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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瀝分為州縣製,上州共八個,盛京地處錦州,八大洲除了蜀州獨立自製,由當地最古老的貴族自己掌控外,其他八個上州刺史都是由朝廷直接任命。上州沿著漕河邊的除了豫州地處江南外,有東南的中州、北麵的秦州。西南為涼州、北麵汀州、青海的瀧州。其他小洲大約260個。
朝廷官製主要分設中書、門下、尚書三省。中書省掌詔敕、政令之立案起草;門下負責審議中書之立案、草案,以決定實行與否;尚書省為行政官署,其下尚分置吏、戶、禮、兵、刑、工六部,最高官製為尚書,此為三省六部製。
因泓帝非正宗太子登基,成為皇帝的道路也是血雨腥風。他當政幾十年間,時刻都謹小慎微,除了打壓土著老臣,扶持新貴上位和老勢力對峙,以圖權勢平衡外,他不願意多設高品階的官員,因而,三省各令多兼任六部尚書之職,但規定國公、郡王、親王不擔任尚書之職,以此另勢力互相牽製。
而泓帝為了集中權利,設置了文淵閣,朝中成為內閣。入內閣等同行使宰相之職,三省六部的最高長官都屬於內閣大臣,也就是位極人臣。
秦鬆濤一心入閣拜相,沉歡這點是非常清楚的,但是自己畢竟是女子,沒有經曆過官場,還不清楚他會用什麽辦法奪得這個萬人爭奪的位置。
但她有一點很清楚,必須要有強大的財力。
自從她搬出了秦府,哥哥就準備回誥陽書院做最後的拚殺。明年會試,將是沉歡一家最重要的一場仗。沉歡看到哥哥日漸成熟,他自己也非常清楚自己要什麽。
尤其是在和秦府的這場鬥爭中,他已經很明白不成功便成仁的道理。
因為,秦鬆濤一定會想辦法踩死他們,除非他們願意夾著尾巴做人。但,沉歡的性格和他們兄妹的性格,也決定了不可能!
秦鈺肩上的擔子越來越重。他如果考不上,秦婉的後背力量也不足,就算寧逸飛很寵愛她,她也是榮親王府的二奶奶,麵對那麽多枝節複雜的家族和下人,也需要有底氣。
如今沉歡也漸漸大了,如果在她議親前自己沒有一官半職,也很難尋到好人家。他也曾經想過是不是淩鳳喜歡沉歡,可再想想,淩鳳的身份和寧逸飛不一樣,他的婚事本來就不可能自己支配,沉歡要是想嫁給他,也隻有做妾的,但沉歡心高氣傲。他那麽疼沉歡,一定不會讓她受半點委屈的。所以,他早就開始在同窗中尋覓合適的妹夫了。
“曹毅”的身份已經查到了,她真名叫曹玉,竟然是嫡出的大小姐,年方十五。她有個孿生的哥哥,因身體多病,她就索性冒充他的名字出來讀書。因她性格開朗,聰明絕頂,曹天鑒非常喜歡她,自幼帶著她習武,鍛煉出如男孩子般的性格來,她鬧著出來讀書,拗不過也就應了。而且從她對秦府的熟悉程度看,曹天鑒是知道她和哥哥的關係的。
沉歡還不是很清楚曹玉的心意,哥哥也正在準備大考,現在不是提親事的時候,免得影響他心情,也沒有把握萬一哥哥知道朝夕相處的男子居然是個女的,會不會把哥哥嚇傻了,思前想後,就沒有當麵戳破她的身份。
按照沉歡直心腸,恨不得馬上啟程到處溜達,看遍大瀝江山。但程智說擔心秦鬆濤回京後就會有大動作,建議沉歡有計劃的遊走。沉歡便同意了,兩人一合計,還是先把整個漕運的情況摸透,那她第一條線便是沿著漕運河源州仔細的走走。程智為了沉歡的安全起見,自己先去摸路,加上前段時間他們豫州的漕運船隻遇到收黑錢的事情,他們就決定先查這件事。
沉歡很清楚,秦鬆濤是個非常敏感的人,既然已經查了她的生意,自然會發現她為許中梁謀的位置,也會知道這個位置是燕權慎給的,也不難知道她的舅舅周鼎的位置是榮親王府謀的。這樣一來,他不可能不警惕,也肯定想到為什麽榮親王將那個本來給他的職位給了周鼎,也會聯想到破壞寧逸飛和秦嫣婚事的就是她秦沉歡。
也許,他現在還看不起她的能力,但至少會防著她在暗中使壞。
何況,他是個自尊心極強的人,秦嫣是他的獨女,也是他最強的棋子,她的名譽受損,他對自己定不會放過的。
如今,便要開始賽跑了,看誰最先勝利。
很快,沉歡就得到了表叔燕權慎的來信,秦鬆濤丁憂期間,內閣就有人提議將他調到二皇子身邊輔導二皇子。而二皇子如今是皇位競爭的最熱門人選。這說明秦鬆濤開始加大步伐,對權勢的欲望表現的極為強烈和迫切。
這就說明他急了,以前謹慎的站在中間,如今很明顯,他知道得不到太子的青睞,那他就必須尋找另一個永久的靠山。
眼下,他為了達到目的,急於找到後台,得到機會,必須在禦前常路麵,而他隻能管飽讀詩書,聰明些,既非官宦之後,又非簪纓世家,這一切有難度。
沉歡不怕他,但不代表不防他。
麵對越是強勁的敵人,仗打得越是興奮,這就是這一世得沉歡!
