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章

剛說完的一瞬間,他的發絲輕渺的飄蕩起來,周圍的氣壓陡然降到我會站立不穩的程度。殤從未對我露出任何殺意,現在卻讓我有會不會被直接殺死的預感。但下一秒鍾,殤就笑得連唇色都蒼白了。

“說得也是。如果這樣你還願意跟隨我,我才真是覺得還不如殺了你算了。”

你也不用這麽輕鬆的說出可怕地事情吧?在別人一再對我強調宿命的時候,我居然還是無法麵對他給的壓抑。什麽德庫拉的命運?我曾經以為殤根本就是不死之身,無論怎麽都不會死去。就算把他丟進陽光也是一樣的。我會殺死他?能夠在這種時候不逃跑已經很不錯了。聳了聳肩,我說:“我也該有點記性了。雖然,我剛才真以為你會殺了我。”

“我怎麽舍得?”殤的手改變了方向,轉到我腦後輕輕扯動我的頭發。在我還來不及訝異的時候,他的犬齒已經刺進我的血管。不是追尋血液的饑餓,他這樣做隻是逗弄和玩笑。所以並沒有將全部血液都吸進去,還有一點點順著牙洞流淌出來。疼痛沒有震驚讓我觸動,但我還是足夠順從。就算是忤逆他的懲罰,就此死去也無所謂。隻是他用這種疼痛煽動我的情/欲,卻優雅的保持著該死的“矜持”。

因為血液的鼓動和共鳴,已經被封閉許久的血液對話也重新開啟。原本時間久得我連這件事本身都要忘記了。他忽然打開屏蔽,讓突如其來的情緒排山倒海的襲來。沉浸其中的情緒逐漸被深不可測的黑暗取代,穿透腦海的是隱約看到的陌生城市,昏暗的環境和漂亮的城堡。我幾乎聞到了微醺的薰衣草氣息,還有耳邊風車吱吱的響聲。那或許就是剛剛建好的地下城,在昏黃的光線有精美絕倫的建築,讓人歎為觀止。就在我不經意的感慨時,他也在我腦海中搜尋影像。

“做了這麽美好的夢……可惜好像不是地獄的景色。”殤的笑聲通過血液直接送進腦海,說得好像他什麽都知道。

“地下城也是個好地方,我可以去看看……”我隻能淡淡的回應,等待他結束“進食”。要是饑餓的話,明明有大量蓄養的人類等著他。我和他會互相吸食對方血液,隻有在床上的時候。想到這裏,才意識到似有似無的觸碰,還有他繾綣的舔舐都帶著濃厚的□□味道。這份感覺如果反複在兩人間糾纏,很快就會成倍的擴大。想到這裏,我才好像驚醒一般的想要退縮。

“隻是做、愛能有這個感覺嗎?”發覺我意識的男人用挑逗的語氣訊問。

“為近親相x提供便利的血統,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真是了不起。”我閉著眼睛回答。

“你想把他的血吸幹嗎?”得救了。路西的聲音從我身後的走廊飄來,因為殤沒有停止的跡象,所以我想我的手指都在顫抖。“而且,這裏應該是我的後宮。”

殤的牙齒離開時,順著皮膚滑落的血流幾乎把我衣袍的前襟都染成鏽紅。這件過於樸素的袍子總算帶了點與眾不同的顏色,我向後轉都有些吃力,路西走到我身後,托住我的身體。喉嚨幹渴得幾乎要讓我瘋狂,目眩,昏闕,或者是因為□□而焦躁。

“再不品嚐一下,我幾乎要忘了極品血液的味道了。”殤舔了舔牙齒和嘴唇上的血跡,瞳孔和發絲都泛出緋紅,眼神迷離得妖豔無比。自戀的家夥,明明我的血液和他完全一樣。路西當然不會被他簡單的糊弄過去,“血族不是有不能殺害同族的限定?還是說,他犯下了什麽需要被誅殺的錯誤?”

“我隻是和自己的孩子打個招呼。陛下過慮了。”

“我不記得有發邀請給你,擅自來萬魔殿的理由是什麽?”

“嗯……看看殘有沒有過的很高興,僅此而已。”

我在想是不是自己已經開始發夢,居然看到這兩個家夥對峙的場麵?說不上漫天烏雲電閃雷鳴,但就是這個近乎一擊斃命的壓抑感就足以讓整個萬魔殿都微微顫抖。我抓著路西的手指,努力保持精神。脖子上的牙洞已經依靠自己的力量修補好了,血液隻要補充就不會有問題。隻是站立不穩,一點點不穩而已。

路西的手帶著比我溫熱的觸感,但卻更沒有力氣。他說:“帶走吉貝爾是血族內部的事,我可以不追究。但如果你要傷害殘,我不會允許。”

“他不是疑惑要不要殺了我嗎?看來受了很多人教唆。”

“就算不用看我的記憶也應該已經掌握了證據吧。你可以直接毀掉文圖拉家的。”我眨了眨眼,讓自己冷靜下來。

“文圖拉,還有你那個可愛的表妹……嗯,還有誰那?是克拉麗蒙還是伊爾西德。”

“反正建了地下城,幹脆把他們都帶去那裏,然後徹底關閉通道就……”我快速的說著擅自經過腦海的話語,卻因為那其中的含義嚇得不行。“該不是原來就這麽打算?”

