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視頻開啟的一刻,石磊臉上的笑容也漸漸消失。

電視上播放的正是他帶著高通、鄧天成出現荒郊的倉庫的視頻,視頻中兩人被捆綁在石磊車的後座,視頻高清到他們臉上的恐懼都一覽無遺。

“經過技術比對,在石磊家發現的頭盔和監控上的頭盔完全吻合。”

既然確定凶手是石磊,他們立即順著石磊的日常軌跡反向搜查,果然找到相關的證據。

石磊不以為意的笑道:“那能說明什麽?有這種頭盔的人全國不下百萬,難道他們各個都有嫌疑嗎?”

頓時兩份化驗報告被阮初夏拍在桌上,她肅然直視石磊道:“你怕是忘了,你在殺人的時候還帶著這頭盔呢!他們的DNA報告就在這,現在你還堅持自己無罪嗎?”

石磊垂著的眼眸中劃過一絲驚恐,雙手不其然的緊緊握在一起,相互搓著,偶爾發出關節的“哢嚓”聲。

“你雖然將頭盔消毒後擦拭幹淨,但也不要小瞧我們警隊的檢驗科,我們已經在你的頭盔上提取到高通和鄧天成的血液。”

石磊神色一僵,像是恍然大悟的笑道:“哦!你們說那個啊!以前我們在一起玩車的時候經常相互戴頭盔,可能是那時候沾染上的,這也不能說明什麽啊!”

“你不是說你們從沒見過嗎?”王靖宇淡然的看著他,銳利的目光讓人無所遁形,到了這種時候他還想狡辯。

“那是我記錯了,我們見過但不常聚,這點小事我忘記了沒犯法吧!”石磊依舊否認,隻要他不承認,這些警察就拿他也沒有辦法。

阮初夏卻是失笑的搖了搖頭,“你以為放一些煙霧彈就能迷惑警方的視線嗎?隻可惜你百密一疏,你不該將這東西放在家裏,還被我們查獲。”

說著,她從箱子中拿出那具狗骸骨做成的模型,輕輕的放在桌子上。

石磊頓時大驚失色,他瞪大了眼睛緊張的看著阮初夏的一舉一動,生怕她不慎破壞了模型。

隻聽阮初夏輕笑一聲,手緩緩附在模型狗的毛皮上,猛然將外層的毛皮掀起,露出裏麵慘白的骸骨。

石磊失聲大喊:“不!你們做什麽?誰允許你們私自動我的東西?”

他瘋了一樣的衝上來,揮手毫不留情的朝著阮初夏的臉扇去。

“小心!”

王靖宇瞬間起身上前阻攔,不曾想阮初夏手輕輕一擋,反手一個擒拿就將其死死的摁在桌上。

看著石磊臉紅脖子粗卻無法掙脫的樣子,王靖宇默默地咽了咽口水,差點忘了初夏一身功夫,普通人難以近身。

“警察打人了,警察在警局打人了。”石磊放棄掙紮,當即扯著嗓子大喊了起來。

阮初夏及不可見用力的掰著他的胳膊,無辜的眨眼的促狹道:“不知道我是這樣打人呢?還是這樣?”

“啊!”一聲慘叫,淒厲的讓聞者傷心,聽者落淚,就連監控器前的三人都不禁打了個寒顫,這是有多疼才能叫成這個熊樣?

阮初夏又將石磊擺弄了一會兒,最後還是石磊嗓子喊啞了,她這才將人放開,風輕雲淡的說道:“我隻是幫你鬆鬆骨,如果你一定堅持是我毆打你,我建議你去做傷痕鑒定。”

石磊痛的呲牙咧嘴,根本沒力氣反駁。

阮初夏見他久久沒有反應,頓時開心的拍了拍手,“看來你不需要,那我們算達成共識了,現在來說說這件證物的事情吧!”

王靖宇:“……”

什麽時候審訊變得如此隨意了?

石磊見她又開始擺弄狗的骸骨,忍著身上的劇痛大喊道:“它才不是什麽證物?它隻是一條狗,你們怎麽這麽殘忍,連條狗都不放過?”

大男人在一瞬間煞紅了眼,恨意積成淚水,卻遲遲不肯落下。

阮初夏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睜大眼睛看看它,它現在還能稱作是狗嗎?”

石磊雙目無神的望著那具骸骨,它早已沒有了狗狗的天真可愛,如今隻剩下慘白尖銳的骨頭,就連那一身毛皮都沒有留下分毫。

他仿若一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力量,頹然的靠在椅子上問道:“你從什麽時候開始懷疑我的?”

“從你僅憑馬和光家中的血跡就能說出他死了的話。”阮初夏目光冰冷的凝視著他,“我們誰也不曾說過馬和光死亡,為何你那麽篤定?”

“嗬嗬!正常人如果流那麽多血怎麽可能活?你就因為這一句話懷疑我?”石磊瞠目結舌又感到匪夷所思,如此說來自己從第一次見麵就已經被懷疑了。

阮初夏點頭道:“你一直說小胖要殺你們,更是殺馬和光的凶手,隻是我們發現馬和光的房間沒有破門而入的跡象,說明死者和凶手是認識的,但是你說過你們和小胖自從小學後不曾見過,那馬和光怎麽會給幾十年沒見的小胖冒然開門,還沒有任何掙紮?”

“你表現的那麽害怕小胖,但你還是獨自去找他,這本身就是最大的矛盾點。在馬和光死後你還在蔡軍警官的手機上偷偷安裝了竊聽器,讓我想想你為什麽這麽做?”

阮初夏犀利的目光看的他一陣頭皮發麻,心仿佛不甘於胸腔,即將從嗓子眼蹦跳出來,隻見那張紅唇輕啟,說出一句讓他揭露他內心秘密的話語……

“你想借我們的手找到張旭,真正的小石頭。”

在他們找到眾多指向石磊的證據後,阮初夏一直有一個問題想不明白,如果幾名死者是石磊殺的,那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直到某日蔡倫拿著張旭的照片開玩笑說:“你們說,這張旭瘦的跟猴一樣,怎麽叫小胖呢!”

王靖宇白了他一眼,將一份資料扔給他,“女大十八變,男的還不能變了?你再去找石磊奶奶做一份筆錄,讓她想想當日張旭是怎麽將他綁架的?”

一語驚醒夢中人,那一刻阮初夏恍然想到石磊奶奶在醫院看到他時的冷漠,為什麽會說他太執著那樣奇怪的話。

壯牯,是江西省宜春市宜豐縣的方言,就是胖子,小胖的意思。

當日耗子還沒說完的話應該是:小石頭叫張旭。

阮初夏目光深邃犀利,“石磊,你才是一直以來被他們欺負的小胖,被你殺死的張旭才是真正的小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