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對聰明的蘭兒的確由衷的讚歎,她深深地體會到這位眼前的秀女不是平庸之輩,隻可惜至今皇上還沒有看上她。
蘭兒不失時機的表現自己,這一點,寬厚、仁慈的皇後並沒有意識到。不知是皇後遲鈍了一些,還是蘭兒太會演戲了。皇後一天比一天的欣賞蘭兒,於是,每逢蘭兒來到坤寧宮,皇後便於她討論詩文。
“蘭兒,《詩經》中的《蒹葭》篇,你讀過沒有。”
一聽皇後這句話,蘭兒心花怒放:“看來皇後已經把我蘭兒當成文學上得知音了。蘭兒,你可一定要把握住時機啊。”
於是,她回答:“剛剛讀過,隻是理解的不深刻。”
她吟唱著:“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皇後望著她,追問一句:“如何理解呢?
蘭兒答道:“這首詩是一位癡情的男子吟唱的,他要尋找心愛的姑娘,而最終也沒有得到她。他隻是站在岸邊凝視著遠方,發出了‘宛在水中央’的感歎,可望而不可即也。飄飄揚揚的蘆花,不知道飛向何方;夜露落到地上,馬上變成了白霜,這種情景滲透了無可奈何的情緒在其中,正如那位癡情的男子尋覓不到心愛的姑娘失落的情感吧!這應該叫融情於景吧。”
蘭兒娓娓道來,皇後頻頻點頭,兩個人進入一種忘我的詩情畫意之中。皇後更是感慨萬分:“可惜了這蘭兒,本來應該是個大才女,可如今淒淒涼涼的獨居深宮、悲悲切切的做秀女。
皇後與蘭兒正沉浸在古詩歌的美妙、動人的情景之中,這是,鹹豐皇帝突然駕臨坤寧宮。以前,每當皇上來時,太監總有高聲呼喊:“皇上駕到!”
可如今,沒有人通報,這是為什麽呢?
原來,這是因為鹹豐皇帝幾乎每天這個時候都來坤寧宮看望皇後。宮中的太監、宮女們都知道皇上一退朝回來,第一去處,便是坤寧宮。
日子一長,鹹豐皇帝來來往往如回家一樣,於是免去了很多的理解。可蘭兒並不清楚這些情況,她未曾想到日思夜盼的皇上會突然出現在她的麵前。所以,皇上一進坤寧宮蘭兒便顯得十分的不安,她連忙跪安:“皇上吉祥!”
蘭兒又緊張又羞澀,又想竭力掩飾自己慌張的神情,以盡量表現的含情脈脈。她當然想要皇上多看自己幾眼,隻可惜,鹹豐皇帝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著美麗大方、嫻熟溫柔的皇後,一個勁兒的看了又看。
看的皇後羞紅了臉,看的葉赫那拉氏•蘭兒,酸溜溜的。鹹豐皇帝根本沒在意他得身後跪著一個小秀女。
皇上沒有發話,蘭兒隻好長跪不起,皇後示意皇上趕緊發話,鹹豐皇帝的手不經意的一擺說:“跪安吧!”
蘭兒退了下去,她委屈極了。淚水就像斷了線的珠子直往下落。她在心中暗暗感歎自己的命運不濟,同時又妒恨皇上專寵皇後,以至於她蘭兒削尖腦袋也擠不進他倆中間去。當然,蘭兒也有些怨恨鹹豐皇帝,怪他有眼無珠,年輕貌美的蘭兒竟然吸引不了他,他真是沒有眼福。
蘭兒退了下去,但她並沒有讓淚水流了下來,她咬了咬牙,對自己說:“蘭兒不是凡夫俗子,你不會就這麽沉寂下去的,現在的處境隻當做當年的越王勾踐,臥薪嚐膽吧。”
這樣一想,她的心裏反而感到舒服多了。她甚至有些咬牙切齒地自言自語:“皇上、皇後。蘭兒絕非等閑之輩,更不是什麽平庸的女子,今日的委屈,是為了換得明日的崛起。紫禁城裏的葉赫那拉氏有一天會讓你們刮目相看的。”
皇後望著蘭兒退下去得身影,對鹹豐皇帝輕輕地說:“你看,多好的女孩啊。”
鹹豐皇帝忍不住望了望,可惜,蘭兒的背影已經消失在了走廊的盡頭。
鹹豐皇帝似乎覺得皇後有些偏愛剛才跪著的小秀女,為了迎合皇後,他問道:“她叫蘭兒,是個秀女吧!”
皇後輕輕歎了口氣,說:“皇上應該記得她,那日與麗貴人一樣進宮的。很有才氣,可惜如今還是個秀女,連個貴人的封號也沒有。”
皇上很在意皇後的心理感受,他為了贏得皇後的歡心,隨便說了句:“既然你這麽喜歡她,那就封她個貴人吧!”