沉歡猜想,他一定會團結蘇東辰和用盡褚貴妃的力量。
而蘇東辰和吳斌兩人最近幾年非常安靜,不升遷,也不張揚,能如此匿藏和儲備力量的人一旦爆發後一定是可怕的。
沉歡急於抓住朝廷命脈。
可她隻是民間人,如何做到呢?她這段時間閉門思考。
將哥哥和曹玉送走後,沉歡這段時間好好的關起門來做了幾天山大王。可能人心情好了,好事也就疊將而來。許中梁捎來信,他因政績顯著,已經升任戶部主事,專司倉部事宜。這個還不是最高興的,最讓人興奮的是呂清居然懷孕了。
沉歡看到這個信高興的跳起來,“總算是做了個好事,我還一直擔心呂清夫妻覺得我會利用他們呢。”
雲裳笑著道:“姑娘就是他們的貴人。”
沉歡將信疊了起來,遞給雲裳收起來,笑眯眯的撐著腦袋看著窗戶外麵。
“不知道我什麽時候做小姨呢?”
煙翠捧著一大束各種顏色的花進來,看見她這個樣子,噗嗤笑了,“姑娘這麽快就盼望著做小姨了?”
沉歡笑著看她手裏的花,她不會養花種田,但是喜歡絢麗的色彩。
“做小姨好啊,可以發紅包。”她笑眯眯的說,“這花好看。”
“嗯,是蓮姐兒一大早上山去摘的。她說府中花壇裏的話姑娘肯定看膩了,現在山上正是山花盛開的時候,給姑娘摘些新鮮的看,姑娘一定會高興。”煙翠邊說,將花插在白色大肚花瓶中。
沉歡聞言微微一笑,“她還小,別出什麽意外。以後就讓甘珠跟著她,正好新月有孕說是想念江南的山水和小食,說要回江南來住幾個月,就讓她帶著紫菱負責秦蓮房中的事情,順便調教出兩個丫鬟給她。新月和姐姐跟過瑾如姑姑受過訓練,讓她多教些大家禮儀。等哥哥高中了,我再看看幫她尋一頭好姻緣。”
煙翠插好花走過來,笑著說,“姑娘連五姑娘的婚姻都想好了,姑娘自己呢?”
