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煩
“等會你應該沒什麽事吧？”他垂眼看我，然後在我還沒回答的時候就繼續說下去：“那跟我來吧。”
我是沒什麽事，不過你這樣隨意的安排，我就不怎麽高興了。
後來，當我倆孤零零的在天空飛來飛去的時候，我意識到剛才的不高興還不是極致。明明有一輛大馬車在後麵跟著，你就不能坐馬車嗎？非得和我在天空鍛煉翅膀？不過路西斐爾的金色羽翼比他的頭發顏色略淡一些，卻也更璀璨。而我的翅膀，怎麽看都和黑色的頭發不般配似的。雅威創造他的時候一定心情很好，給了他這麽絢麗的光芒。
從金星天一直飛到恒星天，原來路西斐爾的最終目標是天界銀行。
恒心天這裏是各層天界銀行的總部，不過平時很少有人來，所以顯得有些荒涼。路西斐爾的到來顯然沒有事先通知，門口的座天使十分慌亂。
“去把猶菲勒叫出來。”路西斐爾揮手讓他們都不用行禮了，直接往裏麵走去。我還是第一次來銀行總部，但卻並不好奇。
每個月，每個天使都會領到作為薪金的加洱，但是我卻從沒有去銀行取過。這些事情有加百列就好了，我也並不擔心自己的錢被他拿走。平日使用的東西，都是他安排的，我還要錢做什麽？雅威還說讓我管理銀行，我真心的認為自己根本不適合。但路西斐爾現在的樣子分明是要提前跟我交代一下？
猶菲勒是天界銀行的管理者，這麽多年來都是他在做管理者。這個天使好像很少出現在別人麵前，看上去有點靦腆，但是看到路西斐爾的時候目光卻有種熱切。又是個路西斐爾崇拜者吧？
“殿下，您怎麽有空過來？”猶菲勒說句話就開始臉紅，讓我都覺得有趣了。
“下個月銀行就正式歸智天使長所有，在那之前我們來做下交接。你去把之前的記錄都取來，讓他看看。”
猶菲勒猶豫了：“要都拿出來嗎？”
路西斐爾斜睨人的時候足夠威嚴：“沒聽清嗎？”
猶菲勒馬上退了下去。
“你找我來就是來看銀行？”等就剩我們兩個的時候，我問他。
路西斐爾說：“你不是沒事嗎？”
不是這個問題吧。“不是要下個月嗎？”你著急什麽？
路西斐爾說：“天界銀行的賬目很多，如果你下個月才來，是沒辦法馬上接手的。我隻是讓你先熟悉一下。”
早知道這麽麻煩我就帶加百列來了。現在，我也沒辦法讓拉貴爾去找他求救啊。真是失策了。
路西斐爾就好像看穿了我的伎倆，眯著眼睛說：“天界銀行必須由你親自掌管。我想你不會不明白這裏麵的嚴重性。”
我點頭。雖然點頭，還是很無奈的。就算過了挺久了，就算我坐在了這個位置，我還是在他麵前有點尷尬似的。大概是因為太久的時間都在懼怕他，所以身體有了印象？看來要克服路西斐爾這個名字，我還要繼續努力。
沒話找話，我又問他：“怎麽殿下今天自己來了？沒看到別西卜那。”
路西斐爾恢複麵無表情說：“副官有副官的事，並不用每天都跟著我。”說完還莫名其妙的瞥了我一眼。
加百列不是沒來嗎，你瞥我幹嘛。我隻能給他一個微笑當回答。
路西斐爾說：“你最好盡快熟悉銀行的事情。我帶你來一次，下一次讓別西卜帶你來吧。”
我直覺是有事了，不然他這麽著急讓我熟悉銀行做什麽？於是帶著疑惑的看他，他挑了挑嘴角，說：“的確敏感了很多。估計再過不久就要開戰了。如果你沒辦法把握銀行，會很麻煩。我是不主張在這個時候更替主權者，但既然是神的要求，也沒有辦法。”
的確不是好時機，不過雅威執意了，路西斐爾也無可奈何。他沒有表現出對於這份權勢的任何留戀，也是他的驕傲使然。不是他的東西，他連看都懶得看了吧？不過想到接下來一段時間我都沒好日子過了，也隻能給自己哀歎了。
猶菲勒敲門：“兩位殿下，請稍後退一點。”
我和路西斐爾站在幾乎靠牆的位置，就見大量的葦草紙卷飛進來。猶菲勒操縱著極熟練的風係魔法，讓那些記錄著一切的文件一疊疊從門外飄進來，然後落在我們麵前。
我一邊驚歎它的數量，一邊感慨還好有魔法，不然用天使來搬，真不知道要搬到什麽時候了。路西斐爾應該是早就習慣了這個場合了。不過既然這麽麻煩，怎麽不直接把我們帶去裏麵。
很快的，猶菲勒的話就給了我解答：“那麽，拜丘殿下從明天開始來這裏看如何？這裏光線比倉庫要好很多，而且空氣也不錯。”
