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錢的人長什麽樣？男人還是女人？”
“那人戴著墨鏡和口罩看不清臉，更看不出男女。”男人回憶著，“他掐著嗓子，應該是用的假聲，聽起來有點粗，可能是男人，但他應該是工地上的人。”
“你怎麽這麽肯定他是工地上的？”
“因為他身上穿著工地上的工服啊！”
大鵬飛快的將此事記了下來，包愛國又道：“那你怎麽找到兩名死者的？”
“最開始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是那個人跟我說的，他說讓我去垃圾坑找兩個人，將他們心髒下的金屬物質取出來，我是到那才知道死者是李雯和王豔，而且那時候她們已經沒氣了。”
大鵬嘲諷道：“看見死人你都不怕，膽子很大啊！”
男人瞪大了眼睛大喊：“我怎麽不怕？如果不是那十萬塊錢，我說什麽也不會下去。”
說完，男人還一臉後怕的嘟囔，“也不知道那坑裏是不是屍體流出的屍液，黏黏糊糊的踩的我滿腳都是。”
“等等，你下去的時候沒有蟲蟻嗎？”
男人搖頭道：“沒有，隻有她們的屍體。”
三人默默對視一眼，大鵬仰了仰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然後我就把東西挖出來了，那時我聽到坑外有聲音，我就趕緊躲起來了，然後就聽到有人喊死人了，趁著他們跑開的時候我才從裏麵爬出來。”
“那你從屍體身上取出了什麽？”
“我也不知道，就是兩片指甲蓋大小的金屬。”
大鵬不由皺眉，“那是什麽東西？”
但回答他的是靜悄悄的空氣。
“那東西呢？”
“第二天交給那個人了。”
“第二天？”包愛國目不轉睛的看著他，他們並沒有在工廠的監控中發現奇怪的人出現，特別是在他們去之前，沒有人離開或者進入。
難道真的如他所說，那人就是工地上的工人？
男人點頭道：“對，那人跟我說完就離開了，我是第二天將東西交給他的。”
包愛國目光凶狠的瞪著他，“警察問你話的時候你為什麽不說？”
男人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包愛國繼續詢問：“錢呢？”
“什麽錢？”男人這個時候還企圖裝傻蒙混過去，抬頭卻對上三人似笑非笑的目光，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低頭承認道：“那十萬塊我藏地下室的牆磚裏了。”
“對方給你的是現金？”包愛國忽然眼睛一亮，目光炯炯的盯著他。
男人不情不願的點點頭，可想而知自己的錢怕是保不住了。
包愛國一眼看出他的想法，“你這些都是贓款，你以為自己留得下嗎？”
男人：“……”
“還有你在兩人死後破壞屍體，不僅妨礙司法公正，而且破壞屍體罪，你怎麽也逃不了。”
男人：“……”
話說明白了，男人也心如死灰，這趟買賣太虧了，好不容易得到了十萬塊，結果自己就過了過手，命中注定不是自己的啊！
就在他灰心絕望之際，包愛國麵無表情的看著他說道：“現在給你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男人頓時眼睛一亮，朝著三人露出諂媚的笑容，“包隊您說，我一定如實稟報。”
“你們在哪裏交易的？”
男人忙不迭的答道：“在城北的榮盛廣場。”
大鵬立即將交易的時間、地點和交易方式全部記錄下來。
全部交代後，男人弱弱的看著三人問道：“包隊，我可全說了，是不是能走了？”
“剛剛我說的你沒聽見嗎？”
“啊？你不是說將功補過嗎？”
包愛國冷冷的說道：“我說的是妨礙司法公正，你以為故意毀壞屍體罪可以交代個案情就抵消嗎？”
大鵬幫他把刑法書翻開，指著上麵的一條念道：“故意毀壞屍體罪一般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製。”
男人瞬間癱坐在椅子上，現在是徹底的絕望了，賠了夫人又折兵。
一直安靜旁聽的李家勇這時終於說話了，“將人帶走吧！”
包愛國卻喊住大鵬道：“等等！”
他緩緩走到男子麵前，小聲地問道：“你跟她們發生過關係。”
說這話時他十分篤定，銳利的眼神讓他無所遁形。
“你怎麽知道？”這名男子就是第一個發現李雯和王豔在工地偷沙子的人，也是因此威脅兩人和他發生關係。
“那你知道她們還跟誰發生過關係嗎？”
男子點了點頭，隨後又搖頭道：“是誰我不知道，但是我見過一輛奔馳接她們。”
“什麽顏色的奔馳？什麽款式？車牌號是什麽？”
男子忽然挑了下眉，意有所指道：“包隊，如果我說了，能不能酌情處理？”
包愛國怒目，“這是法官的事，我說了不算。”
“既然這樣我不說了。”男子似乎抓住了救命稻草，絲毫不畏懼的跟他討價還價。
包愛國感覺自己的拳頭都硬了，如果不是警察不能打人，隻怕早就呼上他的臉。
李家勇對大鵬使了個眼色，大鵬立即說道：“我們可以將你主動交代的事情一起告知法官，但是法官會不會酌情判決我們無權幹涉。”
男子略有得意的臉忽然變得僵硬，他的籌碼太小還不足以跟警方討價。
李家勇無所謂的笑道：“當然你也可以不說，我們警方沒有找不出來的人，隻不過時間多少的關係，但你的機會隻有這一次，再給你一分鍾的時間思考要不要說。一分鍾後，無論你說不說，我們都不會聽，也會如實告知法官。”
威脅的話擺在台麵上，妥妥的陽謀，但是你還不得不接招，如果要用一個字形容，那是囧，如果非要用兩個字，那就是苦逼。
男子緊咬著牙，最終在一番思想鬥爭下終於還是放棄了掙紮，老老實實交代了一個車牌號，然後垂頭喪氣的被帶出去拘留。
包愛國擦著鼻尖沉思道：“看來凶手不是讓他取走金屬的人，如果凶手是此人，殺人的時候就可以直接將東西挖走，沒必要再找一個人做這事。”
大鵬讚同的應和道：“不過我們還是要找到這人，他竟然知道兩人的死亡時間，那也必然知道一些其他的事情。”
“包隊，你看這次行動的人員如何安排？”李家勇看著包愛國笑道：“我們三隊一定全力配合。”
包愛國看了他一眼，眼底掠過一絲精光，“這一輪布控的主力是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