了根據地,其餘兩家就好說多了。”

趙世書聽完輕笑,“扳倒一家,你老哥說的可真容易,周、史、李三家那家不是猛虎,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就算有一家倒了,你也未必能吃得下。”趙世書精心的考慮,他的想法就是,要麽做,要麽不做,既然要打算做,就要做得驚天地,泣鬼神。

“小弟這我倒不擔心,資金方麵也不用愁,以橙子的身價,隨便拿個百八十萬出來運作還是沒問題的,現在關鍵是地盤問題,沒有像樣的根據地,總不能學鐵道遊擊隊,打一槍換一個地方,咱可沒那精力。”趙世書看著兩人。

伯辰低著頭沉思,很是穩重的樣子,橙子一副事不關己,悶喝著酒,四顧尋著美女。

“橙子,手頭最大的資金還有多少?”趙世書望著發呆的橙子。

橙子仰頭嘀咕算了一會,說,“所有信用卡加起來,大概也就三百二十多萬吧。”

橙子這一說都嚇壞了幾人,趙世書倒沒什麽,這小子家底厚,一個月老爹給的零花錢也差多有十萬,家裏還有什麽六大媽,七阿婆的,隨便撒點嬌,也就幾十萬到手,畢竟有錢人家的孩子,那能少奶喝,伯辰伯有些吃驚,他隻知道橙子是有錢,可也沒有錢到這個地步吧,這世界簡直太瘋狂了,人比人是氣死人,別人窮其一生之力也未必會賺到這麽多,而一個大學學生,隨便零花錢也就有百來萬,說出去誰聽了也得驚一跳。

“好啊小子,沒想到你這麽有錢,這次肯定狠宰你一頓,上帝王去洗個桑拿。”伯辰笑著說。

橙子裝著一臉無辜,“別看我,大爺在那裏,他現在可是名副其實的小村長,我們這些平民小百姓,都得聽他的。”

“村長?”伯辰有些糊塗的望著趙世書,希望能給個解釋。

“別聽那小子胡說。”趙世書笑罵。

伯辰一頭霧水,追問,“什麽情況,竟然瞞著我,還當不當我是兄弟!”

“其實也沒有什麽,俺老家有人選我當村長,開始我答應下來,後來一想村長這職務涉及到政治,第二天我就去辭了,改當幕後黑手,橙子就老拿村長的事來奚落我。”

伯辰終於明白原來是這麽個情況,也沒有再追問什麽,他站起身來,拿起杯子敬了兩人一杯,“那我就先走了,有什麽事情電話聯係。”

“行,不送了。”趙世書跟橙子都站起來,這是出於對人的禮貌。

伯辰放下杯子,笑道,“那能讓你村長親自相送,得了,廢話也不多說,回去晚了就有得受了。”伯辰說完大步邁出了酒吧。

“親愛的,要不要去跳會舞。”趙世書很紳士風度的伸出手,邀請道。

“我不會哦。”墨子又十分委屈的說著。

“我教你。”趙世書誘惑著。

“那好吧。”墨子又笑著答應。

趙世書看向一旁的橙子,問,“要不下去玩會?”

橙子托著酒杯,無奈的說,“不去了,這裏有你村長的魅力,那裏容得下我們這些村民作亂,還是呆在這裏看會美眉,有沒有合適的。”

“滾。”趙世書衝著他吼,接著陣陣壞笑,拉著墨子又的手朝舞池裏下去。

“世書哥……”舞池裏一些亂七八糟的青年太妹甜甜的叫著他,趙世書隻是笑著點頭,到了舞池中央,摟著墨子又跳了起來。

“我不會呀。”墨子又在他耳邊嘀咕。

嘿嘿,趙世書一臉壞笑,“其實我也不會,這種地方我不經常來,不過看他們怎麽跳咱就怎麽跳了。”

“好多人哦。”墨子又嘟著小嘴,有些羞澀,在這種人潮聚集的地方,她還是第一次來。

趙世書摟著她的細腰,“怕啥,村長在這裏,誰要敢笑一聲,就地正法。”

墨子又被逗得格格直笑,學著別人的樣子扭動起來,身子顯然十分不協調,被趙世書拿來當笑柄。

“世書哥,嫂子啊。”一些稍稍流氓點的青年認識趙世書,都上來問候,畢竟在華東北竹港內,他趙世書也算得上是個仗義好漢,結識不少江湖朋友,雖然說是朋友,不過江湖裏誰能信得過誰,趙世書也隻是隨便應幾聲,並沒有太多的搭訕,他從來不需要去故意搭訕別人,就連北竹港的周玉龍說想要見他,而趙世書隻說了一句話,讓他來見我。

很狂,而不是一般的狂,不過周玉龍愛材,對於一些可造之材會不惜一切代價,不過卻拿趙世書跟伯辰沒有辦法,這兩人壓根了不吃周玉龍那一套,還是習慣自己的生活,趙世書還是那句話,“寧做一人老大,不作他人小弟。”

這老大與小弟之間總有一定差別,不管別人稱呼你是二當家,還是二哥、三哥,這與大哥之間總是隔著一段距離,那段距離裏又埋藏著許多得不到的東西,名望,權力,而那距離往往是兄弟反目禍亂最直接的開端,曆史與社會見證,那些事情並不是一件兩件了,兄弟之間為了權力的爭鬥,已經不算什麽稀罕事,所以,想要做穩老大的位置,還是需要一定的氣魄。

十點左右,趙世書與墨子又、橙子幾人出了傾心酒吧,搭了輛出租車回酒店了,與伯辰的交談,趙世書心底已經有了些眉目,至少他知道自己以後應該幹些什麽,今晚他讓墨子又先睡,自己一個人坐在房間裏,打開電腦,開始記錄下來,將他保存到一個叫《村長筆記》的文檔裏。

他開始對明天的事情作出分析,把握眼前的局勢對誰最有利,包括資金的引用,要涉足的行業,趙世書都將這些完整的列了出來,他欣慰的坐在電腦前,看著自己的傑作,滿意的笑了笑,回頭凝視著熟睡的女人,輕腳走過去,從背後伸手將她摟在懷裏,很貼心,很溫暖,帶著幸福甜甜睡去。

明天的朝陽依舊升起,那將是一個嶄新的局麵,江湖將升起一顆新星,命運注定了他光彩絢麗的生命,村長的命運才剛剛拉開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