我皮笑肉不笑的說：“好，麻煩你了。”
後來路西斐爾就不出現了，換成了別西卜每天來煩我。
我覺得別西卜和薩麥爾真是很搭配的兩個家夥，一樣那麽煩人。
“您看這裏，如果您沒辦法掌握到這個程度，可能會引發軍隊的兵變那。所以萬一有什麽困難，也千萬別將真實的賬目報給梅裏美殿下。”別西卜是個不錯的好老師，可惜他對於教課應該沒那麽大興趣。
“這你完全不用擔心，我跟梅裏美殿下不會有機會談這個。”我聽得明白，卻不想多費腦袋。
別西卜說：“也對。不過梅裏美殿下也就算了，您能不跟包括貝利亞殿下的任何天使說嗎？”
我想了想：“除非你讓我瞞著神。”
別西卜笑了：“怎麽可能。神當然無所不知。”
那你還擔心什麽？我的表情肯定很不耐煩。加百列送進來牛奶，說：“還有八天了。光耀晨星的邀請卡你送了沒那？拜丘殿下？”
我搖頭，我哪有那個時間。何況上次路西斐爾跟偷襲似的忽然來到，我根本沒隨身帶著。
別西卜說：“是拜丘殿下生日的邀請卡嗎？不知我有沒有這個榮幸替您跑一趟那？”
加百列看著我，我點頭。反正他每天都去光耀殿。
加百列去拿邀請卡，別西卜忽然伏在我耳邊，說：“加百列看起來有點不同了那。他怎麽了？”
“不同？”我想了想，加百列每天都跟著我，好像沒區別吧？
別西卜一臉失望：“我忘了，問你等於白問。”
說完，別西卜又開始說銀行的那堆草紙了。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是我的生日了。這種宴會都是下午開始的，中午之前還是各位天使長各做各事的時候。而我今天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先推掉，因為要專心準備宴會。
薩麥爾肯定不會錯過這個時候。“拜丘殿下，今天神會到嗎？”
我斜眼：“你找神有事嗎？”
薩麥爾說：“因為最近天界都傳今天神會來，所以我才特意來打聽一下。當然也是為了讓您到時候不至於驚訝。”
“我驚訝什麽？”
“您的生日，天使長都會出席，連神都來，可想而知，現場會有多少天使來一睹神顏。加百列殿下都已經加強了警備，就怕會有騷亂那。”
就是因為這樣，我才對雅威的出席倍感壓力。雅威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所以到最後也沒有說明到底來不來。
“神來或不來，他對我的恩寵都不變。”我隻能這樣回答薩麥爾。
加百列這時進來，給我拿來了今天的衣服。
絳紫色的長袍上麵有隱隱的花紋，仔細看竟然全是曼陀羅華，一朵一朵低調的招搖著。這種製法竟是我從未見過的，無論從那個角度看，上麵的花朵都是沉進衣料裏。以往那些浮在表麵的做工根本無法和它相比。而與其搭配的首飾，是銀白的長腰鏈，還有同樣銀白色的墜珍珠發帶。
我對這件衣服很喜愛，於是馬上笑了起來：“加百列，這是你送我的禮物嗎？真是很美。”
加百列笑了笑：“殿下喜歡就好，這樣我的心血也沒有白費。”
“難怪最近總是這麽忙，原來偷偷準備了好禮物。”薩麥爾語帶諷刺。
加百列白了他一眼：“白吃白喝的人就不用關心這個了。”
薩麥爾說：“我當然也是準備了禮物的。”說著，他離開了房間，等他歸來，手裏拿著玉石的手環。看起來內環很小，但戴在我手腕上卻很合適。
“沒想到你也很細心嗎？”加百列也輕哼起來。
薩麥爾說：“小小禮物當然不能稱得上殿下的手腕精美。不過也是一番心意。”
一直到開宴之前，他倆都沒有讓我安靜一下。
不過我真正的沮喪，是在來到大廳，聽說塞利爾不會來的時候。
明明無關緊要的，但一旦聽說他真的無法前來，我就按耐不住心裏的煩悶。巴比勒都帶著禮物來了，塞利爾真是萬分不想見到我吧？
貝利亞把包裝好的禮物塞到我手裏，然後四處張望：“哦？你這個表情，看起來可不是過生日的模樣哦。”
我不禁感慨他真是敏銳，我分明在微笑那。“也沒有什麽，隻是期待了不該期待的事罷了。”
貝利亞拍了拍我的肩膀，說：“沒有期待也就沒有失落。這你應該早就明白的。既然他沒有來，我們應該可以好好玩了吧？”
