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報的女子也是鑫業製藥的員工,當時她不過是在車間太累了,出來活動活動,順便喝點東西,沒想到就聽到“砰”的一聲,然後一個不明物體就掉落在她的奶茶杯裏,後來看清那東西,愣是惡心得一天沒吃下飯去。
阮初夏從她的隻言片語中察覺到異樣,“你是在哪裏聽到的聲音?”
“就在那。”女子指了指車間門口的小廣場,距離案發現場有幾十米的距離。
在女子說話的期間,毛亞楠已經重新將附近的監控調了出來,她的確站在車間的門口,但是從視頻上卻根本沒有錄下任何爆炸的聲音。
阮初夏和她對視,繼續詢問:“爆炸聲大不大?”
女子立即搖頭,“不大,是那種悶悶的聲音。”
阮初夏立即凝視著她,“既然你說聲音不大,又隔了這麽遠的距離,你是怎麽聽到的爆炸聲的?”
剛剛在她說話的時候,隻有阮初夏抓到疑點,無關人等都被驅趕到警戒線外,距離他們有一段不遠的距離,那這名女子是怎麽聽到他們的秘密談話?
女子的回答顯然出乎她的意料,她坦然說道:“我的聽力比較好,那點聲音很容易就聽到了。”
阮初夏脫口而出,“所以剛剛你也聽到我們的談話?”
女子點點頭,畏畏縮縮的詢問,“我是不是說了什麽不該聽的話?”
毛亞楠點頭道:“是的,所以請你保密,不要將那些話外傳。”
“放心,我不會的。”女子忙不迭地點頭同意。
毛亞楠二人點頭,又問了她幾個問題後才重新走回去,看著正在給實習生講解的魯思量,她低聲說道:“看來這位魯法醫還是有點本事的。”
阮初夏對此嗤之以鼻,魯思量之前給她的印象太深刻了,隻是一個小小的猜測,還不至於讓她刮目相看。
隱約還能聽見陸思亮說話聲,但並非是驗屍的辦法和注意事項,更多的是對凶手的推測,能將石灰和氟化氫合並在一起使用的技術非同一般,並且凶手的智商極高,具有一定的反偵查能力,能在犯案的同時銷毀證據,不留一絲痕跡。
其他人在此期間都不敢隨意說話,隻有段立坤有恃無恐地說出自己的猜測,還武斷地說出自己的想法,對魯思量全然一副不屑的模樣。
魯思量被他的舉動氣得渾身發顫,可即便是氣急了也沒有出聲斥責,任由那些實習生竊竊私語,對段立坤崇拜羨慕。
又聽段立坤說了幾句廢話,魯思量起身一聲不吭地離開。
“魯法醫!”阮初夏急忙喊住他,這還什麽都沒檢查完就走了?太不負責任了吧!?
魯思量回頭冷聲道:“采樣我帶回去化驗了,有結果我會通知你們。”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阮初夏深深地望著他的背影,雖然他掩飾得很好,但還是能察覺到他抑製不住的怒氣,就像她對魯思量的說辭不屑一顧一樣。
但剛剛那幾句話還是記在心裏,她和毛亞楠一同沉默了。
隨後,她一邊調查凶手作案的凶器和方法,一邊跟包愛國匯報現場情況,請求大隊支援。
早在他們第一次打電話通知的時候,包愛國和王靖宇已經準備出發,但是在臨走前又被一個神秘電話拖住腳步。
剛接到電話,包愛國的神色立即變得肅然,他對王靖宇使了個眼色,後者心頭一震,飛快關上辦公室的門,屏氣凝神。
電話那頭不知道說了些什麽,包愛國的神色頓時僵硬了,臉色也變得鐵青。
許久後才說道:“好,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王靖宇從他的眼中看到了銳利的怒色,但更多的是隱忍。
“包隊?”王靖宇心中有太多疑問,但都被包愛國打斷,“我們先去現場。”
電話裏的事情不是一次就能解決的,需要權衡利弊,三思而行。
但所有凶殺案的偵破過程都是極度危險的,他們在明,凶手在暗,如果不盡快找到凶手的作案手法和殺人動機,他們也將麵臨被炸的風險。
王靖宇隻能點頭應是,看著包愛國晦暗不明的臉色,氣氛一度壓抑,他眼中不由閃過一絲擔憂之色。
兩人快速走出大隊,開車朝著鑫業製藥駛去。
當他們趕到現場,魯思量早已帶著那幫實習生走了,而蔡倫正忙著和村支書孟學剛以及廠子的負責人討論這件凶殺案。
在看到他們的瞬間,蔡倫頓時眼睛一亮,飛快地朝著他們招手喊道:“包隊,這邊!”
??
包愛國疑惑不解地望向他,這家夥不是一直都能說會道嗎?怎麽突然……
和王靖宇快速走過去,就聽到蔡倫大大的鬆了口氣,一眨眼已經衝過來說道:“有什麽問題你們可以詢問我們包隊,他是案件的負責人。”
“……”
好了,現在知道他打的什麽主意,甩鍋甩得真快。
孟學剛驚喜地看著包愛國,立即笑臉相迎道:“原來是包隊,失敬失敬!”
他身邊的那位廠長則急切地說道:“包隊,我們老板到底是怎麽死的,你們一定要盡快查出凶手啊!”
雖然他們已經在第一時間禁止此事傳播和討論,但依舊有不少工人聽到了,他就怕恐慌蔓延,同時他也擔心沒了老板,藥廠日後的發展又該如何?畢竟這是個個人企業。
包愛國有些頭大,難道這個人看不出來他是剛剛抵達現場的嗎?
但為了安撫他慌亂的情緒,隻能盡力安撫道:“這次的案件非同一般,我們會盡快查明真相,請你們耐心等待。”
廠長還要說些什麽,但被他驟然打斷,“靖宇,你給兩位做一下筆錄。”
“是。”
隨後,他轉頭看向蔡倫問道:“死者的家屬通知了嗎?”
蔡倫連忙回答:“通知了,但他們現在都在國外,回來還需要一段時間。”
包愛國皺眉,若有所思地道:“讓他們盡快回來,另外查一下死者的關係網和他今天的行蹤。”
“嗯,我們已經在查了。”
他點頭,大步走到毛亞楠身邊,低聲問道:“怎麽回事?怎麽又有炸彈又有化屍水?”
毛亞楠快速將事情講述了一遍,並將魯思量的初步檢查結果告知。
“你們現在有什麽線索?”
毛亞楠嚴肅回答,“我們懷疑凶手就是廠子裏的人。”
“嗯?”
“魯法醫說凶器是石灰,要知道想要石灰爆炸必須在封閉的空間,並且有**讓他散發出熱量,從而引發爆炸。”毛亞楠繼續說:“這個反應的時間會比較短,因此死者必然是包裏才放入凶器沒多久,然後發生爆炸燒屍的事情。”
“那需要多大的容器裝氟化氫氣體,才能將人的身體腐蝕的一幹二淨?”
阮初夏走了過來,“包隊,氟化氫並不是隻有氣體,它在標況下是**,而在常溫下才是氣體。凶手很有可能將氟化氫的**倒入裝有石灰的容器中,然後等待爆炸。”
包愛國認同,“嗯,確實有這種可能,不過還能控製爆炸聲,凶手的水平不一般,很可能是專業人士。”
毛亞楠和阮初夏異口同聲道:“專業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