“……”

這個別有用意的微妙停頓,還真是讓人有些擔心。可是事到如今我管這個有用嗎?難道真的像“別人的教唆”那樣,找個銀匕首把他的心髒刺穿?

路西說:“如果沒有什麽事,我就不留了。多瑪。”

回應君主的召喚,不過在聲音回響結束的瞬間,黑袍的男人就出現在我們身後。路西並不回頭,隻是淡淡的說:“送客。”

殤卻忽然伸手拉住我,冰冷的指尖循著血液的痕跡溜到鎖骨旁邊:“我要這個。”

他掀起的是我戴在頸項上的寶石鏈子,也就是曾經戴在路西斐爾身上的那個。我不用抬頭就能想到路西的眉頭輕微皺著,寶石上麵的水藍色隨著他的接觸露出渾濁的光芒。他並不是發出請求,而是陳述事實。纖細的鏈子隻是稍微牽扯了我的皮膚,就發出悶悶的斷裂聲響,隨後就落在他的手中。

“你……”路西似乎要說什麽,我卻阻止了他:“我們走吧。”

那件雖然可以算是我和路西的羈絆,但既然還在彼此身邊,也就失去了它存在的意義。原本我隻是當作紀念帶在身邊,可是如果它能解決一定程度的麻煩,我並不吝惜了。

剛剛路過轉角,路西就欠身打橫抱起我,動作利落。“你回去休息吧。我讓別西卜給你送血液。”雖然剛才對峙的怒氣消失,但他是生氣了的,所以聲音冷得可怕。

我不在意君主的嫉妒,隻是閉著眼睛摟住他說:“他帶走的隻是吉貝爾,又不是夜殘。”

他略微沉默了一會兒,直到抱著我拐進房間,才說:“如果有辦法讓你重換個身體,我一定不遺餘力。”我被小心的放在床上,衣袍也如破布一般丟棄。

“沒辦法,這個身體就是他□□出來的。”

他觸碰潮濕的皮膚,皺著姣好的眉:“有時候太敏感並不讓我愉快。”

我笑著眯起眼睛:“如果我隻讓你解決這個敏感那?”

“感覺不壞。”路西俯身親吻我,如蛇一般靈巧的舔舐已經虛弱卻泛起無盡欲望的身體。那張過於妖嬈的臉讓端正的禮服都說不上禁欲的氛圍。

“是不是太不公平了?為什麽你穿得那麽整齊?”袍子在這種時候真是方便的東西,起碼它能保證上麵的勳帶完全不會弄亂。和他相比,我的樣子才是真正的淫/靡。晃著腰時頭發會堆在他的膝蓋上,幾乎分不出哪些是我的,哪些是他的。

“君王的責任,其中有一項叫做善後。”路西說:“你這個樣子能撐到結束嗎?”

我笑著:“那就奉獻你的血液給我。甜美,刺激,混著曼珠沙華的芳香。殤說錯了,其實你的血液才是極品。”露出的血管對如今的我有強大的蠱惑,何況他的血液是最令人沉醉,也最能讓我癲狂的。

“在這個時候說他的名字對我可是殘酷了一些。”輕輕的一頂,路西的笑容充滿無奈。

我伏在他耳廓邊,輕聲說:“對我一樣的殘酷。”

明明張開的屏障,那麽就算任何時刻,殤都可以和我對話。既然在我離開之後悄然無聲,也就隻有一種可能:他對我也無話可說。

想起這個事實我心底還是忍不住翻出一陣陣的悲哀,混合著疲憊和興奮,在路西離開前就陷入沉睡。會不會還能聞到那種令人安心的香氣,我覺得那是前世的記憶,卻又隱約覺得不該和任何人說。

“呦……這裏是戰場嗎?”戲謔的笑聲打斷了淺眠,我眯著眼睛看到了別西卜站在床前。看來他被打發來處理這間已經滿是血跡的房間了。我沒找衣服,就光著下床。

“很養眼。不過我要是多看兩次,會被猊下挖去眼睛丟去喂塞壬的。”別西卜丟給我一條象牙白色的床單,我隨便在身上繞了繞,就坐在窗邊的椅子上。縮在上麵喝著猩紅的血液。看來路西的血不能多喝,不然別的都不用入口了。忍耐著怪異的味道,我勉強開口。“宴會結束了?”

