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正奇同樣一臉深意的看著房間內的一切,“真的一模一樣嗎?”

“亞楠說擺設一樣,那就是一樣的,她有過目不忘。”

程正奇吃驚,“你們隊裏還有這樣的人才。”

讓人無法忽視他話裏的那股子酸味,先有身形靈敏的阮初夏,後有記憶超群的毛亞楠,還有網絡科技大神王靖宇,人員少但貴在精啊!怎麽能不讓人羨慕嫉妒。

包愛國平淡無奇的臉上帶著幾不可見的得意,他手下這幾人的確非常符合他的心意。

稍微一走神,很快就重新被案件吸引回來。

毛亞楠對房東問道:“這裏麵的家具是你擺設的?”

房東立即搖頭否認道:“不,我出租的是一個毛坯房,裝修和家具都是來租房子的小姑娘弄的。”

“麻煩把她的電話給我。”

房東在手機上輸入了樓號和門牌號,很快調出一個號碼,“這是那小姑娘的號。”

王靖宇撥打了過去,但是對麵立即傳來空號提醒。

機械的電子音在空中回**,他淡淡的看著房東,眼睛裏似乎在問:你給我的什麽狗屁號碼?

房東慌亂,自己又撥打了一遍,同樣是空號提醒。

“怎麽會這樣?”

“你還有住戶的其他聯係方式嗎?”

“有的。”

房東從某聊天軟件中找到了女孩的號,數條信息發過去都石沉大海,沒有任何回音。

這下房東傻眼了,看著警方也沒了下文,那姑娘不會是跑路了吧!

毛亞楠心思縝密,立即問道:“租戶給你轉房租的銀行流水還有嗎?”

房東腦門上冷汗直冒,“我……收得現金。”

不用問,現金肯定也花完了,王靖宇沉吟道:“那合同呢?租房子總要有租賃合同吧!”

房東點頭,從手機裏找出合同的照片,最後一頁龍飛鳳舞寫的一個名字,“這是那姑娘的簽名。”

“……”

說那字是草書都是誇獎了,更像是胡亂劃拉的筆畫。

“這名字念什麽?”

房東看著簽名陷入沉默,誰讓他也看不出來寫的是啥。

“你有租戶的身份證複印件或者照片嗎?”

房東歉意的搖頭。

沉默,是今夜的康橋。

好了,一頓操作猛如虎,最後才知是個二百五,租客在房東這也是個迷。

既然人找不到,他們隻能將目標放到了其他地方,看看是否能找到蛛絲馬跡。

毛亞楠摸著桌麵上落下的灰塵道:“家裏有人常住,桌麵上沒有灰塵,應該在前幾天就擦拭過。”

他們很自然的來到陽台,這裏空空如也,連洗衣機都沒有,隻有一個發黑的地漏。

所有人都站在門口沒有進去,等蔡倫第一個上前,他蹲在地上檢查地上的腳印。

肉眼看去是沒有任何痕跡,但線索並不局限於表麵,隻見蔡倫拿出一瓶噴霧朝著地麵噴了幾下。

不一會兒地麵顯現出熒光的藍色,一個大大鞋印映入眼簾。

蔡倫立即笑開了花,“包隊,凶手來過。”

包愛國肅然的臉也露出笑意,終於有了飛躍性突破。

大家一邊采集腳印上的血跡,一邊找出陽台上所有的腳印,除了那蔓延到屋內的鞋印,在進入臥室的瓷磚縫隙中也找到了幾滴清晰血跡。

鞋印一直蔓延到客廳,然後轉入臥室,整個房間都被凶手走過。

費了些周折將凶手行走的路徑連起來,眾人推測他應該是殺人後在這住過幾天。

“奇怪,凶手將陳大爺的臥室用84清洗過,為什麽家裏隻是用清水擦拭呢?”

毛亞楠打開衛生間的櫃子,裏麵隻有一塊用了一半的透明皂,然後再沒其他的清潔物品。

“可能是家裏並沒準備吧!”毛亞楠指指空****的櫃子,“生活日用品沒有,臥室衣櫃內也沒有衣物,那個租房的女生真的是住在這嗎?”

房內除了詭異的和陳大爺家一樣,沒有絲毫生活氣息。

這個問題他們無法回答,目光再次看向房東。

房東也傻眼了,忙搖手道:“別看我呀!我啥也不知道。”

蔡倫把後槽牙咬的哢哢作響,這房東當得,啥也不是。

包愛國想的更加深遠,“立即去查房子的租戶什麽時候離開的,凶手既然清楚這家沒人,那應該經常來此地踩點,問問街坊鄰居最近有沒有陌生人出入?”

程正奇點頭稱是,凶手既然設計了完善的殺人計劃,肯定連逃跑路線也早就想好。

阮初夏突然開口說道:“也要查查這房子會不會是凶手租下來的。”

幾人頓時心頭一跳,就憑這間房子怪異的擺設,也不是沒有可能。

“初夏,你覺得是凶手特地在陳大爺樓上租房子,然後找機會殺人?”蔡倫瞠目結舌的看著她,顯然是被她的語出驚人嚇到了。

阮初夏挑眉,“為什麽不可能呢?”

“這……也太瘋狂了。”蔡倫喃喃自語,事情變得越來越離譜了。

包愛國等人卻對她的說辭不置可否,給蔡倫個眼神,讓他自己理解去。

這一趟收獲頗豐,當然樓上的房子也被警方秘密控製起來,臨走前告誡房東如果看到這個租戶,一定要通知警方。

房東顫顫巍巍的點頭表示明白,雖然從頭到尾沒聽見警方說的什麽,但隱約感到與樓下的凶殺案有關,自然要積極配合。

話分兩頭,程正奇手下的警員在派出所也是忙的昏天暗地,壯漢雖然配合交代了不少事情,但是他們涉嫌盜竊,派出所自然不會放了他們,隻能任由壯漢他媽在派出所胡鬧。

當接到程正奇的電話後,他們仿佛找到了理直氣壯的理由,直奔審訊室。

一個小時的鬥智鬥勇,壯漢的母親在刁鑽奇詭的問話下終於不小心說漏了嘴,當初那封口費果然沒有那麽簡單。

小警員對她嚴辭厲色道:“你兒子已經交代了,你不說隻會增加他身上背負的罪證。”

壯漢他媽頓時大驚失色,“你們說什麽?我兒子承認什麽了?”

警方是不會將兩人的情況透露給對方,因此壯漢母親還不知道壯漢在另一間審訊室交代了什麽,乍一聽警察這麽說,瞬間就慌了。

她不是什麽都不知道小白,自己兒子做過什麽她比誰都清楚,就因為知道才會更加害怕。

小警員沒有正麵回答她,而是再次提醒道:“你好好想想,現在交代是為了誰好。”

壯漢媽躊躇許久,雙方的沉默在空中焦灼拉扯,小警員麵無表情,但心裏已經一團亂麻,如果不是這件事隻有她知道,他更想去審問壯漢,那人的嘴被打開,現在問什麽都說。

一刻鍾後,壯漢媽終於開口,“那封口費不是500,是……五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