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奇怪,化驗科乃至法醫部的辦公室竟然空無一人,這也令段立坤的行動暢通無阻,在沒有引起任何人注意的情況順利進入一間辦公室。
阮初夏緊隨其後,就看到門上貼有名牌,主任法醫師:魯思量。
名牌的旁邊還附帶照片,正是那位目中無人的老法醫。
她心中不禁詫異,那位竟然是主任級別的法醫,可實操水平怎麽那麽弱,假的吧?
亂七八糟的想法飛速閃過,很快她又被拉回到主線,段立坤為什麽會偷偷溜進他的辦公室?是因為剛剛魯思量的交代?還是其他的原因?
無數的念頭在她腦中閃過,但最後都被她一一否定,她隻猶豫了片刻,就悄悄推開了門的一角,透過門縫朝內窺探,卻見段立坤正坐在辦公桌前,手裏拿著一份文件快速翻閱,隻是還沒翻動幾頁就又去扒拉抽屜,像是要在裏麵尋找什麽。
這樣找了七八份文件,他忽然目光閃爍的盯著手上的文件,露出驚喜的笑容,“找到了!”
“找到什麽了?”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他一跳,抬頭就看到阮初夏站在門口目不轉睛的凝視他,她的聲音裏沒有一絲情緒,語氣冰冷的質問:“誰允許你私自進入法醫的辦公室?”
段立坤在片刻的慌亂後目光恢複了平靜,他故作鎮定的說:“是阮警官啊!是魯法醫讓我來找文件的。”
“是嗎?”
“當然,是魯法醫吩咐的,不然我怎麽敢私自進來翻文件。”段立坤如此說著,身體已經走到門口處,看那傾斜的角度,準備隨時落跑。
阮初夏很自然的昂在他麵前,將房門堵得死死的,目光犀利的盯著他繼續詢問:“你在找什麽?拿出來。”
段立坤沒有回答,而是下意識的將文件藏在自己身後,眼中充滿了警惕和慌張。
阮初夏立刻明白他是什麽意思,不由分說的動手親自去拿,“交出來!”
她的神態是那樣的漫不經心,但手上的速度卻快如閃電,段立坤隻覺一道黑影從麵前閃過,手中已然是空空如也,文件毫不意外的落到阮初夏手中。
他大驚失色,急忙喊道:“阮警官,這是我們法醫部的文件,你沒權利查看。”
說著,他伸手就去搶奪。
“啪!”
他的手被阮初夏毫不留情的拍開,身體一個180度扭轉,就被狠狠地摁在牆上。
他吃痛的嗷嗷直叫,但身體被死死困住,根本掙脫不開。
“你放開我,不然我真的對你不客氣了。”這個時候,他還不忘朝著阮初夏放狠話。
阮初夏冷嗤一聲,“就你這小身板,我勸你別白費力氣。”
“你這個……啊!”段立坤剛奮起掙紮,瞬間就被阮初夏摁了回去,隨著一聲“哢嚓”的脆響,某人的肩膀脫臼了。
“……”
“說過讓你別反抗,你,不行!”
一時間段立坤的身體和精神受到了雙重打擊,他被一個柔弱的女子暴擊了。
阮初夏一隻手摁著段立坤,一隻手快速翻看文件,很快就將文件看完,那是幾年的一個案子的驗屍報告,並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但她可以肯定魯法醫不會讓一個新人看未結案的陳年舊案。
她的目光觸及到段立坤後,鉗製他的手又加了幾分力氣,“你最好老實交代,是誰讓你來偷驗屍報告的?”
段立坤驚慌失措的搖頭,“沒,沒有人讓我偷報告。”
“還不承認!”阮初夏用力擒住他的胳膊,手指摁在他的麻穴上,瞬間令他痛苦翻倍,連慘叫的力氣都沒有,大顆冷汗立即順著額頭流下來,臉上的血色也在瞬間全數褪去,獨留嘴角的一抹淡紅。
“沒……”
“你們在幹什麽?”
一聲嗬斥,門這時被打開,魯思量和幾名新來的實習生站在門外,所有人的目光震驚的落在兩人身上,搞不懂他們在玩什麽高級的遊戲。
“誰讓你進來的?”魯思量銳利的目光直視二人,臉因惱怒漲得通紅。
阮初夏直接將段立坤壓到他麵前,肅然說道:“這個人進辦公室偷東西。”
說罷將手上的文件交給魯思量,等待他的決斷。
誰知魯思量隻是翻看了一眼,眸中的怒火瞬間被點燃,破口大罵起來,“你這個警察怎麽回事?是我讓他來拿報告的,有什麽問題?”
阮初夏頓時呆愣在原地,她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許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是你讓他拿的?”
“當然,不然你以為他怎麽敢進我的辦公室?”魯思量被氣到手發抖,盯著段立坤被扣住的手,怒吼一聲:“還不將人放開。”
阮初夏尷尬到整個人都要炸了,飛快鬆開鉗製段立坤的手,連聲道歉:“對不起,我以為他是未經允許進入的。”
段立坤解脫後第一件事就是對著阮初夏大罵,叫罵聲瞬間傳了出去,一層樓上都回**著他的罵聲。
“怎麽了?這是辦公的地方,鬧什麽?”後方傳來喬樺氣急敗壞的聲音,她從人群中擠了進來,就看到阮初夏低著頭像個認錯的小媳婦兒,段立坤指著她喋喋不休的大罵。
“幹什麽呢?段立坤,這是你撒野的地方嗎?”
她立即上前嗬斥,隻是話剛說完就引來魯思量的怒目,“這是我的辦公室,又是你可以撒野的地方?”
喬樺錯愕,震驚的看著他,“魯法醫!?”
魯思量並沒有給她好臉色,聲色俱厲道:“這警察是你帶進來吧!誰允許她隨意進主任法醫師的辦公室?還在公然對我的實習人員動手?”
喬樺與阮初夏四目相對,後者歉意的努努嘴,再次上前一步來到魯思量麵前真摯道歉,“魯法醫,我很抱歉擅闖你的辦公室,如有損失我願意全部責任。”
隻是她的歉意並沒有得到對方的原諒,魯思量陰沉著臉冷聲道:“你是包愛國的兵,我會將你的所作所為如實告知。”
阮初夏愣了愣神,話在喉間欲言又止。
“都聚在這幹什麽?”清冷的聲音打破空氣中的寂靜,冷冰帶著金絲眼鏡站在人群三米開外,但他的聲音清晰的傳入每一個人的耳中,猶如一盆冷水澆滅躁亂的心。
人們無意識的讓出一條通道,魯思量的臉色驟變,緊咬著後槽牙固執的說道:“這次是她的錯。”
冷冰一步步走近,波瀾不驚的淡定,無形的威壓瞬間將所有人籠罩。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阮初夏總覺得冷冰那雙冷冽的眼睛裏帶了幾分緊張,仿佛空氣都不再流動。
冷冰徑直走到她麵前,輕聲細語道:“道歉了嗎?”
頂著他專注的凝視,阮初夏怔怔的點了點頭,呆滯的回道:“道……道了。”
冷冰及不可見的點頭,轉身對上魯思量,冷冽的眸子放著寒光,“她道歉了,有事我負責。”
潛台詞就是:無論什麽事情都有他擔著,老頭你還有什麽事趕緊放。
魯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