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處案發現場程正奇來過很多次，但當看到陌生的存折和金條後整張臉還是不由冒起了黑氣。
宋元波似乎也知道自己是因為什麽事情惹得所長生氣了，連忙上前獻殷勤，“所長，我訂好了酒店，你看……”
所長來了，包隊他們總該給麵子去吃點東西了吧！自己這算不算將功補過？
然而他一抬頭就迎上程正奇怒火中燒的目光，“看什麽看？看看你們怎麽搜證的，這麽多東西要不是包隊他們，你們這輩子都搜不出來。”
這次他是真的有些急眼，沒招待好也就算了，可以說是不懂人情世故，但這搜證起碼也是專業範疇，這都能出現紕漏，那就是純純的能力問題。
丟人不可怕，最可怕的是在自己專業領域丟人，那才是真正讓人恥笑。
還好他這次著急過來，沒讓所裏那幾個跟著，不然大家要一起在這表演猴屁股上樹。
宋元波點頭表示認可，其實當時他們找出來那些東西的時候自己臉上也覺得火辣辣的，雖然他被分派到了派出所，但是警局學的課程和刑警有重合的，他們還覺得自己做的不錯，誰知道丟人丟到家。
程正奇看了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你奶奶的點個屁的頭，老子需要你認可？
可惜宋元波全然不知道自己的表情就是給自家所長火上澆油，此時他心裏反而還是有一點點的不服氣，忍不住小聲嘀咕道：“所長，當時咱不是一起來現場搜證的嗎？”
“……”
唰的一下，程正奇的鐵青臉又暗了三分，仔細看會發現那是紅的。
不，正確的說是臊的，這個熊玩意竟然背刺自己，回去他就好好操練操練這貨，讓他知道嘴巴不是用來放屁的，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
兩人在後麵劈裏啪啦放火，還是包愛國一聲呼喊打破他們的僵局。
“程所長，您來看看這個。”
程正奇最後剮了宋元波一眼，仿佛在說：你小子等著，這事不算完。
然後大步走了進去，和包愛國一起討論起現場的發現。
宋元波無奈的搔了搔頭，他是發現了，自家所長真的是喜怒無常，不，是堪比更年期的婦女，有啥直接說不行嗎？非要用眼神這麽含蓄的方式，讓人摸不著頭腦，純粹浪費時間。
蔡倫無比同情的看了他一眼，這孩子竟然比自己還缺根弦，切切，回去肯定討不了好。
這般想著，竟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行了，等會我們會幫你說些好話。”
？？
宋元波茫然瞪眼，他自己已經將功補過了，用得著你來說好話？
可到了蔡倫眼中，就是這家夥感動的熱淚盈眶，行吧！看他這麽感恩的份上，等會自己再多說兩句也行。
“程所長，經過我們在現場的查看，發現裏麵有兩組不同的鞋印，其中一組應該是死者陳大爺的，另外一組鞋碼大，是屬於另外一名男子。”
陳大爺被吊起來的照片上是穿著鞋的，他們跟鞋櫃裏的鞋子做了比對，一組鞋印的尺碼與陳大爺腳大小相吻合。
程正奇點頭道：“嗯，我們也是這麽認為，根據我們的推算，另外一名男子身材高大，身高在185左右，穿45的鞋。”
包愛國繼續說道：“凶手應該是陳大爺認識的人，門鎖沒有破壞痕跡，是陳大爺主動開的門。”
程正奇接話道：“凶手進入房間內和陳大爺站在門口說話，然後發生爭執，客廳雜亂無章的腳印證明他們打鬥的非常激烈。”
“沒錯，然後陳大爺被打倒，之後凶手殺害，但……”包愛國話音一頓，程正奇立即接話道：“但是地上隻有腳印並沒有血跡。”
“對，按照案發時間和死者的死亡時間推斷，應該就是兩人發生爭執後陳大爺死亡，但是他的頭被鋸掉，就連眼珠子都被挖了出來，凶案現場地麵上除了那些腳印竟然再無其他血跡，這一點就奇怪了。”
牆上的血珠子根據血跡噴濺形狀確定，那都是被甩出來的，沒有一道是砍下頭造成的。
“凶手可能在地上鋪了什麽擋住血跡，如果是帶去其他地方將人殺害，那時間也對不上。”
通過一樓的監控看到全副武裝的男子上樓和下樓中間的間隔時間隻有半個多小時，再加上有證人的口供看見斷頭的陳老頭在過道上出現，所以第一凶案現場肯定是這裏。
“有可能。”
包愛國他們檢查過現場地麵，上麵除了腳印的確沒有任何血跡，一種可能是凶手換地方，另一種是有東西保護了地麵。
可這麽一解釋新的問題又出來了，既然凶手要掩蓋犯罪證據，那為什麽不清理地麵上的鞋印呢？還有滿牆的血珠子，都像是故意留下來的。
“程所長，你先來看這裏。”包愛國將人帶到老兩口的臥室，也就是那間發現金條和存折的房間。
看著掀開的床板，程正奇剛剛好看的臉又變得僵硬，藏的可真深啊！
但隨著包愛國所指的方向看去，他看到木床破舊的床頭縫隙中有一些黑色的東西。
包愛國將朝身後伸手，王靖宇心領神會的遞上一副眼鏡，程正奇知道那是快速顯現血漬的眼鏡，在包愛國朝地上噴霧後，立即帶上查看，果真在縫隙中看到了血液殘留，這也是他們之前沒有發現的。
包愛國麵容嚴肅的說道：“凶手打開過床板。”
程正奇詫異，“那凶手不是看到裏麵的東西？”
“對，所以可以肯定凶手不是為了錢來的，極大的可能是凶手與陳老頭有私人恩怨，但不排除凶手心理異常，尋找殺人的刺激和感官。”
多少年芙蓉市第一次發生這麽凶殘的案件，在他們沒有完全排除陳老頭的人際關係時，任何殺人動機都有可能。
程正奇頓時陷入沉思，凶手的狠讓他心驚，這個片區多是老年人，又有誰會如此心狠手辣？
這時他的手機響了，聽完電話後他的表情立即笑開顏，“好，我們馬上過去！”
轉頭跟包愛國說：“法醫那邊有結果了，我們現在過去吧！”
“好。”
所有人精神一震，立即跟在程正奇身後朝警局進發。