沉歡頓時收了笑,瞪眼,“又開始胡說八道了。”
雲裳掩嘴笑著,“煙翠說得是。不過奴婢猜也用不著姑娘操心。還沒到十月初六呢,淩鳳世子的生日禮物就送來了。”
沉歡聽到這個眉頭頓時皺了起來,這個家夥實在是高調得讓她恨得咬牙啊。
你說送什麽不可以,偏偏送個看不得、拿不掉、丟不了、藏不起的玩意兒,她隻要進出府都能看到,索性她要出府就打偏門出府,眼不看心不煩。
而且,每次送都不是一樣東西,這次還一起送來了十匹回紇的戰馬,清一色的白色,簡直高調極了。十匹馬是由睿親王府護衛送來的,進了豫州就一路引得人爭相觀望。
當時全府都興奮了,除了沉歡,她拉著長臉到大門迎接,還惹得赤冰一陣翻白眼,嫌棄她不知好歹。
若是淩鳳知道自己一心想為她造勢的心意被沉歡嫌棄,估計恨不得敲兩個爆栗子。
雲裳和煙翠瞧見她的樣子,兩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沉歡哼了一聲,跳下椅子,拍了拍裙角,“騎馬去。”
煙翠笑著衝著外麵叫著,“春鶯趕緊給姑娘將世子送的馬給備了,姑娘要騎馬去。”
沉歡皺眉,狠狠的一腳踩在煙翠腳尖上,煙翠痛得邊叫邊笑著躲開。
“不騎馬了!我和五妹妹遛街去!”沉歡翻了翻白眼,揚著嗓門喊,“蓮兒,趕緊的,我們坐車上街吃茶去。”
一聲嬌柔的哎聲,穿著月白素色衣裙,梳著一對丫髻的秦蓮跑了出來,清秀的小臉上難得露出燦爛的笑容。奶奶和母親忽然自縊,秦蓮差點也想自殺,對她來說,未來簡直就如同地獄一般。幸好煙翠一直守在她身邊,後來沉歡對她極好,漸漸的就平複了心情。
當她一想到奶奶和母親的慘死,都會悲痛欲絕,隻有和沉歡在一起的時候才會快樂些。
沉歡拉著秦蓮的手,姐妹兩歡歡喜喜的出門去玩,到了大門,便看見三三兩兩的人在門外不遠處羨慕的看著門楣。
沉歡頓時皺眉,嘟囔著,“這不是招賊惦記嗎?要是被盜了,一定找你賠個十來倍!”
秦蓮沒聽清,嚇了一跳,歪著腦袋看著她,“四姐,招賊?”
“招就招吧,反正有人喜歡花錢。”沉歡拉著秦蓮上了車。
淩鳳說他們搬出來後也是秦府,和老秦府區別不開,名字也不大氣,便取了個名字叫“熙園”說寓意欣欣向榮。他取了名字吧,沉歡本可以不理,但淩鳳直接用一兩黃金一尺的金絲木做了個門匾,上書“熙園”,如今高高的掛在新宅大門上,陽光照射下,金光閃爍,甚為炫目。
光一個門楣價值十二兩黃金,不招賊惦記才怪呢。
可人家是大瀝第一親王睿親王府的世子大人,世子送的門楣可不是拿不掉、丟不了、藏不起的玩意兒?偏偏沉歡不愛看。
全府的人為了這事可樂了好久。
沉歡和秦蓮、春鶯、煙翠一起去餘杭最出名的茶樓沁香園喝茶,這裏的點心非常好吃,典型的江南小吃。
這裏的小籠包尤其出名做的,時候要把高湯凝成透明的固體膠質,切碎了拌在裏麵,熱氣一蒸,就全化成了湯水。好的小籠包皮薄如紙,提來提去還不帶破的。小心翼翼地提出來,放在醋碗裏,對準上麵一吸,鮮美的湯汁就進了肚了。江南人吃小籠包有個歌謠,“輕輕移,慢慢提,先開窗,後喝湯”。
沉歡是個吃貨,一進茶樓尋了個靠窗安靜的位置,叫了兩籠,四碗豆腐腦,一壺龍井,準備開吃。
一扭頭便看見一身青灰色袍子的秦鬆濤。
他連小廝都沒帶,僅僅是簡單的布袍子,卻掩不住他的偏偏風姿。
沉歡不得不承認,秦鬆濤帶著書卷氣的氣質很迷人,秦家的血脈的確不錯。
秦鬆濤沒有看見她,在她背後尋了個位置,坐下後叫了一碗豆腐腦,姿勢非常優雅的一口一口的吃著,眉宇間有一絲難得的悠閑暢快。也許他在京城呆久了,身上沾染了雍容貴氣,頓時惹了不少目光。
但他少在餘杭出現,很多人不認得他,店家卻認得沉歡,一直堆著笑在沉歡桌前說著奉承話。
秦鬆濤吃著就聽見叫秦四小姐,便轉頭來看,見是沉歡,悠然打開白色紙扇,“你來吃了?”
沉歡笑著點頭,“嗯,三叔好悠閑,還沒回京嗎?”
秦鬆濤搖著扇子歎口氣,“這一走,恐怕多年不回來了,再來品嚐下江南點心。”
“記得我和你父親也來這裏吃過一回。還有一次你父親出了府,帶著你在這裏還碰上了。”
沉歡平靜的道:“真難得三叔還記得我父親。”
秦鬆濤看著她,“當然,他是我哥哥。”說著笑著說起了秦安的一些事情。
沉歡聽著,時不時笑笑。兩人恍如真是親近的叔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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