“舞會是結束了,不過其他的餘興節目倒是還有不少。不過我不認為猊下會讓你去。”

“這麽說是那種狂歡嘍?我也沒興趣了。”

“說的對。血族絕不會少這種東西。不過你最近還是老實一點,猊下再生氣一點,這裏就要毀掉了。你以為失了兩翼他的能力就衰弱了嗎?”

瑪門的話題總讓我戒備又放不下心,所以撿了前半段回答:“就像亞特蘭蒂斯?地獄是那麽脆弱的嗎?”

“也說不一定哦。”意味深長的笑容似乎是他的標誌,不過常年隨侍路西斐爾的能耐倒是磨煉得出神入化,完全看不出喬裝成路西法時的不染世俗。

“要是哪天你被萬魔殿的石頭砸死,我會不吝嗇伸手救你的。”我喝光最後一點血液,舔了舔嘴唇,一臉不耐。“那個墜子……隻是困我靈魂的容器。如今,還有別的用途嗎?”

“事到如今才問這個?你腦袋是不是有點問題了?”別西卜揉了揉額頭,裝作頭疼。“你不是已經說了,它是容器。當然對你和猊下來說是紀念。”

“戒指丟了,耳釘丟了,連它也丟了。是不是我身上所有能有含義的裝飾都不能留得長久?”我掰著手指,捏捏耳垂,又摸了摸鎖骨。

“帶著的時候不念它的好,等失去了倒來惋惜。”

“今天說話怎麽像個女人?別西卜殿下也開始懷春了?”我不動聲色的反諷過去。那個“它”到底是哪個“他”?

“你也知道,活久了就不喜歡說些太直白的話。有揣測才活得有意思。”

“對對對。你和梅裏美那種老人家都一樣的慈祥。”不就是裝小嗎?不用練也會了。

“這句話還挺受聽。”一臉滿足不說,還順便打開我身側的窗子,放風的樣子。

他真是順杆就爬的角色。我瞟了他一眼,端起第二杯血液。偶爾飄進來的風有河岸的味道,這是遺忘河最獨特的氣息,而且是路西的味道。當然,如果忽略了坐在窗台上的人的話,我的心情會更好一些。

“老人家就是囉嗦啊……”瑪門咬著自己的頭發,好像把它們當作食物一樣。不過那張妖異的臉還真缺少惡魔的味道:“你剛從沉睡中醒來就這麽囉嗦了嗎?”他還不知道其實名義上沉睡的某人,才是和他共處了千年的“前父親”。

“瑪門殿下已經從女人的胸部群中脫身了嗎?”別西卜不以為意,送上恭敬的笑容。

“反正還有六十六天狂歡,我那麽著急做什麽?”長得像竹竿一般的腿從窗台上落下,站在我麵前的瑪門一副傲慢的樣子,不過在我看來就是小孩子一個。“喂,你不會打算和別西卜做點什麽吧?”

“這是什麽莫名的擔心啊?”我笑著看他。

“我那個死老爸似乎很在意你的樣子,最近都不找多瑪了那。我不用看我不喜歡的家夥,所以心情好得很!”

“那真是恭喜你了。”繼續微笑。

“怎麽一個兩個都喜歡男人那?明明是女人的身體更柔軟啊……不明白老爸在想什麽。”他坐在我對麵的座位上,抬頭看了一眼,說:“你怎麽還在這兒啊?”

別西卜馬上行禮,然後走出去。態度恭謙,險些讓我把剛進口的血液都噴了出來。

“女人嗎……也不是討厭。隻是做的時候有點麻煩,而且我討厭欲拒還迎的虛偽。”

瑪門說:“人類吧!惡魔的女人可是非常非常主動的。”

“有機會一定嚐試。”我點點頭,他真是對幫助路西脫離同□□的行為不遺餘力。

“……我記得我來是告訴你件事情的……”瑪門忽然低頭開始思索起來:“什麽那……好像和女人有關……”我的笑容真是有點掛不住了,多少事情讓他忘成這個樣子?難道他也吸了芙蓉膏?

瑪門一直思索著,忽然拍了下椅子的扶手:“對了!是那個女人,老爸說你最關心的女人不見了。當然他是和別人說話的時候我偷聽的,他不許別人告訴你。”

什麽偷聽?如果路西真有那個打算,還會讓你找到漏洞嗎?看著在一旁念著“沒做過的女人真是記不住她的名字啊”的瑪門,我臉上的笑容再也維持不住,崩出了幾個裂痕。

作者有話要說:年過得還好,後半夜睡覺,中午起床,然後吃飯,然後打遊戲看碟子,晚上吃過飯繼續……

循環往複~~

不知道你們怎麽樣那?

打字是個力氣活,尤其是寒冷的時候。我真想切開自己的手指看看,到底裏麵有沒有血管啊?怎麽手心熱的出汗,手指還是冰涼那?難怪醫生總說我血管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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