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是變態嗎?他竟然連細節都做到一模一樣。”蔡倫痛恨的咒罵。
冷冰否定道:“不一樣。”
“什麽?”幾人一愣,不明白他何出此言。
“凶手沒有像黑色大麗花的凶手,對死者折磨30個小時以上。”冷冰銳利的眸子緊緊盯著屍體,腦中快速回想那起案子不為人知的細節。
根據記載,黑色大麗花的死者曾被拔掉指甲,指骨也出現斷裂,從她腳腕上的捆綁傷痕推測死者曾被倒吊過,因為時間過長導致雙腿膝蓋位置出現骨折。
在屍檢過程中,最明顯的是死者頭部的內陷式骨折,麵部除了嘴角的切口,另外還有多處傷痕,包括嘴角處的傷口的鋸齒狀,下頜骨和咬合肌被切斷,口腔內被封上蠟,導致口腔嚴重腐爛,死者在生前遭受了慘無人道的折磨。
“這也不能說明什麽?”
“還有,黑色大麗花死者的下半身器官被切除,其右側前胸幾乎被切掉,還有多處煙頭的燙傷痕跡。最凶殘的是。凶手將死者上半身的器官塞入她的胸腔。為了避免造成恐慌,這些殘忍的手法並未在社會上流傳。”
毛亞楠沉思著說道:“這就可以排除凶手是警方內部人員,他不知道當年慘案的辛密。”
冷冰意味深長的說:“也有可能是他來不及那麽做。”
阮初夏若有所思的點頭,“沒錯,死者從監控中消失到我們現在發現屍體也就幾個小時,凶手就算是一個成年男子想要將人的身體從中切開,然後在清洗身體,最後在白天避開人群完成拋屍,都是相當困難的,也沒有時間支持他做的更加細致。”
“死者被擺成被侵犯的樣子,又是攔腰被截斷的,需要很大的力氣,是不是可以判斷凶手是男性?因愛成恨動了殺機。”阮初夏眼底精光一閃,意有所指的朝著冷冰詢問。
冷冰平靜的掃了她一眼,“有些罪犯會故意改變現場來迷惑警方,而這次案件的凶手顯然是故意將屍體擺放成性侵的樣子,但並不代表凶手就是男性,因為屍體沒有被性侵的痕跡。”
“那他為什麽要做這些無用功?這不符合犯罪行為學。”
“凶手可能是黑色大麗花的狂熱癡迷者,也可能是想通過這種特殊的擺放向警方或者大眾傳遞某種信息,亦或是完成自己的幻想,就像開膛手傑克的白執行擺放姿勢。從犯罪心理學講,凶手要對死者有完全的控製和侮辱。”
阮初夏皺起眉頭,靜靜地思考著冷冰的話。
要知道,犯罪心理學是一個複雜而深奧的領域,凶手的動機和心理狀態往往難以捉摸。但如若他們能通過這些行為推斷出凶手的殺人動機、性格、行為模式,這將給整個案子帶來突破性。
幾人紛紛陷入沉默,“凶手對死者極端的痛恨,他們之間肯定有某些交集,我們可以先從死者身邊的朋友入手。”
“查到死者信息了嗎?”
王靖宇搖頭說道:“已經給周邊居民做了排查,他們都沒有看到可疑人物出現在過,而且屍體被擦拭的很幹淨,能找到物證很少,更別提能證明她身份的東西了。”
“我們要不要再問問那個孩子,詢問他是否目擊了當時的情況?”
依照目前的情況,也隻有這個辦法。
隻可惜當他們火急火燎的趕回總局,再次詢問孩子當時的事情時,他的反應又變得異常激烈,用力尖叫,奮力拍打著手邊一切可觸及的東西,臉上帶著驚恐的表情。
毛亞楠蹲下身子,溫聲細語的問道:“小朋友,你看到了那名女子進入小巷的情況嗎?”
孩子顫抖著點了點頭,聲音微弱地說:“她進去後,我聽到了一聲巨響,然後她就不見了。”
“那你身上的血是怎麽弄上的?”
“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疼!我的頭好疼。”小孩捂著耳朵搖頭,撕心裂肺的大喊,拒絕這個問題的回答。
阮初夏幾人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不多時一個身穿白大褂的醫生走了進來。
先前他們隻給孩子做了體表的傷痕檢查,證實他沒有受到外傷,但孩子的表現證明他可能心理出現了問題。
醫生將孩子帶到安靜的房間裏,循循善誘的開導。
隔著玻璃的幾人目不轉睛的看著那孩子,冷冰淡然說道:“選擇性失憶症。”
阮初夏震驚,“你是說小孩因為受到了某種驚嚇而忘記看到的場景。”
“沒錯,想從他口中得知真相,我建議案情重演。”
阮初夏幾人陷入沉思,冷冰說的不無道理,隻是再讓那麽小的孩子回想一遍那恐怖的景象,對他來說是不是太殘忍了?
很快房內的醫生也說出了同樣的話,不過他給出的解決方案被冷冰的略顯柔和,是催眠。
通過催眠的方法讓孩子將他看到的事情複述一遍,警方同樣能得到偵辦的線索。
“這麽小的孩子可以催眠嗎?會不會造成其他的心理疾病?”
“如果是成年人,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那些恐怖都是騙人的東西,但催眠對象換成孩子,我也隻能跟你說盡人事聽天命吧!”
“這……”阮初夏猶豫不決,她的目光看向另外三人,等待他們拍板。
“但是如果我們不采取措施,他可能永遠無法恢複記憶。”冷冰堅定地說道。
阮初夏明白冷冰的意圖是好的,但是對於一個年紀如此小的孩子來說,催眠的弊大於利,甚至心理的傷害可能是永久性的。
於是,她建議道:“或許我們可以先嚐試其他方法,比如讓他的親人和他交流,麵對親人總會放鬆戒備,他可能就想起來了呢?”
冷冰思索片刻,點了點頭,“也許你說得對,我們可以先試試這個方法。”
他們決定先與孩子的家人取得聯係,希望他們能夠配合警方,幫助孩子恢複失去的記憶。
“我們不同意!”憤怒聲響徹整間辦公室,一對年輕夫妻擁抱著孩子,拒絕警方催眠的提議。
“這件事本來就和我們孩子沒有關係,他因此還受刺激導致失憶,你們為什麽不放過他?”
“總之我們是絕對不會同意的,我現在要將孩子帶走,請你們讓開。”
蔡倫不忿的攔住他們,“二位,你們要明白這是一件極其惡劣的殺人事件,凶手的殺人動機我們還無法確定,他可能會在這期間殺害更多無辜女性,你們兒子是本案唯一的目擊證人,他能幫助我們抓到凶手。”
孩子的父親沉默了,但孩子的母親依舊嚴詞拒絕,直到被他們抱在懷中的小孩輕聲說道:“爸爸、媽媽,我想幫助警察叔叔破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