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盜一定是皇家的人。經過大膽的分析語推測,懿貴妃認為珍寶的原盜一定是珍寶的所有者,及那些落魄的皇妃們。

她們有的是道光皇帝的遺妃,有的是被鹹豐皇帝冷落的妃子。她們雖為皇宗成員,但有的地位並不高,月銀也少的很。娘家有錢的官宦人家還好,如果娘家境遇不好,她們就要想辦法幫娘家一些。

近年來,朝廷吃緊財政,為了減少開支,皇後覺得讓內務府斟酌減去各宮的月銀。妃子們手頭上並沒有多餘的銀子補貼家用,但是,她們各宮裏有的是珍寶。有的是皇上寵幸她們時賞賜的,偶的是內務府給各宮配置的。

嘴邊有肥肉,何不吃了它!

妃子們暗自傳統心腹太監,一個取寶,一個轉移到宮外,互相配合的很是默契,然後兩個人各分一半的銀子。果然不出懿貴妃所料,她代筆的諭令下達後,內務府組織人力對後妃各宮進行實物清點,有兩三個妃子暴露了出來。鹹豐皇帝知道後,勃然大怒:“她們吃了雄心豹子膽了,居然幹出這等丟人的事兒來,嚴懲不貸。”

皇後也聽說了這件事兒,雖然她也很生氣,但她明白此時萬萬不可火上加油,隻能“潑點冷水”,讓皇上止住怒火。她急急忙忙的趕到養心殿,勸解皇上:“萬歲爺,這件事情的確很讓人生氣,但萬萬不可嚴懲她們。一下子把幾個妃子,特別是先帝的妃子打入冷宮,傳了出去,會影響大清的聲譽的。不管怎麽說,她們都是皇家的人。就是不給這些可惡的女人留麵子,也要給咱們皇家自己留麵子啊。臣妾之見,盡快平息這件事兒為上策,千萬不可在張揚了。”

鹹豐皇帝無可奈何的歎了一口氣,說:“幸虧懿貴妃精明能幹,不然的話,朕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竟是她們幹出這等的醜事兒來,這些後妃們也太猖狂了。”

皇後笑了,她比誰都明白。懿貴妃暗自慶幸,幾年前自己也幹過這種事情,隻不過沒有暴露罷了。不然,她怎麽會一下子就能推斷出是後妃們幹的呢?

此次搜宮,隻有皇上、皇後、懿貴妃三處寢宮沒有搜到,其他各宮未能幸免。由此看來,懿貴妃在皇宮中的地位已經大大的提高。

鹹豐八年,即一八五四年,是鹹豐皇帝最心碎的一年。四國公使--英、法、美、俄分別用槍炮頂著大清朝的脖子,強迫他在《天津條約》上朱批了兩個字“依議”。

中英《天津條約》五十六款,中法《天津條約》四十二款。條約簽訂後,雖然英法聯軍撤出了大沽口,但交涉並沒有結束。他們要求清政府派專員到上海商議細則。

不過,鹹豐皇帝總算舒了一口氣。他最擔心的是天津大沽口失陷,一旦如此,天津就保不住了,而皇城與天津隻有“一牆”之隔,保不住天津,皇城就完全暴露在聯軍的炮口之上了。

所以,鹹豐皇帝諭令桂良、花沙納與英法公使會談。他諭令談判代表,寧可全免進口關稅,也要取消公使駐京、內河通商及內地遊覽等款項。

桂良深知皇上的擔子很重,與花沙納暗自商議:“仁兄,皇上吧一杯苦酒交給了你我,難哪!”

花沙納輕輕地歎了口氣,說:“《天津條約》已經簽訂,第一條便是外國公使駐進京城,現在皇上反悔了,不讓公使進京,那些洋人是好對付的嗎?如果他們堅持條約款項不放,你我將如何的麵對皇上?”

軍機大臣桂良深知他與花沙納前往上海與外國公使談判,成功的希望是在太渺茫了,但他必須硬著頭皮去碰釘子。八月二十八日,桂良與花沙納在上海會晤了外國公使,幾經舌戰,英國公使總算做了一些讓步,答應清政府,公使可以不長期住在京城,但可以隨時出入京城。桂良不敢擅自做主,他急忙寫了一份奏折,以六百裏加急送往京城。

鹹豐皇帝一看,龍顏大怒,大殿之上,他吼道:“桂良、花沙納簡直是飯桶,這種事情也做不好,白吃皇糧!如果會談不成,他們無臉見朕,也無臉見群臣,無臉見天下的老百姓!”

說吧,他將桂良所呈的奏折往下一擲,正好落在了恭親王奕忻的麵前。恭親王奕忻心中一驚,生怕嶽父桂良辦事不利,影響到自己的前程,他連忙開口道:“皇上息怒。桂大人會想方設法辦理妥當此事的,否則,他無顏見皇上。”

鹹豐皇帝冷冷得“哼”了一聲,意思是:“這就是你那能幹的嶽父大人!”