我眨了眨眼，原來貝利亞說得是雅威。雅威是不是來，我其實根本沒報多大期待，所以也算不上失望。貝利亞誤會了，我也沒有解釋。因為路西斐爾也到了，貝利亞行禮過後就閃開了。
路西斐爾望了望四周：“還算配得上你。”
我覺得他想說的，是配得上我智天使長的身份吧？從他手裏接過禮物，那輕飄飄的手感讓我驚訝。
路西斐爾說：“別西卜說你已經能很好的掌握銀行了。我很高興你這麽快就完成了一切，這樣梅裏美也不用擔心了。”
我想他是更擔心了才對。微笑著看路西斐爾，他金色的長袍一如既往的光芒四射，那張臉也是精致非常。我倆隻是站在門口說話，就吸引了幾乎全場天使的關注。等路西斐爾走進裏麵去後，薩麥爾靠過來。
“不知道該不該說，不過您和光耀晨星真是非常般配那。”
我？和路西斐爾？薩麥爾是不是哪隻眼睛不對了？“哦？怎麽說？”
“無論發色還是容貌，身份還是氣質，恐怕天界還沒有比你們更般配的天使了。如果是您的話，傾慕光耀晨星的天使也不會有非難的必要了，如果是他的話，愛戀您的天使也能死心了。隻是看著你們站在一起，都會覺得榮耀那。”
“照你這麽說，我該和他多親近了？”
“我想神會很高興看到自己的左右手如此親密的。”
鬼扯。雅威會期待這個嗎？
我下意識的看路西斐爾那邊，發現他也正看著我。
“可惜啊，我覺得我們不可能發展到那個程度。”
“哦？您不喜歡光耀晨星嗎？”薩麥爾的好奇心又起來了。
也不能說不喜歡那。隻是從雅威將我提升到這個位置的時候，就已經告訴我了，不需要和路西斐爾再多親近了。
雅威的話我一向毫不懷疑。
我揮了揮手上的紙卷：“將注定成為我的東西當做禮物送給我，這樣的人會和我有發展的可能嗎？”
路西斐爾居然把銀行的主權書當做禮物？他是太小氣了，還是完全不把我當回事？
等到正式開始的時候，雅威還是沒有露麵的跡象。我告訴加百列開始宴會。加百列心領神會。我和路西斐爾坐在木星天的正式宴會廳上座，以我們為首的環形座位都坐滿了天使長、天使長副官及各位候補，下麵的座位也都被滿滿的天使占據。舞台上表演的是加百列親自選擇的演唱和歌劇，大概的劇情是神□□，因為已經看過幾次，所以並不是很有興趣。不過看到拉貴爾也親自出場，我還是打起了精神。
從拉貴爾出現，就是講我被提拔的事情了。演的都是被記錄在天界史上的片段，每一個細節都被加百列雕琢過，看起來有點隱晦，卻是在頌揚我的事跡。我自己對那段曆史並不在意，因為輝煌的提升伴隨著兩個最親近的人的死亡和失憶，我無法快樂。
看到一半，路西斐爾低聲的說：“你為什麽容許他選擇這段戲劇來表演？”
我看著下麵的加百列，說：“難道連我自己都不敢麵對才是正確的選擇嗎？”
路西斐爾扭頭過來，說：“你本以為神會來。”
我笑了：“那又如何？”
路西斐爾說：“你是要神給你個解釋，還是要他看清楚你的痛苦？”
兩個都不是那……或許，我隻是想讓自己不要忘記而已。
我說：“怎麽都無所謂了，反正他沒來。”
路西斐爾說：“如果沒有了神的寵溺，那你還有什麽資本那？你做的事和巴比勒沒有不同，都是在炫耀自己。”
我不語，回望著他。
路西斐爾的目光依舊清澈，隻是他忽然皺了眉：“你怎麽會做這麽幼稚的事？”
我笑的一定很燦爛：“我的生日而已，難道這一千年不能讓我任性一回嗎？”
路西斐爾說：“你隻需要小心你的任性讓你失去一切。”說完，他起身，似乎準備離去。
正在這時，舞台上的戲劇全都靜止了，周圍好像連一根針掉下來都能聽到。加百列穩穩的聲音從下麵傳來：“殿下，神親臨，請您迎接。”
其實路西在這一部裏麵也還有挺重的戲份。。就是之前一直沒顯山露水。等到後期會比較看得出來。。至於是什麽關係，就不透露了。。嘿嘿嘿嘿。。。。
細心地話，會發現我這邊寫的跟正文最後一卷彌賽亞告訴殘的事情是不同的。
到底為什麽會不同那。。。
吼吼吼吼。。。。你們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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