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冷冰發現死者脖子上勒痕的問題後,他無波無瀾的心中就湧起一股莫名的震撼和不安。
他又看了幾遍屍體上的勒痕,但十分確定那道勒痕就是自殺。
本來,如果死者是自殺,看臉色完全可以分辨,因為自殺臉色發白,勒死因為劇烈掙紮和憋氣時間長,不僅麵部呈現紫紅色,眼睛也會出現血點。
現在從死者脖子處的鎖溝形狀看,鎖溝為明顯的八字狀,八字不交是指人上吊的繩索痕跡呈八字形,在腦後沒有交匯。如果出現了相交的痕跡,那證明是被人勒死。
他繼續審視照片,心中閃過無數猜測,將照片放大數倍後發現,死者脖子上的勒痕的位置略微偏高,與一般自殺者的勒痕位置有偏差,這會跟特殊的繩索有關嗎?
死者身上沒有其他明顯的傷痕,這一點也讓冷冰感到困惑,因為通常自殺者會有其他自殘的痕跡。
在法醫領域,解決疑惑的方式就是實驗,他根據繩索留下的痕跡和硬度模擬實驗,最終證實死者就是自殺。
致幻劑,自殺,他內心變得越發沉重。
他帶著驗屍報告心情沉重的朝著辦公室走去,卻與同樣抱著一遝資料的喬樺撞了個滿懷,幾張資料掉落在地上。
喬樺一個踉蹌後退了兩步,埋怨的瞪著他道:“你怎麽回事?”
“抱歉。”冷冰隨意的敷衍了一句,顯然不在狀態。
喬樺皺眉,“發生什麽了?”
她表弟那是天塌下來都麵不改色的人,怎麽可能突然失神?
“想屍體。”
“……”
聽聽,這是什麽鬼畜回答?
喬樺緊緊抓住文件,雙手環抱,好半晌都沒說出話來。
冷冰又撿起地上一張紙,看到上麵的信息不禁愣了一下。
死者的身份已經查出來,年齡23歲,名叫李婷。她在城鎮一家商業會所當前台,有一個男朋友是鑫業製藥的員工,兩人住在鑫業製藥的員工房內,兩人都有過前科。
“這是死者的身份信息?”
“嗯,剛查出來,準備給包隊他們送去。”
“我去吧!驗屍報告也出了。”
“好。”
話分兩頭,包愛國他們也沒閑著,當他們抵達現場,全部警員已經在村子周圍布控,李家勇和另外幾名分隊隊長緊鑼密鼓的策劃著。
“現在進展的怎麽了?”
李家勇看到包愛國立即露出大大的笑臉,“放心吧!一切安排妥當,那孫子跑不了。”
“法醫部通知了嗎?”
李家勇朝他擠眉弄眼,“已經通知了,你放心。”
阮初夏和毛亞楠麵麵相覷,兩人在打什麽啞謎?至今她們都不懂真的需要這麽大陣仗嗎?
二人目光又看向蔡倫和王靖宇,蔡倫撓著頭,顯然是沒聽懂兩人說什麽。但王靖宇就不一樣了,他那雙深邃的眼睛已經表明了一切,他知道,但是他不說。
“你幹嘛又這麽看著我?”蔡倫眉頭緊鎖,他多久沒見過毛亞楠這種嫌棄蠢貨的目光。
“蠢男人。”
“……”
所有人都埋伏在暗處,目光全部聚集在一處,那就是李老三的房子。
此時天色漸暗,李老三房子內傳來淡淡的燈光,偶爾有說話的聲音,但聽得不真切。
半個小時過去了,所有人還在蹲守。
李家勇有些迫不及待,“包隊,要不要直接進去抓人?”
