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睿曉發現趙世書的眼神有些不對勁,掃視了他兩眼,低頭打量著自己衣服,昏暗的燈光下映射出她一米六七S身材的曲線,趙世書看在眼裏,跟自己所認識的女人一一比較了下,她比墨子又豐滿,比慕雅詩文靜,比丘如靜成熟,比薛霖硯更有女人味,昏暗的夜色給她添上一層朦朧的美,身上散發的香氣足以讓雄性牲口衝動,讓趙世書衝動的是她笑起來的那兩個小酒窩,跟兩顆小虎牙,成熟之中又不失小女兒般的可愛姿態。

“我漂亮不?”段睿曉淺笑著問。

“漂亮。”趙世書想也沒想,開口說道,說完咧著嘴一個勁的憨笑,也不知道這憨笑他是跟誰學的,笑起來挺真實的,說她漂亮,趙世書並不是敷衍,而是發自內心的感慨。

“喜歡我?”段睿曉又問。

“喜歡,傻子才不喜歡。”

“是娶回家做媳婦,還是隨便拉手上床玩玩?”段睿曉期待著他的答案,不知道為什麽,從趙世書初進格調的時候她就注意到他,看到他拒絕萬瑜雪的曖昧邀請時就有些驚訝,再到幾人一起玩台球,他是第一個在她們麵前暴露粗口的男人,也是第一個脫下外套怕她凍著冷著的男人,一個請自己吃東西結賬付錢是心疼得揪起眉心的男人。

趙世書搖了搖頭,站在原地一聲不吭的盯著她,過了好一會,轉身望著遠處的夜色,道:“我不能娶你做媳婦,因為我還沒那資本,養不起,至於上床玩玩那更不可能,就算我願意,也不見得自己有本事把你騙上床,既然兩者都不可能,我還是選擇做朋友。”

“是你對自己沒信心吧。”段睿曉也沒什麽顧忌,很直白的說道,“如果你表現得好一點,說不定我明天就嫁給你。”

“這個我還真沒有想過。”趙世書撓撓頭,扭頭盯著段睿曉的小臉。

“好了,夜深了,我們回去吧。”段睿曉搖著頭無奈的歎氣,接著轉身一個人靜靜朝山下走,走出幾步,她發現趙世書沒有跟上來,好奇的扭頭查看,發現他正站在原地掏著自己荷包,一臉緊張的樣子。

“你先走吧,這裏我好不容易來一趟,再看一會。”趙世書憨笑著臉說。

“是沒錢了?”段睿曉試探性問道,步子緩緩的朝回邁。

“不是,我隻是覺得這裏好美,想多看兩眼。”趙世書保持著憨厚的模樣。

段睿曉搖頭淺笑道:“死要麵子的家夥,在賭球場的時候怎麽沒見你這麽要麵子。”

趙世書發覺自己的心思被她看破,也不再多作掩飾,長舒口氣,道:“那不一樣。”

段睿曉淡淡的說,“走吧,夜深了,天也冷了,山上的氣候對身子不好,車費錢我先掂著,就當你欠我的,不過你要記得還哦。”段睿曉說完故意板著臉,一副地主婆模樣。

用女人的錢真不舒服,這是趙世書在回程的路上一直揪心的事情,他現在終於明白一分錢難道英雄漢,生活是需要用錢來灌溉的,今晚上這舉動,給趙世書明天的奮鬥決心下了顆定心丸,他發誓再也不能用女人一分錢。

回到左家已經很晚了,趙世書躡手躡腳回到自己屋子裏,小心打開台燈靜靜的讀那本《人性弱點》,他現在最需要的是了解人性所有弱點,讓自己能一眼洞穿人的心機與智慧潛能,為明天的戰爭打個漂亮的勝仗,趙世書從來沒有這麽認真,從初中到大學都不愛做筆記的他,今兒個破天荒開始學習筆記,圈圈叉叉橫橫劃劃,認為經典的句子專門用個小本子記下來,然後反複念個幾遍,咬著筆杆子仰頭思考,想明白了又傻傻一笑,接著埋頭啃書。

趙世書這幾天觀摩了格調所有場子,包括賭球場、太叔公的格鬥場、陶興靖的鬥狗場、屠萬雄的迷離世界,四大場子趙世書理出自己一番心得,其四家的經營手段各有千秋,其以迷離世界最強大,以梭哈與百家樂是最大的財政來源,其二賭球場,以富甲商人官場要員為主要客源,其三格鬥場,地下豪資打造的黑拳霸市獨占一方,其三陶興靖的鬥狗場,最近鬥狗場的生意不溫不火,陶興靖有心要進逐格鬥場的意思,唯獨賭球場的負責人一直落空,三家都有心思想一口吞掉賭球場,以陶興靖的心思最重,隻是看在左老的麵子遲遲沒有動手。