恭親王低下了頭,伴君如伴虎,當年他與四皇兄奕濘手足情深,今日一個是皇上,一個是臣子,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此時,奕忻能說什麽呢?

再說上海的桂良與花沙納幾經周旋,總算取得了一點點的成效,英法兩國公使做出了一些讓步。最後,桂良與英法公使分別簽訂了《通商章程善後條約》。

雖然幾個月前,英法聯軍從大沽口撤走了軍艦,這並不等於說天津的危險就沒有了。隻要英法聯軍一翻臉,幾天之內,他們的軍艦便會再次駛進大沽口,炮口對準紫禁城。對此,鹹豐皇帝有清醒的認識,滿朝文武官員及能幹的懿貴妃也有清醒的認識。

英法聯軍剛剛撤離大沽口時,惠親王綿愉上奏朝廷:“天津大沽口一帶,應該妥為布置,以防後患。”

對於這個皇叔,鹹豐皇帝還是很敬重的。他諭令僧格林沁立即來京,接受任務,僧格林沁日夜兼程來到了皇宮,大殿之上,鹹豐皇帝諭令他帶重兵把守京津門戶---大沽口。僧格林沁跪接聖旨:“臣有幸,皇上聖明,大沽口乃是京津之門戶,必須重兵把守,以防不測。臣當竭盡全力,以報皇上之恩德。”

鹹豐皇帝心想:“你說的到,還應該做得到,大沽口是朕的皇家大門口,交給你了。如有不測,你罪責難逃。”

當天夜裏,驍悍的僧格林沁率領親營和黑龍江、吉林、蒙古大路人馬,從通州來到了天津,安營紮寨,嚴陣以待。這時,大沽口的兵力得到了充實,總兵力已達四千多人,而且炮台設置也添置一新,再加上當地的團練鄉勇,對付幾艘洋人的軍艦,總不會有什麽吧。僧格林沁高枕無憂,而皇宮裏的鹹豐皇帝卻是憂心重重。

他最擔心的事情不久便發生了。鹹豐九年三月二十八日,即一八五八年四月二十六日,英法公使悍然發動了大規模的戰爭。這時,他們來勢洶洶,張牙舞爪,如餓狼撲向熟睡中的嬰兒,半個月後,英國軍艦十五艘、法國軍艦二艘、美國軍艦三艘一齊向大沽口,尋釁開戰。

但是,外國公使依然是打著會談的幌子,堅持從天津大沽口入港,登陸後進京談判。新任直隸總督恒福連忙上奏朝廷,鹹豐皇帝諭令大沽口守軍將領僧格林沁:“嚴守大沽口,勿擅自開炮,以顧大局。”

又諭令恒福,盡量與外國公使談成,避免開戰。恒福生怕外國人翻臉不認人,親自登上英國軍艦,向英國公使講明:“兩國談判,不得隨帶多人,也不得執持軍械,嚴防驚擾民人,方合和好之意。”

並且,恒福還規定了公使的登陸地點應是北塘,而不能從大沽口登陸。英法公使猖狂至極,哈哈大笑:“恒福大人,你身為清朝的臣子,當然聽命於清朝。可我們是外國人,恐怕你們皇帝的諭令對我們起不到作用吧!”

兩國公使十分蔑視清政府的命官,堅持不從北塘登陸,而經過大沽口至天津再到北京談判。恒福氣得袖子一甩,說:“豈有此理!你們要弄清楚,這是在中國的土地上。”

“很清楚。哈哈哈。。。。。中國的土地擋不住我們威力無禮的槍炮!”

英國公使猙獰的笑聲像一支箭直刺恒福的心窩,他氣得臉色蒼白,拂袖而去。

六月二十五日淩晨,天還沒有亮,人們尚在睡夢中,就聽見幾聲巨響,那巨聲就像在耳邊炸開的。

大沽口的守軍統帥僧格林沁也正在酣睡中,突然幾聲炮響,把他驚醒了。他“咕嚕”一下子翻身坐起來,連忙問侍衛:“怎麽回事兒。”

侍衛一撩開門簾,站在窗前,哆哆嗦嗦的說:“現在還弄不清楚怎麽回事兒。”

“快去打探一下。”

僧格林沁好像預感到了什麽,他警惕的坐在了床邊。侍衛轉身離去,他心想:“該發生的事情,總要發生的。看來仗要打起來了,躲也躲不掉。”

不一會兒,大沽口炮台傳來了消息,英法美聯軍十幾艘軍艦炮轟大沽口。

“將軍,怎麽辦?”

“還擊,這還要問嗎。”

“嗻”

“慢著”

僧格林沁穿好官府,端坐在大沽口炮台前沿的一個較為安全的隱蔽所裏,沉思著。

他左手托著下巴,右手捏著袋子裏尚未點燃的煙絲,片刻之後,他開口道:“還擊炮要準確而節儉,隻捎給他們一點點顏色看就行了。不可引起更大的紛爭,聽懂了嗎?”

“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