葉赫那拉氏?蘭兒由秀女晉升為貴人,她叫蘭兒,於是宮中的太監、宮女們稱她為“蘭貴人。”
雍容華貴、溫和大度的皇後萬萬沒有想到,是當年她的一份同情和一句話,把野心勃勃的葉赫那拉氏拉上了曆史的舞台。
鈕鈷祿氏更不會想到,自己的一時糊塗,將比自己地位小的多得秀女,葉赫那拉氏蘭兒推薦給皇上,讓她很快的受寵,釀出的竟然是一杯難以下咽的苦酒,這杯苦酒讓皇後慢慢品嚐了幾十年。
皇後也許後悔過,但當她清醒與後悔的時候,已經鑄成了大錯,一切都已經發生了,為時已晚矣。
眼前的葉赫那拉氏蘭兒,就是中國曆史上晚晴的西太後,是繼武則天之後的第二個獨霸皇宮的女人。她雖然沒有稱帝,卻是曆史上絕無僅有的“老佛爺”,她的統治長達四十八年之久。
鈕鈷祿氏也萬萬沒有想到,心狠手辣的葉赫那拉氏蘭兒最終竟然置她於死地,這是曆史的誤會。上蒼的安排。
從此,“蘭兒”這個名字沒有人敢叫了。取而代之的是“蘭貴人”
自從那日,鹹豐皇帝為了討皇後歡心,隨口說了句:“既然你這麽喜歡她,那就封她個貴人吧。”從此以後,蘭貴人身價倍增,皇後更與她姐妹相稱。然而,鹹豐皇帝則忘了自己的允諾,依然不招寵蘭貴人,他得心裏隻有心愛的皇後和可愛的小美人麗兒。
鹹豐皇帝有時留宿皇後的坤寧宮,每次都帶一個侍寢太監去,而這個侍寢太監便是安德海。安德海很善於察言觀色,,又不愛多言多語,皇上的一個眼神,他都能認領的透。所以,皇上不討厭小安子。
這日,安德海,又伴駕到了坤寧宮,這是冬日裏的一個下午,溫暖的陽光照射著大地,曬得人暖洋洋的。
鹹豐皇帝與皇後在東暖閣裏親親熱熱,隻能見,一陣陣叮叮咚咚。
皇上用急促的聲音催促皇後說:“皇後,幾日不見想死我了。”
皇後一陣陣呻吟,口裏一邊喘氣一邊說:“皇上,你今天怎麽了,怎麽這麽著急,你慢一點,別傷著身子。
聰明的小安子聽得清清楚楚,隻見全身一個哆嗦,咽了一口唾沫,雖然他已經是個太監了,但畢竟還是男子出身。這等風花雪月的事情,怎麽能讓他壓的住火。他暗自發笑說:“這皇上自己有個寶就算了,還當別人不知道怎麽回事。我可不願意在這當電燈泡。說完,走了出來。自已一個人落個自由自在。
於是,小安子便在禦花園裏閉目養神,鹹豐皇帝與他心愛的皇後顛鸞,倒鳳,小安子暗自發笑:“皇上、皇後,你們恩恩愛愛,也不知其她妃子有多麽的吃醋。唉,一個男人,妻妾成群,也是豔福。我若不是個公共,至少也要娶個二、三房姨太太,誰比誰差啊。
一點兒也不錯,小安子比起鹹豐皇帝來,就差那麽一點點兒,即安公公沒有了男人的“寶”。他是個不男不女的閹人。小安子此時又有些心酸了,悔不該當初狠心自閹,眼見著與他差不多大的兒時夥伴都紛紛娶妻生子了,他得心裏怎麽能不酸溜溜的。
此時的鹹豐皇帝,除了皇後、麗貴人之外,又寵幸過一些妃子,不過,那幾個妃子沒有贏得皇上的心,皇上很少會想到她們。於是,可憐兮兮的幾個妃子總要花點銀子在安德海身上,讓安公公從中幫忙,以便有機會接近天子。
安德海一想到白花花的銀子,他心裏的酸楚就沒有了。雖然他是個閹人,是奴才,是宮裏的一條狗。但他還是個特殊人物,每晚皇上要招幸那個妃子,全靠他安公公拿頭牌,若小安子是個花招,皇上不會發現破綻的,所以說,做皇上還有皇上的苦,底下人做了什麽,他都不會知道。
於是,後宮裏幾個被冷落的小妃子紛紛巴結安公公,很舍得花些銀子在他身上。此時,閉目養神中的安德海嘴邊流露出一絲不易被人察覺的笑容,他心裏正打著算盤,估計著該敲哪個妃子一筆了。不然萬一惹安公公不高興,晚上皇上拿牌子時,稍微做一做手腳。就報複了。
“安公公吉祥。”
一聲清脆、悅耳的問候把安德海從遐思中喚了回來。安德海定睛一看:“哦,是蘭貴人。”
安德海認識這位剛被皇上封為貴人的蘭兒,今天真巧,在坤寧宮的小花園裏,遇見了她,隻見蘭貴人亭亭玉立、身姿婀娜、風情萬種,十分引人。其次,在安德海看來,今日相遇是個巧合,兒蘭貴人心裏十分明白,這是上天給自己的機會,是她的幸運。蘭貴人深知安德海不是等閑之人,自己若想進一步的接近皇上,沒有安公公的幫忙,還真是不行。
安德海為何這般重要,其人來曆又如何呢?這還要從頭說起。
安德海是大清皇宮裏的公公,他是鹹豐皇帝的侍寢太監,這一點兒早有交代。不過,他還有一些事情,需要在此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