陶興靖,男,42歲,浙江寧波人,曾經因為搶劫而被入獄三年零七個月,出來之中已經是三十有餘,沒有背景後台的情況下來到南京,最後投奔了左宗申,因為此人能打,有心機,被左宗申重用,唯一缺點,疑心病重,記仇,笑裏藏刀,優點,知恩圖報。

太叔公,黑龍江哈爾濱人,家世不祥,年齡46歲,22歲南下淘金,先在上海,當過乞丐,撿過垃圾,跟著擦鞋師傅學習了半年,後在碼頭當了名搬運工,零零散散混了幾年,在一間發廊叫雞沒有帶錢,被人誤會是吃霸王雞,被人毒打了一頓壞了左腿,後來不甘心起了報複之心,捅了發廊裏幾個管事的男人跑路到了南京,開始接觸混混生涯,替人背過黑鍋,也栽髒嫁禍過,隻是對自己有利的事情都幹過,沒少做缺德的事情,四十餘年仍舊單身未婚,三年前娶了房媳婦,一直沒有生育。缺點、口腹蜜劍,心狠手辣,栽在他手裏的人不下數十個,試女人為玩物,唯一可取之處就是對自己老婆好,老婆是南京本地人,典型的良家婦女,聽說兩人之間有一段浪漫的愛情史,趙世收寫到這裏都不忍有些好笑,一向視女人為玩物的太叔公最後也會栽在女人手裏,看來英雄還真難過美人關。

陳華圓,已死。

屠萬雄,迷離世界掌門人,左宗申手下除鬆青鵬外第二戰將,屠萬雄以名字的一個‘屠’字而成名,心狠手辣,會幾樣把式,是幾十年練家子的人物,無論是威望與名氣,都要遠遠高於其餘三家,屠萬雄,出至湖北神農架,練家子以南派洪拳為長,二十歲參軍沒有考上,被迫南下淘金,輾轉過廣州、浙江、陝西、北京、上海、最後落戶在南京,憑著天上九頭鳥、地上湖北佬的豪氣一路殺將所向披靡,黑道上有些小小名頭,後歸落於左宗申。缺點:夠狠,舍得一身剮、皇帝拉下馬。優點:太狠,十足一個十惡不赦的刁民,不過他做人有原則,除開老弱婦孺,一概是寧殺錯不放過,膝下有一子一女,大的剛滿七歲,小女兒五歲,老婆是外企人力資源經理。

“難得啊。”筆記本的兩三頁紙張都記下了許多話,這是趙世書收集一些小弟口中,再結合網上查到的一些資料做下的筆記,趙世書放下筆再放慢眼睛走馬觀花一遍,趙世書在為自己感慨,感慨完畢,拿起本子在台燈下再看一遍,揪著眉頭放下本子,從外衣兜裏掏出那包綠色的南京煙,抽出一根放在鼻子間狠狠的嗅了嗅,接著點燃一個人靜靜抽起來,三家勢力明顯以屠萬雄見長,陶興靖最次,而背後還有許多人暗中窺視,這賭場場主的位置左宗申究竟會安排誰來坐,這麽些天都不見他有動靜,難道任由三家窩裏鬥,屠萬雄除了開張那天來過一次,之後再也沒來過,太叔公倒也不常來,唯有陶興靖是經常走動,時不時的盯著這塊肥肉,趙世書也盯著這塊肉,隻是自己沒本事搶過來吞下,一切都還需要東風,隻是這東風究竟什麽時候才會有,倒是趙世書眼下第一緊張的事情。

趙世書習慣抽煙思考問題,中指與食指夾著煙擱在桌台上,眼神盯在筆記本上三家人物的對照表,他反複在想如何才能拿到賭球場場主的實權,如何在這三家爭鬥中脫穎而出,如果拿到了實權,就能證明自己的那些窩囊氣沒有白忍,而成功就會離自己稍稍近一些,雖然賭球場的權力不過是冰山一角,可對於趙世書來說已經不小了,這是證明他人生追求浮華最好的開端,他永遠也不會泄氣,也不能泄氣,年華虛度二十幾載,人生有幾個二十載,他輸不起,上海一戰他就已經輸了,而且輸得很慘,而今日,趙世書學會了收斂,借鑒了以往失敗的戰例來對自己規劃,誓死要南京的地盤上插下自己的旗號,繪下自己的藍圖。雖然不氣餒的說法雖然是對人的一種鼓勵,可對於一個有心不斷在努力向上爬的人來說,沒有成績來表彰自己努力的結果,終歸是白忙活了一聲,會打擊一個人積極向上的心態,所以趙世書決定,這一戰無論如何也要打響。

煙盡,茶涼,滄海如夢依舊紅顏殤。

月落,天華,霸王戲美是否玉金槍?

趙世書冥想了一會,綻放著笑容的臉上寫滿了疲倦,草草收拾一番上床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