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霖硯依舊那副打扮,黑色的職業裝配上高跟鞋,無論走到那裏都會聚成焦點,高盤的頭發加上黑框眼睛是她獨有魅力的標致,她的工作與生活劃分得很開,不苟言笑的工作態度與生活上的活潑刁鑽截然不同,她走進屋子先是打量了趙世書一會,接著盯著萬瑜雪兩人,趙世書想要說點什麽,可嘴巴像吃了麥牙糖一樣張不開嘴。

薛霖硯盯著萬瑜雪兩女,道:“你們又闖禍了?”

萬瑜雪趕緊搖頭解釋道:“沒有,霖姐,我們這不在打桌球。”

薛霖硯看了她一眼,轉頭盯著段睿曉,道:“曉曉,聽說你們在賭球是嗎?小心我跟你爸說,不給你零花錢。”

段睿曉擺手搖頭道:“表姐,沒有的事兒,我跟小雪隻是玩桌球,不信你可以問他。”他舉起小手指著趙世書,趙世書蒙了,這小丫的賴賬的本事可不小,將瞄頭指向我,這叫我如何說是好,看來薛霖硯跟兩女的關係非同尋常,如果揭穿了兩姐妹自己怕也落不到好,猶豫了一會硬著頭皮笑道:“嗯,她們隻是玩玩,我可以做證。”

薛霖硯十足女包青天樣子瞪著趙世書,趙世書苦瓜著臉使著眼色,薛霖硯抬起右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道:“曉曉,已經11點了,你們怎麽還不回去,段叔跟萬叔會擔心的。”

段睿曉兩女丟下球杆,提著女士挎包挪步到薛霖硯身邊,衝著她吐舌一笑,道:“知道了,我們這就回去,隻是,表姐你一天不要這麽凶嘛,板著張臭臉當心嫁不出去。”段睿曉說完壞笑著衝趙世書做了個鬼臉,嚷嚷了一聲‘滑槍將軍’就瘋狂的拉著萬瑜雪奪門而出,那速度比女子百米長跑還要瘋狂,眨眼之間就消失不見,至於兩女的隨身保鏢葛一鳴有些喪氣的出門,屋子裏就剩下趙世書跟薛霖硯兩人。

趙世書自然的坐在桌球台上,掏出根煙抽了起來,閑暇之作撇了一眼薛霖硯,笑道:“你還挺有女皇氣質的。”

薛霖硯抬頭拍打了幾下繚繞的煙氣,道:“不是叫你不要抽嗎,怎麽又開始抽了。”

趙世書歎了口氣,道:“沒辦法啊。”趙世書拚命吸了一口,接著道:“陪我上天台吹吹冷風?”滿是期待的眼神盯著薛霖硯。

薛霖硯扭頭,道:“我這身子骨經不起,要是凍壞了可沒人心疼。”

趙世書扔下煙頭,拉起薛霖硯的小手朝外麵走,邊走邊說,“沒事,壞不了,不還有我嘛。”

薛霖硯半推半就終究拗不過他,跟著去了天台。

“那個比較文靜的叫段睿曉,是我段叔的女兒,就是扶持我在格調任職那個段叔,我上次不是跟你說過,至於另一個叫萬瑜雪,是段叔生意上的夥伴,這兩丫頭從小就是死黨,睿曉倒還好,文文靜靜很有大家閏秀風範,可小雪就比較難纏,又爭強好盛,不過對朋友還是很貼心,那個男人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典型的攀富權貴的小人,家底有個當副廳長的老子,聽說他一直在追求小雪,小雪一直也不答應,那人就一直死皮賴臉硬撐著,好像也有兩年了吧。”天台上,薛霖硯披上趙世書的外套,背靠在欄杆上靜靜的說:“對了,她們今晚上沒有為難你吧?”

趙世書搖了搖頭,道:“沒有,不過她們硬讓我玩台球,可這玩意兒我不會,今晚上丟臉是丟到家了。”

薛霖硯起了興趣,笑問道:“你也有不會的東西啊?”

