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亞楠冷冷瞥了他一眼,“冷法醫說過,死者脖頸上的勒痕是自殺。”
蔡倫對她的話置若罔聞,自顧自地說著,“你別忘了死者身上還被注射了致幻劑,凶手一定是利用致幻劑讓她神誌不清,然後再給她一些繩索讓她自己繞頸,造成自殺的假象。”
說完,他立即被自己的說法所說服,信誓旦旦地說道:“沒錯,一定是這樣,不然繩子是哪來的?又是誰收走的?還有死者隨身攜帶的物品,肯定是被凶手一起帶走的,他就是冷法醫所說的現場第三者。”
王靖宇沉思著,“冷法醫的驗屍報告中,致幻劑的含量明顯超過了身體本身能承受的限度,被引導做出自殘的行為的幾率很大。”
毛亞楠卻依舊心存疑惑,“如果是情殺,但死者並沒有受到侵犯。”
“誰規定情殺的死者必遭侵犯?”阮初夏聲音低沉,小臉上滿是冷冽,用冰冷的聲音說道:“凶手可能嫌她髒。”
幾人瞬間變得手足無措,紛紛震驚地看著她,他們不明白為什麽阮初夏突然變得這麽冷靜、冷酷,仿佛在說一件自己親身經曆過的事情。
“咳咳!”毛亞楠咳嗽兩聲提醒他們,“咱們還是說回正事,能跟死者產生關聯的,除了她的曖昧對象,還有……她的男朋友。”
蔡倫也在此刻恍然大悟,連連點頭應和道:“對對,我們查過了,那些曖昧對象不過是逢場作戲,死者的男朋友最可疑,女朋友死了一點也不擔心,回來後不是先來咱們警局配合調查,而是去廠子裏交接工作,大半夜誰跟他做交接啊!”
阮初夏眼神一閃,淡淡地說道:“的確如此,我回來前找到一個在藥廠巡邏的員工,他說自從發生燃燒案後,廠裏的員工就沒有加班了,一到點就都走了,除了巡邏的和保安,根本沒有人在那。”
毛亞楠蹙眉,“李婷與他男朋友的關係怎麽樣?”
“問過他們的鄰居和同事,兩人關係時好時壞,感情一直不太穩定,經常吵架。兩人還都喜歡出去喝酒、跳舞,偶爾李婷會到她男朋友孫朋的宿舍住,但是次數不多。”
“偶爾過來還吵架,看來兩人關係真的很緊張,是不是李婷在工作上搞曖昧的事情,她男朋友也知道?”
眾人麵麵相覷,但其中的彎彎繞繞心裏已經有了初步判斷。
這時王靖宇打了個電話,很快問出孫朋現在何處,看著幾人說:“他去了藥廠,明天再來警局做筆錄。”
阮初夏不讚同地搖頭,“這一晚上他能做很多事。”
沉默半晌,幾人幾乎是異口同聲地說道:“先去將他帶過來。”
麵對相互之間的默契,阮初夏和毛亞楠對視一眼,再次說道:“我們去。”
王靖宇立即拒絕,“不妥,現在太晚,為了防止意外的發生,讓蔡倫和你們一起。”
“啊?”突然被安排任務的蔡倫懵了半晌,然後點頭稱是,“嗯嗯,我和你們一起。”
藥廠總歸是發生了兩次死人事件,她們雖然是警察,但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安全,之前兩人私自行動被常淼抓去的事情還記憶猶新,包愛國早就下了死命令,一定看好這兩人,辦案之前先保護所有人的自身安全。
三人並沒有耽誤時間,有什麽疑問在路上說,而王靖宇留守查一下為什麽何泰會在案發當天出現在凶案現場。
“李老三那邊調查的怎麽樣?”既然包隊說李老三有問題,那麽一番調查是必不可少的。
“目前隻找到他借錢的證據,鑫業被殺死當天,他一直在村裏挨家挨戶借錢,不曾出現在案發現場。”
“那就是有不在場證據?”
沉默一會兒後,毛亞楠再問,“那女死者遇害時他在什麽地方?”
“據他的家人說,當天夜裏他在家中睡覺。”
“那些都是他的親屬,他們的證詞不足以為信。”
蔡倫點頭讚同,“沒錯,我們之所以懷疑他是因為在他家發現的繩子,經調查證實和他的工作沒關係,而那些白色粉末正是石灰。”
“既然有了證物,為什麽不能給他定罪?”阮初夏急切地詢問,帶著一股莫名的急躁。
蔡倫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初夏這次為什麽如此急躁,但還是給出了解答,“雖然他家的繩子可疑,但與死者脖子上的勒痕形狀不相符,不能作為證物。”
“石灰呢?那可是爆炸的原材料,這還不算?”
阮初夏的話一問完,立即引來另外毛亞楠疑惑不解的目光,她打斷他說道:“我們還需要更多的證據來確認是不是他。”
目前他們已經找到兩個突破點,一個是致幻劑的來源,另一個是野狗。
阮初夏冷冷地笑了笑,眼中閃過一絲堅定:“這幾個男人,恐怕都有問題,我一定會找到證據的。”
毛亞楠二人麵麵相覷,從剛剛開始,初夏的情緒就不對了!
車駛入鑫業製藥,保安沒有阻攔,他們的車直接停到辦公樓前,畢舒早已站在門口等候。
三人相互交換了個眼神,“畢廠長,這麽晚了你還在廠裏呀!”
“這不是廠裏發生了太多事情,還必須我親自處理。”說完,畢舒詢問他們此次的來意。
毛亞楠跟他表明,他們這次來是找孫朋問話的。
“哦!你說小孫啊!他在辦公室呢,剛剛還跟我匯報過這次出差的事宜,我帶你們去找他。”說著,引領幾人朝辦公室內走去。
路上他們還詢問了孫朋和死者李婷的關係,畢舒對此表示不清楚。
“小孫這小夥子勤奮,能吃苦,從業務員幹到組長,用了不少氣力。”言語間皆是對孫朋工作上的肯定和對他個人的欣賞。
“廠子的同事曾說他與女朋友經常吵架,有這回事嗎?”
“這……我真的不知道,你們想了解不如明天來一趟廠子,我再帶你們去問一下情況。”
說話間,幾人來到銷售部的樓層。
辦公室內隻有孫朋一人,他聚精會神的打著文件,絲毫沒注意到身後有人來。
“咳咳,小孫啊!幾位警官找你有事。”
孫朋回頭一看,連忙站起身道:“廠長好,警官好。”
他的眼睛卻一直望向,畢舒朝他安撫的點了點頭,“他們就是來問你幾個問題,你不用緊張。”
孫朋歉意的朝著阮初夏三人說道:“抱歉啊!我這手上的工作比較要緊,必須盡快做策劃案,沒能去警局配合工作,真的十分抱歉。”
他都這麽說了,幾人還能說什麽?
隻有阮初夏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眸中帶著化不開的陰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