包愛國掃過隱匿在周邊的警員,示意他先不要行動了。
就在這時,“汪汪汪”的狗叫聲從遠處傳來,一隻黃色的中華田野犬從遠處狂奔而來。
包愛國立即給眾警員打暗號,大家戒備。
眾人立刻警惕地盯著跑來的野狗,準備應對隨機的危險。
野狗迅速靠近,隻是在靠近李老三家門的時候,它忽然停下了腳步,眼神銳利的掃向四周,透露出一種警覺和敵意。
這謹慎的模樣,讓所有圍捕成員大氣都不敢出一個,還有人開始擔心他們的偽裝是否能遮蓋住身上人類的氣息。
慶幸野狗並沒有看多久,在沒有發現其他人後,身體立即放鬆下來,朝著李老三家門叫了兩聲,歡快的從門下的狗洞跑了進去。
包愛國心中一動,他意識到這隻狗可能是有人訓練過的,而且訓練它的人有可能就是凶手,這就是給鑫業和他們放石灰炸彈的狗。
這隻狗能跟鑫業糾纏的時候將炸彈放他包裏,又能神不知鬼不覺將炸彈放在他們身後,隻要確定它的主人,就可以確定凶手。
思及此處,他當即做出決定,他示意眾警員保持警惕,但不要對狗采取任何行動。
屋內再次發出哄堂笑聲,李家勇連連對他使眼色。
人、狗都到齊了,還等毛線?
隨著屋內又一聲大笑,包愛國沉眸,臉上帶著肅然之色下令:“抓人。”
眾警員立即行動起來,陣陣迷煙順著風飄進屋裏,這是能讓動物快速失去抵抗的特效藥,就是為了抓住野狗特地使用的。
等聽到“砰砰”幾聲響後,他們迅速闖進屋內抓人,裏麵傳來陣陣尖叫和咒罵,不一會兒李老三、那隻黃狗和院子裏的其他人一一被控製住。
包愛國冷冷地掃視了一眼屋內的情況,示意李家勇帶領幾名警員搜查屋內,不放過任何線索。
下一秒!
“包隊,保護我!”
“……”
包愛國毫不猶豫的將擋在身前的人踹開,李家勇頓時發出一聲慘叫,隻見他一個箭步衝上前將企圖突圍逃竄的李老三摁了。
這時從背後姍姍來遲的魯思量興致勃勃的說道:“這個人有意思,竟然能抵抗住特效藥的藥效。包隊!等你們審問完,能不能借我研究幾天?”
李老三的嘴被堵住,哼哼唧唧的怒視他,一雙眼睛要吃人的樣子。
包愛國冷嗤一聲,“不行。”
魯思量遺憾的歎息,臉上興致絲毫不減。
包愛國徑自走到李老三和野狗麵前,雖然他們被製服了,但是在抓住那隻狗後,立即就有人將它的口封了起來,這也是防止特效藥的藥效過後,它會傷害眾人。
阮初夏剛靠近,立即皺起了眉頭,“這狗身上怎麽有這麽重的酒精味?”
“酒精味?”其他幾人狐疑,紛紛嗅了嗅空氣中的味道,他們並沒有聞到酒精味,而是聞到狗身上傳來的臭味,那種臭到發酵的味道。
“你真的聞到酒精味?”
阮初夏篤定的點頭,“沒錯,我絕對不會聞錯。”
包愛國若有所思,他目不轉睛的看了那狗一眼,然後將視線轉移到李老三身上。
“這隻狗是你養的?”
“不是。”李老三身體雖然沒力氣,但是不影響說話,他憤慨的罵道:“你們為什麽抓我,我借的錢會定期還給大家,你們沒資格抓人,快將我們放了。”
這時野狗叫得更大聲,似乎想證明什麽,但隻能發出狗叫聲。
李老三一臉憤怒的瞪著野狗,野狗又叫了兩聲偃旗息鼓,兩者間似乎有著出乎平常的默契。
阮初夏靈機一動,對著野狗問道:“他是你的主人嗎?”
“汪汪汪!”悶悶的聲音透過狗嘴套傳了出來,眼中流露人性化的討好和渴求。
幾人震驚的看著這一幕,就這樣還好意思說不是狗主人,當他們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