趙世書賞她一白眼,“你以為我是誰呢,這世上我不會的東西可多了。”

“對了,剛才小雪走的時候叫你‘滑槍將軍’,這是怎麽一回事?”薛霖硯好奇的問道,嘴角笑出一道優美的弧線,白皙的臉頰有點微微發紅,格外好看。

趙世書嗬嗬一笑,道:“這是小時候橙子他們給我取的外號,打桌球的時候常常盯著花球走神,經常滑槍,所以就很榮譽的冠上了這個名號,威武吧。”

薛霖硯還他一個白眼,嘖嘖兩聲沒有下文,過了片刻,她的聲音又傳開,“聽說最近賭場會再開張,那時候格調可熱鬧的,你也可以見到真正的達官貴人,名門豪客。”

“對我又沒什麽好處。”趙世書撇了撇嘴,滿不在乎的說。

薛霖硯道:“交朋友,混圈子,為自己往上爬做準備啊!”

趙世書搖了搖頭,道:“暫時沒考慮那些,不過我也沒錢請他們吃飯喝酒泡桑拿啊!”趙世書說完選擇了沉默,歎氣一聲,道:“邊走邊看吧,有適當的機會我是不會放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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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調地下賭場,於12月最後一天麵臨元旦的日子開張大典,酒吧上下張燈結彩搞得跟誰家討媳婦似的,晚上8點過後,天色漸漸拉下黑幕,酒吧也開始火爆起來,富家公子名門豪客聚齊格調,大把的揮霍著手裏鈔票,格調自然也不落人後,專程請了南京二線明星臨場助陣一展歌喉,酒吧內的氣氛是一漲再漲,趙世書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氣派的場麵,台球廳也是火爆,不少龍頭大哥商界名人領著自己的王牌參與到地下賭場中,準備趁著今日的喜慶好好的露一手。

趙世書靠在桌台旁抽著煙,恰好鬆青鵬走了過來,道:“要不要下去瞧瞧?”

“地下賭場?”趙世書抬起頭疑惑的問,見鬆青鵬點了點頭,笑道:“見識見識也好。”

賭場很大,足足有兩三百平方的樣子,場子裏聚齊了各色人士,四周擺滿的椅子上幾乎都是滿座,場子正中間擺著一張國際標準的桌球台,球桌上花式台球呈三棱角整齊的擺放著,桌台四周筆直的站著四個高大威猛的黑衣漢子,手持西洋武刀,麵容剛毅,不苟言笑的表情抹上了一層不近人意的冰霜。

“他們四個是專業護賭局的,怕賭局最後下注落敗一方引發的衝動,也是防止別人對賭局動手腳。”鬆青鵬笑著替趙世書解釋,“賭場一般以花式9球為主,如果有賭家願意,也可以開斯諾克,不過斯諾克的時間太長,有許多人都沒有那耐心,賭花式9球的人還是比較多一點,幹脆利落。”

在賭場左角落,左宗申坐在最不顯眼的位置看著場麵,鬆青鵬領著趙世書走了過去,左宗申瞧了兩眼收回目光落在賭桌上,他身後站著一男一女,他們的身穿專業比球賽服,男的長得馬馬虎虎,麵容表情嚴肅,骨子裏透著一絲冷傲,女的身材纖細,個頭一米六七的樣子,臉上的冰霜宛如不容褻瀆的女神,一頭短發齊脖子,臉蛋白皙,十足娃娃臉般的稚嫩,煞是可愛,整個身材隻能算是一般,寬大的衣服看不出她的具體胸圍,趙世書自個兒心裏琢磨,這兩人應該就是左宗申賭注的資本吧。

左宗申旁邊坐著一位步入花甲的老人,花白的頭發可以看透歲月殘留下的痕跡,他抬頭朝趙世書看了兩眼,低頭抬手端起桌子旁邊的小茶碗。

“申叔。”趙世書恭敬的叫道。

“站後麵學著點。”左宗申從未有過的冷毅表情,淡淡的說。

趙世書退後到他身後站在那名女球手左邊,點頭衝她微笑了幾下。

“新秀?”左宗申旁邊的老人凝著臉問。

左宗申回頭看著他,又撇頭盯著趙世書,笑道:“算是吧。”

那老人像審視美女般盯著趙世書好不自在,接著嘖嘖兩聲,沒有繼續說話,或許沉默是金,對於像他這種老江湖更是惜字如金。

左宗申沒有理會,轉眼之餘,他的瞳孔微微收縮,盯著三尺開外的幾個走來的男人,心頭微微一陣,秦石相,商業世家出身,下關區一線大哥,黑道領軍人物,販毒與軍火生意做得風生水起,除開段家跟左家,稱得上大哥的唯一就是秦家,魅力酒吧就是秦家的產物,其手段狠毒得簡直喪心病狂令人發指,手上不下於10條命案,因為上頭有關係,隻是花了點錢財就擺平了,秦石相最擅長的還是桑拿跟走私,此人雖然身處商業世家,可是軍人出身,一身過硬的功夫才能黑白通吃,也是段家跟左家的一大死對頭。

“宗申兄如今這重操舊業,小弟特來恭賀。”秦石相走上前抱拳一握。

左宗申已經站了起來,雖然兩人是死對頭,可賭場開張,他不能不賣這個麵子,當下抱拳笑道:“石相兄弟有心了,不知道近來的軍火生意可好做,聽說出海關的時候被扣住了,此事可否當真?”

秦石相滿是笑意的臉上表情立刻僵硬,秦石相並非傻子,一些言詞還是分辯得出利害關係,對於左宗申的唇齒嘲諷自然聽得出來,意思不就表明了嘲笑自己上頭的關係不到位,也在間接辱罵自己的腦子太弱智,不過總歸是多年撲騰滾爬能坐上一線大哥的位置也絕非冰凍三尺乃一日之寒,秦石相的心思自然沒人猜得透,如果有人猜透他也不會站在這裏敢挺直的腰板說話,對於左宗申的譏諷當下變幻臉色笑道:“那隻是一次意外,中央突然下了文件,來了個欽差大臣,連海關署長也不知清,我們也是被臨時打亂了陣腳,海關方麵也沒來得及通知,不過那隻是一千萬的交易,對於我來說不算什麽大事。”

左宗申點頭自言自語,“也是,像你秦石相這號人物,隨便揮揮手也止一千萬。”

“宗申兄也不要再悠我了,你如今重操舊業,可是搶了我魅力的風頭,不少客人都馬不停蹄朝這兒趕,看來今兒晚上這裏怕是容不下那麽多人,也不知道今晚誰會獨占鼇頭!”秦石相說話之餘,眼神掃視著左宗申旁邊幾人,目光略微收縮在趙世書身後久一些。

“寒山兄好有雅致,你這政治界大忙人也有時間坐這兒喝茶?”秦石相看著段寒山,笑著說。

段寒山端起小茶杯,捏著杯蓋蕩了蕩茶葉,小酌了一口,“我隻是來賭球的,沒別的意思,魅力那地方不太愛去,就喜歡耗這兒,這好不容易盼著開張,當了次頭客。”

段寒山的話不溫不火,明白人都能看出他對秦石相沒什麽好感,秦石相也不去觸這個眉頭,說說笑笑適可而止,環顧四周爆滿的人群,問道:“寒山兄今晚打算賭多大?兩百萬,還是再往上加點?”

段寒山靠在椅子上撇了秦石相一眼,道:“我沒你那麽闊氣,混點官場一年就那點俸祿,沒多少閑錢夠我揮霍這玩意,這隻是愛好,不能當盈利的工具,今晚上最多砸個一百萬試試運氣,輸了就回家洗洗睡覺。”

“宗申老兄今晚上是要參他一把,還是當旁邊做個賭徒?”秦石相笑得有得猙獰。

左宗申拍拍衣裳,道:“我當個門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